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雲霞花香
「沒事,就是臨時給你配了個葯童而已。算不得一個人…」
趙悅明媚的小臉在聽到雲戟用毫不在意的語氣說到自己「算不得一個人」的時候不可思議的睜大了雙眼,不敢相信自己這麼大一個人在人家戰王爺的眼裡根本「算不得一個人」…
她當初肯定是瞎了眼,才會對這樣一個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的人一見鍾情。幸好現在她已經不想嫁給他了…
想到這裡,趙悅不禁對自己的「迷途知返」表示很滿意。
「王爺,你的意思是讓悅兒姐姐暫時充當我的葯童?跟著咱們一起上島。」
鄭諾的眼睛一亮,驚喜的開口。
對於趙悅的武藝,鄭諾自然心裡有數。她雖然堅持上島,但是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自己和雲戟的安全,海鷹島可不是普通的島嶼,它還是殺手組織的大本營…
如果有趙悅跟著當然更好。
她和雲戟一樣,始終都沒有忘記,趙悅身上可是有讓海鷹的殺手都為之忌憚的「寒極劍」和「古木令」…
「沒錯。只是這樣委屈趙大小姐了,」
雲戟終於正常的說話了。他的那句「沒錯」自然是回應鄭諾的話。至於後面的那一句,明顯是對趙悅說的。
「沒事。反正在王爺的眼裡,本小姐也『算不得一個人』…」
趙悅既然歇了想要嫁給雲戟的心思,在他的面前自然也恢復了她直爽潑辣的個性。她早就聽那句話不順眼,這時正好原話奉還給雲戟。
「王爺,郡主,趙大小姐,時間不早了,咱們也該出發了。」
眼看自家王爺被趙悅的話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秦劍趕緊替自家王爺解圍道。
而且,他說的也沒錯。那駕著小船過來接他們的海鷹島的殺手分明已經有點不耐煩了。如果不是龍飛說起他們這邊有醫術高明的大夫,他們怎麼會允許這些陌生人上島?
「嗯,咱們走吧。」
鄭諾已經重新換了衣裳。
她現在女扮男裝已經駕輕就熟。雖然身體發育的太好,不過她穿了一件比較寬鬆的廣袖圓領長袍,又沒有束腰,倒另有一番雌雄莫辯的風流。
而且,她也按照雲戟的交代,將眉毛稍稍畫粗了一些,將吹彈可破的嫩白肌膚用胭脂掩蓋了起來。現在看起來,她不過是比普通男子稍些的瘦弱一些,俊秀一些,並不會太引人注目。
他們要去的地方可是海鷹島,她怎麼可能不小心翼翼。
這海上有多缺女人,她早在眾人的言辭里聽了個明白。她可不敢用自己去試探海鷹那些殺手們的人性…
等到他們上船的時候,那個海鷹的殺手果然對背著藥箱的趙悅視若無睹。這種結果頓時讓趙悅又是興奮又是鬱悶。果然,在海鷹的殺手眼裡,她這個背著藥箱的小廝實在「算不得一個人」…
不過,眼看大名鼎鼎的海鷹島離自己越來越近,趙悅也懶得計較她現在究竟算不算一個人…
越是接近海鷹島,越能感覺到海鷹島散發的濃郁的肅殺之氣。
島上養了惡犬,聞到生人的味道頓時狂吠不已。鄭諾和趙悅這時將少女的劣勢全部發揮了出來,她們兩個都怕狗,尤其是這種會咬人的惡犬。
看到鄭諾和趙悅腿軟的模樣,那些遠遠的瞪著他們的殺手們頓時再沒有將她們放在眼裡。
在他們的眼裡,她們這樣反而更符合大夫和葯童的身份…
鄭諾掃視一圈,在這些海鷹的殺手之中並沒有父親的影子,她頓時不知是鬆了口氣還是失望居多。
不過,既然他們已經進了海鷹島,那麼無論如何都要找到父親,帶著父親一起離開。
雖然她也知道,即使沒有他們的幫助,不久后的將來父親也能憑自己的努力離開這海鷹島。但是,她還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自己帶著父親離開。
因為她和雲戟的重生,這輩子和上輩子已經不一樣了。她突然不敢保證,四年之後父親還能不能向前世那樣最終平安歸來…
海鷹島的房子都是用石頭堆砌而成,一間間都是獨自的,並沒有什麼大宅院。看得出來,這些海鷹的殺手們平時都習慣了獨來獨往。
不過出乎他們意外的是,那個領路的海鷹殺手直接將他們帶到了海鷹島深處的一座兩進的院子才停下腳步。
此時,天色已晚,他們沒有辦法將島上的環境熟知於心。不過,對於他們剛剛過來的路線,雲戟和秦劍都記得清清楚楚。
其他所有的房子都是獨立的,這一座兩進的院子便顯得突凸起來。
此時,院子里已經燃燒起了巨大的火炬。雖然不至於將院子照的燈火通明,卻也不至於讓人兩眼一抹黑…
「好了,這位大夫和他的葯童可以進去了。你們兩位就留在這裡等著吧。」
那名給他們帶路的海鷹的殺手神情冰冷的攔著雲戟和秦劍,不讓他們繼續進那個兩進的院子。
「如果這樣的話,那不好意思。這病人咱們不治了。咱們現在就原路返回。」
秦劍和雲戟對視一眼,最後秦劍也用同樣冰冷的聲音說道。
他們現在只有四個人,如果還被分開的話可就實在太危險了。而且,將鄭諾和趙悅兩個單獨進那個院子的話,指不定還會發生什麼他們無法估計的意外…
他們可沒忘記,鄭諾和趙悅雖然換了裝扮,可她們確實是女人的事實。
所以,無論如何他們也不可能讓她們離開他們兩個的視線之內…
當秦劍說這話的時候,雲戟鄭諾以及趙悅全都站定,作勢欲往會走。
「你…你們…」
那個帶路的海鷹殺手忽然抽出刀劍來,用劍尖指著秦劍他們,兇狠的開口。可是,他的劍尖也只敢指著秦劍。雲戟雖然看似閑適的站在那裡,但是他的刀劍卻怎麼也不敢指向雲戟。
只是,他的刀劍雖快卻顯然沒有秦劍的刀劍快,他的話還沒說出口,秦劍的青鋒劍已經架在他的脖子上…
「走,快帶我們進去。再啰啰嗦嗦就一劍殺了你!」
秦劍壓低聲音威脅的開口。
那個殺手顯然也沒想到秦劍的速度居然比他還快。他想要呼救,可是他還沒來得及動作就被秦劍給發現了,手上微微一用力,他的脖子一痛,一股熱流隨之涌了出來。
即使他自己沒有見到,熟悉的血腥味卻已經湧入了他的鼻端。他知道,那絕對是他自己的鮮血。性命危在旦夕,饒是自己每天乾的都是殺人的勾當,但是那個殺手卻還是乖乖的選擇帶著他們一起進去。
就因為知道生命是多麼的脆弱,所以身為殺手他們其實比一般人都還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
那些殺手或許認為這是在自己的老巢,而且對方包括大夫和葯童在內都只有四個人,所以他們居然沒有一個人注意這邊的動靜…
那個殺手帶著雲戟他們一起走過了第一進院子,徑直往第二進院子而去。
讓鄭諾他們感覺無比意外的是,第二進的院子居然栽滿了一種不知名的花樹,一進院子頓時便有一股清香迎面而來。
「雲霞花香…」
趙悅卻是鼻子一聳,居然就準確的說出了這花樹的名字。引得那個帶路的殺手疑惑的望了她好幾眼…
他的心裡暗自嘀咕,這雲霞花出自於無邊海域一個地圖上都找不到的孤島。那個孤島還是屬於他們島主的禁地,不允許任何人進出。沒想到今天居然被大雲戰王身邊的一個小小的葯童給認了出來…
難道,是他的情報有誤?這雲霞花在大雲其實到處可見,這雲霞花香處處能聞…
趙悅當然不知道那個殺手的心中所想。她之所以能夠聞出雲霞花的香味,是因為在她師傅居住的那個院子里也栽滿了雲霞花樹。她不知道這些花樹是被師傅從哪裡移栽過來的,她只知道,自己的師傅將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用來照料那些雲霞花樹…
穿過那一簇簇的雲霞花,他們一行人順利的進入到一間正房。正房裡沒有人,卧室里卻不時傳來一聲聲痛苦的呻吟…
「島主,如果你實在難受的話,咱們現在出發去越城吧?上次從越城傳來『寒極劍』和『古木令』的消息,為兄覺得,古木老弟他一定呆在越城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
當鄭諾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她整個人都驚得呆在原地再也移不開腳步。裡面那個熟悉的聲音別人聽不出來,她卻怎麼可能忘記,那是她父親鄭文林的聲音。
沒想到這麼快就能見到自己的父親,鄭諾的眼淚像突然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一個勁的往下掉。
這時候,雲戟也當然聽了出來,裡面那個說話的人就是鄭諾的父親,鄭文林。
他前世的時候在最後的幾個月和鄭文林有不少的接觸。尤其,在他臨死之前鄭文林給他留下個深刻的印象,他又怎麼可能聽不出鄭文林的聲音。
鄭諾他們無聲無息的停止了腳步,帶路的那個殺手雖然詫異,卻也不敢開口說話。不過,他們是不說話了。但是裡面的談話卻還在繼續。
只是,接下來的聲音卻出乎他們的意料。因為這次響起的居然是一個嬌媚的女人的聲音。鄭文林他居然和一個女人同處一室。而且還是卧室…
「不…鄭大…大哥,這…這麼多…年,他…他拋下小…小妹和海…海鷹不…不管,小…小妹就…就當他…他死…死了…無論怎…怎樣,小…小妹絕…絕對不…不可…可能去主…主動找…找他…」
只聽那個嬌媚的聲音如此說道。
雲戟在聽到鄭文林提起「寒極劍」和「古木令」的時候下意識的看了趙悅一眼。趙悅卻好像已經陷入了某種沉思…
「島主,當初你明明可以和古木大哥說清楚的。你為什麼就要犟著不解釋?這些年你對古木大哥的思念為兄都看在眼裡,現在你病成這樣還不讓古木大哥知道。你…你這又是何必呢?」
鄭文林的聲音帶著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心痛和惘然。
「小妹為…為什麼要…要對…對他解釋?那…那麼多…多年的夫妻,他…他居然信…信不過小…小妹。小妹是…是那種見…見異思遷的…的人嗎?咳咳…咳咳…」
那個嬌媚的女聲說到這裡聲音有點兒激動,然後便劇烈的咳嗽起來。
那種好像要將五臟六腑全都咳嗽出來的感覺讓每一個聽了的人心裡都下意識的不舒服起來。而且,鄭諾也緩緩的皺起了眉頭…
還沒看到人,光聽咳嗽,鄭諾就知道這人幾乎已經病入膏肓了…
如果他們再來得遲一些,即使是她,也無法保證能藥到病除,讓她徹底的恢復健康…
「島主,軍師,屬下帶來了一個醫術高明的大夫。請問屬下現在可以進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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