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失望
第541章失望
夜宇軒沒有生氣，相反勾了勾唇，卻沒有笑意，眉宇中帶著濃濃的苦澀。
南宮安珉感覺到氛圍的怪異，也覺得說錯話了，往後縮了縮，小心翼翼的看著夜宇軒。
北王目光複雜，從開始的驚訝，到後面的憤怒，逝去之後卻是濃濃的失落，心中也很不是滋味，眼神幽幽。
唐可心剛想替軒兒說幾句話，北王沒有感情的聲音已經讓她有些愣神——「軒兒，這是怎麼回事？」
唐可心無奈的嘆了一聲，在他們面前，父王溫柔久了，以至於他們都快忘記了，他是北國曾經的王，地位尊崇，氣勢磅礴，不是一般人可以侵犯的。
「父王！」
「讓他自己說。」北王沒有看唐可心，一直緊盯著夜宇軒。
夜宇軒原本是垂眸，聞言抬頭直視北王，目光冷冷。
南宮安珉現在已經不敢再說一句話了，整個人都沒有再動一下，他知道，自己可能闖禍了，從來沒有見過他們這麼嚴肅，更沒有見過外公這樣嚴厲。
「楚盈盈，是我的妻子，即便現在死了，她也是我認定的妻子，活在我的心裡。」夜宇軒一字一頓堅定的說，不容侵犯，不容否認。
「她何德何能，得你如此維護？」北王有些憤怒，什麼樣的女子，可以囚禁夜宇軒的一生，讓他現在的年紀，就敢放棄以後的未來！
「她或許沒有什麼出色的地方，但是對我而言，是獨一無二的，在她身邊，我只會覺得舒心，自在，不用去掩飾自己。那種感覺，只有她能給我。」夜宇軒眼裡有一些迷戀，還有一些懷念。
獨一無二，不過在一個「獨」字，獨一無二，無可替代。
北王凝視夜宇軒片刻，這個孩子，對自己所要的東西，一向都很清楚，只是過早的懂得感情，並不是好事，何況……還是一個已經死了的人。
「軒兒……」北王語重心長的開口，只是還沒說話，便被夜宇軒打斷了。
「外公，我知道外公想說什麼，但是將心比心，相信外公明白軒兒的意思。」
北王眼裡略過一絲沉痛，心裡一瞬間的刺痛竟然無法平息。將心比心？好一個將心比心，他倒是真的沒資格說軒兒。
唐可心暗中按了按夜宇軒的肩膀。將心比心固然是好，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父王還是沒有娶妻，依舊是孤身一人，不就是因為，心裡一直有一個人嗎？但是軒兒現在提起，不就是在揭父王的傷疤嗎？
夜宇軒回頭抱歉的看了眼唐可心，繼續看著北王，眼裡沒有半分退讓。
周圍的人一時間都是思緒萬千，只是懂得掩飾的人，面上不會有半分的異常，而不懂得掩飾的人，都是神色不一。
「父王，軒兒和那個女孩也沒有見過，那個女孩也不一定喜歡軒兒，父王回絕了便是，何必為難自家的孩子。」北承瑤淡淡的說，手撫摸著指上的戒指，有几絲意味深長的感覺。
「瑤兒，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北王的話戛然而止，長嘆一口氣，瑤兒和心兒又怎麼會不懂，只是現在，都由著軒兒，根本不是好事。
「外公。」夜宇軒心中琢磨了很久，終於還是不想讓外公擔心，話語也軟和很多，「或許有一天，軒兒會愛上其他人也說不定，外公不必擔心，軒兒並不是徹底放棄自己的意思，若是以後，真的有人可以吸引軒兒，軒兒還是會接受的。」
夜宇軒目光沒有聚集，有些渙散，聲音沙啞，只是語氣，一瞬間弱了很多，像是放棄了什麼東西一樣。
唐可心心疼的抱著夜宇軒，夜宇軒心裡極是清醒，他知道，幾乎沒有這樣的可能。
「好，這樣，最好！」北王退而求其次一般開口，目光里都是不認可。
夜宇軒一直看著，只是裝作無視了。
北王深嘆一口氣，為夜宇軒，為唐可心，也為他自己。
「這幾天，你們幾個孩子，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吧，不用過來北宸宮了。」北王擺擺手，示意他們離開。
夜宇軒微驚，這是什麼意思？
北王繼續補充說，「等你們之後過來，本王會讓人訓練你們，軒兒，外公也不逼你，只是希望，你還是可以像以前一樣，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該怎麼做，要怎麼做，不會迷失自己。」
「是。」夜宇軒點點頭，率先告退。
其他幾個孩子跟著夜宇軒一起出去，南宮安珉不情不願的從上面爬下來，跟著告退，出去卻只敢跟著南宮安顏，不敢再靠近夜宇軒。
夜宇軒微微一笑，幾不可見，走過去摸了摸南宮安珉的發頂，南宮安珉一直垂著頭，像是自責，像是後悔。
「不是你的錯。」夜宇軒溫和的說，眼神平靜無波，這件事，他們遲早是要知道的，不會因為安珉沒有開口，就不會有人疑惑，不會有人提起，他不過是把時間提早了一段時間罷了。
何況，南宮安珉開口，也省的他以後再提起事猶豫，今天把事情說清楚了，以後，會免了很多麻煩吧？夜宇軒這樣想著，又揉了揉南宮安珉的頭髮。
南宮安珉這才抬起頭看夜宇軒，眼神清澈，乾淨無暇，不染纖塵，不是淺色的瞳孔，像是能映著天空，照著他的身影，「軒哥哥，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南宮安珉怯怯的說，目光不敢觸及夜宇軒的目光。
「哥哥知道，不過安珉還是只叫我哥哥吧，晨哥哥，曦哥哥，無殤哥哥，不久可以分辨了嗎？」夜宇軒道，聲線沒有一絲起伏。
「嗯。」南宮安珉乖巧的點點頭，沒有反駁。
「安珉，來姐姐這裡。」南宮安顏看著夜宇軒，有些愧疚，是安珉不懂事，才會那樣說，他們這幾個孩子，誰都不會提起的。
南宮安珉垂頭喪氣的走到南宮安顏身邊，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一般，沒有活力。
幾個人就沉默的走著，屋子裡的氛圍，也是一點都不輕鬆，沒有了這些孩子，他們說話也就沒有避諱。
唐可心坐在一邊，一直沒有主動開口。
「那個楚盈盈，真的死了嗎？」
「應該，追魂親自說的。」唐可心苦笑，只是沒有見到屍體而已。
北王沉默許久，他知道唐可心的性子，最後只是嘆了口氣，勸了一句，「不管怎麼樣，軒兒現在還小，總還會有喜歡的人的，你多開導開導他。」
唐可心點頭，心中明白，她已經，無法去勸軒兒的，唯一希望是，便是時間，可以磨去一些東西。
但是時間，又怎麼能帶走所有的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