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 老公生氣就哄嘛
所以那個男人一整晚都臭著一張臉叫人捉摸不透。
馮凌菲實在受不了沙發里這太低壓的樣子,她都要喘不過氣來了,所以側身在旁邊的女人耳邊低聲問:他怎麼了?
緩緩搖了搖頭然後低眸去看手機,袁欣將今天白天在醫院發生的事情都跟緩緩說了一遍,緩緩心裡瞭然后才又抬眼看坐在斜對面的男人。
「顧城這一胎是出了差錯,但是那就代表著醫院裡的機器都是擺設了么?再說了我懷的是女兒還是兒子難道我會自己不清楚?我可是已經有生過兩個的經驗。」
回到房間里簡行正躺在床上傲嬌發悶,緩緩走過去貼著他的胸膛躺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的望著他,一個勁的哄著他。
簡行垂垂眸,似是在斟酌什麼。
「而且你看看我的肚子是不是跟前兩個不一樣?那兄弟倆的時候我這裡都是尖尖的,這一個是不是沒有?」
簡行又看向她的小腹,不著痕迹的打量。
「你再想想我懷他們倆的時候,我是不是一個勁的只想吃酸的?但是我這一次只喜歡吃甜食,一點酸的也不想吃,都說酸兒辣女雖然別人身上不一定準,但是我認為我這兒絕對是準的。」
緩緩再三保證他才舒了口氣,抬手去摟住了她的肩膀。
「你別壓力那麼大嘛,就算……不,我們這絕對是女兒的,你有什麼好不放心?」
「還不是顧城那小子。」簡行孩子氣的嘟囔了一聲,然後又滑下去在她小腹上趴著,緩緩抬手輕輕地扶著他的黑髮,總覺得他太較真,搞的她心裡有些疼。
他認為他們是在冒著生命危險要第三胎,若是這一胎不是女兒他肯定會失望。
「你要不是公主,那漫漫這個名字也會伴隨著你一生,知道么?」
緩緩……
他竟然在威脅她肚子里那支。
——
馮凌菲終於在恰當的時候把王洛陽又盼了來,王洛陽這次拿著行李箱,馮凌菲快樂的跑上前去迎著他,機場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她摟著他的手臂看了眼他另一邊的行李箱:這次打算常住?
「陪你一周夠不夠?」
「當然不夠。」她驕傲的昂著下巴,然後摟著他往外走。
王洛陽無奈的笑了笑,兩個人一起去了地下停車場。
後來回去的路上王洛陽才發現她跟前陣子不太一樣,她好像不太迷戀旗袍了,以前總是穿的高跟鞋如今也換成了三公分左右的經典版黑色小皮鞋。
「對了,讓你給我帶來的東西都帶來了嗎?」
「你吩咐的我什麼時候敢忘記過?」
「那就好。」
「你還真打算在c市常住啊?」王洛陽看她那專註的樣子有些頭疼的皺了皺眉。
「當然,對了,我在姐夫的球場當教練呢,過陣子玩夠了就轉後勤。」
「凌菲,你可是我親自調教出來的愛徒,你知道我手底下沒有幾個如你這般出色的人。」
「跟我談公事?」
「不然呢?」
「公事不必談了,我向來不在乎那點東西。」
可是談私事……
王洛陽轉頭看向窗外,這個他們同樣都不熟悉的地方,卻因為一些原因幾次來過。
他希望以後不要再過來,可是身邊這個女人什麼時候才肯回去,那個她真正的家。
「我們先去我公寓放下行李休息,晚上去簡家吃飯。」
「好!」
其實他並不打算去簡家,但是她既然還要在這邊拜託人家照顧,而且聽她的意思是已經給他都安排妥當了,所以他想他大概說不去也沒用。
只是這陌生的城市啊,什麼時候才可以徹底揮手?
馮凌菲這陣子一直住簡家,公寓甚至都已經朦了一層灰塵,王洛陽進去后抬手輕輕地摸了下鞋柜上,眉頭微皺著轉眼看向身邊的女人:多久沒回來?
「你走以後我就回簡家去了,在那邊方便一些,傅緩在我也有個伴說說話什麼的。」
她倒是很會給自己找舒服,他抬手牽起她的手拉到身邊,兩個人倚靠在鞋櫃旁邊,他抬手輕輕地摸著她的臉:你在這邊有人說話了,你有沒有想過我一個人在美國有多孤獨?
「我覺得你孤獨的還不夠。」
她仰著頭,笑著對他說。
眼神里的自信跟欺負,讓比她高出一些的男人竟然有些內疚,所以他鬆開了她。
馮凌菲轉頭往裡走去:我早該打電話叫鐘點工過來打掃的。
王洛陽心甘情願的幫她打掃,只是他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過來,她竟然就一直安排他幹活,絲毫不給他休息的機會。
她坐在他已經打掃乾淨的沙發里喝著水,然後指使他把電視也擦一擦。
他挽著白色的袖子半蹲在電視機前轉眼去看她,眼裡多的是不滿,聲音卻依舊溫柔:馮凌菲,你是多少年沒使喚我才這麼折磨我?
「嘿嘿,就是好久沒有看你幹活了有點想念,你多干點,讓我多找找滿足感。」
王洛陽無話可說,從來她都不是個愛幹家務的人,所以他竟然也習慣性的給她當勞力。
他沒看到馮凌菲一閃即過的猶豫,更不知道馮凌菲手捧著的小腹裡面已經裝著他們的寶寶,那個小東西現在或許還只是一個小豆苗,但是很快就會茁壯生長。
「對了,那天我看到簡行朋友的小孩出生,特別的可愛,改天帶你去看好不好?」
「合適的話。」王洛陽想著他都不認識人家,貿然去打擾肯定不好的。
但是馮凌菲好像有所打算,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又改了招數,總之覺得不會是單純的去看小孩。
「那有什麼不合適的,那天我們正在簡行跟傅緩的別墅聊天顧城媳婦突然就破了羊水,當時還是我開車把她送去的醫院,論起來我還是她的半個恩人不是?」
「那另外半個呢?」
「另外半個是傅緩啊,她當時腳上本來就有傷,還是堅持親自送顧城媳婦去了醫院,最重要的是後來被簡行綁在床上三天直到腳上的傷徹底好了才讓她下床。」
不知道她為什麼說起別人的事情的時候那麼津津樂道,他打掃完後退到後面跟她並肩坐著,然後默默地轉頭去看她一眼,發現她正在專註的盯著剛剛打開的電視機,然後拿起她放下在一旁的遙控器又關掉。
馮凌菲疑惑的要去看他,他已經枕著她的腿上躺下。
突然她就說不得什麼,只是心內有些奇癢難耐。
「昨晚都沒來得及合眼,讓我先睡一覺?」
「那幹嘛不去床上?」
「這樣就好。」
就像是曾經很多次一樣。
她突然不再說話,看著他合上的眼皮有些犯青頓時心裡不忍,後悔剛剛那麼使喚他打掃衛生。
只是一旦安靜下來,就會發現自己的內心是那麼的不安,就會發現自己的內心裡彷彿有一座大海,正在發生著海嘯。
他側身將臉埋在她的小腹,她的手輕輕地捧著他的後腦勺,眼神也不似是剛剛的沒有焦點。
「大衛結婚了,跟他義妹。」
那個曾經追她的外國男子,終於娶了一個中國女孩,他父親後來取的女人的中國女兒。
「哦!」
「不覺的惋惜嗎?當初他那麼賣力的追求你。」
「那有什麼用?當他發現我心裡沒他還不是掉頭就走,一點誠意都沒有。」
「那當時他不走你還想答應他?」
「如果我當初答應他,或者我跟他的小孩也跟簡行傅緩的小孩一樣大了。」
王洛陽沉默不再說話。
「洛陽,你沒想過我們會有個小孩么?」
「我有什麼資格?」一個連結婚都不敢的男人,有什麼資格去要求一個女人給他生小孩?
王洛陽後來睡著了,但是那疲倦的嗓音卻一直在她腦海盤旋。
他為什麼要認為自己沒有資格呢?
他愛她,她就願意給他生小孩啊。
可是他卻從來不提,他們熬了這麼多年,就算當初還有脾氣的她還有借口不給他生小孩,但是現在三十多歲的她只想跟他有個愛情的果實。
天黑后兩個人才驅車去了簡家,簡勵因為王洛陽過來還特地推掉了跟朋友的聚會,兩個小傢伙更是見到他異口同聲的喊了一聲:姨姥爺。
王洛陽當時想哭的心都有了卻還是苦逼的笑了笑:乖。
他給孩子們準備了禮物,但是這聲姨姥爺他著實是不敢當,但是想想,好像也不能叫別的了,畢竟她是姨姥姥。
簡行跟緩緩站在旁邊看著他窘迫的樣子卻是毫不客氣,之後請他入了座。
「這次來可要多住幾天,讓我儘儘地主之誼。」簡勵先說道。
「您太客氣了,一再打擾實在是慚愧。」王洛陽似乎也習慣了跟簡勵客套,在摸透了簡勵的脾氣后倒是更應付自如了。
只是簡行跟緩緩他並不需要怎麼客套,畢竟大家氣場不謀而合。
「這次回來還是住家裡吧,小姨媽的公寓也空了很久沒忍住了。」簡勵抬眼看了對面一眼提了一聲。
「嗯,所以你小姨媽讓我一下飛機就去公寓當鐘點工了。」
馮凌菲在王洛陽自若的說出這話的時候不自覺的笑了聲,覺得自己壞的真可愛。
緩緩沒說話,只是看著馮凌菲雖然在笑,但是臉上卻很紅潤。
所以男人在身邊根本就是不一樣的。
「那麼是不住這裡了?」
「還是不打擾了,好久沒見她我也希望跟她多些相處的機會。」
王洛陽大方的坦言,倒是叫大家也不好在說什麼。
簡行點了點頭看向馮凌菲,那漆黑的眼神似乎在說你好自為之。
馮凌菲也明白,其實她本來也想住簡家,這樣一來她就有理由拒絕他那件事,畢竟前三個月是關鍵時期,尤其是她的情況,大夫說盡量不要同房了。
「他就呆一周,我帶他在這邊轉轉,估計也沒什麼時間在家,所以你們就不用掛心了。」馮凌菲開了口。
「那也罷,你們年輕人總想有自己的空間,不過凌菲你抽空帶洛陽去球場玩玩,聽說洛陽在投行里也算是打球的高手,我還真想切磋切磋。」
「一定。」
這個不需要馮凌菲點頭,王洛陽從容的答應下來。
吃過晚飯後兩個人回了公寓,緩緩跟簡行站在門外看著他們倆的車子離去后才不由的問了聲:小姨媽真的不會告訴王洛陽懷孕的事情么?
「我們來打個賭?」簡總似乎很無聊,垂眸看著自己的老婆問道。
「賭什麼?」
「賭三個字。」
簡行看著她的眼神格外的清明,緩緩的心裡一緊,轉而就轉了頭:不賭。
簡行放下插在口袋裡的手大步跟在後面:你不敢賭?
「我才不賭這種事。」
簡行不自覺的笑了一聲:你就是不敢。
「簡總,激將法對我沒用的。」
「是啊是啊,對你沒用的。」
他追上她勾著她的肩膀跟她一起往裡走。
「不就是三個字嘛,你又不是沒說過。」簡總酸溜溜的說。
「嗯?」
「在我睡覺的時候你不是常跟我說?」
緩緩……
「我常常夢到!」
那可憐巴巴的眼神簡直讓人不忍直視了。
原諒是夢裡,緩緩往前走,忍不住偷笑了一聲。
他還可以更可愛一點的。
還以為他聽到她曾經在他睡覺的時候說過的話。
有些話始終覺得說的多了就不好了,不過他還是可以多對她說的,她甚是喜歡聽他說那三個字。
馮凌菲跟王洛陽回了公寓后就被王洛陽抵在牆根上強吻了一番,馮凌菲哪受得了他那麼撩撥,這麼久不跟他在一起的她現在根本就像是如狼似虎的想把他拆穿入腹,可是轉念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就立即理智了些開始推他。
「洛陽,別,別了。」
「嗯?」
「我最近有些不舒服。」她抬眼,有點尷尬的說。
王洛陽一時回不過神來,喘著氣克制著望著她,馮凌菲低著頭繞開他懷裡往裡走去。
王洛陽轉頭看她上了樓不自覺的沉吟了一聲,然後又掐著腰跟了上去。
「哪裡不舒服?」
房間里他輕輕地摟著她關心道。
「就是一些女人的毛病,大夫讓我好好調養一陣子。」馮凌菲低著頭,想要就這樣瞞住。
「女人的毛病?什麼毛病?」
他們倆這麼多年,她的毛病他幾乎都知道的。
「就是,那個……」
「婦科?」
「對,就是婦科。」
王洛陽……
「我這麼遠飛過來你就這樣對我?」他哭笑不得,抵著她的額頭苦悶的問她一聲。
「反正最近你別想那件事了,你也累了,趕緊洗洗睡吧。」
王洛陽……
「我去給你放洗澡水?我這就去。」
她又再次從他懷裡逃了。
王洛陽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感覺有點受不住這樣的打擊。
他沒要求她在床上七天別下來,她竟然跟他說這幾天都別想這事。
簡行這晚的心情卻特別的好,洗完澡躺在床上突然就笑了一聲,坐在他旁邊看書的女人合上書本轉頭看他:怎麼這麼開心?
「嗯,就是心情好。」
只是想到上次王洛陽在他家跟馮凌菲差點折磨死他,想到這次馮凌菲會拒絕王洛陽,並且是整整一周,他能不開心?
緩緩想到他可能在想的更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對了,穎姐前兩天跟我要假期了,說是暑假的時候要陪家人出去旅行。」
「嗯?和好了?」
「我猜就算現在還沒,假期應該也好了吧?」
緩緩說著放下書本在床頭櫃,然後關燈,躺下。
「嗯,董明那個人在生意場上的名聲也還不錯,不過就是這下半身控制的不太好。」
「那你怎麼控制好的?」
「那當然是你的功勞。」
「是么?可是我現在也不能跟你做。」
「那裡不能並不代表別的地方不能不是?我們又不是沒有試過。」
「好睏,睡覺吧。」
剛到他懷裡就被他調戲,緩緩受不住想要轉身,卻被他兩隻手緊緊地摟住。
「現在想逃可沒那麼容易了,乖乖的被調戲。」
「簡行,你還能更無恥一點嗎?」
「當然,我也希望簡太太更無恥一點,這樣我們倆才更是天生一對。」
六月以後真的是一天比一天熱,這一天更是到了三十七度的高溫,讓人直呼受不了。
袁欣店裡周一人並不是很多,緩緩在旁邊喝著柚子茶看著書,袁欣招呼完熟客便來到沙發里與她同坐著。
「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你跟王程錦回去給你爸爸過生日好幾天,回來后我們不是也沒有見面嘛。」
緩緩說著,儼如一個低調的霸道總裁模式。
袁欣想通后無奈的笑開:我總算知道穎姐為什麼說有被你包養的感覺。
緩緩抬了抬眼,眉眼間也儘是愉悅。
「你要是個男子,一定把身邊的女人都迷的要死要活。」
「所以我是女子啊。」
緩緩合上書本抱著茶喝了會兒。
「那天簡總因為顧少的話很生氣嗎?」袁欣好奇的問。
「他也不是生氣,他就是擔心,畢竟這一胎他本來就不願意再要,聽到是個女兒才勉強接受,也是對我百般呵護,如果是個兒子那他肯定會遺憾失落。」
「程錦也是這麼說,那後來是怎麼說通他的呢?」
「我跟他保證是個女兒啊,而且實際上的確就是個女兒。」
「我看也是。」
袁欣條件反射的抬手摸了下她的小腹。
緩緩也挺著肚子讓她摸。
「當時你老公走了以後程錦就數落顧城了,明知道你老公多麼在乎還張嘴就說。」
「簡行若是真跟他計較也就罷了,他們好的跟親兄弟似地,更是經常互損,所以簡行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只是為難了他自己。」
「記得以前總覺得你老公太高冷的,可是後來卻覺得他好接地氣了。」
「怎麼說?」
「記得那會兒我是你的助手嗎?那時候你們才剛剛結婚不久他不是常常去公司找你嘛,而且一呆就是一下午。」
「那時候他應該在追求我?」緩緩後來想想,他突然開始去她辦公室,大概就是追求吧?
「當然了,要不然他去幹嗎?」
緩緩聽了心裡竟然甜滋滋的。
所以雖然外面熱的讓人鬱悶,但是室內卻還是清清爽爽,猶如此時她的心情。
「歡迎光臨!」
兩個人正聊著開心呢,突然門口那邊又走進一個熟悉的身影。
連雪月也是隨意掃了一眼,然後就看到她們倆在一起。
袁欣把手從緩緩的小腹拿開,然後站了起來:連總過來了。
「我可以坐這邊?」連雪月走上前,雖然難掩尷尬但是既然遇上了她還是有所準備。
「請坐。」
緩緩沒說話,袁欣看緩緩挑了挑眉就知道緩緩無所謂所以就擅自做主讓她坐下。
連雪月坐下之後說:可以給我來一杯美式么?
「一杯美式,不加糖。」袁欣轉頭對抱著菜單上前的服務生交代了一聲。
服務生轉身離開,連雪月才看向緩緩,眼裡多少的尷尬。
「我是不是該走了?」緩緩也覺得尷尬,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乾笑著問了一聲。
「如果我來你就走,那你嫌棄我嫌棄的也太明顯了。」
「那若不然就坐幾分鐘?」
兩個人相視而笑,袁欣也笑著坐在了旁邊:點心剛剛做好還沒端上來你們誰都不準走。
所以更沒人走了,尷尬似乎也一掃而空。
「聽說顧城跟婓雲生了一個小公主?」
連雪月立即拉開話題。
「是啊,叫顧銘心,有空你一定得去看看,特別可愛。」
袁欣一下子也活絡起來,知道總要有人打破僵局,她也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成了這種爛好人。
「是嗎?那我過幾天就去看,上次我老公的事情還沒有去感謝過呢。」連雪月說起來又看向緩緩,緩緩還是保持微笑。
「聽說那天簡總跟顧總去過樓頂之後你秘書也去過,傅總,我……」
「傅總其實只是想給自己留條後路,不必感激也不必愧疚,過去的都過去了。」緩緩搖搖頭低眸看著自己的柚子茶,好看的手指輕輕地摸著杯體。
連雪月低頭,之後又點點頭:是,都過去了。
如今她終於不必在一個人對著那些老臉犯難,就連她小叔子也不敢再輕易輕薄她。
雖然他還在輪椅上,但是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說起來你們三個還真是我的恩人,若是在古代,我該跪下來給你們行禮叩謝也不為過的。」
「我可沒幫上什麼忙,只聽程錦說大學的時候他們彷彿關係還算要好。」
「我更是沒幫忙了,聽簡總說他是受了王總之託。」
「你們倆一定要跟我劃分的那麼清楚么?我承認我是自私了些,也是小氣了些,可是我就不能有個贖罪的機會么?」
緩緩跟袁欣同時看向她,緩緩笑著低了眸。
當時是很生氣,現在嘛……
都過去了。
「我現在都不敢問我們可不可以做朋友了,只是,至少不要見面裝作不認識好么?」
「我們現在不是正坐在一起喝東西嗎?」
緩緩低著眼說著,正好服務生幫連雪月端了咖啡過來放下。
連雪月低頭看著手裡跌咖啡,也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可不是嘛,她們現在不是坐在一起嗎?
「我老公說我做事總是不得其法,明明想要做的最好,最後卻弄巧成拙,我以前還覺得委屈,直到上次我再也不敢抱怨,不過如果不是上次那件事,他或許也不會這麼快又站在眾人面前。」
連雪月想起自己車禍的時候,她小叔子說有個客戶在會所等他們,點名要他們倆一起過去,連雪月沒辦法但是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要求用自己的車,路上卻沒想到她小叔子就開始在她腿上亂摸,不管她怎麼說都沒用越來越過分,所以後來她一生氣便做出了跟他一起死的決定。
當時被羞辱到那種境界,她真的想就那麼死了算了,反正丈夫也不打算再振作起來,她一個人什麼都做不好。
卻沒想到她不用死,她老公就看不下去了。
命運是很奇怪的東西,有時候求而不得,有時候不求反而得到了。
當梁家大少爺開口說要進公司的時候她幾乎以為自己壓力太大出現了幻覺,但是他竟然真的去了,並且還說服王程錦幫忙把那群老東西全都壓住,他竟然就那麼順理成章的坐上了一把手的位子。
其實城裡很多人都對梁氏影業的最新變動表示震驚,自從梁家大公子殘廢了以後所有人都覺得他沒戲了,不管是他自己的身心還是梁家都絕不容許他再往前多走一步,可是他竟然又站在了眾人面前。
大家都知道梁氏影業在那個圈子裡多大的名氣,當年更是梁家大公子不停的奔波公關才得了現在的名氣,所以當他又站出來的時候大家又是震驚又是激動,這在很多人眼裡算是一個最正面的勵志故事,雖然這世上根本沒有什麼正面的故事,每個成功人士的背後似乎都有別人不理解的心酸跟黑暗。
後來緩緩要工作就先離開了,連雪月望著她離開的背影低聲問:她肯定這輩子都不會再有跟我做朋友的心思。
「怎麼這麼說?」
「梁少說的,他們做大事的人向來疑人不用,交朋友也是一樣。」連雪月的眼裡多的是悲傷,只是不在緩緩面前表現出來。
「你不是說那條她也去幫忙的嗎?既然她能去幫忙就說明她沒有很排斥你,其實朋友兩個字,說到底真有那麼重要麼?」
「那什麼重要在?」
「在你需要的時候站在你需要的位置啊。」
連雪月不再說話,袁欣把剛剛做好的甜品端給她:這是傅緩喜歡的口味,你嘗嘗。
連雪月嘗了兩口之後就放下了勺子:她的口味可真特別。
「具體說說。」袁欣坐在對面洗耳恭聽。
「感覺這一款太少女心,不管是從顏色形狀還是味道,都不該像是她那麼理智的人喜歡的。」
「所以說到底,她的心內還是住著一個軟萌的少女呢。」
連雪月抬眼看著袁欣,好久以後才明白袁欣的意思。
再強的女人,也不過是個女人,在某些時候也會脫下沉重的外殼釋放出那個小小的弱弱的自己。
所以有些情緒何必起?
王程錦去簡行辦公室找他喝茶,順便提起:還記得姜愛?
「嗯?她怎麼了?」簡行愣了一下,思緒立即被從遠處拉回來皺著眉問了聲。
王程錦抬眼就看到簡行眼裡的銳利,知道簡行後來很煩姜愛所以也沒再多廢話而是直奔主題:上午監獄的老高給我打電話,說姜愛這兩年在監獄里的表現很好,可能會被提前釋放。
「提前釋放?」
「嗯。」
簡行皺著眉看向茶几上的一份雜誌封面一直沒再說話,王程錦也垂著眸若有所思,過會兒才又說:是不是要提前跟家裡的女人說一聲?
「說什麼?」
簡行摸著自己手上戴了幾年的戒指,非常冷漠的聲音問了一聲。
「不說?」
「什麼時候出來?」
「還不確定,但是應該就這倆月。」
「她的助理白死了?」簡行又問了一聲。
王程錦垂著眸不說話,他向來對別人的事情甚少起什麼起伏。
「你找老高給我打電話,我來跟他談。」
「你這樣將來姜愛出來恐怕會找你報復吧?」
「那她最好一招斃命,否則就要做好再進去的準備。」
王程錦知道簡行的脾氣,所以也不再多說,只是給老高打了個電話叫他跟簡行聊了會兒。
其實王程錦也不知道該怎麼跟袁欣提,在袁欣心裡姜愛就是她一根刺,恐怕她比傅緩更討厭姜愛。
但是有些話他也不好說,簡行來說的話當然最合適不過。
簡行當年是被姜愛逼急了,也是真的恨極了,緩緩好幾次差點死在她手裡,他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地放過那個女人。
即便她這幾年在監獄里表現的很好,但是單單是為了減刑那一條就是別有居心,他絕不同意。
下午簡行沒打電話就等在緩緩的辦公樓下面,她跟劉穎一同從裡面走出來的,劉穎撫著她下台階,不知道兩個女人在說著什麼有趣的話題,但是都在笑著。
兩個人剛要往那邊的停車場,然後就感覺後面有輛車子跟著,一轉頭看到是他的車子。
簡行把車子開到她跟前去停下,車窗開著,緩緩低頭看進去:你怎麼過來了?
他笑了笑沒說話,緩緩轉頭跟劉穎道別然後離開。
兩個人剛要回家緩緩就接到蘇林的電話,蘇林打完電話后她的臉色有點不好,然後轉頭看向開車的人。
「姜愛要出來你知道嗎?」
「她不可能那麼快出來。」
簡行看她一眼,眼裡的神情略變,似乎是猜到了是誰給她打的電話說的什麼事情。
「這麼說你是已經知道了?」
「蘇林還是梁佳文?」他沒回答只是問了一聲。
「蘇林,你先回答我。」緩緩意識到他要轉移話題便扭著身子又問了一聲。
「也是那會兒程錦去找我說的。」
「那你說她不可能這麼快出來是什麼意思?」
「她既然犯了罪就該受到應有的懲罰,至於她要出獄的事情可能有些負責。」
「怎麼複雜?」
「比如她可能被什麼人寵幸過。」
緩緩吃驚的看著他說不出話,他看她一眼繼續說道:我說的不是程錦,我說的是這段時間在監獄。
那種地方還能發生那種事?
簡直不忍直視。
「這件事你不要管了,蘇林應該也是想讓你有個心理準備吧?」
「嗯!」
「這種事我會處理,你別操心。」
「嗯。」
她現在還真懶得操心,她心寬著呢,現在她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等待肚子里這個小的出來,其他的讓她管她也懶得管。
所以晚上就跟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要不是梁佳文又給她打電話說白天太忙沒有給她說,現在剛想起來就通知她一聲,第二天就連陳姐也給她打了電話,說姜愛打電話找她了,說出來以後希望還能做她的人被她拒絕。
所以,有的時候你越是想要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卻越是困難,總有些人會讓你記起來一些不想記起的事情。
那些過往,就像是上輩子發生的事情,卻又像昨日才發生的,只要閉上眼就能想起來,那觸目驚心的回憶。
周末緩緩跟馮凌菲跟著簡行還有王洛陽在海上度過,兩個男人在船上釣魚,她們倆在旁邊聊天順便吃喝。
王洛陽偶爾轉頭看一眼那邊坐著乘涼的女人:凌菲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簡行轉頭看他一眼,然後笑笑:要是瞞著你的事情,她會告訴我?
王洛陽看向簡行,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撒謊,而且說真的,他也認為馮凌菲有事情會第一個告訴的人應該是他而不是別人,這麼多年他們倆之間不會互相藏著心事,但是他就是覺得有個地方不對勁。
「如果有什麼事情一定要給我打電話,我怕她自己應付不來。」
「她要是真的在c城遇上困難,不需要給你打電話我就會替她擺平,你當我這個外甥真的是白當的?」
「我知道你們簡家照顧的她很好,但是她的性子你們不了解。」
「你要是這麼說就真的沒辦法再聊下去了。」
王程錦……
「喂,你們倆在聊什麼呢?」馮凌菲突然走到他們身後,拍著他們的肩膀問了聲。
兩個男人互相對視,然後全都看向前方,就當什麼都沒說過,馮凌菲不自覺的動了動嘴巴:幹嘛突然啞巴了?剛剛我看你們明明在聊天。
「男人之間的話題不適合你這個女人知道。」
「切,在我這兒你還只能是個孩子。」
馮凌菲仰著頭對比她高出很多的簡總趾高氣昂的教育。
簡行……
還在船艙里坐著的女人忍不住笑了一聲,不用看也知道她老公這會兒的臉色肯定很鐵青。
王洛陽也不說話,只是忍著笑低頭看向海里,剛剛在簡行那兒吃的鱉就被馮凌菲這麼替他找了回來,心裡頓時清爽。
中午當然就是吃魚了,一個大桶里已經裝滿了魚,他們想著晚上肯定還是要吃魚。
兩個孕婦自然是開心了,只是王洛陽忍不住問了一聲:你不喜歡吃魚,我給你做點別的?
「我現在喜歡吃了。」馮凌菲知道吃魚對寶寶好,所以就一改往日,卻是讓不知情的男人很是詫異的眼神望著她。
「是嗎?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吃的?」
「就最近!」
緩緩坐在旁邊看著他們倆聊天,聽著他們的對話她總想笑,不過想到要替馮凌菲保密只好努力忍著,只是王洛陽的臉色實在是很差。
等馮凌菲去裡面休息后王洛陽把他們夫妻倆堵在外面:你們倆就不打算跟我說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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