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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8 是敵是友 無限可能

  這時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雲涯拿起來一看,是裴輕寒打來的,找她什麼事?


  雲涯猶疑著接通了電話。.

  裴輕寒清朗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溫潤如風:「雲涯,你還好吧。」


  雲涯笑道:「我當然很好啊。」


  對方沉默了一瞬:「那就好,你休息吧,我不打擾你了。」


  話落掛斷了電話。


  雲涯看著手機屏幕,一臉莫名其妙,裴輕寒這是幹什麼?

  裴輕寒抬手揉了揉眉心:「郭勝這個人,我不想再見到他活在這個世上。」


  傅白心驚了一瞬,心道寒哥這是因為紀小姐的事情發怒了,「郭勝的父親在京都勢力根深蒂固,若是殺了郭勝,對咱們極為不利,咱們現在在京都也只是暫時站穩了腳跟……紀小姐聰明,躲過了這一劫,不如我們從長計議……。」


  「若是她今日沒有躲過這一劫呢?等待她的將會是什麼?」裴輕寒聲音冷若冰霜。


  傅白頓了頓,連救人的時間都沒有,紀小姐就會被……


  「麻煩來了,那就解決,小白,我不喜歡信任的人質疑我的決定,她是對我來說比生命還重要的人,我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裴輕寒目光淡淡掃來。


  傅白心底一驚,快速垂下腦袋:「是,屬下知道了。」


  「還有惠英哲,這個人也找機會做了吧……。」傅白淡淡開口。


  這人可是東方家族的人,寒哥這是公然和京都最高勢力為敵啊……傅白心道他還是小看了寒哥對紀雲涯的感情,嘴上卻應道:「是。」


  轉身退了下去,著手安排殺郭勝的事情。


  ——


  雲涯今日出門,晏頌也是安排了人暗中跟著她,也因此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晏頌已經第一時間知道了。


  第一反應就是怒不可遏,若不是雲涯聰明,金蟬脫殼,後果簡直不敢想象。


  郭勝,惠英哲,膽大包天,連他晏頌的女人也敢動。


  「把郭山的資料給我調出來。」晏頌吩咐道。


  錢熹看了眼這個新上司,隨著漸漸接觸,他發現這個新上司向來是喜怒不形於色,像今天這樣怒氣外放,倒還是第一次,剛才接了個電話就這樣了,他很好奇,到底電話里的人說了什麼。


  難道跟郭勝有關嗎?


  錢熹效率很快,想要調一個人的檔案簡直不要太簡單,而且他們情報部的檔案詳細到有些事兒連郭山自己都有可能忘了。


  晏頌翻了一遍,冷笑道:「手下的賭場曾經打死過人,就沒人管嗎?」


  錢熹心道他怎麼忽然盯上郭山了,但還是老實回道:「這種事兒時有發生,一般都給上頭打好招呼了,只要安撫好死者家屬那裡,警局的人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油水兒撈,警察巴不得多打死幾個人,現在基本上是常態了,去賭場的人,也沒幾個正經的,就算真死了人,家屬也不會大鬧。」


  其實這也是常態,混黑的,手上絕對不幹凈,但你要上頭有人,有人肯罩著你,像是郭山這樣的,就是因為他的背後站著東方家族,現在東方家族風頭正勁,誰敢惹郭山,除非不想在京都這片地界混了。


  「那我就偏要鬧,還要大鬧特鬧,讓東方家族不得不棄車保卒。」晏頌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滿目陰冷。


  錢熹驚訝了一瞬,新官上任三把火,這是要拿郭山開刀啊,得罪東方家族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兒,但是想到對方的身份,晏家跟東方家族本來就是對立的,這樣一想倒也附和常理。


  「你想怎麼做?」錢熹問道。


  晏頌笑了笑:「借刀殺人。」


  錢熹眉梢微挑,夠毒的啊,但是不得不說,這一招最好使,既摘清了自己,又重創了對方。


  這個話題拋開,晏頌問道:「我讓你調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這也正是錢熹之前要報告的,因為晏頌接了一個電話被打斷了,他沉聲道:「為此我專門組建了一個小組負責這次調查,經過幾天幾夜不眠不休的走訪暗查,這份名單上的人員有99%都是有問題的,而且都是我們以前忽略的問題,這些人有的是教師,有的是高官,有的是媒體從業者,也有作家和毫不起眼的攤販,真是難以想象,這些人在博客以及個人平台上利用自己的知名度煽動輿論製造分裂,無形中影響著大眾,如果不是提前發現,日後必成禍患,這些名單你是從哪裡得到的?」


  錢熹把一摞厚厚的資料放在他面前:「資料都在這裡了。」


  晏頌並沒有翻開看,看來裴輕寒給的名單是真的,那麼他又是從什麼渠道得來的呢?更令他警惕的是來自裴輕寒的威脅,這個人到底是敵是友?事關國家安全,他不得不謹慎。


  「這些人先暗中派人監視著,記著,一定要小心再小心,敵人比我們所想象的要更加強大謹慎。」


  「是。」錢熹心底的激動無以言表,沒有什麼比守護祖國更能令人熱血沸騰,早晚有一天他要把這些分裂分子一個個抓捕槍斃,國家養育了你們,你們就是這樣回報祖國的嗎?


  「另外,你給的信息我已經派人在逐步排查了,應該馬上就會有消息,但據我的推測,這個組織應該是紫荊會的獵人組,這是紫荊會內部的一個殺手訓練營,訓練制度十分殘酷,1000:1的淘汰率,能活著進入獵人組都會是殺手中的佼佼者,q就是從這個組織內走出來的,如今他就是獵人組的老大,這個組織曾在多國出沒,執行暗殺任務,這個組織有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不是直接殺人,而是偽裝成意外,是m國fbi的jane探員首先發現這其中的貓膩,並順藤摸瓜查到背後的紫荊會,如今這個獵人組已經被列為國際刑警的頭號通緝令上,不過說來奇怪的是,這個組織的人並不以殺人為營生,似乎只是享受殺人的快感,也不知道那個queen是個怎樣的變態,養了這樣一群瘋子。」


  是啊,queen就是個變態,晏頌嘴角挑起一抹冷笑,一個瘋女人。


  「必須要加快進度了,最遲明年,一定要把紫荊會在華國的暗線全都挖出來。」


  晏頌一掌拍在桌子上。


  晏頌回去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晏頌在門外看了看,見雲涯的屋子還明著燈,想了想,給她發了條簡訊。


  「還沒睡?」


  對方秒回——孤枕難眠(笑臉笑臉)


  這完全是在撩騷啊,晏頌咳嗽了一聲,把手機揣褲兜里,大步去了樓上,剛站在門前,還沒伸手來得及推門,下一刻門已經從裡邊打開,穿著睡衣的少女巧笑倩兮的撲過來。


  晏頌笑著揉揉她的腦袋,抱著她進去,反手關上門,隔絕外邊的天寒地凍。


  「你怎麼知道我來了?」


  雲涯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因為我們心有靈犀啊。」


  晏頌被她的說法逗笑了,抱著她坐在沙發上,一下下撫摸著她的長發,「怎麼這麼晚了還沒睡?」


  「晚上睡多了,睡到半夜自然就醒了,晏哥哥,你今晚怎麼回來這麼晚?我好想你啊。」


  說著雙手捧著他的臉,左看右看,晏頌笑道:「你看什麼?」


  「看你長的好看啊,一眉一眼,都是我最喜歡的。」她燦爛的笑著,一點點試探的去啄他的唇,那眼中倒映著星火,溫柔的令人沉醉。


  晏頌胸口一陣激蕩,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加深了這個吻。


  雲涯被吻的頭暈目眩,笑嘻嘻的求饒,「玩火的人被火燒了,活該。」晏頌笑著一巴掌拍在她翹臀上,雲涯激靈了一下,伸手去推他,「你流氓啊。」


  「我只對你流氓。」


  說著還要再來,雲涯趕緊求饒:「不行了,你饒了我吧。」


  晏頌在她身邊躺了下來,無奈的說道:「每天只能喝湯,不能吃肉,日子真是難熬啊。」


  「我又不是不讓你吃肉,是你自己不願意的,怪誰呢?」雲涯手指在他胸口畫圈圈,晏頌忽然捉住她作亂的小手,眸光幽火灼灼,恨不得變身頭狼撲上來將她撕了,雲涯小心肝顫了顫,想要抽回手,卻被晏頌握在手裡,放到嘴邊啃著。


  「再等等。」他總是這樣說。


  「反正你這輩子都註定是我的女人,你跑不了的。」


  雲涯心底酥酥麻麻的,腦袋枕在他胸膛上,聽著耳邊滾燙的心跳聲,嘴角大大的勾起:「討厭~」


  晏頌喉頭忽而滾動了一下,附在她耳邊,呵氣如蘭:「你那天說要補償我,你還記得嗎?」


  雲涯心頭一陣蕩漾,扭頭瞥了他一眼,正望進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里去,她含笑道:「讓然記得。」


  ……


  第二天一早,惠英哲神清氣爽的起了床,昨晚可真瘋狂啊,那女人絕對是個尤物,唯一可惜的是,不是個雛兒,身上還發現了不少被揉虐過的痕迹,這一點倒是有點掃興,但是想到晏頌正是血氣方剛,放著這麼個絕色美人不睡,除非是個傻子,想想也就釋然了,不過倒是沒想到那晏頌看著一臉禁慾的樣子,骨子裡就是個禽獸,花樣兒還真多,看把美人兒身體給折騰的。


  惠英哲正在那兒細細的品味著,身體又來了反應,想也不想,就抱著正在熟睡的美人兒又來了一場。


  看著那面具,晚上還別具風情,這會兒看著就礙眼了,他正想伸手去解,美人兒忽然睜開了雙眼。


  四目相對,那眼神懵懵的,似是有些呆愣。


  惠英哲動作緩了下來,勾唇笑道:「美人兒,終於醒了。」


  她不是在飯店的洗手間嗎?怎麼忽然醒來就在這個地方,這是哪裡?這個騎在她身上的男人是誰?「唔……。」嘴裡不自覺發出一聲呻吟,她整個人驚呆了,身上傳來的異動讓她終於反應過來她正在被人強女干……


  「啊啊啊啊……。」女子的尖叫聲衝破寰宇,惠英哲被嚇得一瀉千里,差點萎了。


  「你tm叫什麼叫,這個時候裝烈女已經沒用了……。」話還沒說完身下的女人忽然掙紮起來,使勁兒去推他,惠英哲玩兒了一宿手腳發軟,明顯腎虛,這會兒被女人一推,整個人立馬就從床上翻了一下,以一個十分狼狽的姿勢倒在地上。


  王雪立刻翻身爬起來,這時候身下傳來火辣辣的刺痛,她壓根緊咬,看著自己白皙的身體上遍布青紫的印痕,十分的觸目驚心,尤其是身下,都已經腫了……


  她抱著頭尖叫起來,為什麼,她為什麼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她明明在飯店的衛生間,為什麼醒來卻在這裡,還被一個陌生的男人給……


  委屈、恐懼、羞憤,種種情緒鋪天蓋地朝她湧來,她哭的歇斯底里好不傷心。


  完了,她這輩子都完了,如果被人知道,她在學校還怎麼混下去?

  好死不死正好臉朝下,剛好撞住老二,惠英哲疼的倒抽一口冷氣,爬起來就朝女人衝去,揚起手掌就朝女人的臉扇去:「臭婊子,裝什麼裝,晏頌如果知道你已經成了我的人,他還會要你嗎?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否則老子折磨的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巴掌下去,面具被扇飛了,髮絲撲在臉上,頭往一邊偏去,王雪疼的耳朵「嗡嗡」發響。


  惠英哲揉了揉老二,撈過來床單裹在腰間,嘴裡罵道:「早就不是雛兒了你還有臉叫,怎麼,晏頌比我伺候的你更舒服?呵呵,我聽說晏頌潔癖很嚴重,一個被人用過的二手貨,你覺得他會稀罕要嗎?」


  王雪抓起枕頭就朝他砸去:「你個混蛋,我要告你,什麼晏頌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個強姦犯,我要告的你牢底坐穿。」


  她真是氣壞了,她招誰惹誰了?翩翩惹上這樣的禍端。


  惠英哲一跳躲開,踩到皮帶差點摔一跤,好不容易穩住身子,他抬眸看去,這一看之下不要緊,差點把肝膽嚇出來。


  女人正仰著小臉望來,此刻那眼中滿是羞憤,臉色漲的通紅,雖然膚色很白,眉眼更是添了一抹風情,但五官卻顯得平凡無奇,湊在一起沒有一點出彩的地方,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女人,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那魔鬼身材了吧。


  但是這絕對不是他記憶中那張臉。


  「我艹。」惠英哲想到昨夜的瘋狂,難道睡錯了人?


  王雪被這個男人眼底的兇狠嚇了一跳,這個時候她慢慢反應過來了,這裡應該是獨棟別墅,無可置疑的是對方應該很有錢,想玩她一個無權無勢的女人還不是手到擒來,她只能暗嘆倒霉,但說要告到他牢底坐穿,她只能嘲諷自己天真。


  男人大步走了過來,不由分說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頭來,那隻手如同鐵鉗,疼的她下意識皺起眉頭,就聽對方陰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叫什麼名字?」


  王雪害怕這樣的眼神,哆哆嗦嗦的說道:「我……我叫王雪。」


  剛才還跟個炮仗一樣的女人,瞬間就變成了溫順的小綿羊。


  跟這樣的男人作對是沒用的,她只能順從,否則她有可能活著走不出這棟別墅。


  王雪在心底迅速分析了利弊,最後決定先虛與尾蛇,反正已經被睡了,呼天搶地她的那層膜就會回來嗎?

  人要學會審時度勢。


  果然搞錯人了。


  惠英哲像是連多摸一下都覺得骯髒,猛然鬆了手,眼底的厭惡毫不掩飾。


  以為睡了個天仙,誰知睡了頭豬,這種感覺真tm噁心,惠英哲想到昨夜跟這個女人纏綿,就噁心的要吐,紀雲涯長的美,他可以忍受不是個雛兒,但這個女人丑成這樣……


  惠英哲恨不得一頭撞死。


  「艹,老子真恨不得弄死你。」惠英哲那兇狠的模樣差點把王雪嚇個半死,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了,明明該委屈的是她好不好,怎麼這個人反而一臉受了委屈的樣子,跟個神經病似的。


  惠英哲原地暴走,最後從褲子口袋裡翻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對方很快就接通了,惠英哲張口就罵道:「你tm搞錯人了知不知道?長成那樣你也好意思弄到我床上來,郭勝,你要是做不到就別答應老子,一邊答應了老子又弄個這種貨色來噁心老子,你tm還想不想混了?」


  郭勝以為會得到惠英哲的誇獎,誰知道對方竟然張口就罵,郭勝立刻從溫柔鄉里起身,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問道:「惠少,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發生什麼事了?你現在給我裝不知道了是不是,郭勝我告訴你,你tm最好十分鐘內給我滾過來,否則老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話落直接掛了電話。


  郭勝不敢耽擱,立刻趕往南湖灣別墅,心底盤算著到底出了什麼事,難道是因為紀雲涯?


  惠英哲掛了電話,雙手掐腰原地暴走,扭頭看了眼坐在床上發愣的女人,雖然長的不咋樣,但身材確實是尤物……


  惠英哲搖了搖頭,趕走腦子裡的旖旎,這個女人沒膽子騙他,那隻能是夥同郭勝,好你個郭勝,連我都敢騙。


  郭勝趕到后,看到王雪,也是一臉吃了屎的表情。


  到現在事情已經明了,是郭勝綁錯了人,才造成這樣的誤會,他走過去就要掐死這個女人,王雪沒想到自己無端失了身,現在又要被人滅口,她怎麼這麼倒霉啊……


  這個男人比要她身子的男人更可怕,一臉陰煞,眼底滿是殺機,這個人是真的要殺她。


  掐在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緊,巨大的力量懸殊,讓她猶如一隻待宰的羔羊般,沒有絲毫的還手餘地。


  惠英哲皺了皺眉,忽然說道:「住手。」


  郭勝驀然鬆手,王雪捂著脖子彎腰拚命咳嗽,可算撿回了一條命。


  郭勝道:「惠少,這件事是我的疏忽,我願受責罰。」沒想到竟然出了這麼大的紕漏,他昨晚都沒發現,連惠少也是到早上了才發現,簡直是……說出去都可笑。


  「這筆帳我先給你記著,接下來你知道該怎麼做吧。」惠英哲冷聲說道。


  「知道。」郭勝垂下腦袋,惠少念念不忘的就是那個女人,只要把那個女人搞來,將功補過,想必惠少不會再追究他的過失。


  「滾吧。」


  郭勝扭頭看了眼王雪,眼底劃過一抹厭惡,王雪身子一個哆嗦,下意識往後退了退。


  「惠少,這個女人該怎麼處理?」


  惠英哲皺了皺眉,煩躁的擺擺手:「你別管了。」


  「是。」郭勝話落匆匆離開了別墅,他要趕緊回去調查,這件事處處透著奇怪,怎麼會綁錯人?這絕不可能是意外。


  王雪也是個聰明人,憑這兩人幾句話,她大概已經確定了,這個男人是睡錯人了,所以才會看到她的臉時一陣暴怒,而她就是那個倒霉催的被睡錯的人。


  得知這個真相,王雪簡直要嘔出血了。


  但她很快就接受了這個現實,已經不可能有比這個更糟糕的了,看起來這個男人非富即貴,總比小流氓小混混要強多了吧。


  惠英哲厭惡的瞥了她一眼,「愣在哪兒幹什麼,還不快滾?」


  王雪立刻爬起來,撿起地上的衣服,她身上未著寸縷,那曼妙的身姿十分性感豐滿,惠英哲眼角一瞥,不知怎的想到昨晚的瘋狂,喉頭滾動了一下,撇過頭去。


  王雪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微微眯起眼睛。


  那睡袍已經被惠英哲撕得不成樣子,遮不了二兩肉,這走出去還得了。


  「慢著。」


  王雪腳步頓了頓,卻並沒有回頭。


  「張媽。」惠英哲張口喊道。


  很快門口走進來一個精明利落的婦人,恭敬的開口:「少爺有何吩咐?」


  「帶她下去換身衣服。」


  張媽目光飛快的掠過王雪,淡淡道:「這位小姐,請跟我來。」


  王雪看了眼惠英哲,乖乖跟著張媽下去了,全程不哭也不鬧,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惠英哲,這讓惠英哲心底很不舒服。


  王雪旁敲側擊的問了很多,這位張媽只是笑眯眯的,最後說了一句話:「你不是少爺帶回來的第一個女人,但也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個,小姑娘,大媽奉勸你一句,還是莫要投入感情為好。」


  王雪眉梢微挑:「張媽對每一個來這裡的女人都會如此說嗎?」


  張媽雙眸內斂精明,「我只是站在一個女人的角度對你們的忠告,聽也罷、不聽也罷,權看你們自己。」


  「謝謝張媽。」王雪真誠的說道。


  這棟別墅很大很豪華,王雪暗暗打量了一遍,就要離開,這時張媽說道:「你應該去給少爺道個別再走。」


  王雪笑道:「多謝提醒。」話落朝樓上走去。


  「惠少爺,我要走了,昨晚的事情我就當從沒發生過,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女子溫柔的聲音自門外低低響起。


  惠英哲煩躁的抓了把頭髮。


  「趕緊滾。」


  王雪眸光微黯,只覺得這個男人性情陰晴不定,心底更是懼怕兩分。


  轉身就要走,這時聲音再度傳來:「你叫什麼名字?」


  王雪眯了眯眼睛,「王雪,我叫王雪。」


  ——


  第二天,雲涯一直睡到日上三竿,平時都是晏星來叫她起床,今兒晏星卻遲遲未來,雲涯昨晚又睡的晚,阿芸不捨得叫醒她,這一覺就一直睡到快中午。


  中途庄曦月來過,聽到雲涯還沒起,只是笑著走了。


  雲涯睡的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下意識伸手去摸旁邊的枕頭,卻摸了個空,不由得勾唇微笑起來。


  昨晚的一切歷歷在目,不由得拉著被子蒙起頭來,在被子里翻來滾去。


  磨磨蹭蹭的半天才起床,雲涯推開窗子,今天立春,天氣馬上要暖和起來了,今天艷陽高照,是個絕好的天氣,連風也帶著幾分清爽的明媚。


  雲涯倒了杯水喝著,這時阿芸聽到動靜推門進來,「小姐,您醒了。」


  雲涯點點頭,想到什麼問道:「星兒那丫頭今兒怎麼沒過來?」


  阿芸就笑道:「小姐還不知道,大夫人帶著星小姐去新加坡了。」


  「新加坡?去新加坡幹什麼?什麼時候走的?」


  阿芸平時喜歡找晏家的僕人聊天,都跟她混的很熟,八卦在這些傭人間是傳的最快的,阿芸想要知道簡直是易如反掌。


  「昨天上午的事兒了,聽說晏錦嫁到了新加坡,大夫人這次就是專門去看晏錦的,三奶奶找大夫人都快找瘋了,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


  雲涯想著就笑了起來,孟淑景動作還真快,不吭不響就走了,不過走了也好。


  「上午的時候三夫人來過了,見小姐在睡覺,什麼都沒說就走了。」阿芸忽然冒出這一句。


  雲涯愣了愣,忽然捂著臉,真是、沒臉見人了。


  收拾齊整,吃了早飯,她去看了晏南風,晏華看到她來顯得很是開心,給她搬凳子倒茶,儼然把自己當成了這裡的主人。


  「你別忙活了,坐下來說會兒話吧。」雲涯笑著說道。


  雲涯給晏南風把了把脈,這金仙丹還真神奇,晏南風不僅精神頭好了很多,還能喝的下去葯,吃的進去飯了,要知道在以前,晏南風是連喝口葯都能吐出來的。


  但她也知道,這也只是迴光返照罷了,猶如夏季開的最燦爛的花,花季過去,等待著的,便是枯敗的命運。


  她看著晏南風,晏南風五官是長的很好的,不像陸玉珂,倒是肖似了晏南陌,也許是像了他那個死去的父親的,晏家人的長相都是很好的,這一點晏南風倒是遺傳到了,尤其是一雙眼睛,很是清澈溫和,看著便令人覺得舒服,他身上也沒有一般久病沉痾的病人該有的死氣沉沉,反而總是笑著,很爽朗陽光的笑容,仿似身處再深的黑暗,也無法阻擋他嚮往陽光和自由的決心……


  如果沒有命運加諸在他身上的苦難,想必他一定是個很優秀的男人吧,爽朗溫和,意氣風發,想要給他生猴子的女人排起隊來能繞晏家好幾圈。


  但也只能想想罷了,她心底有著淡淡的惋惜。


  「雲涯,請允許我可以這樣叫你。」晏南風笑著:「我喜歡國外,但是我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去看看了,華兒說你畢業與華盛頓大學,那是不是一所很美的學校?真好……。」那雙剔透的眸子里寫滿了嚮往。


  雲涯含笑道:「華盛頓大學坐落在美國最宜居和工作的城市——西雅圖,那裡四季如春,綠樹成蔭,風景秀麗,鳥語花香,春季的時候,嬌艷奪目的櫻花開遍校園的每個角落,走在學校里,到處都瀰漫著櫻花的清香——我喜歡去suzzallo圖書館,坐在二樓閱覽室的彩繪玻璃窗前,你會看到夕陽的餘暉下,天邊發出淡藍色的光芒……。」


  隨著雲涯娓娓道來的聲音,眼前彷彿鋪就開一副畫卷,晏南風聽的入神。


  「真好,你的人生過的真有意義。」晏南風看著雲涯,「阿頌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氣。」


  雲涯驕傲的揚眉:「那當然。」


  這個孩子氣的舉動引得兩人發笑。


  雲涯陪晏南風說了會兒話就走了,因為陸玉珂,她沒辦法坦然的面對晏南風。


  晏華將雲涯送出來,雲涯道:「你回去陪他吧,是不是很辛苦?我看你最近憔悴了很多。」


  晏華眼下有了黑眼圈,精神頭也不怎麼好,但那雙眸子卻總是亮著的。


  晏華笑道:「不會啊,我現在混身有使不完的力氣。」


  她不會告訴任何人,她總是晚上偷偷躲在被子里哭,成宿成宿的睡不著覺,她怕她一閉上眼睛,五叔就不見了。


  雲涯嘆了口氣,晏華的心思她又何嘗看不出來,但也只能嘆一句作孽。


  就算晏華沒病,兩人也是絕對不可能有結果的。


  雲涯抱了抱她,在她耳邊低聲道:「撐不住了,就來找我,大娘和星兒都不在這裡,我就是你的依靠。」


  這般溫暖的話語忍不住讓她潸然淚下,她仰頭看著天空,拚命把眼淚忍回去,笑容燦爛。


  「這話是你說的啊,我可記下了,你不能反悔。」


  「嗯,我不會反悔的。」


  雲涯走了,晏華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這才轉身進去。


  晏南風睡著了,他最近醒的時間越來越短,睡的時間越來越長,她生怕有一天他再也不會醒過來……


  她坐在床邊看著,眸光貪戀的盯著他的臉,五叔……


  ——


  陰冷潮濕的地下室內,陸玉珂半死不活的垂吊在那兒。


  腳步聲踩在地上,在這空曠的地下室里聽來,猶如踩在心頭。


  陸玉珂眼皮掀了掀,看著走來的少女,腳步輕緩,優雅溫柔如同春風化雨,連這陰冷的地下室都彷彿明亮溫暖了幾分。


  「呵……呵呵……。」她桀桀的笑著。


  雲涯緩緩走到她面前,清澈的眼珠倒映著她此刻的狼狽。


  「有誰知道,曾經雷厲風行強勢精明的晏大奶奶,如今在這個地方苟延殘喘呢?人生最美妙的一點,就是充滿著無限的可能性。」


  少女溫柔的聲音如清泉般緩緩流淌。


  「紀雲涯,有本事,你就殺了我。」陸玉珂陰冷的笑道。


  雲涯含笑看了她一眼:「你說這話,就證明你不想死,如果你真的想死,不用我動手,你咬了舌頭就能去見閻王了,跟這個世界徹底告別,但是這根本不夠償還你的罪孽,你也知道自己去陰間還有一群被你害死的人等著找你報仇,你害怕了,你連死的勇氣都沒有,你怎麼有臉說出這樣的話?」


  不得不說,雲涯的話正好戳中陸玉珂的心窩子,她是不敢死,她更害怕在陰間面對那些人,但她怎麼可能會把自己的軟弱癱在敵人的面前,任憑對方嘲笑和踐踏,即使流落至此她也要挺直脊樑,不能讓人看了笑話。


  「我有什麼好怕的,都是他們欠我的,我問心無愧,我不想死,是因為我想看著你的下場,會不會比我害慘,哈哈哈哈。」陸玉珂說著大笑起來。


  雲涯面色沒有絲毫變化,依舊勾著溫柔的微笑,「只要你開心,怎麼想都好。」


  「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掌家權落到三奶奶手裡了,大娘願望落空,帶著星兒去新加坡看大女兒去了,這個家裡重新掌事的是三奶奶了,不過她被你坑的很慘,現在正躺在床上裝病絞盡心思的想把這個燙手山芋再塞回別人手裡,我不得不贊你的先見之明,給晏家留了個空殼子,你到底是多狠晏家啊,如果沒有晏家,有你這些年養尊處優的生活嗎?」


  「呸,晏家一窩子黑心爛肝的賤人,我恨不得他們全都去死,難道還要我好吃好喝的養著他們?從老到少沒一個好東西……。」


  「那五叔呢?他是你的親生兒子,難道也不是好東西?」雲涯反問道。


  提到晏南風,陸玉珂一下子就變了,喃喃道:「風兒,我的風兒怎麼樣了?」


  「我這人最是信守承諾,答應了你要救五叔,我就一定會儘力,央求了師伯救了他一命,師伯不愧是神醫,一顆金丹就治好了五叔,五叔身體正在日漸好轉,而你留給他的是什麼呢?一個滿目瘡痍的家,一個風雨飄搖的未來?陸玉珂,你口口聲聲愛你這個兒子,可你的所作所為,只能把他從一個火坑推入另一個火坑。」


  陸玉珂滿腦子都是晏南風的病好了,不可置通道:「你說的是真的?」


  雲涯勾了勾唇:「你這副樣子,我騙你有什麼價值嗎?」


  陸玉珂相信雲涯說的是真的,一時激動起來,「風兒真的好了,可惜我不能再陪在他身邊……。」


  陸玉珂忽然說道:「你能不能讓我看一眼風兒,就一眼。」


  「你覺得可能嗎?」


  陸玉珂沉默了一瞬,忽然說道:「你如果答應讓我看一眼風兒,我就告訴你個秘密,一個關於寶藏的秘密。」


  雲涯眸光微閃,只是光線幽暗,並不為人所察:「寶藏?呵呵,你當我傻子嗎?」


  陸玉珂咬了咬牙,說道:「你知道清末的哈倫親王嗎?」


  雲涯眯了眯眼,果然是這個。


  「當然知道,一個花天酒地的老王爺。」雲涯嘲諷的說道。


  「哈倫親王位高權重,在位多年搜颳了不少民脂民膏,私庫富可敵國,他就建了個皇陵,把他的財寶全都放到了裡邊成為了他的陪葬品,裡邊的寶貝放到現在,隨便一件便是價值連城,難道你就不心動?」


  「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這玩意兒夠花就行了,太貪心會遭天譴的,再說了,這麼天方夜譚的事兒,你以為我會信?陸仙娥,難道我長了一張很好騙的臉?」


  陸玉珂見她不信,不由得著急道:「這是真的。」


  「你從哪裡聽來的?」雲涯問道。


  陸玉珂猶疑了。


  雲涯呵呵笑了起來:「編也編不囫圇。」


  陸玉珂咬了咬牙,說道:「我是從穆紫苓那兒偷聽來的,就是晏頌他奶奶。」


  ------題外話------


  本想努力存稿,誰知這兩天家裡來了好多客人,晚上鬧騰到好晚,只能早上四點起來碼字(┬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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