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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4,紀總,甜甜小姐剛剛被紀晗小姐接走了

  「一個簡單的追尾,能夠把車子從護欄里撞翻到懸崖下的海里,這樣的追尾事故,除了有主觀意識的侵害,我真的再想不出來第二個合理的解釋!」


  前面是幾十秒的紅燈,紀雲深緩緩的踩下剎車,幾乎在踩下剎車的同時,就轉過頭,朝著孟東行的方向看了過去。


  「行哥,你到底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好了,這樣拐彎抹角的猜測,是想讓我在你的猜測中回答問題,還是想讓我在你的猜測中看清事實的真相?」


  孟東行修長的手指在唇邊細細的摩挲,幾秒后,才緩緩的說道,「紀雲深,你和紀晗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我根本不感興趣,也不想知道,但這件追尾的事故,一定是有過縝密的計劃,雖然我現在還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我的猜測,但是希望你別做那個縱容別人犯罪的人!」


  說來說去,孟東行都是在提醒他,不要因為他和紀晗的兄妹關係,從而去包庇或者縱容紀晗。


  而他話里的另外一個含義也很明確,就是如果紀晗真的有主觀意識的侵害,他一定不會放過她,但如果事情並不是他猜測的那樣,一切都只是個很巧合的巧合,他也一定不會為了給童沁討說法而去討說法。


  幾十秒的紅燈轉變成樂綠燈,紀雲深重新踩下油門,繼續朝著前面的路段行駛去。


  就在車裡的人以為紀雲深不會再回答孟東行的話的時候,紀雲深卻低淡的開了口,「我不會縱容別人犯罪,我也在等待交警局的調查結果,但在事故還沒有完全調查清楚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數,而你說的那些也只是你的猜測,相對來說,我更喜歡用事實說話!」


  紀雲深喜歡用事實說話,是因為這件追尾事故的當事人都太特殊。


  或者也可以這麼說,因為追尾的那個人是紀晗,拋開愛情以後,是陪伴了他十幾年的家人,他暫時不想親自動手,把她送進監獄。


  當然,這中間也有著他多方面的考量因素,包括這件事曝光以後對紀家的影響,對明遠集團股價的影響,以及對爺爺爸爸媽媽的影響。


  有些事情,牽一髮而動全身,他是紀家現在唯一的掌舵人,身上需要背負的家族責任和使命太多,又太重,不可能像孟東行那麼為所欲為。


  至於錄音里的那些事情,是他過後需要和紀晗單獨清算的,而紀晗和童沁之間的事情,則需要她們自己單獨清算,他雖然不打算插手,但也不會因此就和童沁那麼算了。


  他的仇,他向來喜歡自己過後單獨報,慢慢報。


  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況且他還不需要等上十年,只需要避過對紀家這個不利的風頭就可以了。


  孟東行的手指摩挲著薄削的唇,聲音帶著低緩的磁性,「你能夠保證你的人不會在調查事故的時候,有意的包庇紀晗?」


  紀雲深派出去的人,一定是他身邊多年來最信任也是最得力的助手,他們在調查紀晗追尾事故的時候,難免存在私人和偏袒的情緒,這樣的話,調查結果也很難讓人取信。


  「不會,這一點你也絕對可以放心。」


  紀雲深的聲音很輕,輕到沒有任何重量,「我這次派出去的人,都不是我的親信,他們絕對可以做到用最公平公正的手段,來調查取證,並給出最真實的結果!」


  「而且,我的人只是起到一些輔助的作用,結果還是由交通局鑒定,如果交通局對這場追尾事故的調查結果,真的是紀晗有意為之,我絕對不會幫她洗清嫌疑,也不會找各種理由替她開罪,但如果不是她有意為之,我也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畢竟你們兄妹的前科在那。」


  孟東行當然知道紀雲深所說的前科,是他和方經綸聯手讓他相信他碰了童沁的事情。


  而他所說的不會坐視不管,大概就是指的,即便他和紀晗的關係破裂,也應該由他親手解決,不需要任何人插手。


  而現在,他要做的就是等待事故的調查結果,或者說,看看陸遇白能有多大的能耐,是不是真的能把林城的天換掉。


  孟東行沒說話,而是沉默了下來。


  他一直以為紀雲深和紀晗那段十年的感情是他無法逾越的鴻溝,即便他現在看起來很愛喬漫,即便他對紀晗非常冷淡,但骨子裡養成的那種維護和寵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從他的身體里連根拔除的!

  可這一秒,他卻覺得,也許紀雲深並不是有多麼愛紀晗,而是珍惜這段從愛情退回到親情的感情。


  或者也可以說,他珍惜的是那段回憶,而他也在給紀晗機會。


  坦白,或者自首的機會。


  車子上的人一路再無話,直到煙灰色的賓利車子緩緩的停在了林城高級私立醫院的門口,幾個人才從剛剛紀雲深和孟東行的對話中抽出來。


  心喬窩在喬漫的懷裡快要睡著了,在車子停下的那一秒鐘,她趕緊睜開眼睛,並伸手拽住了喬漫的衣服,好像生怕她會在她的睡夢中偷偷跑掉!

  喬漫伸手揉著心喬柔軟的發頂,聲音很低淡溫柔,「心喬,先別睡了,你先陪著爸爸媽媽一起去醫院裡面看個阿姨,然後媽媽再帶你回家好好睡一覺,好不好?」


  「好!」


  心喬很乖巧的點點頭,接著就跟在喬漫的身後下了車。


  ……


  一行人先後走進了醫院,然後乘坐電梯來到了位於十二樓的高級病房樓層。


  位於走廊盡頭的那間高級病房裡,童沁嬌小的身影躺在單人病床上,渾身插滿了儀器管子,可以想見她出車禍那晚隨著車子墜落海面的衝擊力有多大。


  孟東行應該算是幾個人當中感觸最大的人,其他人的看到也許只是覺得不忍,或是同情,而他則是心痛。


  腦海里不斷的有片段放出來,都是小時候童沁沒有被送進孤兒院,圍繞在他的身後,用著軟糯奶氣的聲音喊著他哥哥哥哥的畫面。


  溫橙知道孟東行除了他混在黑道的兄弟外,最在乎的人,就是從小跟他走散的妹妹。


  她也幾乎是在他紅了眼眶的那一秒,就伸手握住了他的大手,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夠給他足夠的力量,也給自己足夠的力量去面對現在的這一切。


  喬漫牽著心喬的手,在還沒有走進病房裡的時候,眼睛就開始泛紅,然後在走進來以後,眼睛就從泛紅變成了濕潤。


  她真的從來沒有想過童沁會在敘利亞的那場大火中逃生,也沒想到當初她對她說的那些話,真的成了她新生的方向。


  以前她就說過,童沁有的時候跟她很像,愛的時候用盡全力的愛,轉身的時候,也是頭也不回的轉身,所以她幡然悔悟的時候,也是真的幡然悔悟。


  這樣敢愛敢恨的人生,大概真的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到。


  她雖然不能原諒她,但看著她渾身插滿儀器管子,像是個沒有靈魂的軀殼躺在那裡的時候,心裡還是會難受。


  紀雲深全程都是攬著她的肩膀,大手不停的在她的肩膀上摩挲撫慰。


  因為探病的時間很短暫,他們一行人進去沒有幾分鐘,就被監護病房的醫生給請了出來,然後拿著剛剛檢測完的單子,對他們說著童沁病情的最新進展。


  「這位小姐在墜崖的過程中,胸腔和腦袋都受過幾次重創,有幾處輕微骨折,然後跌落到海里的時候,由於長時間缺氧,導致大腦休克了幾分鐘,這是她仙子昏迷不醒的主要原因。」


  「手術后初期的這三天是最危險的時間,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了,她現在的生命體征一切平穩,並沒有什麼別的併發症出現,這是一個好現象,而今晚到明天晚上,是危險期的最後一天,當然也是最兇險的一天,如果她挺過去了,她就很有可能只是智力受損,或者會變成幾歲的孩童智商,也或者是十歲左右孩子的智商,但這些病不影響身體其他方面的機能。」


  「但如果她挺不過最後一天,就很有可能造成腦死亡,也就是說,她會慢慢的呼吸衰竭,五臟六腑也會慢慢的停止運作,直至死亡!」


  孟東行雖然早就在紀雲深的口中了解到了童沁的情況,但這麼真實的聽著醫生在他耳邊說著童沁有可能會怎麼樣的時候,垂在身側的雙手忍不住的鬆了又緊,緊了又松,如此反覆了幾次,才擠出幾個字,「還有沒有其他的可能?醫生,她還很年輕,未來的人生還有無限的可能……」


  女醫生充滿歉意的看著孟東行,「抱歉先生,這已經是我們能想到的最多的可能了,當然,我們一定會儘力的搶救患者,但除了我們的全力以赴外,也需要病人的全力以赴。」


  「不過,我還有一個小建議,就是你們家屬多在病患的身邊說一些她感興趣,或者刺激她有反應的一些話,這樣的話,她會醒來的幾率能夠更大一些。」


  醫生回答的話都很官方,也都是滴水不漏的模式,最後她又補充說了一句,「不過據目前的情況來看,她各項指標都沒有問題,如果熬過最後這一天,她就會醒過來,雖然智力受損,並且失去全部的記憶,但這也不失為一種幸福的人生啊,我們記住那麼多事情又有什麼用呢?」


  溫橙又緊緊的握了握孟東行的手,然後對著醫生笑了笑,「謝謝你啊,醫生!」


  「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事情!」


  醫生拿著病歷單,很快就走遠了,走廊上只剩下他們幾個人。


  剛剛心喬在醫生說那些話的時候,都是全程抱著喬漫,大概是小孩子也知道醫生在說的那些話,是一些讓人恐懼害怕的話。


  因為童沁是在重症監護室,一天只能探視一回,溫橙知道孟東行來了就不會走,便轉過頭勸喬漫,「漫漫,你們先走吧,我陪著阿行在這裡守著童沁,心喬坐了一夜的飛機,現在也很困了,麻煩你先帶著她回去休息一下吧!」


  喬漫聽后,剛要開口拒絕,想說多陪他們一會,就被紀雲深低沉的聲音打斷,「好,我就先領漫漫和心喬回去,甜甜幼兒園下午還有親子活動,如果時間充裕的話,我們晚上再過來!」


  孟東行在醫生離開的那一刻,就走到了監護病房的透明玻璃前,透過透明的玻璃,看向裡面渾身插著一起管子的童沁。


  以至於溫橙和喬漫紀雲深說這些話的時候,他都沒有做出任何反應,或者說他已經沒有時間去客氣了!

  溫橙全程都笑著,就在喬漫瞪著紀雲深,責怪他話多的時候,紀雲深微微躲開一點,並朝著孟東行的方向低淡的說道,「行哥,有一件事情我想我必須得跟你說一下,童沁在出事前,曾經交給喬漫一隻U盤,那裡面的文件我已經破譯過了,也和喬漫一起看過聽過了,如果你也有興趣的話,就來青龍湖公寓找我。」


  這隻U盤裡裝著的不僅是紀晗的秘密,也是童沁的秘密,他覺得孟東行有必要知道他這個妹妹到底做過什麼齷蹉又荒唐的事,當然最主要的是能夠解釋紀晗突然追尾童沁車子的原因。


  童沁威脅了什麼也好,紀晗主觀有侵害意識也罷,都證明了這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開始的仇恨。


  或者更準確一點的說,從一開始,童沁和紀晗就是一丘之貉,為了一段完全不屬於自己的感情,可以變得面目全非,這才是他最想表達出來的東西。


  孟東行聽後點了點頭,聲音低緩又暗啞,「好,等童沁的情況穩定下來,我會過去。」


  紀雲深淡淡的嗯了一聲,便一手抱著心喬,一手攬著喬漫往電梯口的方向走了過去。


  剛剛走出了兩步,紀雲深便回過頭,略有深意的看了孟東行一眼,「哦,對了行哥,約在其他的地方也可以,U盤就在喬漫這裡,如果你覺得不方便,我們隨時可以換地方。」


  孟東行也略有深意的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紀雲深挑了挑眉骨,便抱著心喬,擁著喬漫走遠了。


  進了電梯以後,喬漫才不疾不徐的瞥了身旁高大的男人一眼,「紀雲深,為什麼要把U盤的秘密告訴孟東行?你就不怕把底牌亮給了他,會讓童沁醒來后反咬紀晗一口,為自己的所做過的行為脫罪?」


  童沁走到今天,絕對不是什麼無辜的人,雖然她迷途知返,幡然悔悟,但結果已經形成了,她能做的,只能用自己做錯過的事情,來懲罰自己,就比如這場追尾的車禍事故。


  而她在做這一切之前,或許已經單方面的原諒了自己。


  紀雲深一雙深黑如夜的眼睛,始終盯著電梯前方,聽到她的話后,臉上幾乎沒有任何的表情,「如果這件事情不告訴孟東行,才是真正給了童沁所作所為脫罪的機會。」


  或許在孟東行的印象中,童沁始終是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而紀晗則是一個城府深沉的心機女,但事實上,她們都是因為對感情太執著,又太盲目而誤入歧途,因為他沒有對兩人有差別待遇,所以他也不想孟東行對兩人有差別待遇,這是不失偏頗的基本。


  「紀雲深,你不覺得你做什麼事情,都是在下意識的維護紀晗嗎?」


  「那是因為你們慣性的把我和晗兒擺在一起,慣性的認為我一定會維護她,如果把晗兒換成路人甲乙丙丁,你們就一定不會有這種想法。」


  說著,他就偏過頭,看向倚著梯壁的嬌小女人,「漫漫,錄音里的事情有可能會成為晗兒的軟肋,但那又何嘗不是童沁的軟肋,她們會從盟友徹底分裂,一定是有一方侵害了另一方的利益,與其說童沁幡然悔悟,不如說她在退而求其次,一直想創造出一場苦肉計,來給自己一次新生的機會……」


  「童沁是個很有演技的演員,沒有靠近她,都有可能會被她表演出來的情緒感染,更別說你曾經靠她那麼近。」


  「漫漫,你要記得,人生有的時候就是一場賭博,而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豪賭一次,而這個故事則告訴我們,童沁和晗兒,她們都只是很明白的在為了自己而活。」


  喬漫輕輕懶懶的倚靠在電梯壁上,對於紀雲深的話,竟然無從反駁。


  或許他說的對,從始至終,童沁和紀晗都只是為了自己而活,甚至從來都沒有想過她們做過的事情對別人造成的傷害和痛苦。


  ……


  紀雲深和喬漫離開后,孟東行便回過頭,指了指溫橙的手包。


  溫橙會意,將手包側面裝置的GPS定位跟蹤器扯下來,並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末了還朝著跟蹤器說了一句,「阿行,你說童沁給喬漫的U盤裡,都裝了什麼秘密啊?」


  「她做過的那些事情,以及可以拉很多人下水的秘密。」


  溫橙淡淡的哦了一聲,清澈的眼眸始終盯著垃圾桶里還在不停閃爍的GPS跟蹤器,「那……你什麼時候要去了解這些秘密?」


  「等童沁醒過來。」


  「哦,好。」


  溫橙說完最後一句話,緊接著就驚呼了一聲,是那種類似於摔倒前的驚呼聲,而她的驚呼聲之後,那個被她摘扯下來的GPS定位跟蹤器,先生出現了刺耳的雜音,然後就一片失去信號的盲音。


  輕鬆的做完這一切,溫橙就踩著高跟鞋回到孟東行的身邊,嗓音依舊溫淡,「阿行,你和紀雲深剛剛是在配合彼此演戲嗎?」


  「一半一半。」


  一半是為了引出溫家明在演戲,另一半,是他們想說的真心話。


  「那……我爸他真的會按捺不住,有所行動嗎?」


  孟東行一雙寬大的手掌始終撐在窗玻璃上,聲音是近乎低沉的痛苦,「如果他不想同時失去那麼籌碼,就一定會有所行動。」


  溫橙嗯了一聲,便伸出雙手環住了孟東行健碩強壯的手臂,「阿行,謝謝你,謝謝你這幾年為我付出的這一切,不管怎麼樣,發生什麼,我都會永遠陪在你身邊。」


  孟東行的身形微微一僵,撐在玻璃上的大手覆蓋住她的小手,「橙兒,我長到這麼大,人生除了孤單就是孤單,應該感謝的人是我,謝謝你,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中。」


  醫院走廊的燈光是泛著慘淡的白色,落在兩個有情人的身上,卻又有一種歷經時光的溫暖,格外的好看。


  ……


  心喬因為坐了一夜的飛機,上了車子后,很快就睡著了。


  紀雲深本來想驅車送心喬回青龍湖公寓,但喬漫怕她回去一個人不適應陌生的環境,便帶著她一起去了甜甜的幼兒園。


  園內的小朋友都在有序的綵排著自己的節目,唯獨鋼琴旁不見甜甜的身影。


  心喬日思夜想那麼久才見到喬漫,很怕她會再離開,所以,在車子穩穩的停在幼兒園門口的那一刻,她就驚醒了過來,並伸手緊緊的環抱住了喬漫的臂膀,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證明她們是真真實實在一起的。


  喬漫伸手揉了揉心喬柔軟的頭髮,接著就抱著她下了車,準備和紀雲深一起去找甜甜。


  幾個人剛剛走近幼兒園,就看到了從裡面走出來的孫秘書,看到紀雲深和喬漫的那一刻,他微愣了一秒鐘,隨後立刻恭敬的說道,「紀總,喬小姐,兩位這麼快就結束行程了?」


  紀雲深一雙沉靜如夜的雙眸始終看著園內,聞言淡淡的嗯了一聲,「你準備去哪裡?甜甜呢?」


  之前他就交代過孫秘書,讓他在這裡陪著甜甜,直到他和喬漫結束上午的行程趕過來,他才能離開,可是看孫秘書現在的架勢,就是要離開幼兒園的架勢,好像把他交代過的話全都當成了耳邊風一樣的感覺。


  「甜甜小姐嗎?」


  孫秘書臉色驟變,說話也開始變得磕磕絆絆,「紀紀……紀總,甜甜小姐剛剛已經被紀晗小姐接走了,她跟我說您都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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