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男女顛倒
次日,庄煜跟左琋告別後,左琋一個人便下了樓。
剛走出旋轉門,就看到許昌華一個人走向停車場。
她默默的走過去,跟在他後面,也沒有叫他。
許昌華感覺到有人在跟著自己,但腳步也沒有刻意放輕,說明對方不是跟蹤。
可那腳步聲,根本沒有要停下來的樣子。
他停下了身子,猛的轉身。
「沒想到真的是你!」左琋吃驚的看著他,「我還以為我認錯了人。」
許昌華心頭有些吃驚,她怎麼會在這裡?
是什麼時候看到他的?
心中想法甚多,但是他沒有流露出來。
沖她微微一笑,「這麼巧!」
「是啊。有點巧。你不是在三市嗎?什麼時候到這裡來的?」左琋好奇的問。
就像是從來不知道他在羅斯德市一般。
許昌華看著她的眼睛,清澈明亮中帶著是的疑惑,根本看不出一點裝的成份。
「才來幾天。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上你。」許昌華笑了笑,「你怎麼在這裡?」
「噢,昨天跟朋友喝多了,就在這裡開了個房住下了。」左琋撇撇嘴。
許昌華噢了一聲,「那現在你去哪裡?」
「回家。」
「回家?」
左琋疲憊的打了個哈欠,「對呀。回那個龍潭虎穴的地方。」
許昌華皺眉,「什麼意思?」
左琋滿不在乎的揮手,「算了。以後有時間,再約你一起吃個飯吧。我先走了。」
說罷,就朝自己的車子走去。
許昌華看著她上了車后,直到她把車開走,才收回了視線。
他坐到車裡,手握著方向盤,手指輕輕的敲打著。
這真的只是恰巧嗎?
。
左琋回到繆家,除了守門的門衛,原本在莊園里打雜的傭人一個也沒有看見。
她停好車,走進大門。
傭人們都從裡面兩排站到了大門外,每個人都恭恭敬敬。
這架式,倒是讓她開了眼。
揚了揚眉,走進了大廳。
今天不止所有傭人都出現了,除了繆路童以外,繆家人都到齊了。
就連那個她還沒有見過的大哥,繆路錚也在。
他們的中間,坐著一個身材纖瘦,長發齊腰的年輕女人。
那女人正側頭跟溫柔說話,溫柔此時的面目表情,眼神,露出了與她名字相符的溫柔。
就連繆樾也是一臉慈愛的看著那女子。
似乎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她的出現。
歐陽慧心看到左琋,臉色淡然,可是眼神卻十分的複雜。
貝靖瑤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只是那一眼,左琋就感覺到她眼裡的擔憂和不安。
當然,這擔憂和不安,絕對不是因為她。
她靠的越近,腳步聲就輕而易舉的落在眾人的耳朵里。
想要再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就有些想了。
溫柔總算是看向了她,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但眼神卻透著不屑。
那個一直側著跟著她說話的女人,也側過臉了。
那張臉不是特別的美艷,大概是遺傳了溫柔的五官,一雙丹鳳眼卻比溫柔的更加有韻味,也更加的漂亮。黑眼內藏,神色照人。
只是一眼,左琋就看出了這個女人不是個簡單的女子。
她的五官不是特別精緻,湊在一起卻十分的耐看。
一張櫻桃紅唇在看到她的時候,微微拉開,她打量著她,隨即紅唇輕啟,「這,就是我那位從來沒有見過的姐姐嗎?」
她的聲音比起溫柔不知道溫柔幾分,動聽幾分。
那聲音,一開口便讓人酥了。
「是。比你早回來一段時間。」溫柔對女兒有問必答。
左琋一直看著繆智妍,棕色的瞳孔綻放著淡淡的光芒。
這就是那個一直把她玩弄在股掌之中的女人!
幾次,讓她陷入危機,明明致命,她卻能一次又一次的活下來。
如果不是心特別大,特別自信的人,怎麼敢?
而眼前這個女人,只是一眼照面,她就知道,對方十分的自信。
那種自信,是能把所有人都當成手中的棋子,想怎麼下,就怎麼下。不管黑白,不管怎麼下,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的自信中,沒有狂妄,而是深思熟慮。
自信不自大,內斂而不狂妄,步步算計,這樣的人,怎麼能讓人敢小瞧了?
「絮兒,你不是早就想見你妹妹嗎?這就是你妹妹,繆智妍。」溫柔這話中帶著的意思,左琋聽的十分的明白。
你不是想早點跟她交手嗎?人已經來了,看你能有什麼招。
這是溫柔的潛台詞。
左琋淺笑嫣然的走過去,站在繆智妍的面前,「是啊。早就想見見我這位神秘的妹妹了。今天總算是見著了,十分的滿足。」
她目光落在繆智妍的眼睛上,四目相對,已經瀰漫著硝煙的味道了。
在場的人都是些精明之人,就算是傭人也十分清楚如今的繆家正處於什麼的情況之中。
一向沒有小姐的繆家,短短時間便出現了大小姐,還有一位二小姐,長了腦子的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曾經,以為繼承人是在大少爺和二少爺之間選出來,如今卻落在了這兩位小姐身上。
原本就暗濤洶湧的繆家,此時更是風起雲湧。
「我也是。」繆智妍對於左琋的話,只是回應了這三個字。
不清不淡。
只是簡單的問候而已,在場的人已經感覺到空氣都不那麼流通了。
歐陽慧心緊緊的盯著左琋,又看了一眼那個繆智妍,她的手握成了拳頭,修剪的漂亮的手指甲都掐進了掌心裡。
這一次,所有人都出現了。
那麼,她等了十幾年的戰爭,就要開始了。
「難得一家人團聚,今晚必須得好好慶祝。」繆樾開口,但聽不出他語氣里在為團圓而高興。
他看向了貝靖瑤,「靖瑤,路童呢?妍兒二十多年才回來一次,他這個做二哥的,可不能不出現啊。」
左琋聽著這話,垂下眸子只是淡淡的笑了。
那笑容,無比的諷刺。
「他不知道去哪裡玩了,有好多天沒有回來,也沒有打過電話。我現在,還有點擔心他呢。」貝靖瑤神色不安。
「哼,他那麼大個人了,還跟個孩子一樣貪玩。」繆樾冷哼一聲,「他不回來就算了。」
在他看來,繆路童就是個長不大的孩子,沒有一點規矩。
貝靖瑤緊抿著唇,對繆樾說:「老爺,你能不能派人去找找他?我這些天心裡總是不踏實,怕他,怕他出了什麼事。」
繆樾皺著眉頭不悅的瞪著她:「他能出什麼事?一個遊手好閒之輩,不知道跑哪去瘋了,怕是忘記了這個家吧!」
見他如此說,貝靖瑤這心裡越來越不是滋味。
兒子不知所蹤,老公滿不在乎,她這顆心,拔涼拔涼的。
「是啊三夫人,路童那麼大個人了,一定是被外面的新鮮事給吸引著玩忘記了。」繆路錚也淡淡的附和著。
「我早就說過,給他在家族企業里安個位置,你偏偏不讓他進自家的企業。這男人啊,有工作了,才會有穩定心。他現在沒有責任心,也沒有上進心,只是拿著家裡的錢,花著家裡的錢,遲早啊,會把他寵壞的。」溫柔也是埋怨的看了一眼貝靖瑤。
貝靖瑤這心裡本來就不舒服,此時一個個的都說她,心中更是覺得委屈。
她緊抿著唇,「我不太舒服,先回去了。」
「二夫人,我送你回去吧。」左琋上前一步,去攙扶她的手。
貝靖瑤一怔,正欲開口拒絕。
左琋卻不著痕迹的輕捏了一下她的手,她看了一眼她,便說:「謝謝。」
說罷,左琋便扶著貝靖瑤回去了她住的院子。
歐陽慧心看到這一幕,心是痛的。
那是她的女兒,可女兒卻不曾跟自己說一句好話,現在卻跟別人的母親一起離開,將她這個生母完全無視。
這,如何不能讓她心痛?
。
左琋扶著貝靖瑤回到了院子,給她倒了一杯水。
「謝謝。」貝靖瑤看著她。
左琋搖頭,「二哥一直沒有回來嗎?」
提起兒子,貝靖瑤連水都喝不下了,她點頭,「是啊。最近我這心裡頭一直不安,晚上睡覺也不踏實。給他打電話,也打不通。我真怕……」說著,眼眶便紅了。
「二哥什麼時候就沒有消息了?」左琋抽出紙巾遞給她。
她接過來輕擦著眼角的淚,「就是你突然搬回來住的那一天,到現在一直沒有消息。」
左琋皺眉,以繆路童的性子,再怎麼好玩,也不可能不給家裡的母親打電話。
難道,真的出事了?
這種感覺,她並不那麼強烈。
「你別擔心,二哥不會有事的。」她的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給予安慰。
貝靖瑤搖頭,「你們沒有回來的時候,這繆家看似風平浪靜,但也是危險重重。當初只當是在路錚和路童中選出繼承人,我們都已經不爭不搶了,但大夫人母子從來不肯放過我們。就算是我們故意從主宅搬到這裡,她也沒有放心過。」
她重重的嘆了一聲,「路童不知道多少次在他們的算計中活了下來。這些年來,隔三岔五,他總是會受傷,要麼就是消失幾天不見。我知道,他是受了重傷,怕我擔心,才不會露面。但至少,他會打個電話給我。可這一次……我,他連個電話都沒有……」
說著,竟然嗚咽起來。
左琋想起了第一次遇見繆路童的時候就是他受傷的時候,那一次,他也應該是被算計了吧。
溫柔跟她的這雙兒女,還真是一刻也不閑。
兒子對付繆路童,這是兩個男人之間爭權奪利。
女兒對付左琋,這是兩個所謂的繼承人之間的較量。
她溫柔是想這繆家,就只剩下她的兒女啊。
「三夫人,你不用太傷心難過。既然沒有他的消息,可能就是好消息。你放心,我會讓人去查的。」左琋難得的會對她好言安慰。
明明跟她沒有什麼交集,但她不願意她難過。
大概是因為繆路童對自己發自真心的好,所以才想對他的母親好。
又或許是因為貝靖瑤對繆路童的母愛,那種母親擔心牽挂兒子的心,讓她動容,也羨慕,甚至渴望。
所以,她才想要幫她。
貝靖瑤有些意外,可依舊道著謝,「謝謝你,絮兒。」
「不用謝。二哥也很照顧我,我會找到他的。」左琋緊緊的握住她的手,讓她安心。
。
在加洛華市的繆路童已經可以出院了。
但是怕母親擔心,他還是沒有回去。
想給母親打電話,可是手機卻不在身邊。
「你今天出院,要我送你回去嗎?」爾妤一推開門,就看到他蹙著眉頭,「怎麼了?」
「有沒有看到我的手機和錢包?」他問。
爾妤搖頭,「沒有。」
他的眉蹙著更緊了。
「你要打電話?吶,打吧。」爾妤從包包里拿出手機,遞給他。
繆路童看著她遞過來的手機,「謝謝。」
接過來便撥通了貝靖瑤的手機,響了好幾聲,電話才被接聽了。
「喂?」
繆路童聽著這個聲音有些哽咽,眉頭不由再次緊蹙,「媽,是我。你怎麼了?」
電話那頭沉寂了一秒,隨即聽到對方驚喜的揚高了聲音,「路童?你是路童?」連問了兩句,他就聽到對方的聲音更加的哽咽了。
「媽,你怎麼了?怎麼哭了?」繆路童遠在加洛華,根本不知道她為什麼哭,也不能好好的安慰她,急得不行。
「我,我沒事……你總算是給我打電話了,我還以為,我還以為你……」她又是泣不成聲。
繆路童知道,她是真的很擔心他。
心頭悶悶的,很抱歉,「媽,對不起,我沒有及時給你打電話,讓你擔心了。」
「只要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她是想說,只要你還活著就好。
這段時間,她從一開始的習以為常,到後來的漸漸不安,再到最後心急如焚,總算是在這個電話打來的時候,都化成了喜悅。
她這是喜極而泣。
繆路童聽著她的哭聲,心頭悶悶的,「媽,我可能暫時還不能回來。」本想飛回到她的身邊陪著她,可是現在自己這個樣子,只會讓她更擔心。
況且,他還沒有好,如果回去再遭算計,是真的沒有一點反抗之力了。
那麼在這裡待著的這些日子,又是白待了。
「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貝靖瑤小心翼翼的問著。
「沒什麼事。」繆路童不想讓她擔心,「媽,你家裡的所有人,都不要提起我。」
貝靖瑤一聽,便知並不是他所說的沒事。
肯定是出了事。
她也沒有多問,便應道:「好。」
「絮兒回來了嗎?」繆路童沒有忘記左琋。
「她才把我送回來,還說要派人找你。」她又說:「繆智妍也回來了。剛回來。」
繆路童的眉頭緊蹙,「好,我知道了。媽,過幾天我就回來,你不要擔心。盡量少去主院,也少跟大夫人他們接觸。」他叮囑著。
「我知道。」
母子倆又說了幾句話,才依依不捨的結束了通話。
繆路童把手機還給爾妤,「謝謝。」
爾妤撇嘴,「最近總是聽你說謝謝,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繆路童看了她一眼,不再說話。
現在一心繫在繆家。
如今大夫人的兒女都聚在一起了,而左琋只有一個人。
他不知道左琋面對大夫人還有繆路錚,繆智妍到底能不能遊刃有餘。
不過,左琋既然敢主動回到繆家,就應該做好了十足的準備吧。
可是他依舊不放心。
「喂,繆路童?」爾妤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眼神總算是動了,「你在想什麼?叫你幾聲都不應。」
「沒事。」繆路童看著她,「爾小姐,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你說。」
「可不可以請你的人把我送回去。」他想了想,還是得回去。
他也擔心貝靖瑤,那個家現在比以前更加兇險了,他得回去保護好母親,還有左琋。
爾妤皺起了眉頭,「你不是說你暫時不回去嗎?怎麼又要回去?」
「該來的,總會來。」繆路童淡淡的說了一句。
「可是你的身體,就算回去了,又能做什麼?」爾妤知道他是在擔心左琋,還有他的母親,「你現在回去,搞不好反而讓你在乎的人更加陷入麻煩之中。」
繆路童凝眉看著她。
「你看我也是這樣。」爾妤聳肩,「如果我是你,我現在就不會回去。估計那個害你的人以為你死了,再也回不去了。從而會對你的母親放鬆。但如果你回去了,還是現在這模樣回去,難保他們不會再對你動殺心。那時,你可不是在幫左琋,有可能是連累了她。還有你的母親,她可是你的軟肋。」
繆路童的眉頭緊鎖。
她這話雖然不是很好聽,但說的很在理。
他回去,有可能真的成為左琋的負擔。
「你放心,左琋有庄煜。庄煜不會讓她陷入危險之中的。你呀,就好好的在這裡把傷養好了,再回去殺他們個措手不及。」爾妤紅唇輕揚,沖他挑眉。
繆路童看著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原本有些浮躁的心,莫名的就平靜了下來。
她說的對,現在他回去,只怕是給左琋添麻煩。
他是哥哥,必須要有保護妹妹的能力。否則,他又怎麼當哥哥?
「恐怕,我還是得麻煩你。」他一直麻煩著她,已經很不好意思了。
爾妤頷首,「你說。」
「我的錢包和手機不知道丟在哪裡了,所以想問你借點錢。」他頭一次跟女人借錢,這話說出來,就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好啊。」爾妤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繆路童被她的乾脆給怔到,這個女人看起來,比一般的女人更加乾淨,單純。絲毫沒有一點點花花腸子一般,就像是……
他已經不知道該把她比喻成什麼好。
總之,她的性格,大小姐脾氣,直爽,還有那晚她從車裡走下來,站在那麼多手下前面時所帶來的氣場。
她明明就是女王,可偏偏只是一個被寵壞,但不壞的小女孩。
爾妤也沒有管他在想什麼,問:「你要現金還是卡?」這種時候,總不能是給支票。
「我……」
「算了。你去我那裡住吧。好歹也有傭人做飯照顧你,你一個人就算是去外面住,也不太方便。我會讓人去幫你找找你的手機和錢包。」爾妤說的理所當然,絲毫不覺得叫一個男人去自己那裡住有什麼不好。
繆路童卻皺起了眉頭,讓他去她那裡住?
爾氏莊園?
「這……」
「你別這那的,不是回莊園,我在郊區有一套別墅,你去那裡適合養傷。」爾妤似乎知道他想說什麼,也不管他願不願意,把拐杖遞給他,「走吧。」
繆路童愣愣的看著她,「去你的別墅?」
「對呀。我偶爾會在那裡住,沒有什麼人。」爾妤平靜的看著他。
「噢。」她既然只是偶爾會去那裡住,那就好。
爾妤看著他走路不太方便的樣子,便走到他的另一邊,伸手去扶他。
繆路童身體一僵,「我,我可以走的。」
「好吧。」爾妤便放開了他,走在前面。
她完全就沒有一點點多餘的情緒,就像是對待一個普通的人一般。
對,他本來就是普通人。
於她而言,他只是左琋的哥哥。
「怎麼不走?」爾妤見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盯著她,好奇的問。
「噢,就走。」繆路童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便跟了上去。
mark的傷已經好了,依舊由他開車。
繆路童和爾妤坐在後座,車子便住郊外開去。
一路上,都十分的安靜。
爾妤並不覺得有什麼,倒是繆路童,聞著她身上若有若無飄過來的香味,這心跳不由自主的就加速了。
而呼吸也因為女人身上的香味,變得有些紊亂。
這種感覺,他從未有過。
居然莫名其妙的就讓他心慌意亂!
一個小時后,車子停在了一幢視野很廣,風景如畫的別墅前。
爾妤先下了車,繞到繆路童這邊,打開了車門,自然而然的伸手去扶了他。
他看著那雙纖細漂亮的手,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不用,我可以的。」
「舉手之勞而已。」爾妤一把抓住他的手,「小心。」
她的聲音很好聽,比起在出事那天拉著他不讓她走的時候,更加的有魅力。
那天不讓他走,就像個任性驕蠻的大小姐,不依不饒。
而此時,就像是個識大體,優雅端莊,體貼溫柔的大小姐,對他照顧周到。
這才是真正的豪門大小姐。
可以偶爾任性撒嬌耍蠻,但也可以高貴典雅端莊。
他下了車后,爾妤依舊沒有鬆開他。
mark按了門鈴,裡面便有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傭開門走出來,看到爾妤的時候,恭敬的彎下了腰,「小姐。」
「嗯。mary,把一樓的客卧收拾出來。」爾妤吩咐著。
「是。」
繆路童走進房間,裡面是純白系,看起來十分的純凈,讓人心情能夠得到寧靜。
爾妤扶著他走到沙發上坐下,mark去倒了水。
「mark,你去照著他的身材買幾套男裝,從裡到外。另外,再準備男士用品。」爾妤對mark吩咐著。
「是。」
mark走後,繆路童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他看著身邊的女人,怎麼他產生了一種很奇怪的錯覺?
他被人追殺,然後她的人救了他,住院她派人照顧他,出院她接他到她的住宅里住,還吩咐手下給他準備衣服用品。
這……
這怎麼這麼怪呢?
到底,是哪裡怪呢?
他一時說不出來。
很快,mary出來了。
對爾妤依舊很恭敬:「大小姐,房間已經布置好。」
「嗯。你去準備晚餐吧。清淡一點,他受了傷,給他燉點湯。好好補補。」爾妤交待著。
「是。」mary還是禁不住好奇,看了一眼這個被大小姐帶回來的男人。
長相英俊,生的濃眉大眼,如果不是腿上打著石膏,他站起來也是氣宇軒昂啊。
跟小姐在一起,似乎……挺般配的。
看來,小姐這一次,是來真的了。
不知道先生和太太知不知道這件事,要是他們知道的話,估計會很高興吧。
畢竟,想娶小姐的人很多,但是小姐看到的,迄今為止,除了之前那個差點訂婚卻又沒訂成的庄煜,這可是小姐帶回來的第一個男人啊。
不對,那個庄煜小姐也沒有帶到這裡來過。
「還愣著做什麼?」爾妤發現mary一動不動的盯著繆路童,催促了一下。
「是。」mary立刻低下了頭,去了廚房。
此時,客廳只有他們倆個人。
爾妤倒是面色平靜,沒有一點點的情緒波動。
但繆路童卻越來越覺得有些怪異。
他怎麼有一種被爾妤保護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女人被男人強勢保護的感覺。
明明一張很柔美的臉,精緻的五官,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怎麼就有一種強勢的氣勢呢?
「你看著我做什麼?」爾妤側過臉,問他。
她已經感覺到這視線在她的臉上停留了好一會兒。
繆路童立刻撇過了臉,他看她居然看出了神。
就像是被抓包的小偷一樣,更加的心慌了。
「沒有。」他否認。
爾妤蹙了蹙眉,「你的臉都紅了。」
繆路童下意識就的去摸自己的臉,發現居然真的有些燙,更加覺得無地自容。
他到底是怎麼了?
一切都來的好莫名其妙。
「發燒了?」爾妤抬手就去摸他的額頭。
她的手微微有些涼,一碰到他的額頭,他的身體就繃緊了。
那柔軟的觸感,只覺得胸口的呼吸被什麼東西給壓住了。
他屏住呼吸,一動不敢動。
「是有點燙。」爾妤摸著自己的額頭跟他的對比,「我叫醫生來給你看一下。」
「不用!」在她去拿電話的時候,他立刻阻止了。
爾妤回頭疑惑的看著他,「你的頭也受了傷,身上也有傷,雖然不是很重,但也怕哪些地方沒有處理好,發炎感染的話,就會引起發燒的。還是讓醫生過來看看。」
「真的不用!」繆路童按住她撥號碼的手。
碰到了她的手,他才發現自己的手居然那樣的燙。
他的心突然砰砰的跳起來。
正準備縮回自己的手,被自己按住的那隻手突然反手握住他的手。
他不禁瞪大了眼睛,盯著抓住他的那隻漂亮的手。
「你……」
「還說沒有發燒,你看你的手都這麼燙。不行,我得立刻叫kim過來。」她鬆開他的手,按下了幾個數字。
繆路童收回了手,只覺得手心還有她的溫度。
這心跳,越來越快。
他感覺到自己的臉在燃燒。
天啊,這到底是怎麼了?
爾妤掛上電話沒有多久,kim就帶著護士來了。
給他做了一系列的檢查后,kim搖頭,「他身體沒事,也沒有感冒。」
「那怎麼會那麼燙?」爾妤皺眉,看著繆路童那雙不自在的眼睛。
「這個……可能是今天的溫度有點熱吧。」kim也實在是想不出其他理由了。
不過同為男人,再看看大小姐,他似乎有點明白繆路童為什麼會臉紅髮燙了。
kim突然說:「我給他開一點袪火的葯,然後再讓他好好休息,應該就沒事了。」
繆路童聽了這話,看向了kim,只見這個擁有本地男人特色樣貌的男子正沖他給了一個「看好你」的眼神。
他當時覺得自己頭暈眼花,還是乾脆去睡覺吧。
「好。」爾妤絲毫不懷疑kim的話,並立刻叫繆路童,「你去睡一會兒,等用餐的時候,我再叫你。」
繆路童早就想走了,她這麼一說,立刻點頭,「好。」
爾妤看了一眼kim,「可以了。」
「是。等會兒我會讓人把葯送過來的。」
「嗯。」
等kim一轉身,爾妤就是扶繆路童。
繆路童觸電一般的甩開她。
爾妤不悅的皺眉。
「啊……不好意思。我,我自己去,不麻煩你。」繆路童知道自己的反應大了點,立刻跟她道歉。
爾妤目光緊緊的盯著他,「你今天是怎麼了?這麼不正常?」
繆路童清了清嗓子,「沒事。我回房去休息了。」說罷,便快速的挪動著腳步,往mary給他收拾的房間走去。
爾妤看著他的背影,無奈的聳肩搖頭,「真是怪了。」
。
繆路童把門關上,睡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
他把手舉得高高的,翻來覆去的看。
怎麼她一碰自己,他這心跳就加速,臉就情不自禁的發燙呢?
閉上了眼睛,他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這個問題。
這一閉眼睛,再次醒來的時候,天都黑了。
門在這時也被敲響了。
「你醒了嗎?吃飯了。」爾妤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繆路童凝眉看著那扇門。
許是見他沒有回應,她就擰開了門。
「你醒了呀。吃飯吧,吃完再睡。」爾妤見他坐在床上,發著呆。
「好。」繆路童下了床,拿著拐杖蹦到她面前。
爾妤盯著他的臉看,「現在臉好像不紅了。不過一會兒還是得吃kim開的葯。」
她不提還好,一提他就有些窘。
依舊應了一聲,「好。謝謝。」
「好歹你是客,你這個做主人的,當然要把你照顧周全。要是左琋知道你在我這裡受了委屈,我怕她會生氣。我可就那麼一個玩的來的好朋友,可不能因為你而惹她不開心。」爾妤說完,便對mary說:「可以上菜了。」
「是,大小姐。」
繆路童落了坐,一直在想著她說的話。
她對他好,照顧他,僅僅只因為是看在左琋的面子上。
他還真是想太多了。
不過,她並不是發自內心的要照顧他,這一點倒讓他心情有點鬱悶。
菜已經上齊了。
桌上的菜都很清淡,看得出來,這些菜都是依著他的身體情況和受傷情況搭配的。
不得不說,這首富之女的傭人,廚藝也是十分的了得。
也能看出來,爾妤的生活品質很高。
「吃吧。」爾妤拿起筷子,招呼了一聲他,便開始動筷了。
跟前兩次見她吃東西的樣子不一樣。
第一次她吃早餐是狼吞虎咽,第二次她吃烤串開心的跟個孩子一樣,充滿了童真。
可這一次,她舉止優雅,夾菜喝湯,不發出一點聲音。
就連咀嚼,也沒有聲音。
這,大概才是真正的大小姐所該有的優雅吧。
這一餐飯,除了她開飯前說了兩個字外,再也沒有說話。
不得不說,這大小姐的氣質在這一餐飯上,她展現的淋漓盡致。
一小碗飯吃完的一,她就已經擱下了碗,放下了筷子。
「我吃飽了。慢用。」但她沒有離開餐桌,只是安靜的坐著。
繆路童皺了皺眉,「你吃這麼少?」
「嗯。」她輕輕的應了一聲,算是回答。
繆路童看著她纖瘦的身子,「你太瘦了,應該多吃點。」
爾妤抬眸盯著他,「我這是標準身材。」
「……」繆路童懷疑的再看了她一眼,便不再說話。
她雖然瘦,但是該有的有,不該有的沒有。
看起來,確實是標準身材。
可是,他依舊覺得她過瘦。
跟小琋一樣,小琋也瘦。
他吃飯的雖然沒有她那麼優雅,但也算是得體。
也是,畢竟是繆家的少爺,有些習慣,可是打小就培養起來的。
他放下碗筷之後,兩人便移步到了客廳。
mary收拾好了之後,便離開了。
偌大的別墅,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繆路童以為她會回爾氏莊園,可是她看著電視,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樣子。
「噢,mark給你買的東西放在那裡了。你自己洗澡的時候,要注意到你受傷的這隻腳。」突然,爾妤指著柜子上的一大袋東西。
「嗯。」繆路童越來越有種被她養起來的感覺。
對!
就是養!
他堂堂一個大男人,此時住著女人的房子,還要用女人買的東西,穿女人買的衣服,這不是被養著的狀態嗎?
這完全就是男女顛倒了嘛。
爾妤關了電視,看著他,「去睡覺吧。」
「啊?」
「我送你回房睡覺。」爾妤又問一遍。
「你,不要回去嗎?」他小聲問。
爾妤不解的看著他,「我回哪裡去?」
「回你家莊園啊。」
「我這幾天住這裡。」爾妤說的理所當然。
「啊?」繆路童愣了。
她要住在這裡?
所以,接下來的日子,他們要同處一個屋檐下?
這,這孤男寡女的同住在一個房子里,不太好吧。
爾妤睜大了眼睛,「你這是什麼表情?」
繆路童皺著眉頭。
這是她的房子,她想什麼時候住就什麼時候住。
他是客,而且還是被她收留的客。
主人家要住在自己家裡,他能說什麼?
只是……
「走吧。我送你回房。」爾妤站起來,就去拉他的手。
繆路童一想到之前她碰自己時的反應,立刻就不著痕迹的縮回了手,清了清嗓子,「我自己可以。」說罷,便站起來了。
爾妤也沒有強求,便去將裝著他東西的袋子提著跟他進了卧室。
「那個,謝謝你。」繆路童轉過身,沖她勾了勾唇。
只是這個笑容,他都覺得很不走心。
爾妤把東西放好,並沒有察覺他的異樣,「那你自己洗澡的時候小心一點,千萬不可以碰到水。另外,這葯睡前記得吃了。kim說,這葯是敗火的。好了,如果你有什麼事,就叫我。」
說罷,便轉身走到了門口。
繆路童剛準備鬆一口氣,咽著喉嚨,她突然又轉過了身,朝他走來。
他不禁再一次憋足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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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的爾大小姐,你咋這麼缺心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