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 明月現身 是我哥哥
小紅心底驚訝,從包里掏出藥瓶「這是我在你房間發現的,你當時已經吃了安眠藥昏迷,還有這張遺書。」說著將寫的那張遺書遞給薛澄澄看。
薛澄澄越看越驚心,手指死死的捏住薄薄的紙張,豁然扭頭看向紀雲涯:「是不是你搞的鬼?」
雲涯挑眉輕笑了一聲,抬眸看向小紅:「告訴她,她是怎麼醒過來的?」
小紅抿了抿唇,有些怕這個人,在薛澄澄壓迫性的目光下,低聲道:「醫生宣布你成了植物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過來,就是她剛剛用銀針把你救醒的。」
薛澄澄神色複雜的看著紀雲涯,恨死了她這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暗暗咬牙,冷聲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不想幹什麼,只是想保你一命而已。」話落伸手拂了拂裙擺,漫不經心裡透著一股高貴的風華。
薛澄澄深吸口氣,這件事明顯透著不尋常,她為什麼會自殺,還寫下這什麼狗屁遺書,雖然確實是她的字跡,也因此她越發震驚,就是再艱難,她也絕不會選擇自殺,然而之前的事情她沒有任何印象,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薛澄澄警惕的瞪著紀雲涯。
紀雲涯勾唇淡淡一笑:「我救了你一命,然而這不代表你身上的危險就消失了,如果還想活下去,那就聽我的話。」她的語氣十分溫柔,帶著一種蠱惑的意味。
薛澄澄暗暗握緊了拳頭,現在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她的預料,紀雲涯想要弄死她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除非她身上有什麼價值,但無論如何,她現在都落在了紀雲涯手中,只有一條路走了。
「需要我做什麼?」
人走後,薛澄澄氣的一把將床頭柜上的水杯揮到地上,「嘩啦」一聲脆響,摔倒地板上四分五裂。
小紅慌忙後退了一步:「薛小姐……。」
薛澄澄瞪了她一眼:「把手機給我。」
小紅默默的掏出手機遞給她。
薛澄澄點開屏幕,看到網上的風口一下子就轉了,之前怎麼罵她,現在就怎麼罵紀雲涯,忍不住得意的勾唇。
但很快,那笑容就凝固在唇邊,眸光陰沉的握緊了手機。
「澄澄,你醒了。」得了消息的顧城慌忙推門走了進來,看到坐在病床上臉色雖蒼白但氣色很好的女人,徹底鬆了口氣。
「阿彌陀佛,人沒事就好。」
「城哥,網上這些消息是怎麼回事?」薛澄澄明知故問。
「你之前被黑的那麼慘,現在總算找回了一點場子,不過你這個自殺的時間點也是剛剛好,你看看,現在誰還把目光盯在你身上,不得不說,你這一招用的真不錯。」顧城樂呵呵的說道。
感情他以為自己是故意自殺禍水東引嗎?
薛澄澄看了眼小紅,小紅暗自垂下了腦袋。
到現在她也懶得解釋了,靠回床頭,淡淡道:「收拾一下,下午就回劇組。」
「你現在需要好好修養,劇組那裡我已經幫你告了假,不用著急。」
「我沒事,不能讓劇組等我一個人。」
顧城看著她的臉色,沉默著點點頭。
「小紅,照顧好澄澄,她要再出什麼事,我就唯你是問。」
小紅趕緊一口答應下來。
薛澄澄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回到了劇組,當時正在拍董寫憂的戲份,少年帝王美人在懷,面容冷峻,高貴霸氣,目光卻極為幽冷清醒,不會被這胭脂美人兒迷了心神。
董寫憂不愧是影帝級的,一進入角色,一舉手一投足便都是那個人,眼神入戲,完全把人帶入進去,連一向挑剔嚴苛的導演都無話可說。
「卡,這一條過了,董先生演的很好,再接再厲。」
群演女子愣愣的望著近在咫尺的面容,人還靠在他懷中,薄薄的衣料下男人強勁有力的心跳一聲聲傳來,忍不住羞紅了臉頰。
男人玉冠束髮,臉上的冷峻傲然一寸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清風朗月般的溫潤清疏,猶如山澗松溪里灑下的清月,舒服而醉人。
男人輕輕鬆了手,女子一時不察就要往地上摔去。
「小心。」男子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住了她,卻又極快的縮了手,勾唇笑了笑,那一笑幾乎驚艷了女人的整個世界。
和董寫憂搭戲的群演女人叫莫娜,是個嫩模,身材修長,面容姣好,穿著蔥綠色的水袖廣裙,烏雲堆鬢,裊裊娜娜,柔美纖秀。
雖是戲服,亦不掩姣好顏色,嬌羞的垂下眸光,「謝謝。」
「沒什麼。」男人語氣淡淡。
「大家都辛苦了,我買了奶茶和熱狗,天氣越來越冷了,大家喝點熱的暖暖胃。」
隨著聲音落地,眾人望過去,便看到穿著一件橙色大衣走過來的薛澄澄,肌膚略顯蒼白,但氣色挺好。
她身後跟著的丫頭搬了個紙箱子,將奶茶一一分給眾人。
現場有一瞬間的寂靜,不是說人成了植物人嗎?怎麼突然就出現在片場了?
董寫憂瞳孔微縮,輕輕垂下眸光,眸低一絲幽冷悄然而逝。
張導第一個反應過來,走出來說道:「你怎麼不打聲招呼就回來了,怎麼不在醫院好好養著?」
薛澄澄靦腆的笑笑:「我沒什麼大礙,只不過害導演和同事們擔心了,多耽誤一天我這心底就過意不去,就想著早點回來。」
這態度真敬業。
張導看她是真沒事了,心底鬆了口氣:「沒事就好,先去換衣服吧,等會兒拍你的。」
薛澄澄柔柔的笑了笑,跟著化妝組的大姐走了。
路過董寫憂身邊的時候,腳步頓了頓,非常禮貌的對他頷首微笑。
董寫憂眯了眯眸子。
莫娜不動聲色的垂下眸光,網上不是都在傳她自殺了嗎?還成了植物人,劇組的人都在私底下討論女主角的歸屬,沒想到人就不吭不響的回來了。
不經意抬眸,看到對面的男人眼底的佞色,忽然手腳冰涼,似乎是錯覺般,等她定神再去看,已是一片平靜。
「小姐,您就不怕薛澄澄反水嗎?畢竟她對小姐敵意可不小。」阿芸小聲問出疑惑。
「雖然蠢事做了不少,但她骨子裡還是個聰明人,知道怎樣做對自己有利,更何況,我捏著她的把柄,她如果想早點去見閻王,我不介意的。」雲涯輕聲說道。
薛澄澄留著還有用,要不然兩年前這個女人就該隨關東輝和田甜一起覆滅了,要是聰明點兒,就該知道怎麼做。
阿芸只覺得小姐心思比海深,她是一點都摸不透,就比如蘭蘭的事情,她是一點都不知情,小姐僅是掃了一眼,就揪出了吃裡扒外的東西,就這份眼力,就讓她佩服。
雲涯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讓杜山將車子開去了楚香閣,在楚香閣後門停下,前門臨街,後門則是在一條幽長的巷子里,朱門高戶,有些像古代的建築風格,從後門進去,一個大院落里擺滿了木頭樁子,此時院子里站著一二十個光膀子的大漢,現在已是深秋,氣溫底下,雲涯畏寒,早早穿上的棉衣,就這還有些冷,手裡時常抱著個暖手袋,而這些大漢光著膀子依舊汗流浹背,正在熱火朝天的練功。
看到走進來的少女,所有人齊齊停下動作,面朝雲涯的方向齊齊鞠躬,整齊劃一的開口。
「小姐。」
這一幕震得阿芸雙眼大睜,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乖乖跟在雲涯身邊。
雲涯隨意擺擺手:「你們忙吧,我隨便看看。」
這些人很快又開始訓練起來,肉搏,摔跤,站樁,看著就讓人熱血沸騰。
雲涯看了兩眼隨手招了個人:「阿勒,過來。」
那正練得熱火朝天的少年趕忙擦著滿頭汗笑嘻嘻的跑過來:「小姐,有什麼吩咐?」
這阿勒正是飯館的店小二。
雲涯扭頭看了眼站在身邊的阿芸:「我把這丫頭交給你,給我好好調教調教。」
阿芸大驚,「小姐……。」
雲涯笑了笑:「阿芸,做我的人,要會自保的能力,從現在開始,你就在這裡跟著阿勒學吧。」
阿芸咬了咬唇,點頭:「好。」
阿勒上下打量著阿芸,這丫頭太瘦了,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能行嗎?
一看對方的眼神,明顯看不起她,阿芸不服氣的瞪回去:「看什麼看?」
「嘿,看起來跟小雞兒似的,沒想到一張口就挺潑辣啊。」話落扭頭看向雲涯:「小姐,你也知道舞刀弄槍的最容易傷到,這丫頭要是傷到哪裡了,可不準找您哭鼻子。」
雲涯勾唇笑笑:「不會。」
阿芸磨了磨牙:「我才不會哭鼻子呢。」
阿勒嘿嘿笑了笑:「你就自求多福吧。」
雲涯轉身朝裡邊走去,阿芸眼巴巴的看著小姐越走越遠,定了定心神,跟著阿勒走進了校場。
想要留在小姐身邊,她必須要變得強大起來。
現在正是生意淡季,又不在飯點,大廳里安靜的針落可聞,一隻花斑貓趴在櫃檯上打瞌睡,店小二支著腦袋百無聊賴的打哈欠。
雲涯正要抬步往樓上走去,這時門外氣勢洶洶衝進來一群人,手裡拿著棍棒,殺氣騰騰的沖了進來,
「給老子砸。」為首的男人二話不說揮手吩咐。
手下的人立刻就開始打砸,棍棒落下去的瞬間,桌子椅子散落一地,小二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個人揪住衣領從櫃檯里拖了出來,直接扔在了地上,一腳踩在他頭上,「你們這裡管事兒的呢?」
小二整個人還有些懵,「你……你們……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就敢鬧事,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為首的男人尖臉猴腮,陰惻惻一笑,露出一口黃牙:「我管你們什麼地方,竟敢欺負我兄弟,你們就是一家黑店,我今兒就給你們拆嘍。」說話間他身後一個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少年走出來,眼神怨憤。
「哥,你一定要給我報仇。」
小二認出了這人,前兩天有個少年帶一夥兒弔兒郎當的少年人來店裡吃飯,點了最好的飯菜,還開了兩瓶價值不菲的紅酒,誰知道吃完后要賒賬,門口招牌大字寫的很清楚——概不賒賬,因此很直接就拒絕了,那少年就怒了,和一群少年帶頭鬧事起來,就被店裡的夥計爆揍一頓給扔了出去,沒想到啊,現在還敢找上門來。
「你們這是自尋死路。」小二冷笑了一聲,直接刺激到了對方,提著他的衣領把人揪起來,直接朝臉上就是一個耳刮子:「小癟三,口氣不小,老子今兒非得好好修理你一頓不可。」
那少年忽然尖叫了一聲,指著站在樓道口背對著他的方向的背影,僅是一個背影便已攝取了所有目光,少年大叫道:「轉過身來。」
雲涯眸光陰了陰,耳尖一動,聽到趕過來的腳步聲,笑著轉身。
「咕咚」底下儘是吞咽口水的聲音,以及一雙雙痴迷驚艷的目光。
「哥,這女的長的不賴,弄回去玩玩兒?」少年抓住男人的袖子,語氣掩飾不住急切。
男人打量著那美麗優雅的少女,也是起了色心,朝手下揮手:「把人給我綁回去。」
少女站在原地,氣韻清雅從容,淡淡的看著朝她走來的兩個男人,臉上沒有露出一絲害怕的神色。
就在男人的手即將落在她肩膀上的那刻,忽然俱是兩顆石子打過來,準確的擊中兩人的手腕,連帶著整個人都跌飛了出去。
一道黑影從二樓翻了下來,是真的一個筋斗翻了下來,就跟武俠劇里演的那樣,身影在半空中一轉,長腿「噔噔噔」旋風般掃過,一群男人霎時間飛出去一片,剛才還耀武揚威的一群人瞬間癱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那人輕飄飄落地,背影修長,氣質冷酷,長發扎了個高高的馬尾,穿著一身黑色的緊身長裙,腰帶勾勒出纖細的腰身,裙擺層層飛疊,飄逸裡帶出幾分鐵血風姿。
頗有一股俠士的風骨。
幾人眼神驚恐的看著這突然冒出來的人,一張臉雌雄莫辨,劍眉修長,眼神犀冷,薄唇微抿,眼神就那麼輕輕一眯,所有人就好像忽然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男人咬牙喝道:「你是什麼人?」
那人不說話,只是看著他。
「我警告你別多管閑事,否則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比照兩人現在的境況,這句話顯得是那麼滑稽。
見這人還是不說話,冷喝道:「都給我上,就不信制服不了這個小雜種。」
一群人爬起來一哄而上。
然而接下來讓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雲涯絕對不敢置信。
只見那人忽然動了,黑色的身影迅疾如風,快的只能看到一陣殘影,從一群人之間掠過,僅是一眨眼的功夫,人又出現在原地,連姿勢都沒變一下,似乎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般。
然而不是幻覺,每一個人都愣愣的站在原地,身姿定格在那裡,一動不動,有的人還保持著揮棍子的手勢,棍子停在半空,卻永遠也落不下來了,有的人猙獰的笑意就那樣僵在臉上,顯得十分滑稽可笑,時間好像被定格了一般,門外陽光正好,秋風飛旋而入。
雲涯捂著嘴,背猛然靠在樓梯的欄杆上,一種無言的恐懼從心底油然而生。
小二爬起來,眼神跟見了鬼一樣,這世界是玄幻了嗎?
薄唇微勾,輕輕揮了揮手,像是一陣強勁的氣流穿堂而過,颳得雲涯髮絲翻舞,眼神迷離。
一群人忽然倒在地上,依舊維持著固定的姿勢,這一幕如今看來,頗為驚悚。
阿勒聽到動靜帶人闖進來,便看到這樣一幕,他首先跑到雲涯面前,擔憂的問道:「小姐,您沒事吧。」
雲涯搖搖頭,看向那修長冷酷的背影,輕聲開口:「認識嗎?」
阿勒眯起眼睛,搖頭:「從未見過。」
雲涯手指微握成拳,淡淡道:「不知閣下……。」
那人忽然轉過身來,雲涯這才看清那張臉,皮膚介於白皙和小麥色之間,劍眉修長,斜飛入鬢,也將那雙眼睛修飾的更加冰冷,不摻雜絲毫雜質,彷彿萬丈寒潭,將人心神瞬間凍結成冰。
乍一眼看去,雌雄莫辨,然而根據云涯的直覺,這是個女人。
在雲涯打量她的瞬間,對方也在暗暗打量著雲涯,眼底的驚訝一閃而逝,瞬間不動聲色的歸於一片平靜。
「明月。」嗓音低沉,但音色里夾雜著一抹隱匿的清音,讓雲涯確定了這個人的性別。
她是指自己的名字。
和她的性格一樣,言簡意賅,又冷又酷。
雲涯笑道:「多謝明小姐剛才出手相救,如果不介意的話,請樓上說話。」
阿勒吩咐人將幾個鬧事的人捆起來,先丟到庫房,站在雲涯身邊眼神警惕的望著對面的人。
這時常叔從外邊快步走了進來,「小姐,我回來晚了。」
當看到明月,眯了眯眸子:「明小姐。」
雲涯訝異的挑眉,常叔竟然認識她。
明月眼神冷冷的掃了眼常叔,抬步朝樓上走去,路過雲涯身邊的時候,扭頭看了她一眼,眼底飛快的劃過一抹幽暗,雲涯還沒來得及看清,對方已經扭頭離開了。
雲涯皺了皺眉,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令她十分不舒服。
常叔走在她身邊,快速的低聲說道:「此事說來話長,有時間我再解釋給小姐聽,不過小姐放心一點,這個人絕無惡意,是我給小姐找來的保鏢。」
這功夫,做保鏢就太屈才了,這性格,做大爺還差不多。
樓上雅間,明月身姿筆挺的坐下,果真行如松、坐如鐘,氣勢冷酷凜然。
雲涯在她對面坐下,常叔看了明月一眼,開口道:「這位,就是我跟你提起過的小姐。」
明月淡淡點了點頭,「認出來了。」
救美可不是她的性格。
常叔乾咳了一聲:「記得你曾經答應過我的事情。」
明月笑了笑,給自己倒了杯水,然後只見她指尖忽然變出來一把匕首,那匕首十分鋒利,削鐵如泥,修長的五指把玩著匕首,直看的人眼花繚亂。
常叔立刻警惕的望著明月,生怕她做出對小姐不利的事情。
明月冷笑了一聲。
忽然,鋒利的匕首在中指上劃開一道口子,明月看了雲涯一眼,一滴指尖血滴進了水杯里,殷紅的水珠瞬間與水融為一體。
常叔不知道她要幹什麼,不由得冷聲問道:「搞什麼花樣?」
明月端起水杯晃了晃,水光折射出她眼底的冰冷,「在我的家鄉有一種儀式,以自身鮮血為引,立下誓言,如有違背,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她說此話的時候,神情有一種莫名的肅穆與鄭重。
常叔震驚了一瞬,眼神死死盯著明月,這人一身邪氣,來路古怪,真要她留在小姐身邊嗎?這一刻,他有些猶豫了。
「小姐……。」
雲涯勾唇輕笑,「有意思。」
明月看著她:「我明月,在此立誓,只要我活著一天,就會保護小姐一日,如違此誓,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話落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動作豪邁里盡顯瀟洒,頗有俠客風骨。
這個人不僅身手詭異,整個人更是充滿了一種神秘,她為什麼,要留在自己身邊呢?
但是沒關係,她有的是時間知道。
危險嗎?她如果真的想殺自己,憑她的身手,能讓她死一萬遍。
「抱歉,上個茅廁。」丟下杯子,她忽然朝外走去。
雲涯眼眸微眯。
「阿勒,帶她去衛生間。」常叔吩咐道。
等人走遠了,常叔快速說道:「這人是我無意中救起的,後來我發現她身手不凡,就想讓她留在小姐身邊保護您,但她身份不明,在沒查清楚之前我不敢貿然把她帶到小姐面前,沒想到,今天你們無意中見面了,小姐,這人的身份我到現在還沒查到,以防萬一,我們還是要再謹慎一些為好。」
「不用了,常叔,以後就讓她跟著我吧,你也看到了,憑她的身手,如果真想對我不利,你們所有人加起來都敵不過她。」還有一點她沒說,這個人留在她身邊,一定有別的目的,不管如何,這個人身上一定牽涉到某種秘密。
不如化被動為主動。
常叔點頭:「我聽小姐的,我會儘快查出這人的身份。」
說話間的功夫,明月回來了。
兩人沉默下來,開始上菜。
雲涯一直暗中觀察明月,她吃飯很快,像是經過機械化的訓練,雖然快但看起來頗為優雅,身上隱隱有一種說不出的氣質。
雲涯不動聲色的垂下眸光。
明月放下筷子,「再來一碗。」她面前的米碗已經見底了。
服務員又進來給她上了一碗米飯。
直到吃夠五碗,她才放下筷子:「我吃飽了。」
雲涯目瞪口呆,以她的飯量,吃半碗都撐了,對方竟然吃五碗才飽,看她挺瘦的,沒想到這麼能吃。
像是看透雲涯在想什麼,明月說道:「小姐是在擔心養不起我嗎?」這女人就是個標準的面癱,不管說什麼話面部表情一成不變。
雲涯笑了笑:「不會,以我的身家,養你還是綽綽有餘的。」
明月眉梢微挑,「出去透透氣。」話落站起身走了出去。
常叔本來是要跟雲涯商量事情的,剛才明月在這裡,他不方便說,現在對方走了,他抽空把要跟雲涯商量的事情快速說了一遍。
「顧老六已經上鉤了,他在青龍堂地位不低,是青哥手下第二心腹,只要把他捏在手心裡,我們想要打進青龍堂內部就容易多了。」
「我要的,是青龍堂的情報。」
「小姐放心,我明白,我會安排可靠的人混進去,想要打聽到小少爺的下落,咱們必須要穩住,千萬不能心急。」要不然花費這麼多人力財力往北拓展是為了什麼?就是為了失蹤兩年的小少爺。
雲涯端起水杯輕輕抿了一口,壓下眼底的冷意。
「董寫憂呢?」
「這個人非常謹慎,但還是露出了破綻。」常叔把一張照片遞給她,是偷拍的,照片里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董寫憂最近和這個人過往甚密,不過這個人的身份暫時還沒查出來,不過不排除來自同一個勢力。」
雲涯看著照片里的女孩,拍的比較隱秘,容貌看不太清,但如果見到這個人,雲涯一眼就會認出來。
「還有小姐讓我查的這個人,這是暫時能查到的所有信息。」常叔將一份資料遞給她。
雲涯接過來快速翻看起來。
國外回來的模特,履歷沒有任何問題。
「小姐懷疑這個人……。」
「和董寫憂一樣,我的直覺不會錯。」雲涯看著照片里女人美艷的面容淡淡開口。
常叔驚訝了一瞬:「隱藏的這麼深,這可真是……。」
雲涯冷笑了一聲:「看著吧,即使是釘子,我也要一個個給拔出來。」
「根據這些人做的事,實在太過危險,小姐以後要更加謹慎才行。」常叔擔憂的說道。
敵人在暗,他們在明,形勢於他們不利。
「不,現在是他們在明,我在暗。」
雲涯打開房門走出來,明月就坐在二樓的欄杆上,背靠著圓柱,一條長腿耷拉起來,一條長腿屈起,看起來十分的瀟洒。
聽到腳步聲,扭頭望來。
雲涯看了她一眼,抬步下樓。
阿勒走過來:「小姐,那群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動彈不得。」話落忌憚的瞥了眼依靠在二樓欄杆上的修長身影,一定是因為她。
「明月。」雲涯輕輕開口。
明月從二樓飛身而下,身輕如燕,看的一群人目瞪口呆,要不是親眼所見,肯定以為是在拍電影。
輕飄飄落在雲涯身後,雙手抱臂。
「那些人是怎麼回事?」
明月朝阿勒抬了抬下巴,也不說話,阿勒竟然秒懂,趕緊扭頭帶路。
雜亂的庫房裡,一群人還以原先倒地的姿勢亂七八糟的躺在地上,有的臉色已經憋的青紫,然而除了乾瞪眼,竟然無能無力,這種無法控制的感覺,讓他們心底的恐懼越來越深。
明月邁著長腿走了進去,只見她身影如一陣風般從人群里掠過,快的只能看到一陣殘影,阿勒暗暗握緊了拳頭,這個人太詭異了,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下一瞬身影猛然出現在雲涯身後,閑閑的依靠在門框上。
隨著一陣哎呦哎呦聲音響起,這群人渾身僵麻的翻來覆去,為首的男人剛站起來雙腿一軟又栽在了地上。
看向明月的眼神,恐懼中夾雜著深深的敬畏。
「大哥,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知錯了,求您給條活路吧。」話落屈膝就朝明月撲去。
明月直接長腿把人踹飛,那力道,整個人撞到牆壁上「砰」直接把牆面撞出來一個大坑,狠狠摔落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暈了過去。
其他幾人直接看傻眼了。
明月輕慢的拂了拂裙擺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扭頭看向阿勒:「這些人冒犯了小姐,直接宰了吧。」如此漫不經心的語氣,彷彿人命在她眼中是再微不足道的東西。
幾人臉色煞白,此刻的明月在他們眼中,那就是活閻王。
即使是久經風雨的阿勒也不禁被這人的冷酷嚇了一跳,他下意識看向一直沉默的小姐。
雲涯淡淡道:「現在是法治社會,這些人罪不至死,教訓一頓就算了,但是以後,再來鬧事……。」語氣清淡,但威脅意味卻比那冷麵人更恐怖。
這一刻的雲涯在這些人眼中那簡直比菩薩還慈悲,忍不住磕起頭來:「多謝小姐……多謝小姐……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
雲涯轉身離開。
明月瞥了幾人一眼,看那幾人的慫樣,不屑的勾了勾唇,轉身晃晃悠悠跟了上去。
她走路明明很慢,但是一眨眼就到了雲涯身後,阿勒還以為自己看花眼了,揉揉眼睛,心頭的迷霧越發深了。
這個人渾身透著一股邪氣。
雲涯離開前把阿芸也給帶走了,短短一會兒,阿芸就被訓練的夠嗆,就在見到雲涯的瞬間眼眶有些紅,雖然很快就被她給壓了下去。
看到雲涯身邊跟著的人,忍不住叫道:「哇,極品美男啊,又冷又酷。」
雲涯想笑,但是感受到周邊一瞬間降了十度的溫度,又憋住了。
明月臉黑的嚇人,冷冷剮了眼阿芸,阿芸缺心眼似得偏生湊過去,花痴的盯著那張臉。
「真的好帥啊……。」
明月挺了挺胸,雖然小,但也是有的好不好,奈何阿芸就是盯著她的臉看,才沒注意到她胸口的微小起伏。
明月最恨別人說她是男人。
阿芸忽然指著她的喉嚨:「咦,你怎麼沒長喉結呢?難道……。」
明月嘴角微翹,知道了吧。
「難道你是人妖?」
明月修眉微蹙:「什麼人妖?」
人妖是什麼妖怪?
阿芸捂著嘴誇張的叫道:「你是從火星上來的嗎?連人妖都不知道,太out了吧。」
明月輕嗤一聲,給她一個白眼,快步追上雲涯。
阿芸眨了眨眼睛,是眼花了嗎?怎麼看著她的背影有殘影啊……
坐在車裡,雲涯發現明月身姿筆挺,面色冷酷,頗有一種捨生赴義的鄭重。
不由得好笑的說道:「你很怕坐車嗎?」
明月臉色有些古怪,依舊一副高冷模樣:「沒有。」
還說沒有,放在膝蓋上的雙手別握那麼緊她也許會相信。
想到什麼,雲涯忽然開口說了一句英文,「what』syouname?」
明月一臉懵逼:「小姐想要什麼內幕?」
雲涯眼眸微眯,發現明月的臉色不似作假,一個人不會連最簡單的英文都不會,她看起來又不像文盲,那麼……
雲涯不動聲色的笑了笑:「沒什麼,當我沒說。」
回到家裡,李嬸見雲涯帶了個冷麵人回來,也是覺得這人俊的不像話,雲涯帶她去樓上的時候,偷偷拉住阿芸問道:「那人什麼來頭?」
阿芸解釋道:「她以後就是小姐的貼身保鏢了,我跟你說她可厲害了,跟武俠小說里似的,就那麼」咻咻咻「幾下,幾個彪形大漢就全都倒下了,我第一次見到這麼神的人呢。」
「男的還是女的?」說是男的吧,留著一頭長發,說是女的吧,那氣質又不像。
「男的吧。」阿芸不確定的說道。
樓上,雲涯帶她走近書房,「這是我家,等會兒我讓人帶你熟悉一遍。」
明月抱胸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的青翠山林,「你家很大,很漂亮。」
「謝謝。」
雲涯剛坐下來,頭頂陰影壓下,一隻修長的手伸到她面前,雲涯看到白皙的掌心躺著一個精緻的戒指。
那戒指很是小巧精緻,黃金的戒身上雕刻著繁複的花紋,鑲嵌著一枚幽綠的寶石,一種古樸厚重的氣息鋪面而來,僅是打眼一看,雲涯就知道這東西很貴重。
抬眸,明月面容一如既往的冷峻:「黃金哨,你有危險,吹響它,不管多遠我都會趕來救你。」
只見她手指在寶石上輕輕一按,那戒身忽然變成了一個小巧的哨子,看起來相當漂亮。
雲涯伸手接過來,放在嘴邊輕輕吹了一下,哨聲並不尖銳,反而很是悠揚動聽,悠悠的飄蕩在天地間,她看到明月在聽到哨聲響起的那刻猛然直起了身子,眸中涌動著一種深沉又堅定的情緒。
「謝謝。」雲涯勾唇笑笑,把戒指套到左手的小拇指上,大小剛剛好,那黃金的尾戒反而越發映襯的她的手指白皙修長,纖柔動人,綠色的寶石也更顯青翠流螢,真真相得益彰。
這個戒指代表什麼,雲涯永遠也不會知道。
明月看著面前這張美麗的面容,目光深處涌動著複雜的情緒。
明月目光不經意一轉,目光落在書桌上擺著的一張照片上,她瞳孔驟然緊縮了一下,袖下的手暗暗握成拳頭,怕被這個精明的新主人發現端倪,不動聲色的垂下眸光。
照片里,是少年少女的合影,兩人眉目有七八分相似,一看就是親兄妹。
明月拿起照片,冷冷的指著照片里的少年,「這個人,是誰?」
雲涯看了眼照片,溫柔的笑了笑:「是我哥哥。」
明月眉目低垂,看不清神色。
「你哥哥和你長的很像,一樣漂亮。」明月語氣莫名。
雲涯勾了勾唇:「我們是龍鳳胎,自然長的相像。」
「他人呢?」
雲涯眼眸暗了暗,「我把他弄丟了。」
明月手一抖,照片差點摔在地上,她不動聲色的垂眸,「丟了?」
雲涯嘆了口氣,看著面前的人:「我知道你是為他而來,所以幫我好嗎?幫我一起把哥哥找回來。」
明月此刻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她看著面前的少女:「你怎麼……?」
會知道……
------題外話------
最近狀態糟糕透頂,啥也不說了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