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他送她一份特殊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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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漫長的兩年對他來說等同於幾千年的煎熬,每隔一段時間他就會覺得自己要窒息死,但是又不得不堅強的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繼續等待。
太久太久了,他記不起她溫柔的在他懷裡低喃傻笑的模樣。
可是他又如何真的放過她?
總有一天他要她主動回到他身邊。
清晨兩扇門同時打開,猶如夢境。
她貼著關好的門邊站著,淡靜如海的眸子望著對面。
簡行也站在牆邊眯著眼看著她。
此時空間里突然的寂靜,從來沒有這樣的不真實。
「搬過來住了?」直到他冷漠的一聲詢問才打破了這沉默的環境。
「哦,我,過來拿點東西。」她稍微昂首,眸光微動著,想了半天才輕輕地敷衍了這一聲。
「東西呢?」
他冷眼把她打量了一圈,除了背了個裝不了多少東西的包包手裡再也沒有其他物。
傅緩有點尷尬,但是他也沒再追問,只是冷冷的看她一眼后就走在了前面,傅緩跟在後面,雖然不情願卻也還是站了進去,電梯緩緩地下降,兩個人前後站著無言。
「不過你不是跟爸爸住在一起么?」她好奇的問了一聲,在出電梯以前突然的。
「我也過來拿點東西。」他學她剛剛卻更冷酷的模樣。
傅緩看著他手裡什麼都沒有不由的心裡苦笑,希望他說的是真的。
她可不想一搬過來就遇到他回來當鄰居。
中午傅國安跟她在外請客,大家敬酒的時候她笑著端著酒杯起身:「我最近身體不太舒服大夫一再的交代不能喝酒,所以真的很抱歉,我以水代酒先敬大家一杯。」
眾人……
就連傅國安也沒看出她是哪兒出了毛病,好好地一個人站在他面前。
但是她的酒杯里的確是乾乾淨淨的白開水。
「你是哪兒不舒服?」吃完飯傅國安跟她一起回辦公大樓的時候問道。
傅緩看了眼後視鏡里,淡笑不語。
「你這丫頭什麼時候學會說謊了?以前你可不這樣。」
「爸,我是真的這一段時間內都不能喝酒了。」傅緩只好認真了點說道,臉上笑意不減。
傅國安坐在後面望著女兒的側臉,一再的認真看著。
傅緩知道父親在看她,稍微側臉看了眼旁邊的車,然後繼續認真開車。
傅國安發現女兒好像有什麼秘密,但是突然不能喝酒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呢?
這次回來后突然變的神神秘秘的,也不在家住了。
剛開始他跟周曉靜以為傅緩要跟簡行複合才回去,可是昨晚簡行還在外面跟美女約會,所以他們實在是摸不透了。
下午袁欣跟她一起去商場轉了一圈,才發現她的體力有些不如從前。
後來兩個人在旁邊坐著休息袁欣立即問了句:「要喝咖啡么?」
「不了,等下就回去。」
傅緩想了想又看袁欣:「你要是想喝就去買,我現在不想喝而已。」
「那我也不用。」袁欣在她身邊坐下,端詳了她一會兒才看向窗外。
總覺得她老闆這次回來有些不一樣。
晚上顧城請客吃飯,說是給她接風洗塵。
傅緩接完電話後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舒適的衣服才出了門。
車廂內太熱,熱的胸口有些發堵。
她到會所的時候已經是八點多,因為全是熟人所以也沒什麼好客套的,倒是袁欣一看到她進來就立即起了身,像是要執行公務那般。
王程錦抬了抬眼無奈的捏了捏眉心:「坐下!」
袁欣有點尷尬,傅緩也有點尷尬,趕緊讓她坐下。
「咱們這都下班了不要把她當上司,不然她還以為她最大呢。」婓雲立即招手說。
傅緩只淺笑不語,只覺得身邊好像少了一個人,不過她是落後正要慶幸呢門就響了,然後就看到他走進來。
潘悅跟著他身邊規規矩矩的,看見她才朝著她招手:「嗨!姐姐!」
傅緩淺笑著,看潘悅那可愛的模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簡少不說話,只是找著自己的位置就坐下,潘悅習慣性的坐邊上,就去找傅緩:「姐你不像話,明明在義大利的時候說好回來找我的。」
「是我錯!」傅緩甘心承認錯誤。
「那要先跟我喝一杯,我才能原諒你!」
傅緩看著那杯酒卻遲遲的並不接過,稍微皺眉努力微笑,然後才抬手將那杯酒接了過去:「我這幾天胃痛的厲害,大夫不讓喝酒,我喝水賠罪可以么?實在不行用別的辦法也可。」
「啊?這樣啊,那還有什麼意思?」潘悅難過的問了句,不過轉而就又笑起來:「沒關係,那明天我們一起逛街怎麼樣?明天周六呢。」
「如果有空。」傅緩並不直接答應,但是簡短的回答也叫她不敢再多過分要求。
大家都只是看著,過了許久顧城才先開了口,像是很惋惜這一頓的樣子。
「你竟然不能喝酒,那這接風宴還有什麼意思?」
「那……你們喝,我先走?」傅緩小心翼翼的問,生怕大家不高興。
也果然她再怎麼小心翼翼,話一說完還是立即被大家死死地盯著,好像她是個怪物一樣。
「好幾年不見,傅小姐倒是還跟以前一樣我行我素。」王總端著酒杯搖晃著,隨意的搭話。
「不過王總好像有點不同了?」傅緩稍微挑眉,然後端著笑看袁欣。
袁欣轉頭看了眼王程錦,心想其實他哪有什麼變化呢?
「我自然也不會變。」王程錦挑眉,他怎麼會改變?
袁欣心想你也夠認真的。
簡行坐在旁邊自始至終沒人搭理。
顧城看了簡行一眼,又看向那邊坐著的兩個女人:「咱們這座位是不是安排錯了啊?今天主要是給傅緩接風洗塵,傅緩你怎麼做到邊上去了呢?」
「座位而已,我不在意,你們也不必介意,這樣吧,我先敬大家一杯,謝謝今天大家給我接風。」
她端著水站了起來,頗為認真的轉移了話題。
婓雲看著她那麼古板的要敬酒的樣子有點受不了,但是又沒辦法。
傅緩明顯是要跟大家保持著一定的界限誰都看得出來,當然大家也知道她不是有意,只是慣性的古板作風。
沒人怪她,甚至有些配合的舉起酒杯。
「姐,歡迎你回來。」潘悅更是笑著說道。
「謝謝。」傅緩笑著說道。
大家一起碰杯,指尖意外的碰到斜對面那個人的手指,觸電般的感覺。
「聽說你在國外的時候交了個男朋友,那你回來他沒跟過來?」顧城突然壞壞的笑了聲,像是憋不住才問出來。
周遭一下子安靜下來,大家又都把目光投向傅緩。
「他很忙,大概沒空整天追著我左右。」傅緩笑著,很坦然,很輕鬆的回答。
「哦?那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方便說么?比如上過床么?還是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顧城看著她,想笑卻是忍俊不已。
傅緩感受到周圍的氣氛都不太對勁,然後輕聲回答:「不方便回答你。」
顧城失望的收嘴,然後又朝著簡少投去無可奈何的眼神。
「哎呀,我們還是喝酒吧,既然某人不能喝,那我們來喝好了,簡少,我婓雲今天得敬你一杯,給前妻接風你竟然敢帶現女友來,來來來,我敬你。」
婓雲說著就跑到簡行身側去了,真的跟他放在桌沿上的酒杯輕輕碰了一下然後自己先幹了。
簡行稍微側眸看她一眼,然後端起酒杯竟然也一飲而盡。
顧城跟王程錦都奇怪,簡總什麼時候這麼給別的女人面子了?
幾杯之後王程錦像是發現了什麼,淡笑不語,只是親自給簡行倒了酒,然後端著酒杯跟他熱絡起來:「我們也好久沒好好喝個酒了。」
簡行淺笑了一聲,然後端著酒杯跟他喝酒。
傅緩坐在他斜對面偶爾的看他一眼,發現他的臉色平淡無奇,說不出是哪兒不對勁,但是總覺得他好像是故意要多喝酒。
「那我也要跟簡少喝酒。」潘悅說著趕緊給自己倒上,生怕錯過了這個村就沒有下個店了。
「去你姐夫大腿上坐著多灌他幾杯迷魂藥去吧。」顧城調笑著說。
潘悅臉色有些發紅,然後站到簡行身邊低低的敬他酒。
傅緩的手機適時地響起來,看了眼手機號便拿著手機起身離開。
「喂!」她出去後轉身關門,不意外的看到裡面那個男人拉著她表妹坐在了腿上,果然是灌酒。
潘悅羞的臉通紅,像個嬌羞的小女孩那樣把杯子放在他唇邊讓他就著喝下去。
在座的真的都看呆了,有敏銳的眼神朝著外面看了一眼,之後又朝著簡少那看去。
傅緩關上門出去接電話,接完電話后卻不想再回去包間。
不想再去看著他跟別的女孩親熱的舉動。
她低頭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然後轉身背著包往電梯處走去。
其實有時候不應該想要見面的,因為相見真的不如懷念。
但是如果不見又會刻骨的思念。
回到公寓后停下車進去裡面,電梯里遇上三樓的男人。
「傅小姐,哦,不,應該叫簡太太。」
「不,我們離婚很久了,叫我傅小姐就好。」傅緩低聲回應道。
男人稍微仰首,之後點點頭:「以前多有冒犯還請別放在心上。」
「其實您很幽默。」傅緩微笑著說道,心想就連你都成了我在這公寓的一個小插曲,想起的時候其實還是挺開心的。
因為就是面前這個已經開始發福的男人曾經讓簡少不止一次的吃醋,或者說這個男人曾經推動他們倆的感情也一點都不過分。
不知道誰是個心狠手辣的小偷,悄悄地將她的心給偷走了。
她還尤不自知平靜不迫的活著。
門打開她進去,關上之後看著漆黑的一樓輕聲嘆氣。
突然就想起以前的以前,那麼多快樂的事情。
轉眼就成了夢一場。
不過是夢也好,總比什麼都沒有空空蕩蕩這麼多年的好。
韓國那個男人的確有繼續聯繫她,偶爾的發信息問候,並不越軌。
不過給她發信息的又何嘗那一個男人,只是一個或者幾個其實又有什麼不同?
反正她的心裡一個都沒有。
她洗澡的時候將脖子上的鏈子摘了下來輕輕地放在梳妝台,然後裸著的小腿進了浴缸里。
像是需要泡個澡才能讓自己全身心的放鬆下來,她輕合著眼慢慢的把自己全部潛入浴缸里三十秒,突然的衝出來。
細長的雙手緊捂著自己的臉,深深地呼吸。
整個浴室里在一陣動靜后又立即安靜下來。
洗完澡后擦著頭髮回到主卧,拿起正在響的手機一邊擦著頭髮接起:「喂?」
「你提前走了都不說一聲太過分哈!」婓雲電話里說。
「何止過分,簡直就是狼心狗肺。」顧城在她身邊插言,然後被婓雲輕輕地拍了一下在她身上不老實的手。
「我不太舒服,以後我再回請你們。」傅緩低聲說。
「你最近怎麼回事啊?整天不舒服,你什麼時候開始又有了胃病的?在義大利的時候被義大利的西餐害的?」
「不是!」
「我覺得也不是,你在國外生活那麼多年都沒事,怎麼這次出去兩年多就突然胃不行了?」婓雲心裡疑惑的說了出來。
傅緩無奈的用力擦了擦頭髮:「頭有點疼我先掛了吧?」她低聲詢問婓雲的意見。
「嗯,不過簡少好像喝多了,算了,反正你們現在也沒關係了,他被潘悅帶……算了算了,晚安吧。」
婓雲幾次都吞吞吐吐的,但是她已經瞭然。
掛了手機后她又要擦頭髮的時候已經沒力氣了,心中抑鬱之極,然後就不管不顧的扔了毛巾躺在床上挺屍。
半夜裡她在一樓客廳沙發里窩著看手機,門口有動靜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當扭頭的時候如海洋般深邃的眸子里動容。
她緩緩地從沙發里站了起來,看著他高挺的身影走進自己。
她聽著自己的心跳在加快,感受到自己緊張的幾乎連喘息都在隱忍。
看到他那熾熱的眸光投向自己,看著他突然站在自己面前。
傅緩不懂,只是仰視著很是高冷的簡少。
「你怎麼來了?」她柔聲問。
卻剛一發出聲音人就被用力的抱進結實的懷抱里,她甚至覺得自己條件反射曲起來的手臂被他撞的那樣疼。
一隻手穿過她的長發捧著她的後腦勺,突然的將她推向自己,淺薄的唇瓣里滿是酒氣卻堵住了她溫軟的唇瓣,然後緩緩地啟開,輾轉在她的唇齒內勾逗著。
「簡行!」
他啃著她的肩膀的時候她緊張的小聲叫他。
「我今晚要定了你。」
「不行,簡行!」
「為什麼不行?」
他突然將她的下巴捏住,望著她那緊張的模樣十分不悅。
「你喝醉了,我去給你弄點醒酒的湯喝好么?」她柔聲問他,一點也不敢激怒他。
「你就是我的醒酒湯。」他說著又低頭去親吻她。
傅緩被他啃的嘴唇都破了,疼的一直皺著眉卻不敢太抗拒他。
突然她被他打橫抱了起來,毫不遲疑的被抱著朝著樓上走去。
他灼熱的眸光就那麼緊盯著她的臉,像是要將她望進自己的身體里。
大床上他將她的睡衣給撩起,大掌在她敏感的肌膚肆意著。
「簡行!」
「說你想我。」
他咬著她的唇瓣,一下下的親吻著,含弄著,那聲音像是已經經過了幾生幾世的煎熬。
好似他終是在死之前才把她盼了回來。
那鬱結了太久的思念,終於有機會這麼釋放出來。
「簡行,你喝醉了。」她捧起他的臉,她清楚他們不能在繼續下去。
她吻他,比他溫柔,比他痴纏。
「我是醉了,不然怎麼會感覺你這麼溫柔的吻我,緩緩,我真的是醉了吧!」
他像是要笑,但是眼內卻有些疼痛的。
她也痛,卻是捧著他的臉繼續親吻下去。
「你是醉了!」她含糊的說,心裡卻想,你若不是醉了,我如何敢這般溫柔的與你對視?
她緊緊地抱著他,繼續親吻著他,在他的手想要摸她的時候她卻立即制止,以更溫柔的方式幫他解惑。
當他赤條條的在她身邊睡熟,她才把睡衣又穿好,然後在他身邊傻傻的坐著看著。
這兩年來他大概沒少恨她吧?
她抬手輕輕地去撫了他額前的碎發,然後輕輕地撫著他的額頭。
那麼真摯的,珍愛的。
太久太久她都不敢這樣好好地看看他,如果不是今夜他喝醉了。
他竟然沒有跟潘悅在一起,不然她怕她這一夜都要睡不好了。
她輕輕地躺在他身邊,把臉貼近他的懷裡。
這兩年多他有意無意的去打擾她,她心裡想他應該是因為思念,有時候也想或許就是巧合吧。
畢竟簡少如果不承認,那麼她所認為的便都會成為假的。
清晨她煮了早飯,只是有些疲倦。
她發現最近她越來越沒力氣,越來越懶惰,連飯也不想煮,只想隨便應付點了事。
如果他今早不在的話。
他醒來的時候只覺得頭疼不已,如果不是確定了是在她的卧室里,他還以為昨晚是一場夢。
溫柔的輕撫以及溫柔的親吻,還有那最為溫柔的聲音。
他起床后從櫥子里拿出自己的衣服穿上,下樓后就聞到久違的味道,幾乎是條件反射的進了廚房。
「在煮什麼?」
他突然到她身側,臉都要到她眼前。
傅緩條件反射的稍微往後,望著他那痴迷這頓飯的樣子不自覺的笑了笑:「就是普通的早飯,要留下來吃么?」
「可以!」他淡淡的說了聲,但是明明是很想留下來的眼神。
寂寞築成的一道圍牆也抵不過他此時在她面前的樣子,說冷漠好像又有些溫柔。
她覺得就連他的輪廓都是溫柔的。
可是內心又有些悲傷,因為他們現在已經沒關係了。
他吃的很好,她卻吃不下,一是因為真的沒胃口,二是因為她移不開眼,像是抵不住對他的思念總是不由自主的望著他。
「爸爸最近還好么?」她問了聲。
「還不錯,對了,讓你周六過去吃飯。」
「嗯!」她不急不緩的輕聲答應著,依然那麼痴痴地望著他。
簡行無意間抬眼正好被她溫柔的眼神捕獲,然後眉頭挑了挑臉上稍有笑意:「看我臉上有字?」
「沒有。」她趕緊收回目光,一下子又不知道該講什麼了。
「等下去上班?」他問。
「今天有點累……去吧!」她說著突然停住,垂眸想了想然後又說下去。
「你在擔心什麼?擔心我賴在這裡蹭午飯?」
「其實——或許是吧,我最近不太想煮飯。」她繼續說下去,依舊那麼從容不迫的。
他放下了手裡的勺子緩緩地靠在椅背,然後就那麼低垂著眼眉直直的望著她。
「只是身體不太舒服而已。」她笑了笑,難掩尷尬。
什麼時候他們之間到了會尷尬的地步,那麼多次的坦誠相待,而今她又為他受盡這樣的折磨,可是竟然還是會尷尬。
「身體不太舒服——你最近是不是常用這句話堵住很多人的客套?」他突然好奇的問了句,深潭幽暗。
「是吧,不過我也沒撒謊。」她覺得自己足夠真誠。
他只是嘲笑了一聲,然後先起了身:「我還有事,謝謝你的早餐。」
他走了,對昨晚的荒唐事隻字未提。
傅緩坐在餐廳里沒有動,等他走後不久她才喝了一碗溫熱的粥,然後收拾好就回了樓上。
她需要補眠,昨晚沒睡好。
這陣子她不會太拚命的工作,她需要好好地調養。
簡行去了辦公大樓,當拉開辦公桌下面的抽屜看到裡面放著前幾天袁欣送來的東西,他突然想到上次分手拜託她買一樣東西送人情的事情。
這禮物的確該送出去的,但是他看了一眼后又放回在抽屜里。
上午開會,會後他看了看腕錶上的時間,想著她說今天不去上班,然後又想到早飯的時候。
他們已經多久沒有說過那麼多話了?
不過他還沒想好中午在哪兒用餐已經有人來找他,然後他就帶著那人去了公寓。
摁了門鈴后沒人應,他想到她說要休息便直接輸入密碼,潘悅在旁邊看著,不自覺的就咬了下唇邊。
他竟然知道傅緩公寓的密碼,這說明什麼?
嗯,除了說明這兩個人曾經親密無間還能說明什麼呢?
「家裡好像沒人?」潘悅看了看周圍疑惑的問了聲。
「你在沙發坐回兒,我上去一趟。」
他冷漠的吩咐一聲,然後就上了樓。
潘悅就站在樓梯口不遠處,仰著頭看著他大步上樓去。
好似這就是他的家,他整天出入這裡,那麼的自如且又真實。
潘悅用力抬了抬肩膀,然後乖乖的去沙發里坐下。
他坐在床邊輕輕地撩開擋住她臉的軟發,傅緩稍微動了動,卻醒不過來。
她說她身體不舒服,他看她眉頭微皺著好像也是很累的樣子。
但是她是怎麼了?
聽說她在義大利最後這段時間就去過一次醫院,但是她對同學稱並沒有任何問題。
可是她一回國就對所有人說她身體不舒服,哪怕是重要場合也再不喝酒。
她難道真的胃有了毛病?
他突然有些擔心,那兩年多他只關心自己的心裡難不難受卻忘了她的心情是如何。
聽說胃病是會因為心情變化而變的。
她的手機響了一聲,他稍微抬眼就看到,是一條微信。
或許是習慣翻她的手機,他很容易的輸入密碼然後打開微信。
那是濟州島的照片,大家口中她那個韓國男友發來的照片,上面只兩個字:我家。
家是海里么?那怎麼沒被淹死?
他皺起眉看著手機屏幕上,眼微動,然後手指繼續往上滑動。
差不多都是韓國那男子主動給她發信息問候,字裡行間好像都透著點思念。
哼!
他把手機扔下,眼內有些陰霾,他想到一個可恥的方法,但是抬眼看著她疲倦的樣子又怕她知道后不高興便把那個主意給放下了。
簡行下樓的時候潘悅便站了起來,小心翼翼的問了句:「我姐不在么?」
「她身體不太舒服,你先回去吧。」
潘悅……
「那你呢?」潘悅小聲問。
簡行抬了抬眼看她卻並沒有說話,潘悅咬了咬嘴唇然後低身拿了包便轉身走了。
哪怕是再怎麼不情願,但是好像在這兒已經是多餘。
簡行轉頭看向樓上,然後又進了廚房。
廚房裡乾淨的一塵不染,好像她早上根本就沒有動過火。
等一點多她睡醒下樓的時候餐桌上已經放著可口的午飯,她走過去打開餐盒看了眼,有些奇怪,但是還是輕易想通了。
把餐盒又重新合起來她給自己倒了杯水,不是不喜歡,而是因為大料太多。
這個悄然無聲的春天真的叫人難受呢。
晚上她回了傅家去吃飯,就是在有些時候突然想吃媽媽煮的飯。
周曉靜自然是準備好她喜歡吃的菜,而且在她的要求下只加了簡單的佐料。
傅國安看著女兒那有些蒼白的模樣:「今天怎麼搞的這麼憔悴?」
「覺睡多了。」傅緩眼巴巴的看著菜說道。
「你這是一時之間沒辦法倒過時差來吧?就在家好好休息幾天在上班就是,你爸爸還有的是力氣不用你急著去工作。」
爺爺坐下的時候對她說道。
直到老爺子拿起筷子她才趕緊的拿起筷子,真的餓了。
周曉靜看著她那樣子又想起她最近的行為,然後突然心裡冒出一個念頭便是悄悄地觀察起女兒來。
看著傅緩吃飯的樣子她終是忍不住低低的問出心中的疑惑:「最近除了犯困還有沒有什麼別的反應?」
「就是困,還有些乏。」傅緩說著繼續吃。
「都說春困秋乏我看這話一點也不假,我最近也是有些疲乏。」傅國安抬了抬自己的手捶了捶肩膀說。
周曉靜沒好氣的看了自己老公一眼又認真的看向自己的女兒:「沒有犯噁心容易害餓之類的?」
還是那麼小心翼翼的,傅緩面上也沒什麼變化,繼續那麼好胃口的吃著東西。
「那倒是沒有。」
「怎麼這麼問?」傅國安疑惑的朝著自己的妻子看去,爺爺卻是盯著自己的孫女。
「我就隨便問問。」周曉靜也怕自己是搞錯了,畢竟她一直在國外,也沒聽她說跟那個韓國男友交往的多麼熱切。
「孫女啊,要是有情況可得讓我們做長輩的先知道啊。」老爺子倒是痛快話。
「什麼情況?」傅緩茫然的望著爺爺問道,筷子停在半空。
「既然不知道那就先吃飯吧。」老爺子忍著笑催她吃飯。
吃完飯她就開車回了公寓,還沒等倒進車位就看到簡行的車子在旁邊停著,她幾乎是立即就遲疑了,然後抬眼往樓上看去。
他該不會也真的搬回來了吧?
她的心裡有些猶豫,樓上燈並沒有開,但是他也時常在家不開燈的。
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進去,看了看腕上的手錶之後她又把車倒了出去。
簡行就站在樓上看到她的車到了樓下然後又開走。
她果然是不想跟他住在一棟樓里啊。
他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她的餐桌上還放著中午的飯菜,她是因為知道是他叫的所以才沒吃么?
看樣子像是一筷子也沒動過。
她心裡怎麼想?還想著跟他毫無瓜葛?
傅緩這周一直在家睡覺,直到周六晚上她才去了簡家,簡勵還是跟以前一樣總是那麼寬愛的樣子,對他們小輩處處都是容忍。
「以後你們倆應該還是跟以前一樣每個周六都會陪我吃頓飯吧?」簡勵有點怕這種事情稍縱即逝的樣子。
「簡行不是一直住家裡了么?」傅緩想到昨晚他住在公寓便想著打探清楚他的情況。
「直到你回國以前是的。」簡勵依舊寬厚的笑著說道。
傅緩看了簡勵一眼又看向簡行,簡行也稍微抬眼看她一眼,然後就低頭吃東西了。
「緩緩啊,既然回來了可有考慮過你們倆的事情?」簡勵這一句應該算是催問,雖然很緩慢的。
簡勵總像是在話語間要給孩子們考慮跟接納的時間,但是傅緩在考慮清楚他的意思后卻更不知道該如何說是好。
「我們倆還有什麼事情?不過我倒是挺好奇簡少跟我表妹的事情的,聽說你們這兩年關係越來越好了,對了,上次潘悅去義大利旅行住我那兒還跟我說你們好像已經談婚論嫁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她把話鋒一轉就變成了這樣,她很熱絡的表情卻是叫對面的男人看了極為不悅。
簡勵也不由的皺了皺眉,然後又立即笑了起來:「你那表妹倒的確是個好姑娘,但是簡行可沒帶她回來過。」
傅緩沒料到簡勵替自己兒子解釋,只好收起鋒利的眸光又低了頭淺笑著。
「她還跟你說什麼?」簡行終於開口,像是沒什麼耐性的,但是依然聲音不重。
「就說你問她願不願意放下演員那個職業吧?記不太清了。」
「記不太清的話你在這兒說?」他突然真對她,冷冽的深潭幾乎要將她吞沒。
簡行放下筷子起身走人,簡勵無奈的嘆了一聲看向傅緩:「他心裡沒有別人的。」
「可是這跟我聽說的不一樣。」她低著頭說,不敢去承認簡勵說的話。
「緩緩,你真的不了解他么?」
「可是爸爸,不,以後我還是叫您伯父吧,我們已經離婚三年余,我實在不該在這樣叫您。」
簡勵發現傅緩有意跟他疏遠后一下子也瞠目結舌。
「很抱歉讓您不高興,可是……。」
「緩緩啊,不管你怎麼稱呼我,在我心裡你就是我的孩子一樣親,罷了,我也不多說,咱們還是先吃飯,菜都涼了。」
傅緩拿起剛剛放下來的筷子,但是看到對面已經空了的座位心裡又難受至極。
蘇林已經回城,並且在市政府有個單獨的辦公室了。
那天兩個人在餐廳遇上,蘇林正在相親,看到她的時候便停下來跟她聊了幾句:「這麼久不見,你怎麼變得有些抑鬱寡歡的?」
「是么?我不如以前可愛了么?」傅緩裝作很吃驚的樣子。
「你本來就不是可愛的女人。」他笑說。
「那我是什麼樣的女人?」
「讓人心疼的女人。」他認真審視著她說。
傅緩低眉淺笑,蘇林也笑了笑,然後看向對面:「如果不介意一起?」
「相親對象?」傅緩看了眼那邊然後問了句。
「煩人,我媽非要我來相親,我又不是七老八十找不到女人。」蘇林苦惱的說。
傅緩只淺笑著看了看那邊:「你快去吧,就算是普通的約會把女孩子晾著太久也不好。」
「說的也是,那有空我們單獨再約?」
「好!」
傅緩答應了下來,然後跟他告辭。
蘇林看著她走遠后總覺得她這次回來變的有些不一樣,好像……
更柔軟了。
蘇林又坐了回去,看著對面的女孩無奈的笑了一聲然後問道:「你看上我什麼?除了身份跟樣貌。」
女孩……
可是女孩子圖男孩子的不正是這兩樣么?這兩樣他都不讓選,她該怎麼回答他?
晚上她依然住在家裡了,一來是因為躲避簡行,二來是真的在家比較輕鬆。
這幾天她越來越不想煮飯,外面的飯又沒辦法吃。
連洗衣服之類的她都不願意幹了。
睡覺前周曉靜去她房間里到她床上跟她在被窩裡:「我們娘倆聊個通宵吧?好多年沒這麼聊了。」
傅緩嚇的距離她老遠看著她:「我爸爸會跟我生氣的。」
「我們都老夫老妻了他生什麼氣,而且我是跟自己的女兒在一起。」
她說完后枕著女兒的枕頭望著屋頂半天,然後才開口:「你怎麼又回來住了呢?搬回公寓去后遇到簡行了?」
傅緩不想提便沒開口。
「這兩年你過生日他可有再給你送禮物?不過看他好像也不是個會主動示好的人。」
第一年他去陪了她一晚然後折回,第二年他的確是送了她份大禮。
「緩緩,你跟媽媽說說嘛,不然媽媽這心裡總是忐忑不安的。」
「媽,談感情真的好累,你跟爸爸到底是怎麼過來的?這麼多年感情都這麼好。」
她突然投入媽媽的懷裡,十分好奇父母的愛情故事。
「我也說不好,反正你爸爸很會哄我就對了。」周曉靜想了想這麼多年,竟然也說不出來,只是回憶起來都是酸酸甜甜的。
「如果簡行也那麼會哄我就好了,可是他總要講求公平,我少給他一分他都會不高興。」
「這樣啊?是有點麻煩。」
「所以我現在真的不想再碰感情了,媽,就讓我順其自然到最後吧,好么?」
「你這孩子……」
「唔!」
周曉靜看著她,傅緩突然捂住嘴巴從被窩裡迅速爬了出來翻身下床就往廁所里跑去。
「緩,你怎麼了?」周曉靜也立即坐起來,看著女兒匆忙的背影趕緊穿上拖鞋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