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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我明天去做例行產檢,你能不能陪我去?

  早晨的陽光明媚而和煦,穿過高樓大廈的縫隙,被切割成忽明忽暗的光影,快速的掠過煙灰色賓利車上,將男人英挺鋒利的五官輪廓,映襯的難得的柔和了幾分。


  卻又剛好過分的張揚出男人的強大魅力,看一眼,都覺得是上蒼的恩賜。


  男人又看了她一眼,就闔上眸繼續養神,如果不是昨晚睡在一張床上,喬漫都要以為他昨夜根本沒睡了。


  而事實上,男人因為軟香溫玉在懷,卻什麼都不能做,在她睡著后,沖了好幾個冷水澡,反反覆復,基本上就等於一夜沒睡。


  或者準確的說,自從喬漫懷孕后,他每天晚上都是靠沖冷水澡過來的!

  所以,有很多的時候,他都會這樣覺得,覺得這個女人就是為了折磨他而生的。


  不然怎麼在她的身上,會有那麼多的束手無策,無可奈何。


  他是真的拿她沒辦法,一點辦法都沒有。


  片場在城東,明遠集團在城西,一來一回要多浪費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喬漫本來想在半路打車,或者坐地鐵,節省一下他的時間,但都被男人的三言兩語輕鬆的打發了回來。


  她摸了摸鼻子,既然他樂意送,她也就沒再繼續自討沒趣的多說什麼了。


  省得好心沒好報,還惹得一頓嫌。


  到了片場,所有的電影主創包括工作人員都已經到位了,當煙灰色賓利車子,在幾米寬的綠幕棚入口停穩時,引擎聲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喬漫挪到車門邊,正要開門下車,纖細白皙的手腕就被身旁的男人扣住,接著,溫沉優雅的聲音便在車內響了起來。


  他說,「呆在車上等我,我給你開門。」


  喬漫剛想說不用了,就看見男人推開車門下了車,繞過車頭,幾個大步過來,很有風度的幫她打開了車門,惹來棚里不少羨慕的驚呼聲。


  女孩快速的瞥了一眼站在門邊高大的男人,聲音嬌嬌軟軟的說了句,「謝謝。」


  因為畢業后沒這麼正兒八經的干過一份工作,突然惹來那麼多的目光,她其實並不像平時那麼自信。


  也或者說,在這個男人面前,她從來都不是自信的!

  秋風輕輕吹過,掀起女孩的裙擺,滑在男人熨燙的一絲不苟的深黑色西裝褲上,白色與黑色糾纏在一起,格外的具有視覺衝擊力。


  「今晚我會應酬到很晚,你不能在片場待到超過十點,我會派楊秘書過來接你,手機保持暢通,我隨時查崗。」


  「嗯,那……你少喝點酒,提前找好司機,別酒駕。」


  男人深黑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她,抬起的大手,將漂浮在她眉眼之間的幾縷黑髮別在她小巧的耳後,聲音一如既往的磁性低沉,「知道了,進去吧。」


  「好,那……我進去了?」


  男人輕輕的點了點頭,目送著她。


  女孩走遠了幾步,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又返身走了回來,仰臉看著比她高出了一個多頭的男人,「紀雲深……」


  「嗯,怎麼了?」


  女孩捏緊身側的裙子,猶豫了兩秒鐘才說道,「我明天去做例行產檢,你能不能陪我去?」


  不過是例行產檢,有沒有他陪其實都無所謂,況且他工作那麼忙,可懷孕的女人總是想陪在身邊的人是自己的丈夫。


  從眾心理,亦或是懷孕的女人,都比較敏感矯情,愛鑽牛角尖,認為這樣才完整。


  她已經分不清,或者已經不想分清,她只知道她很想讓他陪她一起去。


  「嗯,我知道,不然這兩天為什麼這麼忙!」


  所以他的意思是,這兩天會應酬到這麼晚,都是因為他特意把工作提前,然後空出一天,陪她去產檢?

  女孩輕快的哦了一聲,漂亮精緻的臉上染上絲絲笑意,在橘色的陽光下,帶著元氣滿滿的少女感。


  男人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淡笑低語,「進去吧,我看著你進去。」


  「嗯,拜拜。」


  女孩抬手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長發,過了十幾秒,才抬腳轉身,看在男人的眼裡,多少有點戀戀不捨的意味。


  就在轉身的瞬間,一股力突然竄了過來,女孩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便被男人拉進了懷裡,下一秒,下頜被一隻大手捏住,男人那略帶粗暴的吻也隨之落下。


  周圍都是人,可這一秒鐘,他們的眼裡只有彼此。


  他的吻向來霸道,也容不得她有一點抗拒,直到他吻夠了,才緩緩的放開了那張被他蹂躪紅腫不已的唇。


  昨天他當著所有人的面,吻了她,今天又是這樣,他都要懷疑這個男人的臉是不是城牆了,不然為什麼會那麼厚。


  女孩窩在男人的胸膛里大口的呼吸著,男人垂眸,唇角漫上一層淺淺淡淡的笑意,「讓你用那個眼神勾我,典型的欠吻。」


  「我哪有。」


  她就正常的表情,哪有他說的勾人?

  女孩仰起臉看著他,卻被他的大手再次捏住下頜,「就是這個眼神,還打算勾我吻你?」


  喬漫抬手在他的胸口錘了一下,嗔怒道,「我哪有。」


  「怎麼?是不是非要讓我死在你的身下,你才會知道自己的眼神有多勾人?」


  陽光下,女孩如水的眸光里,滿滿的都是他的倒影,每次看到,都會讓他心尖微癢,恨不得把她壓在床上狠狠的愛一番。


  以前並未在意,也從沒有真正的去意識過。


  或許也不是從未在意,更不是沒有真正的去意識過,而是一直在剋制壓抑,只是隨著時間推移,這種克制壓抑,漸漸的變成了噬骨的毒藥。


  愈是忽略,愈是致命。


  「紀雲深,你就不能正經點?現在可是胎教時期。」


  男人鬆開捏著女孩下頜的大手,一雙大手改為扶著女孩不盈一握的腰身,「這麼說我,是不是不想工作了?嗯?」


  他低頭,薄唇貼著她的耳骨,「還記得我們意識清楚的第一次嗎?在海邊的車上,要再體驗一次嗎?」


  醫生說過前三個月危險期過了,就可以同房了,現在離三個月還有幾天,他好像已經有些忍不住了。


  或者說,已經忍到了極限,畢竟是個正常的男人。


  他的唇息噴洒在她的臉上,眸光帶著炙熱的溫度,不斷炙烤著她。


  女孩躲著,一張臉紅的不像話,「紀雲深,這麼多人呢,你簡直瘋了。」


  瘋了嗎?

  難道不是從娶她的那天開始,就已經瘋了嗎?

  逗她逗的身心愉悅后,男人才徹底放開她,「快進去吧,要遲到了。」


  「嗯,你路上小心。」


  女孩這回沒敢再有任何不舍的表情和動作,腳步匆匆的走了進去。


  直到女孩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男人才邁開長腿上車,煙灰色賓利車子很快就消失在長長的車流中,再也看不見。


  喬漫走近今天的布景前,就看到了已經化好妝正背著劇本的童沁,她的身後站著她的貼身助理蔣筱,看見她,趕緊低頭提醒童沁,「沁姐,喬總來了。」


  昨天喬漫取代紀雲深成為這部戲的總投資人,兼製片人後,幾個小時內,整個劇組就已經傳開了,即便童沁昨天不在,也知道了這個消息。


  「怎麼樣?還適應嗎?」童沁站起身來,一身古裝裝扮,將她整個人襯得更加仙氣十足,「這部劇周期四個多月,你懷著孕,也夠大膽了,紀總也放心?」


  「他支持我,不然我怎麼可能來?」


  喬漫懷孕后,基本都穿平底鞋,她和童沁的身高差不多,說話基本屬於平視,「你呢,新劇組適應的怎麼樣?」


  「還好,我這個人慢熱,你知道的,到哪裡都要適應幾天的!」


  導演那邊的監視器,攝影師的攝影器材和軌道,和所有布景都已經準備就緒,緊接著導演助理小陳就扯著嗓子喊了一句,「各部門注意,準備實拍了。」


  喬漫和童沁同時順著聲音看過去一眼,然後又同時轉過來,童沁笑道,「該我的戲份了,我先去準備了,空了聊。」


  「好!」


  童沁在演戲這方面很有天賦,只不過需要一部國民度高一點的電視劇或者電影,就能躋身一線女星的行列。


  她在麗人傳里飾演的這個角色,是個反派,很考驗演技,如果演好了,很有可能會爆。


  上午的拍攝還算順利,下午就又狀況頻出,比如男主宋連城突然暈倒就醫,女主葉禾吊威亞落地時傷到了腳踝,以及拍戲時需要用到一些很難買到的道具,都需要手工特殊製作。


  因為男女主都不同程度的受傷,喬漫和唐修商量了一下,決定先拍配角的戲份,把進度趕下去。


  至於道具,她給林嫣打了電話,畢竟她是學服裝設計的,認識的道具師服裝師比她多的多,讓她幫著想想辦法,是目前來說,最好的解決辦法。


  都忙完了,她才抽空去吃午飯。


  盒飯都涼了,她忍著吃了幾口,就聽到包里的手機震動了起來,她神經立刻緊繃起來,趕緊去包里拿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果然是紀雲深。


  她深吸了一口氣,滑了接聽鍵,下一秒,就聽到男人磁性低沉的聲音從無線電波的那端傳了過來,「午飯吃了嗎?」


  「吃了啊。」女孩握著手機的手用力到泛白,隨後笑眯眯的問道,「你呢,吃了嗎?」


  男人似乎在抽煙,好像是會議中途休息特意出來給她打的電話,「吃的什麼?」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或者直接忽略掉了。


  喬漫顯然沒有想到他會直接無視她的問題,一時有點懵住了,趕緊低頭看了一眼盒飯里的飯菜,「啊!吃的什麼啊!我看看。」


  男人繼續吞雲吐霧,似乎對她現在才吃飯一點都不驚訝,「也就是說,已經下午兩點了你才開始吃午飯?」


  喬漫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他的三言兩語給弄露餡了,連忙解釋,「我,我……我幫著準備道具,又和唐修商量了一下場次和戲份,協調了演員的檔期,沒想到忙完就這個點了,我不是故意的!」


  生怕他會把她自由工作的權利剝奪,她又趕緊補充了一句,「其實我不太餓,吃不吃都沒關係的!」


  「所以紀太太的意思是,你的身體是鐵打的,工作忙起來可以不用吃飯,就是飽的?是嗎?」


  喬漫,「……」


  電話里是幾秒鐘的靜默,直到對面傳來微弱的腳步聲,才打破了靜默,接著很快停止,然後便傳來楊秘書的聲音,「紀總,會議休息時間到了。」


  紀雲深捂住話筒,說了句,「嗯,我知道了。」


  又靜了幾秒,他的聲音才再次響了起來,沒了溫度,「這場會議還有十幾分鐘結束,我開車去你那裡大約二十分鐘,你別吃涼飯盒了,扔掉,等我載你去吃好吃的!」


  「你今天不是有很重要的應酬嗎?而且從明遠集團到這裡太遠了,二十分鐘,你要開飛車嗎?」女孩的眉心輕輕的皺起,帶著几絲不悅,「不許過來,我自己會出去吃。」


  男人也不知道聽到她說的哪個字愉悅了身心,帶著慵懶笑意的語調緩緩的說道,「紀太太,你是在命令我嗎?」


  「反正你要是開飛車過來,我就跟你沒完。」


  為了明天陪她去產檢,他把很多工作都積攢到了這兩天處理,一會兒會議結束,馬上就接另一場會議,確實沒什麼時間。


  想了想,他還是妥協了,「嗯,我讓楊秘書給你送點吃的,你乖乖等著,涼飯一口都不許動了,聽到了嗎?」


  「聽到了。」


  女孩的聲音終於恢復了以往的柔軟清麗,帶著膩人的溫度,「你也一樣,別光忙著工作,忘記吃飯。」


  「嗯!」


  掐斷電話,喬漫聽話的把涼飯盒扔到垃圾桶里,等著楊秘書來。


  她了解紀雲深,派楊秘書給她送飯是假,看著她吃飯才是真的。


  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楊秘書對他的話從來都是唯命是從,根本不會幫著她隱瞞半分,為了能工作,她能做的,就是乖乖聽話。


  不然以這個男人的脾氣,會隨時讓她失業,她真的得罪不起。


  半個多小時后,楊秘書拎著六菜一湯走進綠幕攝影棚,在角落裡的一張桌子上,將六菜一湯一一擺出來。


  這時正好趕上一場戲結束,唐修在劇組工作人員布置轉場后的景時,站起來活動筋骨,不經意的轉頭,卻瞥到角落裡這一幕,於是散步般的走過來。


  「嘖嘖,紀總真可謂是言情小說里才會出現的寵妻狂魔似的霸道總裁男主啊,瞧瞧這六菜一湯,再瞧瞧昨天來接,今天來送的場景,簡直跟拍電視劇沒有區別啊!」


  唐修繼續哎了聲,「藝術啊,果然來源於生活啊!」


  楊秘書自動屏蔽了唐修陰陽怪氣的語調,朝著喬漫笑了笑,「太太,快趁熱吃吧。」


  說著就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直接給紀雲深撥了個視頻通話過去,還沒通時,楊秘書始終掛著微笑的眸子看向唐修,「唐導,太太吃飯,紀總要親自視頻通話看著,您要一起嗎?」


  唐修在娛樂圈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形形色色的人他沒見過一萬,也有八千,當然聽出了楊秘書話里的意思,便趕緊笑道,「我想起來了,道具師還有兩個道具沒有準備好,我過去催催,就不打擾了哈!」


  說完,就邁著一雙長腿匆匆的走遠了,只留下坐在原地有些微愣的喬漫,而她微愣的原因,卻是因為楊秘書的那句「紀總要親自視頻通話看著」。


  視頻通話撥出去十幾秒后,那邊傳來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只不過不是跟他們說話,而是在詢問與會的人什麼問題。


  所以,他親自看著的意思,就是開著視頻,但繼續開著會?

  一心真的能這麼二用嗎?

  見喬漫還愣著,楊秘書微微垂眸,溫聲提醒,「太太,飯菜要涼了,趁熱吃吧。」


  喬漫這才回過神來,趕緊端起碗,拿起筷子,往嘴裡扒飯。


  一頓飯吃了差不多二十分鐘,等到她吃完,男人的會議也結束了。


  他的身後陸陸續續有員工走出去,直到會議室里只剩他一個人,他才將耳機的聽筒拿近嘴邊,一雙犀利的眸子,即便隔著屏幕,也會忍不住的讓人生出一股子敬畏感。


  這個男人,就是天生的王者,讓看到的人,只能臣服。


  「好吃嗎?」


  男人犯了煙癮,直接從口袋裡摸出煙盒,然後抽出一根點燃,深吸了一口,「都是挑你愛吃的菜點的,之前吃過幾次,我覺得他家的味道還可以,你覺得呢?」


  喬漫點點頭,周圍都是嘈雜的聲音,可她的耳朵里卻只能聽到他的聲音。


  「是哪家的飯菜啊?確實很好吃。」


  「蘇區。」


  蘇區?一頓飯動輒十幾萬的蘇區?


  即便她之前作為喬家千金,揮金如土,但也很少砸那麼多錢去蘇區吃,一是覺得太浪費了,二是覺得花那麼多錢,味道卻不如想象中的那麼好。


  說白了,蘇區就是一個靠環境,來讓有錢人砸錢的高級餐廳。


  也就是說,那裡的飯菜和高級餐廳的飯菜是一樣的,卻要比高級餐廳里貴上十幾倍,根本不划算。


  「就是一頓午飯,你用的著弄那麼大的排場嗎?給誰看啊?」


  喬漫嘴上雖然這麼說著,但從她眉眼彎彎的樣子還是能夠看出來,她在口是心非。


  「說了請你吃好吃的,當然就要請你吃最好的。」


  「紀總對女人出手還真是大方啊!」


  喬漫酸不溜丟的話徹底的取悅了男人,只見他傾身將手中快要燃盡的煙頭按在桌子上的煙灰缸里,精緻的眉眼染了一絲笑意,「怎麼?我對女人出手大方,你不高興?」


  「高興啊,怎麼會不高興?」


  男人眉眼上的笑意更濃,身體陷在大班椅里,用慵懶又漫不經心的語調說道,「聽說今晚的應酬,對方還安排了不少年輕貌美的小姑娘……」


  說到這裡,男人就沒了聲,好像故意說給聽的。


  雖然知道男人只是在逗她,但只要稍微想一想,將來會有許多小姑娘像當初的自己那樣接近他,她的胸口就窒悶起來,連呼吸都跟著不順暢了。


  喬漫撇撇嘴,笑的明媚,「紀先生英俊多金,又身家不菲,沒有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前仆後繼才不正常,沒聽過飛蛾撲火么?越是美好的東西,才越會讓人粉身碎骨,欲罷不能,要怪的話,就只能怪紀先生的個人魅力太足。」


  男人聽后,又點了一支煙,隔著薄薄的煙霧,眯眸看向視頻那頭的她,好一會,他才說道,「漫漫,我這輩子遇到你這麼個耍心機的女孩就夠我受了。」


  喬漫,「……」


  所以,他鋪墊了這麼多,就是為了跟她說這句情話的?

  他……還真是不遺餘力的撩妹啊!


  套路居然可以這麼深。


  兩人隔著屏幕對視了半分鐘,男人才抬起手腕上的腕錶看了一眼,接著,低沉沙啞的聲音才再次傳過來,「我要出去應酬了,你自己在片場小心點,尤其是那些有器材,布景危險的地方,知道了嗎?」


  喬漫點頭,嗯了一聲,就切斷了通訊。


  楊秘書收拾好餐盒,就匆匆的離開了,喬漫吃飽了,又滿血復活的繼續工作了。


  下午主要都是童沁的戲份,她台詞功底不錯,表情、狀態和走位都很好,幾十個鏡頭下來,幾乎都是一條過,引來周圍一片掌聲。


  喬漫看著童沁的表演,突然明白有一份喜歡並熱愛的工作,對一個女人來說,究竟有著怎麼樣的重要意義。


  那大概是除了感情世界外,最大的精神支柱,會讓你忙碌到忘了許多痛苦和不必要的矯情。


  當然,除了這些,更多更大的意義和收穫,就是可以讓人通過自己的努力,獲得更多人的肯定和不菲的經濟收入。


  而這些,正是她現在最缺的東西,也是她最應該去努力的東西。


  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很快就到了晚上,喬漫因為跟唐修和編劇於菲兒一起討論男女主那場激烈的感情戲,等到察覺時間很晚的時候,精緻腕錶上的時針已經直指晚上九點了。


  從這裡到藍山別墅,需要半個小時的車程,也就是說,他們只剩下半個小時的時間去討論這場戲了。


  「唐導,菲兒,我覺得男主在心有所屬的情況下,這麼跟女主發生關係,是對女主控觀眾的一種挑戰,現在電影市場消費的群體一般都是80后90后00后,我之前查資料,甚至瀏覽各大網站的言情小說時,看到過最多的評論,就是問男女的身心干不幹凈?」


  「因為現實很殘酷,所以人們才會在電視劇或者電影中,去找尋在現實中缺失的那部分美好,可如果虛構的電影里還跟現實那麼殘酷,她們完全沒有必要花錢買影票去電影院去觀影的啊?」


  「所以我認為這裡應該改一下,當然,我剛接觸這個行業,屬於大半個門外漢,有很多東西都在一點一點摸索,學習,如果有什麼地方讓你們不理解,或者不開心,請你們多擔待一些。」


  既然把這部電影交出去,就代表對導演和編劇的百分之一百的信任,她只是提出不合理的部分,至於怎麼讓電影回歸藝術的層面,還是要看編劇寫出來的劇情,和導演的安排。


  唐修是個工作起來極其嚴肅較真的人,其實喬漫提出來的這個想法,他也想過,只是那段劇情,需要一個點來起承轉合,發生關係,是最好的安排,但不代表是眾人最能接受的安排。


  「嗯,這個劇情我也考慮過,只是沒有想到比這個更好的劇情來填補那段空虛,我再和菲兒考慮一下,畢竟是整部戲的起承轉合。」


  「好的!」


  喬漫充分尊重唐修和於菲兒的態度,如果他們覺得這樣是最好的安排,她也會支持,畢竟他們才是最了解這個行業的人,堅持也一定有他們堅持的道理。


  話落,她就站起身,挎著包,準備下班回家。


  剛剛轉身,就看見了從綠幕攝影棚的門口走進來的楊秘書,她剛剛皺起的眉心舒展開,抬腳走了過去,「楊秘書,你來了,麻煩了。」


  楊秘書站定,恭敬的朝喬漫頷首了下,然後說道,「不麻煩,是我應該做的!」


  喬漫笑了笑,和他並肩往出走,「他……還在應酬嗎?」


  「紀總還在應酬,知道您十點之前不會回去,就派我過來接您,說夜太黑,怕您自己回去危險。」


  喬漫抿唇,眉開眼笑,卻沒再說話。


  走到車邊,楊秘書早已經將後座的車門打開,恭敬的等她坐進去后,才繞過車頭回到主駕駛座,下一秒,就啟動車子,很快的消失在了深夜的街頭。


  回到藍山別墅,除了門廳昏黃的燈光,裡面幾乎漆黑一片,想必張嫂已經回房間休息了,故意留了門廳燈。


  換過拖鞋,她就抬腳往樓梯口走去,剛剛上了兩級台階,就聽到包里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她低頭,從包里拿出手機,看到備註的名字是溫橙后,快速的滑了接聽鍵。


  「漫漫姐,聽孟東行說你工作了?還是投資人?好厲害啊,我最近都沒去醫院上班了,待著又好無聊,我可以去給你當助理嗎?給你端茶倒水,赴湯蹈火都可以的!只要你不嫌棄我。」


  喬漫聽后失笑搖頭,一貫優雅的嗓音帶著几絲縱容和寵溺,「你又不缺錢,給我當助理不覺得委屈么?」


  「不委屈不委屈,我心甘情願,而且還不要工資……」


  溫橙的話還沒說完,手中的手機就被身後男人的大手抽走了,然後邁著長腿,兩步走到她身邊,倚著欄杆眺望遠方的城市霓虹和萬家燈火,「喬漫,溫橙在林城沒什麼朋友,我又很忙,沒有多餘的時間和精力管她,如果你方便的話,可以把她帶在身邊,當然,如果你不方便的話,我也不會勉強……」


  喬漫沒聽他說完,就笑著打斷了他的話,「我沒關係,讓她過來吧,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就是片場有些苦,我怕她會受委屈。」


  孟東行揉了揉發疼的眉心,低沉的嗓音在夜風中更加的具有穿透性,「沒關係,這樣她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不會再像之前那麼無法無天了。」


  「好,那你明天把她送過來吧,既然你都知道我工作了,也應該知道我們的攝影片場在哪裡吧?」


  「我知道,問了人。」


  喬漫繼續笑,「嗯,那麻煩你幫我跟溫橙說一句明天見。」


  「好!」


  掛斷電話,喬漫也正好慢悠悠的踩上最後一級台階,走廊是感應燈,隨著她的腳步聲,都突然變亮。


  橙色的光芒洋洋洒洒的飄落下來,投影在女孩的白色裙子上,增添了几絲柔和的光感。


  她幾步走近卧室的門,推開后,點亮房間的燈,緊接著就去拿換洗的衣服進了浴室。


  洗了差不多二十幾分鐘,喬漫從浴室里出來,頭上裹著毛巾,抬起一雙小手揉搓著。


  紀雲深不在,她就沒選擇吹頭髮,一是懶得動,二是吹風機的聲音太大,聽著太吵,她不喜歡。


  她關掉棚頂的主燈,只留了一盞床頭的壁燈,就走回床邊,掀開被子躺了上去。


  今天尤其累,以至於她躺上床沒多久,就進入了夢鄉。


  ……


  凌晨兩點,煙灰色賓利車子從景觀大道一路駛向半山腰的藍山別墅。


  玉蘭花樹的葉子被前幾天的暴風雨,吹打的落了一地,車子行駛過去,會掀起一片熱流,裹夾著落葉,呈現出秋季特有的景色。


  黑色的雕花大門緩緩開啟,煙灰色賓利車子駛進去后,再緩緩的閉合,視線越來越遠,漸漸消失成點。


  整個別墅里靜悄悄的,紀雲深換了拖鞋,就直接朝廚房走了去。


  喝了酒後,口特別渴,只想喝點冰飲,緩解一下口乾舌燥的狀態。


  走到冰箱旁,伸手打開冰箱門,隨便拿起一瓶冰飲,擰開,大灌了幾口,冰涼的液體順著喉嚨,一路滑進胃裡,幾乎是瞬間就引起了一片痙攣的痛感。


  他皺著眉,又喝了幾口,才抬腳往樓上走去。


  感應燈隨著他的腳步亮起,將他的高大身影整個籠罩,渾身散發出難以言說的成熟優雅,男性魅力十足。


  進了卧室,他扯掉脖子上的領帶,又伸手去脫西服和襯衫,還有西褲,直到最後全身只剩下一條內褲。


  正準備抬腳去浴室洗澡,就看見縮在大床上的女孩頭髮上,裹著一條白色的毛巾,而從燈光折射的光影下,能夠看出來,她的頭髮還是濕的。


  男人蹙眉走到床邊,深黑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床上的女孩,嘟囔了句,「……真不叫人省心。」


  他轉身走到衣櫃旁,翻找出吹風機,然後回到床邊,小心翼翼的把她頭髮上的白色毛巾拿走,便將吹風機調成最小的擋位給女孩吹著頭髮。


  喬漫太累了,聽到耳邊有嘈雜的聲音,只是蹙眉動了動,很快就又陷入了熟睡中。


  紀雲深給女孩小心翼翼的吹完頭髮,又進浴室洗澡,等到洗完出來,牆壁上的英式掛鐘已經直指凌晨三點十分了。


  胃裡有灼痛感,再加上女孩的體香,讓他根本就呆不下去,或者說,不敢呆下去。


  替女孩掖了掖被角,又關掉床頭的壁燈后,男人才慢慢的走出了房間,去了對面的書房。


  走到大班椅旁坐下,雙腿抬起交疊,慵懶的放在辦公桌上,然後隨手點燃了一支煙,開始吞雲吐霧。


  連續抽了三支,埋在胸口的那股衝動躁鬱才好一些。


  又過了一會,困意襲來,他就闔上了眸,窩坐在大班椅上,漸漸的熟睡了過去。


  ……


  喬漫是被餓醒的,可能是孕期反應,總感覺自己處在飢餓的狀態。


  身邊的位置沒有一絲褶皺,顯然昨晚男人應酬沒有回來。


  她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給紀雲深撥去了電話,很快,嘟聲響起,但沒人接聽。


  十幾秒后,電話被自動掛斷,她就又打了一遍。


  今天的窗外也是一片明媚的陽光,喬漫拉開窗帘,大大的抻了個懶腰,繼續撥著電話。


  這次也是一樣,嘟聲在響,就是沒有人接聽。


  耳邊閃過男人說過的那句,「聽說今晚的應酬,對方安排了不少年輕漂亮的小姑娘……」


  會不會……


  她搖了搖頭,及時打住了腦子裡的胡思亂想,繼續撥著他的號碼。


  可一遍兩遍三遍,還是沒人接聽,最後在她要放棄時,她突然看到床邊的地毯上躺著男人的西褲和白襯衫。


  她走過去撿起來,又仔細的看了一眼,確定是他昨天穿的衣服,才放棄撥打電話。


  他回來了,只是沒在主卧住嗎?

  還是回來了,又走了?

  她走出房間,想了一會,覺得他最有可能去的就是書房,或者是次卧。


  書房在主卧的對面,幾步遠的距離,她覺得順腳,就想先到書房裡看看他在不在。


  她沒敲門,而是握住門把手,輕輕的把門打開,一顆小腦袋探進去,果然在辦公桌旁看見了他的身影。


  早晨六七點的陽光,從落地窗透進來,洋洋洒洒的飄落在他的身上,帶著一股不真實的感覺。


  她走過去,輕輕的推了推他,下一秒,男人就睜開了眼睛,深黑的眸子,好像是漩渦,只要讓人看一眼,就能沉淪下去。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睡在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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