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漫漫,你忍心看著我下半輩子都是個孤家寡人嗎
這一刻的陽光突然變得柔情似水,將他精緻的五官鋪上一層朦朧的魅惑,散著致命的性感。
他走過來,高大挺拔的身材在梨花木地板上拖出一道修長的剪影,遮住了她眼前所有的景物。
眼裡,只剩下他。
「漫漫,你忍心看著我下半輩子都是個孤家寡人嗎?」
喬漫溫淡的笑,仰臉看著那張近在咫尺,卻猶如刀削斧刻般的俊臉,她說,「紀雲深,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心疼你?別忘了,在感情上,我也是個自身難保的人。」
在經歷了蔣英東和肖夢那場刻苦銘心的背叛后,他真的認為她還會毫無保留的去愛一個人嗎?
更何況,還是他這種有不良前科的人!
紀雲深俯身下來,與她面對面,鋒利的薄唇離她的唇間只有幾公分的距離,兩人的氣息就這麼不可避免的糾纏在了一起。
他眉眼一挑,對她的回答深感不滿,「哦,那不正好,你自身難保,我無力自顧,聽起來就般配。」
喬漫精緻到巴掌大的小臉上寫滿了認真和生氣,可唇角卻躍上一絲笑,她說,「紀雲深,你應該懂我的意思。」
「懂,和你說出來,是兩回事。」
男人笑的很輕緩,像是大雪初霽后穿透雲層的第一縷陽光,波光璀璨,彷彿瞬間就穿透了她的心臟,
「好,既然你想聽!」
她微微別開頭,唇角的笑容不減,「紀雲深,領證的那天,你告訴我,你選的紀太太會陪你到死,不想餘生難過,最好的選擇就是愛上你;藍山別墅上錯車的那晚,你渾身是血的抱著我,跟我說,喬漫我們試試談個戀愛吧!」
「看,紀雲深,你跟我說過這麼多帶著誘惑的甜言蜜語,而……我差點都信了!」
「簡單點說的話……」她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倒影的那道身影,漸漸變得模糊,泛起絲絲縷縷的水光,「紀雲深,我不相信你了。」
紀雲深的眉梢眼角攏聚滿溫柔的笑意,指腹有著薄薄輕繭的修長手指抬起她的下頜,細細揉捏著,「哦,我以為在感情上,你是死裡逃生,我是劫後餘生,都是傷痕纍纍的倖存者,就算不在一個天平上,也至少沒有傾斜太多……」
他停頓了一下,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篤定,篤定的讓人心慌,「還是,你比你想象中的還要愛我?」
喬漫想從他的手中抽掉下頜,卻被攥的更緊,逼她正視自己,「紀雲深,我拒絕回答問題中的問題。」
這麼近在咫尺的對視了幾秒種后,男人忽然笑了,眼裡的光芒像是星辰自夜幕升起。
他一點一點加深魅惑,低沉優雅的嗓音貼著她的耳骨如是說,「漫漫,現在,是留住我的心,最好的時刻。」
紀雲深這樣的男人,在任何事情上都不喜歡優柔寡斷,以前他從沒說過這樣的話,是因為他還沒有完全放下。
可現在,他卻這樣說,代表著,他真的要徹底放下了。
「我拒絕的話,你是不是就可以跟我離婚了?」因為你知道我並不適合當紀太太。
當然,後半句,她沒有說出口。
因為自知之明這種東西,有時候跟自卑很像。
過去二十三年,她從沒覺得自己哪裡不好過,也沒覺得配不上誰過,可此時此刻,她卻覺得自己配不上他。
不管從名聲到性格再到能力,沒有一樣符合他的身份,也沒有一樣符紀家人的期望。
是的,嫁給他,就是她的高攀。
世人皆知。
男人如雕似畫的眉眼,藏著一絲沁人的暖,他說,「漫漫,你覺得我是那種允許女人拒絕我的男人?」
言外之意就是,她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
她愛他最好,不愛他,他也會想方設法的讓她愛上他。
有什麼溫熱的東西,從喬漫的眼眶裡滑落,她伸手環住他的頸項,拉下他,輕輕碰觸了他的薄唇,「紀雲深,吻我!」
「好!」
男人笑著將薄唇壓下去,溫柔而堅定地吻上了她的唇瓣,四目相對,仿若銀河傾灑九天,一片燦爛。
這個吻持續到最後,變成了他把她壓在床上,開始上下其手。
她象徵性的扭動了幾下,柔嫩的小手抓住扯著她褲子的那隻大手,「紀雲深,你這次要是再騙我,我就去愛別人,我說到做到。」
想當然,她的話換來的是男人的瘋狂闖入和撞擊,彷彿在告訴她,想去愛別人,下輩子吧!
……
一番雲雨過後,他便將她拉到商場去選禮服。
喬漫怕遲到,為了節約時間,就隨便選了一件,進了試衣間。
紀雲深坐在沙發上,餘光卻瞥見了旁邊書架上的一本雜誌,書名叫做:時尚新娘。
雜誌的封面上,是一個混血女模特穿著星空造型的婚紗照片,這不禁讓他聯想到林嫣試婚紗那天,喬漫臉上的表情。
有嚮往,有羨慕,還有點……小女孩的嬌羞。
她其實是個很受男人寵的女孩,也只有在被寵著的時候,才會收起自己鋒利的爪子。
典型的堅強的外表,柔軟的內心。
紀雲深翻閱了一會兒,見喬漫還沒出來,就抬腳走了進去。
旁邊的工作人員當做沒看見,繼續手上的工作。
喬漫試的是一件白色繁複的蕾絲過膝長裙,緩緩鋪開的透視設計,在棚頂暖橙色的燈光下,將她映襯的高貴而性感,又帶著仙氣。
特別的吸引人的視線,撩人心扉。
喬漫沒想到隨便挑了一件,就是樣式這麼繁複,穿起來這麼費勁的裙子。
她將披散的頭髮攏到一邊,伸手去夠後背的隱形拉鏈,卻在鏡子的折射中,看到了一抹高大的男人身影。
她嚇的尖叫了一聲,趕緊轉過身,後背抵著鏡子,看著半步外,雙手插兜,模樣慵懶又透著過分矜貴的男人。
「啊!你你怎麼進來了,我馬上就好了,你趕緊出去。」
男人勾起一抹魅惑的笑,目光緊緊的裹著她,「你全身上下我哪沒看過,叫什麼叫?」
試衣間的空間本就小,他高大的身影擠進來,就顯得更加狹小,好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這件裙子前面V字型的,能隱隱約約看見胸前的風光,見他一直盯著,她趕緊捂住胸口。
「你出去,我馬上就好了。」
他卻像是沒聽到她的催促,靠的更近了,「穿這種前後都露了一點的衣服,難道不是給我看的?」
「你趕緊出去,要遲到了。」
她急的直跺腳,可男人卻是伸出雙臂,撐在她頭的兩側,朝她的小臉曖昧的吹了一口氣,「急什麼?反正都要遲到了。」
話落,他的手就開始在她的身上摸索,喬漫被她弄的難受,卻掙脫不開,「紀雲深,你別太過分……」
他邪魅的一笑,「以前我怎麼沒發現這裡……發育得這麼好?」
「你到底要不要出去?」她看著他,帶著惱怒。
「嗯!」他模糊不清的應了一聲,性感的喉結上下滑動了幾下,「要我幫你嗎?」
喬漫伸手去拽被他扯下來的裙子,抬起高跟鞋,狠狠的在他的高級皮鞋上踩了一下。
「不用,你快出去。」
男人痛的眉頭一皺,卻還是收了手,「快點,我都等不及了。」
一語雙關,明明一副道貌岸然,實際上卻在耍流氓的樣子,不知怎麼,會讓她止不住的臉紅心跳。
她發現,跟他在一起后,思想越來越容易邪惡了。
他俯身,在她唇上吻了一會,就撩開帘子走了出去。
喬漫平息了一下呼吸,就趕緊轉身整理裙子,仔仔細細的遮住身上的吻痕。
……
從商場出來,他又載她去精品鞋店挑了一雙高跟鞋。
這次是他親自挑的,是她很喜歡的那種水晶高跟鞋,刷卡的時候,她看著單子上的錢數,有些心疼。
「紀雲深,你對女人出手都這麼闊綽嗎?」
這些年來,紀雲深幾乎沒什麼緋聞,更別提交往的女朋友了。
她唯一知道的就是紀晗,這麼問,明顯是在考驗他的情商。
紀雲深瞥了她一眼,笑著說,「晗兒沒怎麼花過我的錢,她擁有明遠集團百分之五的股份,每年的分紅就有很多,她不缺錢。」
喬漫不緊不慢的哦了一聲,正想隨便說句什麼敷衍過去,就又聽得男人說道,「你是,第一個。」
也就是說,她是他第一個出手這麼闊綽的女人。
她的臉又不受控制的紅了起來,偏過頭,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鞋店的工作人員包好喬漫之前穿的鞋子,遞過來時,礙於男人的尊貴身份,直接遞到了喬漫的身前。
店員也許是在精品店呆的久了,見慣了有錢的男人送給女人昂貴的鞋子后,不是助理拎著購物袋子,就是女人自己拎著購物袋子。
畢竟有錢的男人,骨血里流淌的都是大男子主義,英雄情結,怎麼可能為了去寵一個女人,而屈尊降貴。
況且,這個男人還是紀雲深。
喬漫沒在意,正要去接,卻被半空突然伸出來的大手給攔了過去,「你見過男女逛街,女人拎著購物袋子的?」
工作人員,「……」
喬漫,「……」
可你不不是普通的男人嗎?
紀雲深走出了兩步,看著身後還在那愣著的女人,「還愣著幹什麼?走啊!」
喬漫哦了一聲,趕緊跟上去,剛剛走到他身側,就被男人伸出來的大掌握住,那不屬於自己的體溫,熨燙的她腦袋一陣陣的發暈。
她可不可以說,紀雲深寵起女人來,真的讓人一點招架之力都沒有?
兩人剛走出店門,裡面的工作人員就沸騰了。
「我靠,請告訴我,喬漫上輩子是拯救銀河系了嗎?這輩子能遇到這麼英俊多金,家世不俗,又隻手遮天的紀少,不行了,我要去洗個臉,冷靜冷靜。」
……
兩人上了車,紀雲深將袋子從車座的縫隙遞到了後座上,然後在喬漫的手剛夠到安全帶的時候,男人就傾身過來,伸出大手,替她利落的扣上安全帶。
喬漫整個人都僵住了,獃獃的看著他。
「紀太太這麼看著我,是想讓我吻你嗎?」
話落,薄唇就覆了上去,她睜大眼睛,一雙小手在他的胸前捶打,「唔,紀雲深,妝又該花了。」
剛剛在試衣間,就被他弄花了一次,這次他要是再弄花了,她就不管了,就這麼過去,反正到時又不丟她的人。
紀雲深吻了一會,身體起了反應,卻又不得不停止,只好將她擁在懷中,慢慢平復呼吸和心中翻湧的心癢難耐。
他穿著白襯衫,動作太大,她被動的撞進他的懷裡,在上面留下了一抹淺淺的口紅印。
她皺眉,是真的急了,「紀雲深,你是不是就沒打算把我領回你家?」
他終於還是依依不捨的放開了她,喬漫指了指他白襯衫上的口紅印,「你是準備再去買一件?還是回家取一件?現在已經遲到十分鐘了,你是想讓你家所有的長輩都覺得我就是那個傳說中,沒有禮貌,目無尊長,名聲爛了大街的喬漫嗎?」
他略帶薄繭的指腹摩挲著她的紅唇,眸光深深的看著她,「我跟他們約的是十一點!」
喬漫聽后,又伸手狠狠的在他的胸口錘了一下,「你騙我?」
在她還想揮手的時候,他伸手攔住她的小手,「紀太太有暴力傾向嗎?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愛動手?」
「所以,你要慶幸,我甩過去的不是巴掌,而是這麼不痛不癢的幾下。」
他知道她說的是氣話,男人的臉最碰不得,她縱然有幾分小脾氣,但她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這麼生氣啊!」
男人說著,又在女人的唇上啄了一下,隨後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盒子,遞到她身前。
喬漫瞥了一眼沒接,氣呼呼的說道,「什麼啊?」
「你打開看看!」他又遞過來一些,催促她打開。
她伸手,不情不願的接了過來,打開,是一個精美的放大鏡,帶著英倫樣式,古樸又貴重。
「這是……給奶奶的禮物?」她抬眸看向正在啟動車子的男人。
紀雲深嗯了一聲,打了轉向燈,很快就划入了另一側車道的車流中,「嗯,到時你就說是你給她準備的!」
喬漫轉過頭,看向窗外,也掩飾住了自己臉上的笑容。
……
到了紀宅,管家周叔趕緊迎了出來。
看見紀雲深的身邊跟著一個女孩子,不由得愣住了。
但畢竟是見慣了世面的大管家,趕緊把兩人往裡面迎,「快進去吧,大家都等著了。」
這個大家,不僅有他的父母,爺爺奶奶,還有顧家人,當然,紀晗也在。
他們好像是在商量顧西沉和紀晗的事情,氣氛很濃重。
聽到腳步聲,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紀雲深擁著她大方的走過去,臉上掛著矜貴又無懈可擊的笑,「爸媽,爺爺奶奶,還有在座的各位,跟你們介紹一下,她是和我領了結婚證的太太,喬漫。」
除了知道兩人關係的人外,其他人都是一副驚訝又不敢置信的表情。
但很快的,就有一聲渾厚又嚴肅的聲音響起,喬漫認識說話的人,現任中央軍區司令,也是紀雲深的爺爺,紀東河。
「混賬東西,不是說女朋友嗎,怎麼突然又變成了領了結婚證的太太?你是不知道紀家的門檻有多高?還是不知道你娶的女人必須是家世清清白白的名媛千金?」
紀東河久居官場,說話自然帶著上位者的穩重和威嚴,而且從不拖泥帶水。
「既然領了證,就別讓人家姑娘白落個二婚的頭銜,她想要多少就給她多少,現在,帶著她出去,不要妨礙我們說話。」
喬漫覺得難堪,雖然知道會有這種難堪。
「爺爺,我帶她來,不是來徵求你們的意見,而是來告訴你們一聲。」
紀東河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扶了扶鼻樑上的老花鏡,笑道,「紀銘,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紀銘面露難色,一個是兒子,一個是老子,夾在中間,很難受。
「爺爺,當年我爸執意娶我媽時,您有沒有問過您自己這個問題?」
「好啊,你們父子真是好樣的。」紀東河驀的起身,順手抄起茶几上的煙灰缸就扔了過去,紀雲深趕緊擋在喬漫身前,煙灰缸重重的落在他的背脊上,他卻沒吭一聲,連眉毛都沒皺一下。
周蘭清看著孫子,心疼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老紀頭,你說話就說話,動什麼手?」
「再不教訓他一下,他可能就上天了!當年讓他進部隊,他不願意,讓他走仕途,他還是不願意,今天連娶媳婦,都只是過來通知一下,我紀家出來這麼個鐵骨錚錚的漢子,難道還不允許我說兩句了嗎?」
周蘭清最清楚他的脾氣,知道他在氣頭上,多說無益,便招呼顧家人去後面的偏宅了。
當然,紀銘和慕惜,顧西沉和紀晗也都跟著過去了。
只留下他們兩人,和紀東河。
紀東河氣的直瞪眼睛,背過手,冷哼了句,「臭小子,跟我到書房來。」
紀雲深鬆開喬漫,抬腳就要走,卻被喬漫拉住,「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你在這裡等我。」
紀東河上了幾級台階,聽著身後小兩口的話,幾乎是吼道,「讓她跟著來,我就是讓你媳婦看看,紀家的家法是什麼樣的,你是怎麼挨揍的!」
果然,跟喬漫想的一樣。
這回,無論紀雲深說什麼,她都不聽,就是要跟他一起。
紀雲深蹙眉,好像有些無奈,「那你一會躲著我點,別傷著自己。」
「到底是什麼家法啊?」喬漫拉住他,心裡焦急成一團火,「不然我還是走吧!」
說著,她就要往出走,卻被男人輕鬆的撈了回來,「這麼擔心我?來的時候不還信誓旦旦的說,如果這次我騙你,你就要去愛別人嗎!」
話剛落,紀東河中氣十足的聲音就傳了過來,「還要膩歪多久?趕緊給我上來。」
「漫漫乖,你待在這裡等我。」
他鬆開她就要走,卻被她拉住,「你不讓我上去,我現在就走。」
最終,他還是讓她陪他進了書房。
一進去,他就將她拉到了門口的書櫃前面,「就在這等著我,千萬不要過來,聽到了嗎?」
然後就走近裡面的書桌,跪在了書桌前的蒲團上。
紀東河手裡拿著一把皮鞭,在他跪下的那瞬間就揮了過去,力道大的一下子就將他身上的白襯衫抽開,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不斷的往外滲著血。
紀雲深只是悶哼了一聲,動也沒動。
就在紀東河揮下第二鞭的時候,喬漫趕緊撲到他身上,卻被他拽下來,緊緊的護在了懷裡,鞭子滑著她的背脊,最終落在了他的背上。
這一鞭比上一鞭的力道還要大,他晃了晃,卻還是紋絲不動的跪著。
喬漫在他懷裡掙扎著,哭著,「紀雲深,算了吧,你這樣會被打死的,反正你對我又沒感情,我也想跟你離婚……啊……」
她正說著,紀東河的第三鞭就又揮了下去,這次,是當著她的眼前。
他緊緊的抱著懷中的女人,聲音虛弱,卻無比的慵懶,「你傻呀,打死我,你不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擁有我全部的身家了嗎?」
「你胡說什麼?」
喬漫已經泣不成聲,鞭子卻還在不停的揮落,四下五下,直到數不清。
紀雲深是男人,怎麼可能輕易在男人面前低頭,就算是他的親爺爺,他也不會求半句饒,只會咬緊牙關,挺著。
喬漫被他抱的死死的,半分動彈不得,她甚至覺得他下一秒就會被打死,而紀東河也確實做得出來。
最終,還是她先投降了,「紀老先生,我答應跟他離婚,您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紀東河停止手上的動作,累的氣喘吁吁,「你說的是真的嗎?」
喬漫點頭,淚如雨下,「是真的!只要您不打了。」
紀雲深已經跪不穩了,幾乎將她壓在了身下,忍著劇痛擦掉她臉上的淚,「我被打,你這麼心疼啊?」
「別說話了,我送你上醫院,離婚協議書我會馬上籤好給你拿過去,你不要再一意孤行了,娶我和娶別人都一樣,沒有感情,娶誰不都一樣嘛!」
她說著,就要去扶他,卻被他束縛的動彈不得,他說,「漫漫,他不會打死我,你別害怕。」
話剛落,紀東河的鞭子又抽了下來,一下接著一下,無休無止。
像是要證明,他真的會打死他。
喬漫哭的說不出來話,在頭頂昏暗的燈光下,只能看見紀東河揮舞鞭子的身影,和紀雲深渾身是血的趴在她身上。
聲音越來越遠,畫面越來越模糊。
最後,她失去了意識。
……
再醒來是在藍山別墅,她坐起身,所有的記憶便在這一刻回歸了。
她正要下床,借著窗外昏暗的光線,便瞥見了趴在她身旁的男人。
紀雲深的背上綁滿了白色紗布,趴在那裡閉著眼睛,呼吸略顯粗重,喬漫下意識的摸了摸他的額頭,上面很燙,像是在發燒。
「紀雲深。」喬漫拍著他的臉頰,焦急的叫著他的名字,如果細聽,她的聲音里已經帶了幾分藏不住的顫抖和哽咽。
紀雲深伸手抓住不停在他臉上拍的小手,好看的眉頭擰起,然後,睜開眼睛看向她,帶著點專註的凝視,還有一點熾熱,更多的,她已經分辨不出來。
見他睜開眼睛,她明顯的鬆了一口氣,「你怎麼樣?你知不知道你在發燒?怎麼不去醫院?」
紀雲深沒說話,只是安靜的看著她。
喬漫要去拉他,卻在看到後背上的傷時,停住了動作,「你得去醫院,發燒的情況下,傷口容易感染。」
「你不是醫生嗎?怕什麼?」
說完,他就閉上了眼睛,但握著她手的大手,始終沒有鬆開。
喬漫見他好像又睡著了,聲音放的很輕,「可我沒有實際經驗,再說,我主攻的是心理學,臨床這方面只是個半吊子……」
男人聽后,漫不經心的打斷她,「沒事,我相信你。」
「紀雲深,你多大的人了,還這麼幼稚?趕緊跟我去醫院!」
她拉了拉他,不敢用力,生怕弄疼他,反倒是他一個用力,將她圈在了懷裡,好像仗著他受傷她不敢動,而有些肆意妄為。
比如說,一隻大手已經從她的裙擺伸了進去……
她躲著他的手,聲音被她弄的特別不穩,「紀雲深,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話?快點起來,跟我去醫院。」
「沒事的,睡一覺就好了,我一個大男人,沒有你想的那麼嬌貴。」
喬漫氣的咬牙,眼眶都紅了,「紀雲深,你活該,你爺爺問你的時候,你就答應他離婚就好了,幹嘛非要跟他扭?」
紀雲深緩緩的睜開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好一會才說道,「我要真是被打兩鞭子就同意跟你離婚,你不會傷心嗎?」
喬漫抿唇,眼神亂瞟,心虛的就是不看他,「我……我有什麼好傷心的……」
「真的不傷心?」
「不傷……唔……」
話還沒說完,後面的話就被男人的唇密密實實的封住了,「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也不傷……唔……」
他又吻住她,「再說一遍。」
「我都說好幾遍了!」
「說好幾遍?說好幾遍,你說真話了嗎?」
他看著她,完全就像個在鬧彆扭的孩子。
或許這是人類的通病,在生病時,都會比平時軟弱。
喬漫被他的體溫灼的有些疼,又拉了拉他,「別鬧了,先跟我去醫院。」
紀雲深沒出聲,像是沒聽到她說話。
「紀雲深……」
「我沒事,你要餓了就讓張嫂給你做點東西吃,別過來煩我了。」
喬漫嘆了一口氣,忍不住的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那……你想我鐵石心腸的看著你被鞭子抽?我那樣……」她頓了頓,「還不是為了你好。」
紀雲深沒回應,依舊閉著眼睛。
「你說話啊!」
房間里沒開燈,但從外面的夜色判斷,應該是晚上十點左右了。
她嘆了口氣,試圖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手裡抽出來,準備讓張嫂做點有營養的東西,再去給他找點退燒的葯。
他抓緊她,忽然睜開眼睛,「幹什麼去?」
喬漫有些咬牙切齒的說,「讓張嫂做點東西吃,你要成仙,我可不想陪你成仙。」
話落,男人才鬆開她的手,「嗯,讓張嫂在粥里多加點肉丁。」
好像知道她要讓張嫂做粥似的,她惡狠狠的說道,「我要吃米飯。」
「那就炒點肉。」
喬漫揉了揉被他握疼的手腕,下床,出了房間。
……
喬漫下樓,張嫂正在廚房做東西,想必知道兩人起來會餓。
看見她,張嫂轉頭一笑,「少爺受了傷,我覺得喝粥比較好,就熬了點粥,漫漫,你想吃什麼,我單獨給你做。」
「不用了,張嫂,我也喝粥。」
喬漫拿起醫藥箱,往出走時,不忘了囑咐,「哦對了,張嫂,在粥里多加點肉丁。」
「好,我知道了!」
回到房間,她開了床頭壁燈,看著男人背上的那被血滲透的紗布,在這麼清晰的光線下,更加的猙獰可怖。
「我現在給你換紗布,都被血染透了!」
可能是疼,他繃緊了身體,喬漫盡量小心翼翼的弄,卻還是會不小心碰觸到他的傷口。
「你忍著點,我不是很專業。」
「嗯!」他淡淡的嗯了一聲,聲音很低很低,如果不是房間里很靜的話,可能會聽不到。
十幾分鐘后,她終於給他換好了紗布,又拿來體溫計,讓他夾在腋下。
「如果溫度超過39度,你就必須跟我去醫院,我可不想年紀輕輕的就守寡。」
話音剛落,他就被男人拽到了床上,壓在了身下。
「嗯,剛才說了這麼多話,就這句話我聽著順耳。」
「那是因為你有病!」喬漫瞪著他,臉迅速的紅了起來。
「所以,你得幫我治!」
話落,他的唇就壓了下來,雙手利落的扒著她的裙子。
「紀雲深,你不要命了,發著燒,一背的傷,這個時候,還在床上逞什麼強?」
他沒說話,雙手隔著胸衣,不輕不重的揉搓著她胸前的柔軟,她不敢大力反抗,只能雙手抵著他的胸膛,不讓他在靠近。
他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就趴了回去,長臂撈過床頭柜上的煙盒和打火機,「你出去,我要抽根煙。」
「不許抽!」她抽走他手中的煙盒和打火機,「你有傷口,這段時間要忌煙。」
他看著她手中的香煙和打火機,忽然笑了,「說跟我離婚不傷心,然後又來管著我抽煙,紀太太,你怎麼那麼矛盾?」
喬漫抿唇,當沒聽見他的話,「你受傷了,不能抽煙,還有,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抽煙的嗎?」
「我答應不在你面前抽煙,但沒說我要忌煙,給我!」
喬漫將煙盒和打火機背到身後,不讓他摸到,「不給。」
紀雲深看了她一眼,咬牙撐坐起身,然後走出了房間。
她趕緊跟了上去,卻見他到酒櫃里取出一瓶紅酒,打開瓶塞,直接舉起來,灌了兩三口。
「紀雲深……」她走過去,奪走他手中的酒瓶,紅了眼眶,「我以後再也不要管你了!」
剛剛轉身,就被男人拉了回來,「漫漫,我傷口疼,你總得讓我干點什麼,緩解一下疼痛啊!」
說著,他的唇就壓了過來,重重的吻著她的唇瓣,然後將她抵在牆面上,彎著身子,將雙手從她裙擺里伸進去……
「紀雲深,你別這樣……」她被他吻的身體發軟,頭腦都不清醒了,「你發著燒,背上有傷,剛剛又喝了酒,傷口很容易感染……」
他的手拉開她裙子後面的隱形拉鏈,她的身體接觸到冰冷的牆面,打了一個哆嗦。
「紀雲深,你現在不適合激烈的運動,以後,以後的……好不好?」
回答她的,是男人一把扯掉她的裙子,然後將她抱起來,讓她嫩白的雙腿環住他勁瘦腰身,緊接著,就闖了進去。
她疼的皺眉,不禁揚起頭,大口的呼吸。
燈線昏暗的房間,地上是散落一地的凌亂衣衫,有女人的胸衣裙子和男人的西褲腰帶,還有倒在地上,不斷往出溢酒的紅酒瓶。
「紀雲深,你輕點,疼……」
「嗯!」他喉結上下的滑動,然後又是重重的一下。
「紀雲深……」她的聲音被他逼的嬌媚又尖細,帶著哭腔,「我討厭你,我討厭你。」
「討厭還叫的這麼好聽,那要是不討厭,是不是得讓我死在你身上?」
喬漫承受著他的兇猛,白藕似的雙臂緊緊的摟著他的脖子,生怕自己掉下去。
耳邊是男人粗重的喘息聲,伴著律動的聲音,很快就將他送到了天堂。……
……
完事後,她像是要散架了一樣,倒在他的懷裡。
他的體溫更加燙人了,她咬著紅唇,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剛剛體溫計被你弄掉了,你再重新去測一下!」
「好!」
抱著她回房間,這回紀雲深任她折騰。
喬漫又重新給他量了一遍體溫,38,9,她只好妥協他不去醫院的事。
但還是找了兩粒退燒藥讓他吃了下去。
不一會兒,張嫂就將熬好的粥端了上來,喬漫讓他坐起來喝,他卻說,「背疼,不想動。」
「那剛剛是誰在書房逞強的?」看著他後背的傷口,又將白色的紗布染透,沒有辦法,她只好又給他重新換了紗布。
然後,親自喂他,他才肯喝粥。
折騰到凌晨三點多,兩人終於又睡了過去。
……
第二天一早,房門就被人敲響,門外傳來了周蘭清和慕惜的聲音。
喬漫嚇得趕緊坐起身來,拿被子遮住自己,「紀雲深,你奶奶和你媽媽來了!」
「難道不是你奶奶和你媽媽?」他鼻音很重的說了句,然後坐起身來,後背是鞭子留下的痕迹,而前面是她昨天撓出的痕迹。
看他那麼走下去開門,她趕緊叫住他,「你套件衣服啊!」
「我背上都是傷,不怕我穿衣服弄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