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逆流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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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門購物中心，江佐穿戴著小醜麵具走進一樓的大門。
作為南洋市最大的購物中心之一，東門購物中心人來人往，隨處可見購物的人群。
三三兩兩提著購物袋的女孩，牽著孩子的父母，帶著小孩進商場避雨的老人……每一層的扶梯前都排起了長隊。
江佐的這身裝扮在商場裏並不顯眼，走幾步路的功夫，江佐就看到好幾個穿著cos服裝的年輕人。
沒什麽人注意到江佐，頂多有個四五歲的小孩見到江佐的小醜麵具，有點害怕。
商場一共有六層，江佐一層層的轉了一遍，熟悉了一下地形。
距離陣眼開啟還有幾個小時，在擁擠的商場裏待著不是一個好主意。商場裏人來人往，擁擠不堪，不利於第一時間發現陣眼。
江佐朝六層的方向看了過去。在六層拐角，有一個奶茶店，那裏視野開闊，居高臨下，能將整個商場盡收眼底，是個很好的觀察點。
奶茶店。
江佐進門點了杯奶茶，獨自坐在靠窗的地方觀察商場內的環境。
說實話，江佐幾乎沒有逛過商場。
以前上大學時，大學在郊區，進城都得坐兩個多小時的公交。一學期下來，江佐除了進城看個牙，基本沒有離開過學校，更別提逛商場了。
從大學出來後又是創業，又是打工，天天累的像狗一樣，甚至連超市都沒時間去，生活用品什麽的都是在便利店買著湊合。
江佐也沒談過女朋友，孤身一人也沒什麽興致逛街。偶爾看著街上結伴的好友，依偎的情侶，江佐也會發自內心的羨慕。
幾個女大學生嘻嘻哈哈的進了奶茶店，站在櫃台前嘰嘰喳喳的談天說地，一邊等著奶茶，一邊討論著接下來該去哪裏玩。
其中兩個女孩被江佐的服飾吸引了，看著江佐低聲地說笑著什麽。
“小暮，你倆在說什麽？”
“你看那個人，穿的好奇怪啊。”
“小醜的麵具，他在cos什麽角色嗎？”
被稱作小暮的女孩笑著走了過來，對著江佐問道：“帥哥，你cos的是什麽角色啊？”
麵具後的江佐笑了笑，“我自己。”
這時，幾個女孩的奶茶做好了，小暮嬉笑著誇讚了一句“好帥”，就跟著幾個女孩一起嘰嘰喳喳的走了。
“還是平凡的生活讓人向往啊。”江佐不禁感慨一聲。
隻可惜，如今的他再也回不到從前，如今的城市也回不到從前了。
城市的表麵似乎風平浪靜，暗處卻早已風起雲湧。
疾控中心。
羅成宏等十三位審判者全部在高級會議室集結，疾控中心的指揮長兼總隊長柯龍偉親自坐鎮，主持本次會議。
“各位隊長，我是柯龍偉。今天淩晨接到上級急電，今日很可能會有重大險情發生，將會嚴重威脅到人民的安全。
上級要求我們全體集結，暫停一切手頭工作，保持戰備狀態。
直升機已在天台備好，我將帶隊行動！
現在我命令，全體待命，等待上級指示！”
命令下達，會議室裏一片肅靜，羅成宏等人麵無表情，端坐在會議桌兩旁。
柯龍偉麵沉如水，他擔任指揮長兼總隊長快半年了，還是第一次收到上級如此嚴肅的指令。
即將到來的任務是什麽，地點在哪裏，他都不知道，上級也沒有告訴他。上級似乎也說不出任務的具體位置，隻是讓他保持戰備狀態，隨時待命。
整個疾控中心陷入一片緊張的氛圍，樓頂天台的兩架直升機螺旋槳緩緩轉動，發動機全部點火，隻等命令下達即刻出發。
幾公裏外的東門購物中心還是一片熱鬧祥和。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江佐期間又續了兩杯奶茶，抬表一看時間，已經是傍晚六點半了，距離舒冉預測的時間越來越近。
一樓的某處服裝店。
“太太，您穿這身一定好看。”
“真的嗎？我感覺麵料有點厚呀。”
“這件羊毛衫我們店裏正在打折，原價六百多，給您打八折。正好這都十一月份了，入冬了穿著就不厚了。這身衣服保暖，也很和您的氣質。”
店員還在熱情的推銷著，四十多歲的中年女顧客正在試衣鏡前對比著衣服和自己的身材，看得出來，她很喜歡這件羊毛衫。
“老李，你看這個羊毛衫……”中年婦女對著店門口的中年男人喊道。
“買了，買了，一年買不了幾件衣服，難得你生日出來，喜歡就買了。”中年男人擺擺手說道，一邊掏出信用卡向櫃台走去。
店員臉上的微笑更濃了，連忙回到櫃台，收款開發票。
中年婦女則打開試衣間的門，準備把試衣間裏自己的外套拿出來。
她剛打開試衣間的門，忽然看到裏麵正站著一個黑影。
“啊，對不起，我還以為沒人。”中年婦女不好意思的道歉，正準備將門關上，試衣間內的黑影突然緩緩轉身，對著她露出鮮紅的牙齒。
“啊！！！”
慘叫聲席整個服裝店，正在付款的中年男人和店員被嚇了一跳，朝著慘叫聲傳來的地方看去。
隻見試衣間的門被從內打開，一隻渾身滴血的死侍正站在試衣間的門口，死侍的長牙刺穿了中年婦女的喉嚨，鮮血像噴泉一樣染紅了小半個服裝店。
“老吳！”中年男人大叫一聲，朝著妻子的屍體撲去。
年輕的店員嚇得魂不附體，跌撞著跑出服裝店。
“殺人啦！有人殺人啦！”
店員的驚叫聲很快淹沒在人群的喧囂中，又有幾家店鋪傳出慘叫聲，緊接著，整個一樓大廳都亂成了一片。
淒厲的慘叫聲，掙紮的哭號聲，驚恐的尖叫，還有不知情況的人被推搡著喧鬧。
隨著兩個趕來的安保人員被死侍撕成兩半，購物中心徹底混亂了。
一樓的出口被死侍堵住了，人群像瘋了一樣從扶梯往樓上擁擠，一個父親將女兒推上扶梯，自己被身後的死侍劈成了兩半。
扶梯上滿是報警和呼救的聲音。
“救救我，我被卡住了！”
“警察呢？快！怪物上來了！”
四樓五樓購物的人不知道發什麽什麽，趴著欄杆往下看。當看到一樓的人間慘劇後，不少人都驚恐的捂住了嘴巴。
“天哪，那是什麽怪物。”
“這是在拍電影嗎？”
“真的死人了！誰能來救救我們，我不想死啊！”
“完了！出口全被堵住了！”
恐懼和絕望在購物中心蔓延。
樓層高的人在欄杆邊驚叫呼救，樓層低的人則拚命往樓上擠，一樓的大廳此刻全被鮮血覆蓋，近十頭死侍在一樓屠殺。
一樓的中央，陣眼完全開啟，白瓷地磚上緩緩漂浮起一個一人大小的大光球，大光球內懸浮著四個看不清楚的小光球。
“叮叮叮。”疾控中心會議室裏，柯龍偉接起電話。
“地點確認，東門購物中心。擊殺現場所有死侍，將現場出現的光球裏的東西帶回疾控中心。”
“是！”柯龍偉掛斷電話，大吼一聲，“全體出擊！”
從疾控中心到東門購物中心，還有幾公裏的路程，直升機速度再快，加上起飛加速也得五分鍾的時間。
這五分鍾在平時很短，但在這種分秒必爭的時刻，卻顯得太漫長了。五分鍾，十頭死侍或許能屠殺完一層樓的人了。
購物中心，六樓欄杆被圍得水泄不通，一個老奶奶站在欄杆邊緣，正發抖的摸著手裏的珠子，嘴裏念著保佑。
突然，老奶奶的肩膀被人拉了一下，將她拉到了旁邊。
老奶奶嚇了一跳，抬頭一看，拉他的人全身被黑色風衣遮的嚴嚴實實，臉上戴著一個小醜麵具。
“麻煩讓一下。”麵具後的聲音很年輕，看上去像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
江佐在看到危險的第一刻就行動起來了，他花了十幾秒將骨骼調整至最優狀態，擠開人群，走到欄杆邊。扶梯的路被堵死了，最快下到樓下的方法隻能是翻欄杆。
“小夥子，你要幹什麽？”老奶奶見江佐要翻下欄杆，忍不住拉住他：“下麵危險，別去啊，小夥子。”
江佐輕輕一抖，震開了老奶奶的手，一個翻身，從六樓一躍而下。
扶梯上全是瘋狂的往樓上擠的人群，江佐逆流而下的身影異常引人注目。
幾乎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這樣的一幕：一個小醜翻身從六樓躍下，踩著五樓的欄杆，躍向四樓，三樓，二樓。
“我的天啊，他在幹什麽？”
“他在下樓，他不要命了嗎！”
“這是誰？他下去要幹什麽？”
江佐的舉動讓商場內的所有人震驚了，那個老奶奶更是一臉錯愕的看著江佐跳到一樓。
在這些人的眼裏，一樓的死侍無疑太過強大，人類根本不是死侍的對手，就連警察來了或許都沒什麽作用。那個小醜赤手空拳，手上沒有槍，沒有炮，甚至連一把水果刀都沒有，他想要幹什麽？
他下去了能做什麽？
去送死嗎？
絕望繼續蔓延，一樓的人群還沒有完全撤走，之前奶茶店裏出現的幾個女孩，此刻正瑟瑟發抖的躲在狹小的沙發後，瑟瑟發抖。
一頭死侍嗅到了人類的氣息，朝著躲藏的一步步走來。
濃烈的血腥味越來越重，沙發被猛地撕裂開來，“吼！”，死侍對著幾個女孩露出了嗜血的牙齒。
“啊！！！”
“不要殺我！！！”
女孩們尖叫著，哭泣著想要逃跑，小暮被嚇得忍不住發抖，沒跑兩步，摔倒在扶梯旁邊。
“快看，那個女孩！”
“太殘忍了，這可怎麽辦啊。”
“又在殺人了，這些該死的怪物是從哪裏來的。”
欄杆邊的人忍不住捂住眼睛，不敢再往下看。他們能做的除了恐懼，再無其他。死侍的強大不是他們可以對抗的。
小暮要絕望了，她怎麽也沒想到，來到商場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她驚恐的雙眸瞪得很大，整個人已經被嚇蒙了，腦袋進入了短路狀態。
死侍獰笑著伸出兩個爪子，準備插進小暮的胸膛。
正在這時，一聲暴喝聲從死侍身後傳來，一道帶著猛烈勁風的拳頭毫不留情的轟向死侍的後背。
130侖！
“吼！”
在小暮近乎呆滯的眼神中，死侍仰天長嘯，發出了一聲慘烈的吼叫。
凶猛有力的拳頭將死侍的肚子轟出了一個大洞，這些死侍都是1級低級死侍，極限爆發下才不過100侖的力道，哪能抵擋的住江佐130侖的轟擊。
死侍劇烈的顫抖兩下，緩緩倒在地上。
小暮感覺恍然如夢，她的思維已經開始模糊，當她以為必死無疑的時候，強大的死侍居然在她麵前轟然倒地。
死侍倒下了，露出了身後那個戴著小醜麵具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