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3 天崩地裂
「簡總,我有個請求。」
洗手間里簡總正在洗手,門口一個酷似他老婆的女人站在那裡低低的傾訴著,那楚楚可憐的樣子真的是叫人看了我見猶憐。
「簡總,我有個請求,你可不可以不要對我這麼冷漠,其實我並沒有破壞你家庭的想法,我只是很崇拜你,單純的崇拜。」
被叫的男人彷彿沒有聽到門口女人的表白,只是洗完將手在洗手盤裡控了一下然後轉頭拿了條毛巾將手擦乾淨又扔在一旁。
「您要是不喜歡我可以遠離您,但是請您千萬不要裝作看不見我好么?我心裡真的很難受。」
許妍痴痴地望著他的側影,就要哭出來的可憐模樣。
「跟我有關係嗎?」
簡總就是這樣對追上他怯怯的想要表白的女人這麼說的,帶著那讓人無法不自卑的疏離。
——
許妍心裡在顫抖,她有種直覺,他應該是故意不理她,怕她破壞他原本有的外人以為好的婚姻生活,應該是他老婆太兇悍所以他才不敢面對外面的誘惑,但是她又沒有勇氣去戳破他。
哪有男人不喜歡偷腥的?許妍的眼內的盛霧在他離開后悄然褪去,眼神裡帶著無法忽視的執著。
後來散場,王程錦跟簡行一塊從裡面出來,上車前對那邊要上車的男人問了一聲:我讓你保鏢揍封贏的事情你怎麼看?
「幹得不錯。」
簡行鋒利的眸子半眯著看著遠方淡淡的說了一聲然後上車走人。
王程錦不由的一笑,他就知道這小子早就看封贏不順眼,早就憋著想要揍他,之後也上車離開。
而封贏到底是誰?許妍藏在車子里,開了一條縫的窗子在他們離開后被關上,她卻默默地想起那個男人。
他叫封贏?他比任何男人都對她狠!
簡行開車到家后阿姨正好出來,上前跟他打招呼:少爺也回來了,少奶奶下午回來了呢。
「是么?」簡行一怔,隨即卻是就上了樓,推開門進到卧室里就看到床上的人,她今天換了深色的被單,把瘦弱的自己裹在裡面睡的好像還挺香。
直到他走上前去,原本因為見到她而有的好心情在看到她的眉頭緊皺著的時候而又變的沉甸甸的。
為什麼突然睡覺的時候又皺著眉?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
坐下的時候也不自覺的嘆了一聲,抬手拇指輕輕地在她眉心撫著,想要替她撫平那一道皺,緩緩感受到有熟悉的溫度貼著自己,不自覺的又往他的掌心貼了帖,當意識到是他回來后漸漸地睜開眼睛。
模糊的視線里,他的臉如夢似幻。
「簡行?」她低啞的聲音輕喚。
「嗯,睡夠了么?」他柔聲問。
「睡的不好,你怎麼回來了?」她慢慢的坐起來,他條件反射的輕撫。
「下午沒有重要的事情就想回來睡一覺,正好你也在,接著睡?」他突然笑了,想起回來時她正好在,這感覺其實很棒。
只是她一睜開眼看到她眼裡的紅血絲不自覺的皺眉:眼睛怎麼了?
「眼皮跳了一上午上這會兒才好點,揉的。」
「可憐蟲,摟你休息?」他的手輕輕地撫著她的眼角,溫柔的眼神望著她略微憔悴的模樣,拇指輕輕地在她的眼角處摩擦。
「嗯,那好吧,或許在你懷裡我會睡的很好。」
那個胸膛一貼過去就叫她很有安全感,彷彿那會兒周身的寒意立即就被逼退了,他的手掌在她的背後輕輕地撫摸著,前面是他溫暖的胸懷。
簡行低眸看著她的眼,湊過去在她的眼睫落下輕輕地一吻:睡吧。
事實證明的確如此,後來她睡的特別踏實。
簡行在她睡了以後去洗了個澡換了家居才又上了床陪她睡,只是他醒的比較早,而她再睜開眼的時候都已經天黑了。
當手已經摸不到他,她甚至以為這是清晨四五點鐘的時候,嗓子里有些難受的讓她低吟了一聲,等燈光打開找到手機眯著眼看著腕錶上顯示著晚上七點的時候眼皮下意識的太高。
竟然是這個時間,一邊感嘆自己太能睡一邊掀開被子坐了起來,緩了會兒以後就打開門先走了出去。
她穿著睡衣站在可以望見一樓客廳的護欄處就看到樓下他抱著女兒一勺一勺的喂她喝水的情景,明明有奶瓶,也不知道他到底執著什麼。
還是又回房間,或許是因為看到他跟孩子都在家心裡踏實,所以就又默默地回到裡面去直接進了浴室。
其實本來想只是洗個臉,卻進了裡面就脫了衣服順便提前洗澡了。
簡行見她遲遲的不下樓才上去,就聽到洗手間里有吹風機在想的聲音,走過去就看到她正在吹著已經半乾的頭髮。
「我來。」
緩緩其實沒聽到他說什麼,只是看著他站在身後抬了手知道他要幫自己吹頭髮,然後就鬆了手裡的吹風機,然後轉頭對著他。
「把頭低一點。」
緩緩乖乖的低下頭,他的手指插在她的頭髮里輕輕地撩起來一點給她吹著。
「簡行。」
「嗯?」
「讓你吹頭髮我的脖子都要斷了。」
他突然笑了一聲,放下吹風機之後直接將她的臉捧了起來,看她因為垂著太久而累的泛紅的臉然後手漸漸地移動到她的頸上輕輕地按摩著。
「舒服點沒?」
「嗯。」
舒服多了,還有點……
他的十根手指給她的感覺總是很美妙,美妙到她總會出現那樣的感覺。
等她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湊過來,呼吸就在她的脖頸一側,她的兩隻手早就在他的腰上握著,結實的她根本握不住,只能勉強貼住。
「簡太太最近很強烈啊。」他似笑非笑的,低著頭看了她一眼后索性直接拖住她將她抱到洗手台,就那麼垂直盯著她的臉蛋。
緩緩心裡沒由來的激動,在眼皮又開始跳之前用力的閉上眼將他的嘴巴堵住。
可是今天連做這件事的時候眼皮也一直跳。
晚上她睡不著就在床上翻來覆去,甚至有點想要吃藥去睡的打算,眼皮跳的她自己都覺得可怕。
簡行轉頭望著她,看她又轉過身去終是再也沒辦法獨自睡,轉身過去緊貼著她的後背將她圈在懷裡輕吻她的耳後。
緩緩頓時不動了,手卻壓著自己的半邊眼睛,待到他睡了以後她悄悄地下床拿著手機去給家裡打了一個電話。
「媽,你跟爸爸都在家呢吧?」
「這都幾點了還不在家?你這麼晚打電話有事?」
「哦,沒事,就是突然想給您打個電話,那我不打擾您跟爸爸休息了,晚安。」
聽筒那邊的聲音叫她又安穩了很多,她去了兒子房間,兩個小子各自一張床上都睡著香著呢,女兒也在嗦著嘴睡覺,她悄悄地退了出去然後心情稍微舒展的又回到他們的主卧躺在他的身邊。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她去洗手間一抬頭就看到鏡子里的女人一個眼睛里充滿了血絲,並且,一個單眼皮一個雙眼皮。
哈!
那樣子十分滑稽,她上班前拿了個冰袋敷了幾分鐘,簡行見她在廚房裡遲遲的不出門便走了進去看她正靠在廚房的檯子前低著頭冷敷眼睛就到她跟前去站著,將她握著冰袋的手給拿開,另一隻手捏著她的下巴讓她抬眸,看到她眸子里紅彤彤的忍不住懷疑:是不是什麼炎症?
「不是,昨天眼皮一直跳。」
「所以昨晚睡不著是因為這個?」
「昨天下午也是因為眼皮一直跳才回來的,上午就在跳,只有睡覺的時候我才感覺不到。」她越說越是委屈,快要哭了,眼睛特別難受她不得不又將冰袋敷在眼睛上。
「帶你去醫院看看。」
「不去上班?」
「這樣去上班別人還以為我打你。」
緩緩委屈的跟個小孩一樣,不自覺的嘟起嘴,因著她這無意識的一個動作簡行忍不住笑了聲,然後拉著她往外走,她手腕上挎著包但是還是不忘把冰袋敷在眼睛上。
簡行拉著她往外走的時候就像是拉著一朵溫室里的小花,若不是她的穿著看上去還算穩重沒有那麼清純。
兩個人到醫院后也不過是給開了瓶眼藥水,上車后看著她右眼還腫腫的忍不住嘆了一聲,車子發動不是開往公司的方向而是直接回了家。
「我現在得去開發區,你先回家去休息,今天不要上班了。」
「嗯,那你路上慢點。」
緩緩看他車子遠了后才轉頭往裡走,剛剛他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她想來大概是有急事需要他去,否則那電話也不會一個接一個的不停,但是為了先送她回來他竟然拒接了那些電話,卻在送她安全到家后飛也似地離開。
她剛走了沒多遠封贏的車子就停在他們家門口對著裡面用力的摁著喇叭,緩緩循著聲音轉過頭去,看到他從裡面出來。
兩個人隔著一扇鐵門,封贏的眼角還有塊淤青,緩緩怔了怔:封總很喜歡打架啊。
封贏笑:是怪我打了裴羽同學還是心疼我被打?——好了,不開玩笑,這幾天有沒有空我想跟你吃頓飯,然後我就回墨西哥了。
見她的眼神嫌棄封贏立即就改變了口氣,還是那麼欠欠的笑著。
「哦?封先生要回墨西哥?」緩緩吃驚的笑了,她寧願相信他,但是卻知道他的話沒得可信。
「是啊,所以特地來問問老同學什麼時候打算跟我好好吃頓飯,你沒發現我們還沒好好地吃過一頓飯么?」
「那抱歉了封總,您這位老同學不念舊情並不想跟您吃飯。」
「我只怕你會後悔你今日說的話。」
緩緩笑著看著他,只是眼神里卻無半分情誼又或者是恐懼。
她往裡走去,封贏站在邊上看著,不自覺的轉頭看向遠處那幾輛車子,有幾個保鏢已經站了出來距離車子有些遠,雖然不是要過來卻是隨時都有過來的可能。
封贏摸了下自己的眼角低著頭上了車離開。
中午封贏在外面吃飯的時候遇到王程錦跟顧城,王程錦稍微仰著下巴對身邊的顧城說:就是他。
封贏早在他們圈子裡是大紅人,顧城順著王程錦的視線看過去,封贏正在跟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吃飯,坐姿跟長相都沒的說,像是被特別訓練過的那種。
「長得倒是還不賴。」
「也可能是整容。」
王程錦冷笑了一聲,聲音也很低。
顧城轉頭吃驚的盯著他又看向那邊,封贏感覺到有人在注視著他便轉了頭,然後就看到王程錦跟顧城。
這兩位公子哥他並不熟,但是王程錦他前兩天見過,當時王程錦跟簡行在一起吃飯被他碰上,雖然沒有打招呼但是當時他得知他們的關係。
顧城忍不住爆冷的哼笑,好看的嘴角微微抽了抽。
「不過整的不錯,挨了那麼多打竟然沒毀容。」
顧城忍不住又看他,卻是上半身稍稍往後:怎麼個情況?
「去包間再說,簡少現在應該已經往這裡趕了。」
王程錦說著已經將那個人的眼神視若無睹往前走去,顧城覺得今天可以八卦一下嘚嘚的跟了過去。
封贏忍不住稍微側臉對著對面的人,眼神卻看著向樓上走去的那兩位:那兩位可是跟簡總關係頗好的兩位。
那個人往上看了看,笑笑道:那何止是頗好,他們三個比很多親兄弟都要親,這些年發生很多事情他們三個一直互相扶持。
「哦?不過跟簡行互相扶持的不是傅家么?」
「你說的是他跟他老婆的事情?他們起初是聯姻,不過後來他們倆感情好的比那些自由戀愛的還膩呢,那跟兄弟之間的感情又不一樣。」
封贏不得不收回視線,卻在聽到那跟兄弟之間的感情不一樣的時候不自覺的輕笑了一聲。
「要說起簡總跟他太太我還真有點發言權,至少在你面前我是有話可說的,他們當年又是鬧離婚又是分居分分合合多少次啊,前年傅家老爺子離世的時候他們又分開過一陣子,那陣子我們都以為他們不會再複合了,沒想到沒過幾個月簡總又回來找傅緩了,沒多久就傳出傅緩又懷孕的消息,你說這是不是很讓人疑惑?」
「為什麼疑惑?」
「當初傅家老爺子走了以後他們倆為什麼分開?雖然沒有消息透露出來但是大家都在懷疑傅家老爺子是留了話了,這裡面要說起來事情真就多了,傅國安,也就是傅緩的父親還有個妹妹那幾年剛剛找了回來,雖然風評不怎麼好,但是不知道怎麼的就進了監獄,然後死在監獄里了,大家都猜測事情跟簡行還有傅緩有關,然後老爺子死了,你說大家會怎麼想?」
「不懂。」
「被氣死的唄,女兒死在監獄里若是因為這個孫女婿,你說這老爺子臨死前會對孫女說什麼?」
封贏懂了卻不再說話,心裡不得不佩服那夫妻倆,竟然可以頂著那麼大的壓力在一起。
卻又不得不皺起眉,因為如果他們的感情堅如磐石,那麼他想要介入就真的只有耍最卑鄙的手段了。
他其實心裡是勝券在握的,並不覺得讓傅緩到手有多麼難,之所以還沒那麼做只是他覺得他們或許可以以更和諧的方式在一起,可是現在看來似乎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樣,傅緩對他排斥的厲害。
簡行也是從剛剛王程錦跟顧城走過的地方走來,卻是目不斜視,服務生在前面帶路他在後面跟著走路,他沒有斜視別處卻是被別人給看到。
封贏見到他的時候忍不住冷笑一聲說道:他們三個關係果然很不錯。
簡行過去他們已經點完菜,兩個人喝著茶看著推門進來的男人:你有沒有看到你的情敵在樓下吃飯?
「什麼情敵?」
簡總很是不配合的低聲問了句,心想裴羽昨天已經離開,這會兒還能有什麼情敵在?難道是韓立新過來了?
「封贏在樓下吃飯。」王程錦不繞彎子跟他講。
「那算什麼情敵?」簡行輕笑了一聲在旁邊坐下,彷彿只要是傅緩沒有感覺的人對他就造不成任何威脅。
「你還是小心點,我看封贏不可小覷。」
「他當然不可小覷,能進封家並且姓封,他的手段可想而知。」簡行說道最後不自覺的挑了挑眉。
「你早就調查過了吧?跟我們說說他的情況。」
簡總也不知道哪兒來的興緻,竟然真的就跟他們說了說,顧城下意識的罵了聲孫子,王程錦則是沉默不語。
「這麼看來這個人的確是為達目的誓不罷休,你還是小心點為好。」
簡行……
他本來就夠提心弔膽了,她昨天眼皮一直跳,今天眼睛跟壞了一樣,王程錦這麼一說他的心情更是差了。
「你怕了?」顧城突然小聲問他。
簡行下意識的抬眼卻沒有說話,這會兒的他顯得比較嚴肅。
王程錦也看他,然後無奈的輕嘆了一聲。
這種事又有誰能不怕呢?
顧城看他臉色太嚴肅便也不敢再多拿他打趣:放心吧,兄弟們都在呢,傅緩他截不走。
簡行又抬了抬眼,情緒明顯比剛剛稍微好了點。
「傅緩知道他的意思吧?」王程錦低聲問。
「知道!」
「與其放著這麼個炸彈在身邊,不如我們早動手送他會墨西哥怎麼樣?」
「我已經給他繼父打過電話,——可是並沒有什麼用。」
簡行突然想起那天晚上裴羽跟他傳達的意思,心裡更是緊張起來,這件事宜早不宜遲。
「被揍了一頓后我以為他會收斂,但是剛剛在樓下看他明目張胆的樣子還是早點送他回墨西哥吧,既然繼父的話沒用,那繼母呢?」王程錦突然提議。
顧城眼珠子來迴轉了兩圈,像是聽到什麼有趣的大新聞,激動地他的小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封贏從酒店出去就被幾個黑衣人圍住。
簡行回到家的時候緩緩正躺在沙發里挺屍,眼睛冷敷了一陣子終於好了些,但是她的心情還是極為鬱悶。
他走過去坐在她身邊,看她的手摁著額頭便將她的手給握住拿開,然後自己的手輕輕地覆了上去替她按著。
「你怎麼回來了?」
「事情忙完了,還難受?」
「不太難受了,就是有點悶,可能又要下雨。」
「嗯。」他手上的動作沒停,聲音也很沉穩,緩緩卻沒由來的覺得有些異樣,拿著他的手在自己胸口,抬著一雙與世無爭的眼眸望著他: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封贏回墨西哥了應該。」
「真的?」
「嗯。」
緩緩立即覺得心情大好,爬起來盤著腿望著他:你們怎麼讓他回去的?上午你走後他還來我們家門口了呢。
簡行聽到那一聲後面上沒有變化,心裡卻是緊了一下,那個男人還真的是跟的緊呢。
所以下午她就快快樂樂的去上了班,簡行想攔住她她卻說公司里還有一大堆事情沒有來得及處理呢。
原來她躲在家是為了躲清靜的。
晚上婓雲非要出來慶祝,叫著袁欣三個人一起到會所去要了後來男人們換了的包間:平時都是他們三個在這裡玩,現在輪到我們也來感受一下。
緩緩想起自己跟婓雲都在餵奶,就袁欣一個人能喝酒,頓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就喝果汁吧。
夜裡十一點,簡行在家門口徘徊著,然後拿出了手機撥過去那個熟悉的號碼,聽筒里傳來那機械的女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突然想起裴羽離開那天早上給他打的電話,他說是封贏去送的他到機場,那天晚上裴羽在簡家吃過晚飯回去酒店后封贏又拉著他聊了大半個晚上才放他回自己的房間,第二天執意要送他去機場,他說封贏很是珍惜他們的同學情誼,但是又很變態的想讓傅緩歸順他,所以他可能會用極端的辦法。
那漆黑的鷹眸突然一閃即過的鋒利,轉而立即進屋拿了車鑰匙風風火火的往外走去。
「立刻上樓看看少奶奶還在不在。」上車前他撥通了保鏢的號碼。
不久后保鏢推開包間的門,然後就看到兩個女人正在說笑,婓雲顯然跟袁欣也被嚇到了,而保鏢一邊往外走一邊打簡行的電話:只有王太太跟顧太太在。
不出三分鐘會所被層層圍住,保鏢還有會所的治安人員全部都在挨個房間的搜查。
婓雲跟袁欣嚇壞了:緩緩剛剛去了趟洗手間,回來門都沒進在門外跟我們說了一聲家裡有急事就先走了,難道她還沒回家?
「沒有,你們當時可看清她的模樣了?」
「看清了啊,——你老婆我們都認識這麼多年了,不過——當時好像的確沒看清楚。」
「是沒看清楚。」
袁欣擔心她們的話會給簡行的調查造成影響所以就直接說了,當時她們的確是沒看清楚,只是依稀看到傅緩的衣服跟鞋子,臉的確沒有看清楚。
簡行沒有再問什麼,只是又給家裡打了個電話確定傅緩沒有回去,此時他的心情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眉頭皺了一個晚上現在更像是再也解不開。
王程錦跟顧城大半夜的跑到會所,裡面已經圍滿了人,保鏢一直在樓上並且是看著他們太太去洗手間的,並且沒過幾分鐘就又出來了。
「少奶奶說樓下有老朋友過來玩去打個招呼讓我們不要跟著,說她一會兒就上了——」
然後他們就沒在當回事,心想反正王太太跟顧太太還在等她聊完了肯定上來,卻沒想到他們太太竟然失蹤了。
幾個人輪流給她打電話,但是聽到的無疑都是那句話。
簡行站在窗口點了根煙,手指莫名的顫抖起來,夜空上方有輛直升機飛過,他手指間的煙差點夾不住掉了。
現在滿城都已經是他們的人,可是若是她已經不在城裡?
這麼快的時間……
簡行不自覺的又抬了眼看著夜空上方,一顆心更像是被剛剛飛過的直升機給扯飛。
「封贏已經離開,應該不會是他吧?」顧城突然低低的問了一聲,心裡竟然會有那種不好的感覺。
「我可能得出城一趟。」簡行低低的說了一聲,想要抽煙卻發現煙蒂竟然已經無法送到嘴邊去。
「不行,萬一傅緩就在城內呢?」坐在沙發里一直沒說話的王程錦總算開了口。
「我有種預感!」
這五個字他像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夾著煙的手輕巧的支撐著額頭卻再也抬不起眉眼。
此時,他只想到天崩地裂四個字。
如果她出什麼事,那何止是天崩地裂?
——
婓雲忍不住又落下眼淚,緩緩是她在這個城市唯一可以交心又是交往最長久的那一個,並且事事都為她著想,可是這會兒竟然就這麼不見了,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我在給她打電話,說不定她只是手機沒電了呢。」婓雲哆哆嗦嗦的又低著頭摁自己手裡的手機。
顧城站在她斜對面看著她那眼淚汪汪的樣子不自覺的心疼,走上前去輕輕地摟著她:別這樣。
「你不知道緩緩她對我有多重要,她要是有什麼事我怎麼辦呢?」她仰起頭來,眼淚無法抑制的流出來,就那麼可憐巴巴的望著自己的老公。
顧城一顆心都要被她哭碎了。
袁欣站在邊上看著不由的也緊張起來,就在這會所里,人怎麼會突然就沒了呢?
這晚上會所里被上上下下翻了個底朝天,甚至傅緩的車子還在地下停車場停著,所以……
她不是離開,而是真的消失了。
半夜兩點,傅緩的手機被開機了一會兒,接著卻又被關上了。
這註定是一個動蕩的夜晚,緊迫又寂靜。
早上小澈從樓上跑下來:爺爺,我媽媽跟我爸爸呢?
「爺爺,爸爸媽媽怎麼都不在家?」小澈跑到沙發邊上站著的簡勵面前去著急的問道。
「他們有事先去忙了。」簡勵低著頭含著笑對孫子說。
「可是我今天還得給媽媽唱兒歌呢,老師說一定要唱給媽媽聽。」其實他正在為這事苦惱,他真的不會唱兒歌,可是當推開媽媽的卧室看到裡面沒有人,然後在他們屋子裡浴室里找了一圈都沒找到媽媽的時候,小澈心裡竟然又煩躁起來,甚至是焦慮了。
「今天媽媽有事不能聽你唱兒歌了,爺爺去送你上學親自跟你老師解釋好么?」
「好吧,可是媽媽到底忙什麼嘛,我可以給媽媽打個電話么?」
簡勵不自覺的心裡開始難受起來,又不知道該怎麼跟孫子解釋,現在小澈已經懂事了。
沒打通,小澈失落的掛了電話然後委屈巴巴的跟小澤被爺爺送去上學,家裡的傭人們也都緊張起來,問管家到底怎麼回事。
「等少爺回來再說吧,可能只是虛驚一場。」管家心裡這樣期望著。
家裡的用人卻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的少奶奶不是沒有被綁架過,以前老太太還在的時候經常聽老太太提起少奶奶小時候被綁架的事情,可是這種事情一個人一輩子發生一次不就好了么?
王程錦跟顧城在C城繼續尋找,簡行早晨七點就坐了自己的飛機去了墨西哥。
簡勵跟孩子們說爸爸媽媽去出差了孩子們還算諒解,畢竟他們小時候經常遇到爸爸媽媽去出差這種事,小澈表現的最為好,還小一些的弟弟顯得尤為的委屈,再就是那個小妹妹也是整天淚汪汪的。
周曉靜跟傅國安到簡家的時候就看到管家在門口迎著呢,進去后剛坐下沒幾分鐘兩個小外孫就在外婆的腿上難過起來,小澤都要哭了,眼淚汪汪的望著外婆要找媽媽,周曉靜也不自覺的紅了眼眶,可是想到給孩子們帶來的影響只好咬著牙根不讓自己眼淚掉下來。
等阿姨帶孩子們上了樓簡勵才嘆了一聲:我真是對不住你們夫妻啊。
「快別說這種話,只是這丫頭到底去哪兒了呢?若是被綁架怎麼會連個電話都沒有?」
「簡行去了墨西哥,應該不是普通的勒索綁架。」
傅國安卻在聽到墨西哥三個字的時候抬了頭:墨西哥?
「是的。」
傅國安立即想到了封贏,周曉靜抬眼去看自己老公的臉色然後又想起那天女兒對自己說的話,她說封贏是個危險的人物讓他們不要輕易去接近,周曉靜簡直不敢相信女兒的消失會跟這個被老公誇讚還不錯的年輕人有關。
「如果是墨西哥那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傅國安沒有幾分鐘后惆悵的吐出這麼一句話。
其實大家都清楚,如果是封贏為了得到她而把她擄走了,那麼封贏是不會殺害她的,只是……
「那個叫封贏的不是我們女兒的同學嗎?他怎麼能把我們的女兒擄走呢?」周曉靜激動的問他。
「這個年輕人比我們看上去的都要陰險。」傅國安有些頭疼的又嘆了一聲,想起初次跟封贏見面的時候,封贏一口一個伯父的叫他,簡直像是要供著他一般。
如果不是周曉靜說這個人有問題他幾乎是零反感的。
緩緩一直不想讓他們擔心所以並不講的十分清楚,只讓他們明白封贏並非善類而已,他也就一直沒有多想,但是如果緩緩這次消失真的跟這個男人有關係……
傅國安的眉頭也緊皺了起來。
「唉,以為他們倆終於可以過舒坦日子了,沒想到竟然又發生這種事。」簡勵愁的也低聲嘆氣。
「漫漫一直哭個不停怎麼呢?」
阿姨抱著小公主下了樓,那丫頭已經哭紅了眼睛,一雙漂亮的睫毛上也站著滿滿的淚花。
周曉靜立即站了起來將阿姨懷裡的小公主接過去:快給我看看,我可憐的外孫女哦。
「這可怎麼辦是好?漫漫才這麼小,要是緩緩不能儘快回來……」周曉靜欲言又止,然後抱著孫女又輕輕地顛簸著哄著,時不時的親她那粉粉的臉蛋。
漫漫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眼圈都紅腫了。
小澈半夜裡爬起來自己偷偷地去了爸爸媽媽房間,爬到他們床上去睡覺,雖然爸爸媽媽不是第一次出差,但是好像是第一次兩個人都把他們丟在家裡走了,他竟然有些睡不好了。
阿姨早上在他們房間里找到正抱著爸爸枕頭睡覺的小男孩,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下。
「小澈?小澈?」阿姨走過去在他身邊低低的叫了兩聲,小澈迷迷糊糊的動了動,揉著眼睛爬了起來。
「奶奶,什麼事?」
「該去上學了。」
阿姨的聲音特別輕柔,像是怕嚇著這個膽大過人的小孩子。
「我爸爸媽媽回來了嗎?」
「還沒呢,他們這次出差得好幾天呢。」阿姨低聲安慰著,家裡已經所有嘴都統一好了說辭。
「哦,可是我好想他們,我想跟他們視頻。」小澈嘟囔著,委屈巴巴的看著阿姨。
「我們去問問你爺爺好不好?現在這個時間國外還是半夜呢,等可以視頻的時候我們再視頻好不好?」
「嗯。」小澈懂事的點點頭,但是自從爸媽離開家他就沒再笑過了,好像全家裡都很少有真情實意的笑了。
小澤還委屈巴巴的問哥哥怎麼從爸爸媽媽房間里出來,揚言今晚他也要睡在爸媽房間里。
簡勵無奈,如果他們在他們爸媽的房間里能睡得好自然也是可以的。
而顧城跟王程錦又去調查了那晚出入會所的人員名單,然後發現許妍跟周倩竟然也在裡面,兩個人是陪著市裡的某個人物去消遣的。
有幾分鐘的時間裡樓上緩緩去的洗手間門口是沒有被監控的,也就是說當時的確是發生了什麼。
「傅緩的車還在地下停車場聽著,她根本沒有自己開車離開酒店,並且也沒有保鏢或者別人看到她從會所門口出去,也就是說她根本沒從正門離開。」
「嗯,她若是被人打昏了只能是從後門離開,而後門在十一點十分那段時間是沒有監控的。」
「我們城裡還隱藏著這方面的高手?」顧城不自覺的皺著眉問王程錦。
王程錦抿著薄唇沒說話,很顯然這個人做事滴水不漏。
「已經查了兩天一點線索也沒有,並且簡行那邊也沒有任何進展,可怎麼辦呢?」
顧城煩躁的開始抓頭髮。
「就算挖地三尺也得挖出點什麼消息來,不然我們兄弟在城裡的名聲豈不成了浪得虛名?」王程錦皺著眉頭說起來,心情也是差得很。
「嗯,我看快了!」顧城說了一聲,然後急躁的在監視器房裡低著頭來回的走動。
王程錦讓把消失的那段時間給記錄下來,然後又找人聯繫交警那邊去查附近的路邊的監控不願意放過任何一點蛛絲馬跡。
------題外話------
作者:我把老公的戒指搞丟了,我把家裡的垃圾桶全都翻找了一遍,連廚房跟廁所的也沒放過,(快吐了)可是就是找不到了,怎麼辦,嗚嗚。(因找戒指才更新遲了)至於緩寶的事情我就不多說了,小夥伴們稍安勿躁。
簡行:你怎麼不去死?
作者:好好說話不行么?我都替你掉眼淚了。
簡行一記眼神殺,作者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