172、我們,就此結束!
黃珊瑜一直注意著左琋的表情,心中不禁得意。
庄煜太在意她的感受了,所以根本不會讓她心裡有一點點負罪感。
「不知道庄煜有沒有跟你說過他父母出車禍的事。那件事情,就是繆家人做的。」黃珊瑜冷眸微眯,對她恨的咬牙切齒。
左琋震驚不已。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就能理解為什麼庄煜會那麼介意她是繆家人了。
原來,他父母的死,庄爺爺的傷,跟繆家有關!
「你覺得,他在知道你是繆家人之後,還會全心全意的對你嗎?就算他將自己心中的那恨意給壓抑住,當他天天面對著你,你這個繆家人的時候,你說他會痛苦嗎?左琋,人不可以這麼自私。你跟他,不配!」黃珊瑜將後面兩個字,咬的極重。
左琋心被揪的緊緊的,她在消化這件事情。
繆家,為什麼要害庄煜一家人?
這個問題,恐怕只有繆家人才知道。
她心中有愧。
只因自己身上流著繆家人的血液,僅此而已。
「你錯了。」良久,她淡淡開口。
黃珊瑜蹙眉,「我哪裡錯了?」
「繆家人害了庄煜的父母,那是繆家欠他的人命。我,與繆家無關!」左琋一字一句。
黃珊瑜微愣,她沒有想到她在這種時候,居然不是為了得知真相而痛哭流涕,而是將她跟繆家劃清界線。
她搖頭不敢相信的說:「你這是在逃避責任,但你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你說你跟繆家無關就無關嗎?左琋,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這麼無情。那是他的父母,他的親人,你們繆家傷害了他們,你在這裡卻說跟你無關。呵……」
左琋知道她來的目的,就是讓她知道這所謂的真相后,讓她跟庄煜疏遠,或許,最終的目的是想讓她因為愧疚,離開庄煜。
呵,可能嗎?
與她無關的事,她絕對不會把所有的罪孽,過錯往自己身上攬的。
這是錯誤的。
「謝謝你告訴了我真相,我會好好的跟庄煜在一起,這才,我才能彌補我對他的虧欠。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因此而離開他,相信他也一樣。」左琋淺笑。
是,她得感謝黃珊瑜。
如果不是她來告知她這件事的話,她想要從庄煜口中得知這件事情,會很難。
黃珊瑜如同看怪物的眼神看著她,這個女人,怎麼可以這麼冷靜?這麼……理智?
在她的劇本里,她應該得知真相后,覺得自己配不上庄煜,對他的虧欠而覺得沒有臉面再跟他在一起,最後的結果就是分手,再不相見。
為什麼不是?
「噢,對了。我還得謝謝你一件事。」左琋笑眯眯的看著她,「謝謝你給我找了一個好醫生,有秦醫生照顧我,我覺得我一定會很快得到康復。」
黃珊瑜的臉色一僵,她居然也知道了!
左琋唇角拉長,「黃小姐如果沒有什麼震驚的事情再告訴我的話,那我先回房了。一會兒秦醫生還要來給我做檢查,我可不希望秦醫生到處找我。」說罷,對她揮了揮手,然後笑著走開了。
黃珊瑜看著她的背影,手不禁握緊。
美眸陰冷的眯起來,這個女人,真是太讓她出乎意料了。
。
庄煜和黃珊瑜那天一前一後的離開后,左琋就陷入了安靜之中。
就連李白白也好幾天沒有來看她了。
直到那天雷雨交加,滂沱大雨將精神病院籠罩的更加陰森,詭異。
她一個人坐在床邊,聽著外面的雨聲,還有那一聲聲雷電,她的心突然變得不那麼安靜了。
直到門被敲響了一下,她才收了那不安的情緒。
門外了,帶進了一股濕意。
一道閃電,門口的人晃進來。
「你怎麼來了?」左琋看著許昌華,他將一把黑色的傘放在了門口,身上帶著濕氣,走進來。
許昌華平靜的看著她,「來看看你。」
左琋笑著站起來,「從我進這裡來,你這是第二次來了。」
「記得這麼清楚?」許昌華勾了勾唇,「看來,我在你心中,是有一點點位置的。」
「這種非常時期,記憶力會相當的好。」左琋淡笑。
許昌華揚眉,「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冒著這麼大雨來找我,不會只是來向我討點好聽的話吧。」左琋的目光輕飄飄的落在他身上。
這個男人帶著邪氣,看她的眼神,總是像是欣賞著快到手的獵物般。
如果不是他幫過自己,她對他依舊不會有任何好感。
當然,現在也沒有。
反正不知道怎麼的,就跟他說上話了。
許昌華的眼神突然就冷沉了一下,「看你的樣子,還沒有人跟你說最近發生了什麼事。」
左琋皺起了眉頭,他這個樣子,似乎真的不只是來問她討點好聽話。
隱約覺得,他即將告訴她的事,絕對比起目前所遇到的任何一件事都要嚴重。
「你說。」她努力不讓自己緊張,控制著情緒,淡淡的看著他。
許昌華凝視著她的眼睛,「前兩天,庄老爺子醒過來了。」
左琋瞳孔放大,「真的嗎?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她驚喜不已,甚至差點喜極而泣。
為什麼庄煜沒有來告訴她?
對,一定是爺爺醒過來,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所以,他才抽不開身。
但是,就算再怎麼忙,也應該會叫個人過來給她這個消息。
此時心裡的喜悅,慢慢的,被另一種恐懼給籠罩了。
她眸光微閃,看著臉色凝重的許昌華,等著他的下文。
「老爺子醒了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左琋殺了阿權。」許昌華看到她的瞳孔放大,微縮。是震驚,不可思議。
他就知道,這個消息對於她來說,無疑是將懸在她頭頂上的那把刀給放下來了。
原本庄老爺子醒過來,對她來說是件好事。
至少,庄老爺子可以證明兇手不是左琋。
「第二句話,左琋絕對不能嫁進莊家。」許昌華一字一句,目光灼灼的盯著她,似在將刀刃一點點往她的身上加重力。
她緊握著拳頭,眼眶腥紅,感覺得到她身體跟根弦一樣綳的緊緊的,一言不發。
似乎對她現在的情緒還不是很滿意,許昌華又繼續說:「第三句話,庄煜必須跟陸曼莎結婚。」
那根弦眼看就要斷了,偏偏在做著最後一絲掙扎。
弦,沒斷。
左琋的心被這三句話給扎的血肉模糊,她突然覺得天眩地轉,腦子裡除了那三句話,她什麼也不記得了。
腳像是扎了根一樣的動不了,身體里的血液好似都停止流動了,最後不知道被什麼一下子全部抽干。
她差一點就倒在床上,但她慢慢的變得清醒。
蒼白的臉上沒有一點紅潤,唇也白白的,手背上的青筋蹦起來,她在控制自己的情緒。
「還……還有什麼話?」她聽到自己聲音都變得有些沙啞了。
她想知道,庄爺爺還說了什麼。
許昌華很佩服她,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居然都沒有被打倒。
可見,她的心理素質很高。
他說:「沒有了。他只清醒了片刻,說了這幾句話,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左琋不敢相信,紅紅的眼睛瞪著他,搖頭道:「不可能!為什麼他會醒來只說了這三句話就又昏迷了?」
第一句話,她聽到很震驚。
但是隨後便沒有什麼好意外的了,因為聽庄煜說過,當初那監控里的人就跟她長的一模一樣。
可是第二三句話,又從何說起?
為什麼突然反過她跟庄煜?
為什麼要讓庄煜跟陸曼莎結婚?
這其中,到底隱藏了什麼秘密?
「你現在怎麼想?」許昌華靠著牆,漫不經心的問著。
她冷呵了一聲,「我能怎麼想?」現在她最想知道的是庄煜怎麼想的。
許昌華雙手懷胸,淡淡的看著她,「如果庄老爺子一口咬定是你做的,就算是庄煜想要保住你,但你一輩子可能只會在這裡了。」他說的這裡,就是精神病院,這個小房間。
左琋當然知道,如果不待在這裡,那就等著去監獄。
「需要我幫忙嗎?我有辦法讓你離開這裡。不過,你也知道,如今你的身份在別人眼中是殺人犯,可能會換一個地方生活。」許昌華很認真的看著她。
左琋慢慢的將視線落在他身上,在男人的眼中,她看到了一本正經。
他在說這話的時候,是真的想要幫她。
「謝謝。」左琋努力的沖他勾了勾唇角,「謝謝你來告訴我這件事情。我如果什麼都不問清楚,我不能走。」
許昌華揚眉,放下了手,站直了身子,「我明白了。那,我先走了。」
「好。」
許昌華看了她一眼,便走向門口。
打開門,又是一股冷風吹進來,雨聲很大,外面的天,很冷。
他拿著傘離開后,門緩緩關上,左琋失魂的一下子坐在床上,想哭,卻哭不出來。
事情,往更糟糕的方向發展了。
她卻對此,無計可施。
甚至,這些事情的走向,她大概都是最後一個才知道的。
腦子一片渾濁,就跟清水裡滴進了一滴墨,再也看不到原本的顏色。
罷了,她現在瞎想又有什麼用?
她相信那個男人,會來找她的。
。
又是幾天過後,左琋終於等來了那個男人。
依舊是那樣帥氣,高高在上。
只是憔悴了不少。
她故作輕鬆的走到他面前,抬眸看著他,手伸向了他的臉,俏皮一笑,「最近在忙什麼,怎麼都憔悴成這個樣子?」
庄煜看著那張笑臉,心一陣陣的痛。
他抓住她的手,慢慢的拿開,鬆掉。
這樣的舉動,左琋面上詫異,可是心,卻在滴血。
是不是他的反應已經告訴她,他對她已經不再抱有什麼期望了?
「左琋,我有事想跟你說。」
他冷沉干啞的聲音如同一波翻起浪花的激流一般朝她湧來,她知道,他是來跟她說事的。
不,或者是來跟她告別的。
她也安靜下來,靜下了心,靜靜的望著他,唇角微微往上翹,「好,你說吧,我聽著。」
那輕柔淡然的語氣,卻讓庄煜幾次想說都開不了口。
「怎麼了?不好意思開口嗎?」左琋好奇的歪著頭看他,隨後笑了笑,「要不,我幫你說吧。」
庄煜眉頭緊鎖,目光灼熱的盯著她。
她那神色自若的樣子,他的心卻沒了底。
「庄爺爺讓你娶陸曼莎,你是來跟我說對不起的吧。」左琋垂眸,淺笑道:「沒有什麼對不起。你對我,已經很好了。」她的聲音很輕柔。
輕柔到她都覺得自己像是在說著別人的事情一樣,一點也感覺不到悲傷。
可是全身,都像有人拿著針在扎,密密麻麻的,很痛,痛到最後都麻木了。
她這幾天讀懂的就是,庄老爺子要讓他娶陸曼莎。
做為從來都是跟爺爺一起相依為命,被爺爺養大教大的孫子,有什麼理由,不聽從長輩的安排?
特別是,一個在重症之下的長輩。
她能理解。
「小琋……」他喚著她的名,她低眉淺笑的樣子,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
左琋吸了吸鼻子,「在幾天之前,我知道這個消息。我一直在等你來親口告訴我,現在,我明白了。我也會尊重你的決定,甚至是支持你的決定。庄爺爺不容易,他的話,你是要聽的。」
她笑容滿面的看著他,「甚至,你可以聽他說的第一句話。是我殺了權叔,是我傷害了他。都可以!我沒有辦法再接受你的庇佑,或許,在這裡就算住上一輩子,也不會再有人替我去尋找什麼真相了。庄煜……」
她叫著他的名字,眼睛卻不由自主的泛紅了,「我們,就此結束!」
「左琋!」庄煜拉住她的手,眉宇間帶著濃烈的傷情,「我相信你的。」
左琋看著那隻手,咬了咬唇,她閉上了眼睛,心頭悶的難受。
眼角已經有些濕潤,她猛的甩開他的手,「我,謝謝你!」
就算她一直垂著眸子,庄煜也看到了她眼瞼處的水瑩,他再一次抓住她的手,「再等等我,好不好?」
左琋總算是抬起眼皮直視著那雙焦慮的眼睛,她抿唇淡淡的搖頭,「等你?等你做什麼?等你你就會不聽你爺爺的話嗎?等你你就可以忘記我是繆家人嗎?等你你就不娶陸曼莎嗎?」她用力的甩開他的手,突然沖他大吼起來。
庄煜愣愣的站在那裡,久久沒有反應過來。
她哭著笑了,「那年的車禍,你們一家人差一點都死了。是因為繆家!權叔的死,庄爺爺的傷,直指我。因為我是繆家人。庄煜,我突然明白了。就跟當年你突然闖進我的視線,替我解圍的時候一樣,我也是突然闖進了你的世界。就算我們沒有在酒吧的那一次相遇,我們依舊會相遇。只是這一次的相遇,或許情況會更糟糕。也或許,我們永遠不會有碰面的機會……可,老天已經這樣安排了,我們不管以怎樣的方式相遇,到最後,我們都不會有好結局。因為你我之間的淵源,冥冥之中,早就註定了。」
淚水模糊了她的眼,心也已經被血凝固了,跳的都沒有那麼有力了。
「左琋……」庄煜的眼圈也紅了,瞳孔上已經浮現了淺淡的藍色。
左琋擺手,抬起迷濛的眼睛看著那張臉,目光直勾勾的對上那雙眼睛,她的話說完了,也想聽聽,他還有什麼要說的。
所謂,好聚好散。
庄煜想去拉她的手,最後還是沒有再伸出去。
他目光如焰的看著她,「我只想問你,是不是你動的手?」
左琋的眸子微微睜大,她彷彿沒有聽清他在說什麼。
她蹙眉搖頭,「你說什麼?」
「真的不是你做的,對不對?」庄煜又問一次。
轟!
腦子突然跟炸掉了一般,所有的思緒都被粉碎了。
她看他的眼神,變得那樣的陌生,完全跟不認識了一般。
此時,她再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鑽心的痛,什麼叫做絞痛。
她真是太天真。
她已經想象過他會說的所有臨別的話,但怎麼都沒有想過他會問出這麼一句。
這是質疑。
不,這不是,這就是他內心一直沒有解開,沒有釋懷,甚至沒有相信的問題。
原來,他從始至終,都不曾真的相信過她。
她笑了。
這一次,放聲大笑!
直到,她笑彎了腰,肚子都笑的抽搐了,可是淚水,也濕了一地。
庄煜聽著她的笑聲,看著她的布滿淚水的眼,心跟著搐動。
「左琋……」
「你走吧。」左琋終於克制住自己的笑聲,站直了腰,抹了一把臉上的淚,很沒有所謂的形象,開始趕人。
她轉過身,背對著他,冷聲道:「走的時候,記得幫我把門給帶上。謝謝!」
庄煜聽著她冷冰冰的語氣,手不禁握緊了。
他知道剛才的問題,傷了她。
可是,不傷她,他又怎麼……
「對了。如果你真的認定是我做的,那就把精神病的鑒定給毀了吧。不過,以你的本事,你應該可以讓法官對我重審,重判。還管是槍決,還是坐牢,都無所謂。」
心都死了,還怕人死嗎?
不怕的。
庄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最終一句話也沒有說,就走了。
他走後,左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慢慢的呼出來。
以為做個深呼吸,胸口的悶痛就會有所緩和,但是沒有。
反而,越來越痛。
她蹲在地上,抱著肚子,肚子里的東西似乎都絞在一起,痛的她根本沒辦法站起來。
背脊一片冷汗,額頭也浸出了汗珠,另一隻手緊緊的抓著床,咬著牙。
等阿琳來的時候,豆大的汗水將她的衣服都打濕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阿琳去扶她,哪知她一抬起臉來,嚇得阿琳差一點摔倒了。
整張臉都是發青的,唇瓣沒有一點血色,她額頭一直在冒著汗水,手冷的跟急凍室里一般。
阿琳嚇壞了,立刻將她扶起來放在床上,面帶急色,「你等一會兒,我立刻去叫醫生。」
左琋拉住了她的衣角,沖她艱難的搖頭,「不,不用。」
「你都這樣了!」
「死不了。」左琋想沖她露個笑容,但是笑的好難看。
阿琳眉頭緊蹙著,胖胖的臉上寫著擔憂,「我去叫庄先生,他剛走沒多遠的。」
左琋拽住她的手臂,沖她搖頭,「不用了。」
「你……」
「我沒事。」左琋再一次勾唇,「只是想睡覺而已。你讓我,好好睡一覺就好了。」
阿琳看著她那帶著祈求的眼神,最終還是如了她的願。
給她蓋好了被子,看著她閉上了眼睛,她才走了。
聽著關門的聲音,左琋的眼睛再一次睜開。
腹部的絞痛,持續了久久,根本就睡不著。
等那陣絞痛過後,她整個人都像是害了一場大病,全身軟弱無力。
終究,他們還是沒有熬過來。
她自嘲一笑,再一次閉上眼睛,這一次,她是真的想睡覺了。
。
庄煜坐在車裡,一言不發。
空氣似乎都不再流通,窒息的感覺越來越濃。
梁梓開著車,也不敢說一句話。
這種時候,讓他自己好好的理一理,想一想。
他的手放進了外套口袋裡,一下子就摸到了那枚硬幣。
拿出來低眉認真的看著硬幣,他知道這一次,傷她有多深。
把硬幣再一次放進口袋裡,車子已經到了莊家。
自從出事後,他就搬到這裡來住了。
大概也是他的一種怪癖,他不希望很多人去他那一處住所。
他不希望別人進去打擾到屬於他和左琋的回憶。
「煜,你回來啦!對了,我正在看我們訂婚的禮服,我也幫你選了一套,你來看看喜不喜歡?」陸曼莎甜甜的沖他笑,獻寶似的把禮服樣式拿給他看。
庄煜一見她眼神就變得更加陰冷,「你怎麼在這裡?」
陸曼莎笑容一僵,「我,我來選我們的禮服……」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都不敢直視他了。
他還是跟以前一樣,冷漠的嚇人。
不,他現在比起以前,更加過分。
「誰跟你說的我跟你要訂婚?」庄煜微眯著眸子,冷漠的看著她。
陸曼莎的心一顫,「爺爺說,說讓你娶我,難道,難道我們不應該先訂婚嗎?」她小心翼翼的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庄煜冷哼,「你倒是會自作主張!給我出去!」
明明他的聲音並不大,可是卻讓她的身子控制不住的顫抖了。
她怕他!
她不想走,但是現在這種時候,她不能跟他唱反調。
如果不是庄爺爺那句話,她又怎麼可能會出現在他面前?
這來之不易的反轉機會,她一定不能再錯過了。
「好,我走,我走。」急急忙忙的說著,拿著包包就往外走。
「等一下。」
陸曼莎立刻停住了腳步,心中暗喜,難道他後悔了?知道對她的態度不應該這麼強硬?
只聽到那冷沉的嗓音響起,「把你的這些垃圾帶走。」
垃圾?
陸曼莎一回頭,就見他的視線落在那本禮服樣式圖本上。
她彷彿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如同做了什麼見不人的事,立刻去拿走那圖本,逃竄的離開了莊家。
。
陸曼莎回到陸家,氣沖沖的將包包砸在沙發里。
為什麼?
為什麼他要這樣對她?
他明明就可以對左琋那樣的溫柔,深情,為什麼對她就是這樣的冷漠,無情?
她不甘心!
「看來,又在庄煜那裡受了氣。」陸曼芸從樓上慢慢走下來,看著氣得眼睛都瞪圓的陸曼莎。
「我知道他今天去見左琋那個賤人了。哼,就算是庄老頭讓他娶我,他也是心不甘情不願的。」
陸曼芸走到她邊上,手放在她肩上輕輕的拍了拍,「不要著急。你都得了庄老爺子的首肯了,只要能嫁給庄煜,感情的事,慢慢的培養。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現在你只管好好的去盡孝,讓庄煜看到你的賢惠。」
陸曼莎的心情慢慢的平復下來,她看著陸曼芸,「姐,你說為什麼庄老爺子突然不讓庄煜跟左琋來往了?我可記得他很喜歡左琋的。」
「大概,真的是左琋對他下了毒手,死心了呢。你也不要想太多,反正這次的機會,你一定要抓住。如果有必要的話,你可以先懷上庄煜孩子再說。大家族,最看中的就是子嗣。」陸曼芸寬慰著她。
陸曼莎卻不這樣想。
她知道去謀害庄老爺子的不是左琋,難道庄老爺子真的沒有認出是有人假冒的左琋,才誤認為真的是左琋做了這種事?
她想不明白。
「姐,你說左琋還能出來嗎?」她最擔心的是這一點。
別說懷庄煜的孩子,能讓庄煜碰她一下都是一個非常艱巨的任務。
「不管她能不能出來,只要庄老爺子一天不醒,她跟庄煜就無可能。你呀,現在什麼都不要多想,只想好一件事。就是怎麼讓庄煜感動,讓他心甘情願的娶你。」
陸曼莎也明白,這次機會來之不易,她確實該好好的抓住。
現在左琋已經不再是她的威脅,她最該做的,就是怎麼讓庄煜愛上她。
。
天,突然下起了鵝毛大雪。
左琋站在門口,看著大雪紛飛,心也如這雪水一般,寧靜,乾淨。
已經起不了一絲波瀾。
突然之間,她身邊的人好像都消失了一般。
再也沒有人來看過她。
她就像被遺棄的孩子一樣,不再有人記起她。
就算是白白,dyna,似乎都忘記了她的存在。
「這麼冷的天,怎麼站在這裡?」秦承風準備下班回家,就看到她站在門口,望著天空。
那安靜美好的樣子,居然讓他有那麼一瞬間愣住了。
彷彿看到了不幸跌入凡間的天使,那樣的孤單,聖潔,孤寂,讓人心疼。
左琋慢慢的將眼底落在他身上,不穿白大褂的樣子,倒是很斯文,很帥氣。
穿著白大褂的時候,她就有些討厭他。
因為他是黃珊瑜的人。
「讓自己清醒,看是不是能記得之前做的錯事。」左琋淡淡的回答。
秦承風揚眉,沒想到她會這樣回答。
隨後他笑了笑,「有時候我覺得你根本沒有病。但是前天你發作的把其他患者給打傷了,我才知道你的殺傷力有多大。而且,很可怕。」
左琋只是淡淡的揚起了唇角。
前天,她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跟幾個真正患了精神病的人打起來了。
她還把有一個患者的頭給打破流血了呢。
是啊,大概是無所事事太久,想要活動活動筋骨了吧。
她是發泄了,但那天沒有逃過秦承風親手給她打的一針鎮定劑。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真的很討她厭。
「你運氣好。」左琋懶懶的看了他一眼。
秦承風不明白的揚起眉,「什麼意思?」
左琋冷笑,「你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沒有發作。」
秦承風啞口。
隨後他笑了笑,「確實是,我運氣好。」
左琋不再接話,依舊看著外面的飄雪。
「明天就是除夕,你希望誰來陪你過年?我可以幫你轉達一下。」秦承風眼神很真誠。
左琋微微眨眼,「不需要。」
說罷,進了房間,把門關上。
秦承風看著那緊閉著的門,皺起了眉頭。
她的病情,會不會越來越嚴重了?
。
除夕,新年,左琋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里。
精神病院是沒有放鞭炮過年的。
因為鞭炮的聲音會讓有些患者變得焦慮,暴躁。
所以,這個年過的前所未有過的安靜。
或者說,冷靜。
她想,新的一年,外面的世界,都是全新的吧。
不知道白白的戲殺青沒?
肯定沒有。
不然,他怎麼這麼久沒有來看過自己了。
會不會陪dyna回a國過節了?
可是,他為什麼把她忘的這麼一乾二淨?
新年的第二天,阿琳拿了一個盒子過來。
左琋揚眉,「這是什麼?」
阿琳搖頭,「是快遞寄來的。上面寫的我的名字,但我名字的邊上寫了一個轉琋。我就知道是給你的。」她把盒子遞過去,「打開看看,說不定是誰寄給你的新年禮物呢?」
左琋接過來將盒子拆開,裡面是一把鑰匙。
她皺起了眉,這鑰匙是什麼意思?
鑰匙下面壓著一張信紙,她拿出信紙放下盒子,打開來看。
上面是幾行漂亮的行書。
嗨,小琋,新年快樂!
我在a國,一切都好。只是很抱歉,許久沒有來看你了。
小琋,你要好好的。過些天,我再回來看你。
這把鑰匙你先留著。記住,一定要留好。
李白白。
名字的落款處,還畫了一個笑臉。
看到這個小小的笑臉,這些天以來,她第一次由心而笑。
只是笑過之後,她再一次認真的看著這字跡,還有這語氣,包括這個笑臉,都不太對。
李白白寫的字她見過,不差,但絕對沒有這麼秀氣漂亮。
而且他也絕對不會寫「嗨」這種輕快的語氣字眼。
如果他真的想她的話,至少會給她打電話。
為什麼,這一次選擇了寫信的方式?
這把鑰匙,又是什麼意思?
心中有很多疑問,慢慢的繞成了一個團,她找不到頭了。
「琳姐,你能幫我打個電話給lieber嗎?」左琋立刻看向阿琳。
阿琳一聽要給lieber打電話,立刻興奮的點頭,「好好好,我把手機給你,你打。」
說著立刻掏出手機給左琋,「哎呀,雖然之前他把我的電話號碼拿走了,但他從來沒有給我打過。我想問候他一句都不行。不過,他確實是好久沒有來過了。真是有點想他呢。」
左琋顧不得跟她說話,立刻撥了李白白的手機號碼。
電話通了,但是沒有人接。
又跟上次的情況一樣。
她又打第二次,依舊如此。
第三次……
第四次……
都沒有人接。
突然,她心裡再一次出現了不好的預感。就像當初庄老爺子出事之前的感受,很像。
只是這次,更加窒息。
她又馬上給dyna打了電話,電話卻提示已經關機了。
這,到底怎麼回事?
現在這種時候,她怎麼會關機?
「怎麼了?打不通嗎?」阿琳興奮的笑容淡下來,關心的問。
左琋點頭,又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依靈,你去童話時光小區,就是我家,你去看一下我家對面有沒有人住。對,現在,立刻!去看過之後馬上回我」左琋語氣很急。
掛斷電話后,她就坐立難安。
阿琳完全不知道她這是怎麼回事,不就沒打通電話嗎?有這麼著急?
「這大過年的,可能去朋友親戚家玩,沒有帶手機呢?」阿琳這麼解釋著,「況且,他是明星。這種大團圓的節日,萬一有媒體或是什麼的打電話給他,不是太影響氣氛了。」
左琋搖頭,「他不會不接我電話的!」
心裡那股陰霾越來越厚了,她總覺得,出了什麼事。
這半年時間,李白白實在是太反常了。
等待的時間實在是太漫長,可好歹,還是等來了樂依靈的電話。
「琋姐,我按了好久的門鈴,都沒有人開門。」
「我知道了。」左琋失望的掛斷電話。
到底去了哪裡?
正在焦慮的時候,手上的手機震動了。
她拿起來一看,驚喜接聽了,「白白,你怎麼一直不接我電話?」
李白白輕咳了一聲。
「你怎麼了?生病了嗎?」左琋整個神經都繃緊了。
「我說小琋啊,你能不能淡定一點。」電話那頭,李白白的聲音很小。
左琋皺著眉頭,「你怎麼了?為什麼這麼小的聲音?」
李白白的聲音壓的更低了,「我的姐啊,我的妹呀,你知不知道這邊是幾點?你……唉,算了。」
左琋聽著這聲音有點啞,雖然疑惑他這話中的意思,但還是不敢放鬆,「你沒事吧?你不接我電話,我這心裡慌的很。」
「你很想我?」李白白輕笑著問。
「是,很想你。」左琋不否認。
李白白笑了,可是又咳了起來。
左琋再次緊張,「你是不是生病了?到底怎麼回事?我見你一次,你的身體就更差。白白,你有什麼事,可別瞞著我!」
「唉,真是拿你沒有辦法。」李白白緩著氣,「我嗆到了。還有啊,你知道剛才我在做什麼才沒有接你電話嗎?我跟dyna在一起呢。都是過來人,你懂的啊!」
左琋一怔,突然才想起他說現a國幾點。
也是,現在的a國已經到了睡覺的時間。
他久久不接電話,又壓著嗓子跟她通話,意思是……
「你……」她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對不起啊,我打擾你們了。」
「還好不是剛開始,不然啊,dyna還以為我不行呢。」李白白調侃著。
左琋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李白白又說:「我寄給你的東西你收到了吧?」
「嗯。為什麼是鑰匙?」左琋問。
「以後你就知道了。」李白白神神密密的。
左琋噘嘴,「好吧。知道你沒事,我這顆心就放好了。」
「我能有什麼事兒?你就別瞎擔心了。對了,過新年,有人陪你嗎?」李白白溫柔的問。
左琋苦澀一笑,知道他在問什麼。
她語氣輕快,「有啊。」很多病友一起隔著牆過節。
「那就好。本來我還怕你孤單呢。看來,我的決定是對的。」李白白笑著說。
「嗯。那你們早點休息吧,我不打擾了。」
「好。」李白白很乾脆。
就在準備掛電話的時候,李白白又叫了她一聲,「小琋。」
左琋應了著,「嗯?」
可是,他又不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沉聲說:「小琋,我捨不得你。」
左琋愣了愣,隨即笑道:「捨不得,幹嘛不回來陪我過?」
「我要陪女朋友呀。」他突然,語氣又轉的很輕快。
左琋笑出了聲,「有異性,沒人性。」
「你也是異性。」李白白反駁。
「我對於你來說,跟你是同性。」左琋嗆聲。
李白白笑了。
「好了,我要準備休息了,有點累。」李白白的聲音聽起來很疲倦。
左琋撇了撇嘴,「自己節制一點。好吧,不打擾你們休息了。晚安!」
她故意把「你們」說的很重。
明明他說他累了,要休息了。
可是他又一副捨不得怪電話的樣子。
等了許久,李白白才柔聲說:「小琋,再見。」
左琋的心猛然一跳,大聲道:「再什麼見?不要再作了哈。」
「好。我睡了,你也多注意休息。我真的要掛電話嘍。」
「知道了。掛吧。」左琋催促著,可是她突然也很捨不得掛這個電話。
終於,電話那頭傳來了忙音。
她的心,不知道為什麼,又沉了沉。
跟李白白通過電話后,那種壓抑的感覺,越來越重了。
------題外話------
我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求別打。
嗚,滾了!
ps:很多疑點,後面會揭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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