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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繆家大小姐(二更)

  一陣冷空氣降臨在三市,整個天地一色,寒冷的氣息讓人沒辦法出門了。


  庄氏集團的員工人人自危,雖然並沒有犯什麼錯,但老闆從進大門之後,就情不自禁的會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面臨著被炒魷魚。


  只是一個周末而已,那個臉色雖然不那麼溫和,但至少不再冰冷如霜的庄先生此時比起三年前,更加的讓人噤若寒蟬,呼吸都不敢太大聲。


  那張千萬冰山臉已經升級為萬年冰山,行走的每一步,都踏在每個人的心上,身體忍不住顫抖。


  一時間,他們都分不清是因為這寒冷的天氣,還是因為老闆所散發出來的冰冷。


  等他進了電梯,看著數字往上跳動著,眾人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彷彿才回過了一般。


  「怎麼今天只見庄先生,不見左小姐呢?」


  「是啊。今天庄先生太嚇人了,現在我這心還砰砰砰的跳個不停呢。」


  「他好久沒有這種氣息了,實在是太恐怖了。」


  「是不是跟左小姐吵架了?不然怎麼左小姐今天沒來?而庄先生又這副模樣?」


  「唉,希望他們沒有吵架。希望他們永遠的恩恩愛愛,幸福一生!」


  「是啊。只要有左小姐在,庄先生的臉上才有笑容。」


  梁梓一進公司就聽到這些話,他皺起了眉頭,「你們在說什麼?」


  「梁助理,你也不知道啊?」


  「我該知道什麼?」梁梓不解。


  「庄先生進公司的時候,那臉上都結了冰一樣,好嚇人。」


  「庄先生來了?」


  「嗯。」


  「一個人來的?」


  「對呀。不然他臉色怎麼那麼難看。」


  梁梓皺眉,「你們趕緊回到自己的崗位上,不要再說關於庄先生的事了。」


  他立刻進了電梯,按下了77樓。


  到了77樓,就看到宋琪愁著一張臉站在門口。


  「怎麼回事?」梁梓上前問。


  宋琪搖頭,「不知道。我進去彙報工作,那氣場,我都快嚇得腿軟了。到現在還覺得全身裹著一層冰呢。」


  「左琋沒有來?」


  「沒來。」宋琪皺眉頭,「是不是他們倆吵架了?」


  梁梓凝眉搖頭,「不可能。庄先生是不會跟左琋吵架的。」寵她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吵架?


  宋琪不解了,「那到底是什麼情況?」


  「我進去問問。」


  「這個時候進去問?還是不要了吧。」宋琪搓著手臂,沖他搖頭。


  梁梓看了她一眼,還是去敲門了。


  推開門走進去,確實如宋琪所說,氣氛不對。


  「庄先生……」


  「有事?」庄煜頭也不抬,聲音冷冽刺骨。


  梁梓暗道不好,果然老闆心情差到極點。


  他看了一眼辦公室,「左琋沒來?」


  話音一落,空氣都停止流動了。


  「你很閑嗎?」終於,那雙陰戾的眸子抬起來了。


  梁梓哆嗦著唇,「我……」


  「處理好手上的工作,一個小時后,跟我去孤嶺。」說罷,又低下了頭,根本不打算再理他,「出去!」


  梁梓整個人都懵了。


  他出了辦公室后,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雙腿一軟,手撐著辦公桌,才不至於狼狽的跌坐在地。


  宋琪跟過來看到這一幕,大驚,「梁助理,你怎麼了?」


  梁梓失魂的搖頭,「完了,完了……」


  「什麼完了?」宋琪不明所以。


  「我們的好日子,就此終結。」梁梓哭喪著臉。


  宋琪緊蹙著眉頭,「不至於吧。」


  最壞不過庄先生跟左琋分手,也不至於好日子都給弄沒了吧。


  況且,每天庄先生跟左琋恩恩愛愛的,怎麼可能分手?


  梁梓搖頭,「你不懂。」


  「你不說我怎麼懂?」宋琪也急了。


  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一向穩重的他都變得這麼岌岌可危?


  梁梓擺手搖頭,突然抬起略有些蒼白的臉看著宋琪,「宋助理啊,你們共事多年,如果哪天我不在了,你要保重啊。」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呀?」宋琪整個人都懵了。


  「算了。不跟你說了。你趕緊去忙吧,我一會兒把手上的工作交給你,我可能會離開一段時間。」梁梓嘆了一聲,「唉,原來有工作忙的時候,是這麼的幸福。」


  宋琪被他這幾句話搞得完全摸不著頭腦。


  看到他收了剛才的模樣,真的在認真的工作時,搖搖頭,便走出了他的辦公室。


  所有人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只看到梁助理沉著臉跟在庄先生身後,兩人大步離開了公司。


  「這,到底怎麼回事?」


  「剛才好像把所有高層都叫去開會了。之後高層管理的臉色,那叫一個難看。」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不知道哇。」


  眾人看到宋琪,便想從她那裡得到點消息。


  但她那冷漠的眼神一掃,「好好工作。」


  四個字,便將所有人想說的話都給堵回去了。


  眾人只得散去。


  不過老闆離開了,這空氣也就流通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自家老闆一出公司不久,就坐上了直升機從庄氏的大樓飛過。


  「老大,出了什麼事嗎?」出了公司后,梁梓還是習慣叫他老大。


  看著直升機外的雪景,本是美的妙不可言的,但此時一點欣賞的心情都沒有。


  庄煜一言不發,臉色陰冷的比外面的雪的寒氣都還重。


  梁梓已經猜出來了,肯定跟左琋有關。


  只有左琋的事情,才會讓他有情緒變化。


  不管是好是差,也只有左琋有這個本事讓他陰晴不定。


  「左琋……」


  「下去!」突然,庄煜冷聲道。


  梁梓整個人都愣了。


  庄煜眯著眼睛,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需要我再說一次嗎?」


  「不需要!」梁梓二話不說,打開艙門,接著繩索,直接在這麼寒冷的天跳了下去。


  下面,已經是孤嶺了。


  等梁梓已經完全下去之後,庄煜眼睛都不眨一下,也抓著繩索跳了下去……


  。


  冬去春來,天氣回暖,萬物如同又活過來了一般,露出了枝頭的綠芽,探索著這個世界的美好。


  a國的羅斯德市,行人們急步行走在街上,不做停留。


  在羅斯德市的中心位置,象徵著身份地位的盛爾摩酒店外一排豪車依次停下。


  今天在這裡為繆氏家族的大小姐——繆智絮舉行接風宴會。


  車門打開,一雙穿著藍色高跟鞋的修長勻稱雙腿先邁下車,很快便見到穿著一襲水藍色裙擺印花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女人身材玲瓏有致,身材高挑,長裙飄逸,將她襯的仙氣十足。


  那一頭黑色的發綰得高高的,潔白無瑕的臉頰旁輕勾著兩縷髮絲,紅唇微抿,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嚴厲。


  一雙明媚的大眼睛綻放著毫無溫度的光芒,已經開春,卻依舊那樣的冰冷。


  她下了車,看著這金碧輝煌的酒店,眸光微凜,邁開了步子。


  前面有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帶路,後面跟著如同模子刻出來一般的保鏢保護著。


  她則站在中間,如同王族貴胄一般被保護著。


  走進大殿,所有人都自動的站在兩邊,注視著她。


  「歡迎大小姐回家!」一陣齊齊響亮的聲音響徹在酒店,蕩氣迴腸。


  女子聽到這話,紅唇只是淡淡的輕揚,「各位不必客氣。」


  「絮兒,既然你已經回到了繆家,那麼就不得不遵從繆家的規矩。你要在沉水榭里待上一個月,一個月後安然無恙的出來,你就是名正言順的繆家大小姐。」說話是一個中氣十足,約55歲的男人。


  這個男人就是繆智絮的生父——繆樾。


  「名正言順的繆家大小姐,有什麼好處?」繆智絮目光冷冷的看著繆樾。


  繆樾聽她這麼說問,不悅的皺起了眉頭,「做為繆家的女兒,已經就是對你天大的恩賜。身為繆家大小姐,就是最大的好處。」


  繆智絮微微勾唇,「那如果一個月後我沒有出來呢?」


  「你將沒有資格成為繆家的繼承人。」


  繆智絮垂眸冷笑,「所以今天不是歡迎我回家,而是在歡送我吧。」


  「這是每一個繆家女兒都將經歷的。再者說,你在外面十幾年,對於家族的規矩不懂,也不知道是否具備能力可否擔當大任,在沉水榭的一個月,就是對你的考驗。」繆樾振振有詞的說。


  「我明白了。如果一個月後我沒有出來,繆家就再也沒有繆智絮。」


  「希望你可以接受考驗,經住考驗。」


  繆智絮冷笑,這種話真的很假。


  他的潛台詞不過是在說:「但願你有命活著出來。」


  繆智絮轉過身,跟來時一樣,保鏢的簇擁下,款款離開了這個象徵著地位身份的酒店,回到了車上。


  車裡,伏澤沉聲問:「怎麼樣?」


  「你們都已經猜到了,還能怎麼樣?」繆智絮,也就是左琋,聲音冷冽的不像話。


  伏澤低頭,「小姐,歐陽夫人是為了你好。」


  「呵,為我好?這種為我好的方式,我還真是不敢苟同。」左琋冷嘲。


  「其實這些年來,歐陽夫人的日子也不好過。如果不是她的委曲求全,或許早已經被大夫人給……」


  「不用跟我說她的事。」左琋冷漠無情的打斷了他的話。


  伏澤閉嘴,車廂里的氣氛,再次凝固。


  許久,左琋說:「繆樾的大夫人和二夫人,就沒有再生過孩子了嗎?」


  「沒有。」伏澤很肯定的回答。


  左琋長嘆了一聲,「沉水榭是個什麼玩意?」


  「是一個幽閉之地。聽說,歷代的繆家家主每年都會去那個地方,除了家主和家主候選人,沒有人進去過。所以,也不知道裡面到底是個什麼情形。但聽說,很危險,很恐怖,很可怕。」


  「既然你都知道那地方不是人能待的,現在你還沒有歐陽慧心對我,是好嗎?」左琋似笑非笑,眸光綻放著陰冷的光芒。


  伏澤啞口無言。


  「行了。如果一個月後我死在了裡面,你就讓歐陽慧心死了這條心吧。」左琋說完這話,便閉上了眼睛。


  伏澤看著那張嬌好精緻的面容,眼瞼之處有些疲倦的陰影。


  明明只是個女人,偏偏要承受這樣的安排,對於她來說,確實有些不公平。


  但,她的出身註定了她不能安逸平淡的過一生。


  哪怕之前,她是跟莊家繼承人,她的日子也不會普通平淡。


  只是現在為了歐陽夫人的願望,她不得不離開她心愛的男人,再孤身跳進一個漩渦。


  這個漩渦,稍不留神,就會被吞噬,再無生的可能。


  她年紀輕輕的一個女子,真的應該承受這樣鬥爭的結果嗎?


  突然,左琋睜開了眼睛。


  「直接去沉水榭。」


  「不回去跟歐陽夫人說一下嗎?」伏澤問。


  「有什麼好說的?」


  伏澤被她問住了。


  終究,車子開向了那處幽閉的所在。


  到了沉水榭,已經是傍晚。


  剛開春的晚上,依舊那樣的冷。


  而這個地方在這樣的晚上,四周都是參天大樹,更顯得別樣的詭異。


  「你回去吧。」左琋看著那扇大門,面不改色。


  「小姐……」


  「回去告訴歐陽慧心,如果一個月後我沒有出來,請她每年的7月14號,到左卿的墳上送一束百合。」說罷,她邁開了步子,走向了那扇鐵門。


  伏澤看著那纖瘦決絕的背影,心卻被這個女人給牽動了。


  當晚,伏澤回到了歐陽慧心的住所。


  這是一幢洋房,在眾多洋房中顯的那般的普通。


  一個女人正彎腰在給花園的花修枝,希望它們長的更好。


  「夫人。」伏澤恭敬的叫著女人。


  女人一頭髮因為彎腰而傾瀉,上面穿著棕紅色的針織衫,下面是一條白色的闊腿褲,身材纖細,如同少女一般苗條有型。


  歐陽慧心抬起頭來,那是一張五官精緻的臉,乍一看,跟左琋卻是有八九分相像。


  女人保養的很好,根本看不出來是有個二十多歲孩子的母親。


  「她去了?」經歷歲月的磨練,她的聲音帶著一種淡淡的憂愁,卻透著一股沉靜的氣質。


  「是的。」伏澤恭敬的回答著。


  歐陽慧心繼續擺弄著她的花,「她是不是很怨恨我?」


  伏澤皺眉,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這個問題我都是白問。不用說我也該知道,她是恨我的。當年,她那麼小,我保護不周,將她送到了那樣的地方。現在,又為了我的一己私慾,又將她從那個地方強行帶回來,她是該恨我的。」


  「夫人,有個問題我想問您。」


  「嗯?」


  「為什麼都過了這麼久了,您又突然想要跟他們……爭個高下?」


  歐陽慧心笑,「如果一切都跟當年一樣平靜,或許我就這麼過了就算了。但現在不同,我不能這樣過我的一生。哪怕,為了絮兒,我也不可以。」


  伏澤皺眉,「為什麼現在不同了?繆家只有兩位少爺,繼承人也將在兩位中產生。這是早在二十年前就認定的事實,誰都沒有異議。」


  「其實一直都不同。繆家的繼承人向來是傳女不傳男,當年我生下了絮了,卻被逼將她送走。如果不是她答應我以後不會再找絮兒的麻煩,會保她一世平安的話,我想這輩子也就這麼算了。你也知道,絮兒這些年,有多少次在生死之關撿回了命,都是她在暗中下的毒手。我一直隱忍,她卻把我當傻子。」


  伏澤安靜的聽著,對這些年的事情,他也多多少少都清楚。


  「去年絮兒出的那幾件大事,也跟她脫不了關係。」她放下了修枝剪刀,又拿起了澆水壺,給花澆水,「她溫柔生的女兒是女兒,我生的女兒就不是了嗎?」


  伏澤一怔,「您說什麼?」


  歐陽慧心站直了腰,眼睛跟月牙一般彎而漂亮,「伏澤啊,溫柔有個女兒。」


  「怎麼可能?」伏澤大驚,「大夫人不是只有個兒子嗎?什麼時候又多了個女兒?」


  「是吧,你也震驚。她把她的女兒藏的好好的,暗中將她培養成繆家的繼承人。呵,同樣是母親,同樣為了女兒,我好像真的比她差很多。」


  「那小姐去年出的那兩件大事,是她的女兒做的嗎?」伏澤真不敢相信,大夫人居然瞞著眾人還藏了個女兒。


  按照這麼算的話,大夫人的女兒年紀也不小了啊。


  這麼多年,居然沒有人見過。


  簡直太可怕了。


  歐陽慧心紅唇輕揚,「或許,那就是溫柔給她女兒設定的任務。」


  「把大小姐當成了任務?」伏澤眉頭緊蹙。


  「只要殺了絮兒,她的女兒就穩坐繆家的位置。只是,那個姑娘或許心氣太高,又自負過盛,她每一次都像是貓抓老鼠一樣,玩玩絮兒。」歐陽慧心說這些話的時候,情緒十分的平靜。


  伏澤卻不淡定了,「那為什麼您當初不說?」


  「說?說什麼?讓你去把溫柔的那個女兒找出來給殺了嗎?」歐陽慧心輕笑,「不,伏澤。她的出現剛好。」


  伏澤不明白。


  「既然那姑娘想玩,就讓絮兒陪她玩。這樣我也好知道絮兒的能力,那兩年看是不是白費了。雖然兩次都栽了跟斗,但這樣也讓她明白,每個人生下來就有不一樣的命運,命運里有不一樣的過程。」


  「所以您這麼做的意思是,讓大小姐對大夫人和大夫人的女兒產生報復心理,這樣,大小姐才會心甘情願的留下來?」伏澤腦子猛的轉到了這樣一個想法。『


  歐陽慧心看著他笑了,「只有歷盡生死,才知道活著有多麼重要。」


  「可把大小姐逼著從庄氏繼承人的身邊離開,這對於大小姐來說,如同切膚之痛。」


  「女人要是有了地位,世上的優秀男兒盡歸她選。庄氏的繼承人是不錯,但莊家與繆家,可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


  「但那件事,並不是……」


  「伏澤,我需要絮兒成為繆家的繼承人。誰都不可以阻攔她!」歐陽慧心斂去了笑容,十分嚴肅的看著伏澤。


  伏澤明白的點頭,「夫人,我知道了。」


  歐陽慧心仰著看著天上被霧氣罩住的月亮,嘆了一聲,「守得雲開見月明。想要坐上高位,就必須付出代價。」


  「沉水榭那個地方,大小姐真的可以嗎?」伏澤還是擔心。


  「一個月後如果她出來了,命中她就該成為溫柔母女的對手。如果她沒有出來,說明她不該是我歐陽慧心的女兒。」說完這話,歐陽慧心轉過身,走進了大門。


  伏澤站在原地,愁眉不展。


  。


  一個月後。


  伏澤去了沉水榭等著。


  這一天,大小姐應該出來了。


  他緊張不已,一直盯著那扇門,希望打開的時候,可以再見到那個瘦弱卻堅強的女人。


  從天發白等到天黑,那扇門一直緊閉著。


  他緊緊的握著手,心裡開始七上八下。


  難道……


  不可能。


  那個女人,一定會出來的!

  可,夜色越來越深,到了凌晨,門依舊沒有打開。


  再等一下,一定會出來的,可能是她記錯了時間,一定會出來的!

  於是,他在那裡站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天發白,再到暖陽西下,門依舊沒有開。


  跟他一樣等著結果的歐陽慧心,也從頭一天,坐到了第二天的晚上。


  她的手緊緊的絞握在一起,身體控制不住的在顫抖。


  絮兒,我的絮兒,你一定要出來,一定要安然無恙的出來……


  可是上天似乎並沒有聽到她的祈禱,該出現的人,一直沒有出現。


  「夫人。」伏澤出現在她面前。


  她緩緩抬頭,見他身後空無一人,她閉上眼睛,一行清淚劃過了臉龐。


  「她終究,還是沒能出來。」一向平穩的聲音,都聽出了顫抖。


  伏澤一個大男人此時也紅了眼眶,他喉頭滾動,低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歐陽慧心緩緩睜開眼睛,略有些發白的唇輕啟,「命中注定啊……」


  此時的繆家莊園,長長的餐桌上,坐著五個人。


  主位上是如今的繆家當家人,繆樾。


  他的左手下方,坐著一個頭有白髮,衣著華貴,端莊大方的女人。


  她的五官並不柔和,大概是長期處於高位,所以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凌厲之氣。這是繆樾的大夫人——溫柔。


  她的下方坐著繆家的大少爺,她兒子繆路錚。


  她的對面坐著一個比她溫柔小巧多了的女人,舉手投足間都帶著柔和優雅,她是繆樾的二夫人—貝靖瑤。


  貝靖瑤的下方坐著繆家的二少爺,她兒子繆路童。


  一家人在一張桌子吃飯,距離卻是十分的遠。


  兩邊站著侍候的傭人,吃飯的時候不說一句話,用餐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偌大的餐廳,格外的安靜。


  用過餐后,眾人才移步到了客廳。


  「聽說,慧心的女兒,我們繆家的大小姐沒能從沉水榭里走出來。」溫柔開了口,跟她的名字真的一點不符,聲音有些陽剛之氣。


  繆樾拿著報紙,抖了一下,「那是她的命。」


  溫柔笑了笑,「好不容易回來了,其實該先讓她好好跟慧心多住一段日子,也該讓她們母女倆回家裡住。你就不該那麼著急把她安排到沉水榭。」


  「沒有本事沒有能力,哪怕讓她在家裡住幾年,等她去了沉水榭,依舊是這個結局。我繆家的女兒,不需要這樣的無能做繼承人。」繆樾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沒的把左琋將成是自己的女兒。


  「其實繆家選繼承人的這個規矩應該變一變。女兒家哪能擔當如此重任,我一直覺得還是該男兒來挑起這份重擔。」溫柔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大小少爺,意味深長。


  貝靖瑤開口了,「大姐一直都知道,老爺的母親就是繆家的繼承人,之後她生下了老爺,老爺就成了繼承人。如今老爺的後代,就該又是女兒家做繼承人,這是繆家祖祖代代的規矩,怎麼能允許你我來說變就變呢?」


  溫柔的臉色微微一沉,「你說的是。可惜你我都生了兒子……」


  「大姐何必對我們說假話?誰都知道你二十多年前,比慧心晚兩年生了個千金。」貝靖瑤看似柔弱,但跟比她更為凌厲的溫柔嗆聲卻是一點也不怯場。


  「好了,你們不用再說了。既然絮兒沒有出沉水榭,等妍兒回來,就該讓她上手家族事宜了。」繆樾一句話,便堵住了她們的嘴。


  溫柔得意的沖貝靖瑤笑了。


  ------題外話------


  哈哈哈……讓你們猜,哼,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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