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辯解的話,你還是留著跟檢察官說吧
紀雲深蹲下高大的身軀,與甜甜平視,並伸出大手揉了揉甜甜的發頂,用著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甜甜,爸爸沒有和媽媽吵架,爸爸做錯了一件事情,想跟媽媽當面道歉,但媽媽不想見爸爸,也不想原諒爸爸,所以……甜甜能不能幫幫爸爸?」
甜甜聽后,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像是倒進了無數的星光,趕緊點了點頭,並挺起自己的小胸脯拍了拍,同樣用著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秘密語氣說道,「放心吧,粑粑,這種事情甜甜最拿手啦!」
說完,甜甜就俏皮的朝著紀雲深眨了眨眼睛,做出了一切都包在我身上的手勢。
然後邁著小短腿,走到了高級梨花木門邊,緊接著就伸出小胖手在上面拍了拍,「麻麻,甜甜做了噩夢,想跟麻麻一起睡!」
喬漫就站在房間里的門邊,剛剛甜甜跟紀雲深沒有壓低聲音的對話,都一字不落的飄進了她的耳朵里,甜甜這個時候會來敲門,讓她嚴重的懷疑是他們父女合謀了什麼?
「甜甜,媽媽白天淋了雨,有些輕微的感冒,怕傳染給你,你讓爸爸陪著你……」
喬漫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甜甜用著撒嬌的語氣給打斷了,「不要,甜甜就想跟麻麻一起睡。」
她的小胖手不斷的拍打在門板上,邊拍邊撒嬌道,「麻麻,給甜甜開門吧,麻麻……」
喬漫最受不了甜甜這麼撒嬌,她只要一對她這麼撒嬌,她就覺得她已經冷硬無比的內心,瞬間就被融化成了一片細膩溫淡的水,恨不得立刻就答應她所有的要求。
她真的沒有辦法拒絕甜甜,一點辦法都沒有。
而這種拒絕無力,不止是因為過去五年她對甜甜的虧欠,更不是想利用這種拒絕無力的溺愛方式彌補她的虧欠。
更多的,還是因為她是自己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生下的孩子,是她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的血脈,也是她唯一的牽挂和柔軟。
她的內心和腦海,經歷了一番天人交戰後,還是選擇了拒絕,「甜甜,乖,媽媽今晚真的不太舒服,去找爸爸……」
紀雲深聽著門板裡面的小女人還在拒絕,就蹙了蹙眉,然後朝著一旁的甜甜示意心臟的位置,甜甜看見,立刻意會,並擺出了一個OK的手勢。
接著,甜甜就把敲打在門板上的力度放輕,整個小人兒瞬間就貼在了門板上,故意裝出一副虛弱無力的樣子,然後用著低悶的聲音說道,「麻麻,甜甜剛剛敲門太用力了,突然覺得心臟好不舒服,麻麻,你把門打開好不好……」
喬漫覺得這很可能是他們父女的另一個計謀,但即便是假的,她也不能再拒絕下去了。
她幾乎在甜甜的話語還沒有完全落下的時候,就扭動門把手,拉開了梨花木門板,接著映入眼帘的就是男人那張略帶著寵溺笑意的臉,以及甜甜那張精緻可愛又滿是得逞笑意的小臉。
「麻麻,你終於開門啦……」
甜甜伸出一雙小手臂,環住了喬漫的雙腿,「粑粑跟我說他犯了一個錯誤,麻麻不原諒他,也不見他,這怎麼可以呢?」
說著,她就仰起了那張精緻的小臉,看向正低著頭看她的喬漫,「麻麻,你一定一定要接受粑粑的道歉,過程怎麼虐都可以,但結局一定要原諒啊,因為我真的不想再跟你和粑粑任何一個人分開了,永遠都不想……」
甜甜的眼睛里有濕潤的星光,好像隨時能匯聚成星海,然後決堤……
顯然,她已經害怕了分離。
過去的那五年,她沒有麻麻的陪伴,每天都過得不開心。
現在她同時擁有了粑粑和麻麻,感覺就像是擁有了全世界那麼幸福,她真的真的真的不想失去。
喬漫沒說話,而是伸手捏了捏甜甜肉嘟嘟的小臉。
在甜甜的眼睛里,她看到了渴望,也看到了……恐懼。
這麼小的孩子,哪來的這麼多不屬於她的情緒呢?
大概就是過去那五年,他們一家三口隔著重重山水的分離,在她的幼小的心裡留下的濃重陰影,生怕有一天所擁有的一切,又再次失去。
她和紀雲深都生在豪門,成長的環境和軌跡也都不盡相同,從小就看慣了太多的爾虞我詐,虛情假意,所以都格外的重感情,也給外的珍惜自己所能擁有的感情。
紀雲深是因為從小沒有父母的陪伴,在感情上有很大的一塊缺失,也因為如此,他才會分不清他和紀晗那種略微複雜的感情,到底是親情,還是愛情。
以至於被這種感情牽絆了這麼多年,無法自拔。
而她呢?
雖然從小在父母身邊長大,但隨著喬明章的事業版圖越擴越大,喬明章和秦玉瀾之間的嫌隙越來越大,爭吵也越來越嚴重。
記憶中,除了她小時候的那七八年以外,大多數的時候,她和喬晉都是在他們兩人的爭吵中度過的。
為了大事小事,無盡無休的爭吵。
但她從沒想過他們會離婚,更沒有想過,喬明章會在喬晉去世的第二天,就選擇和母親離了婚。
大概也是從那天起,她的心裡就埋下了一顆恐懼的種子,對婚姻,和男女之間感情的恐懼種子,而這顆種子,在日積月累中,逐漸的生了根發了芽,最後變得根深蒂固。
她曾經想過,如果她給不了孩子最好的人生,就不要孩子,只享受愛情。
但蔣英東教會她,愛情根本不能拿來享受,而是拿來背叛。
至於紀雲深,則教會了她,失去才是最好的。
「麻麻……」
甜甜長時間沒有聽到喬漫的回答,深黑晶亮的眼睛里那些閃爍的細碎的星光,彷彿一下子就匯聚成了星海,並猶如決堤般流了下來。
「麻麻,你是不是還想再離開粑粑和甜甜?」
「沒有……」
喬漫手足無措的擦著甜甜臉上的淚水,用著一貫柔軟的聲音趕緊說道,「甜甜聽話,不要哭了,好不好?」
「你是不是從來都覺得粑粑和甜甜不重要,隨時可以轉身把我們扔掉?」
甜甜委屈難過的神色,全都倒映進了喬漫的眼睛里。
她剛想回答,就聽到甜甜繼續說道,」麻麻,這次你要是再離開粑粑和甜甜,甜甜就再也不會理你,也再不會想你,更不會再要你了,以後只跟著粑粑一個人生活,這樣的話,麻麻就不用再為難,可以過自己想過的新生活,而我也就不用有什麼期盼了……」
紀雲深要不是知道自己女兒的鬼靈精怪,都要被她剛剛那些話給騙到了。
顯然,喬漫已經被她騙到了。
一個十足的小演員,小戲精。
不過這樣也好,一家三口一物降一物。
他雖然拗不過喬漫,但他還有甜甜啊,甜甜是喬漫永遠都過不去的砍,而喬漫是他永遠都過不去的砍。
甜甜說到後面已經開始哽咽了,喬漫想了很多辦法去哄,都沒有見效,甜甜反而越哭越傷心。
她只好向紀雲深發出求救的眼神,紀雲深挑了挑眉骨,一副『你終於有用到我的時候了』的表情。
他伸手將甜甜抱在寬大的懷抱里,輕輕的哄了兩聲,並保證喬漫一定不會再離開,甜甜這才停止了哭泣。
又哄了一會兒,才把她放在了地上,並指了指她的房間方向,「現在和心喬回去睡覺,這周六爸爸和媽媽就帶你去遊樂園玩。」
「真的嗎?」
甜甜沒想到配合著演一齣戲,還能得到這麼豐厚的報酬,又不敢置信的問了一遍,「真的嗎?粑粑?」
紀雲深輕輕緩緩的點了點頭,「當然了,騙人是小狗。」
甜甜趕緊把自己小胖手上的小拇指伸出來,並去鉤紀雲深的小拇指,「那我們拉鉤。」
「好。」
男人修長的小拇指與小女孩的短小手指鉤在一起,互相拉著,「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甜甜和紀雲深拉完鉤,就轉身去抱一旁的心喬,「噢耶,萬歲!周六我們就可以去遊樂場了。」
甜甜因為有先天性心臟病,所以粑粑從小就不讓她接觸那些帶有娛樂項目設施的遊樂園,或是大型的遊樂場。
她每次都只是路過的時候看一眼,真的很羨慕那些在裡面玩樂的孩子。
雖然她知道,這次粑粑帶她去遊樂場,也只是滿足一下她到裡面參觀的夢想,但即便是這樣,她也非常開心,至少又完成了一個她期盼已久的夢想。
心喬一直站在旁邊看著紀雲深喬漫和甜甜之間的互動,也許是因為這裡對她來說,是完全陌生的『家』,又或者是她幼小的心靈過於敏感,看到這些后,心裡突然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落差感,讓她低下了頭。
就連甜甜過去激動的擁抱她,她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喬漫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心喬的異樣,還沒有邁出腳步接近她,就聽到心喬用著低低悶悶的聲音說道,「麻麻,我不想待在你們的家了,我想回自己的……家。」
小孩子雖然不懂大人之間的情感糾葛,但她知道,這裡不是她家,也永遠不會是她家。
在這個家裡,她就是一個外人,一個融入不進去他們一家三口間的局外人。
喬漫邁著小碎步接近低垂著頭的心喬,緩緩的蹲下來,並溫聲細語的安慰,「心喬,這裡就是你的家啊,只要你喜歡,可以永遠住下去……」
「可我知道,這裡根本就不是我家。」
說完,心喬就抱緊手中的小黃鴨玩偶,跑回了兒童房。
甜甜看著心喬跑遠的背影,對著紀雲深和喬漫挺了挺小胸脯,並拍了拍,「粑粑麻麻,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了,我保證在五分鐘之內成功解決,不早了,你們早點休息吧,我和心喬也要休息了,晚安啦!」
然後也抱緊剛剛被她仍在地上的小黃鴨玩偶,並邁著小粗腿,朝著兒童房的方向走過去。
直到兒童房的房門被甜甜閉合上,喬漫才驚覺剛剛被他們父女的計謀給欺騙了,她皺了皺眉頭,「都是你教的。」
「我沒教,她天生就會,這點真的隨你。」
甜甜古靈精怪的樣子,和她二十歲剛剛出頭那時的樣子,幾乎一模一樣,即便她想反駁,也反駁不了。
最後只能皺了皺眉頭,冷聲冷調的問,「她真的能搞定心喬嗎?」
「你要對你們母女見風使舵的本領有信心。」
喬漫,「……」
見風使舵,還可以這麼用?
心喬這孩子外冷內熱,甜甜是外熱內也熱。
她確實對紀雲深剛剛說的,甜甜那個見風使舵本領挺有信心的,她覺得甜甜肯定可以很輕鬆的就把心喬搞定,也沒有再多擔心什麼,轉身就走進了房間里。
進去后,隨手就要關上門,卻被紀雲深眼疾手快的擋住了要閉合的門板。
她用力的推,卻根本沒有撼動男人半分。
推了半天,她全身的力氣都快耗盡了,就沒有繼續用男女之間本就懸殊的力量,去以卵擊石。
她站在他覆蓋的陰影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就轉過身往房間裡面走去。
紀雲深也跟著她走了進來,並轉過身,將房門關合,並落了鎖。
此時此刻的公寓已經恢復了最初的安靜,可以很清晰的聽到雨水打在落地窗玻璃上的聲音,當然,也可以很清晰的聽到紀雲深落鎖的聲音,而這個清晰的落鎖聲音,不禁讓喬漫縮起了肩膀,整個身體更是都沒由來的抖了一下。
紀雲深像是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大手開始毫不避諱的脫衣服,先是西裝外套,然後是白襯衫,西褲,以及……
喬漫本來不想再搭理他,上了床,就開始繼續看平板上的綜藝脫口秀,但顯然她越不搭理,他就會越得寸進尺,她只好按下了視頻暫停鍵,看向全身上下只穿著一條內褲的男人。
「紀雲深,你在幹嘛?這個房間里又不止你自己……」
紀雲深聽后,眉眼微動,「沒關係,你可以隨便觀賞,我不介意……」
「我介意,謝謝。」
喬漫指了指一旁的換洗衣服,「麻煩拿著你的換洗衣服,立刻消失在我的眼前。」
她已經盡量不去看他健壯的胸膛,和那雙蒼勁有力的長腿了,可越是警告不能看,就越想看,這就是心理學上典型的慾望心理。
紀雲深沒動,就那麼看著低垂著眉眼的她,然後低低的笑了笑,「喬漫,我們做過那麼多次,你不會到現在看我的身體,都會有荷爾蒙產生的化學反應吧?」
喬漫已經落在屏幕暫停鍵上的手頓了一下,聽到他的話后,眉頭幾乎皺成了一團,「紀雲深,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耍流氓時候的樣子特別好看,特別吸引人?」
「我剛剛只是就事論事,你從哪看出我在耍流氓?」
喬漫抬頭,瞪視著他,「你……」
紀雲深繼續笑,繞過床尾,走到了靠坐在落地窗這半邊床的喬漫,「還有啊,漫漫,男人耍流氓的時候,可沒有我這麼紳士!」
說著,他就伸出大手,攥住了她尖細的下頜骨,「想不想試試,什麼叫做真正的耍流氓。」
要論不要臉,紀雲深在林城稱第二,大概沒有第二個人敢說自己是第一了。
「紀雲深,你有病……唔……」
男人的身形很高大,她必須仰著頭才能看清楚昏暗壁燈下的那張刀削斧鑿的英俊臉龐,當然,這樣的角度,也更方便了他的吻,以及長驅直入的攻勢。
這個吻,和以為每次都一樣,粗暴中帶著些許的蹂躪,想要剋制力度,卻又忍不住想要施虐,這個女人,就是有一種讓人慾罷不能的香甜,以及讓人想狠狠欺負的柔軟。
喬漫在他的吻落下的那瞬間,就伸出手撐在了他健碩的胸膛上,想用這種方式將他推開,但顯然這樣的力度,對男人來說,是不痛不癢的力度,根本沒有任何的影響。
而她越是推拒,男人的吻就越粗暴,好像用這種方式懲罰她。
直到她全身的力氣都被男人吻走,最後癱軟在男人的懷抱里,他才依依不捨的結束了這個吻。
她的雙手緊緊攀著他的一雙鐵臂,防止自己倒下去。
房間里沒有開主燈源,只開了壁燈,她背對著散著昏黃燈影的壁燈方向,從男人的這個角度看過去,根本看不到她的表情,和現在的情緒,只能看到她被他剛剛粗暴的吻,吻得紅腫成了一片的唇。
他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的伸出手指,覆在了她被吻得紅腫的唇上,「漫漫,我和甜甜都很愛你。」
喬漫沒說話,閉著眼睛,緊緊的趴在他的胸膛前繼續喘息著。
紀雲深也沒想要她的回應,至少他在說愛她的時候,她已經沒有最開始的那種反感了,這本身就已經是一種進步了。
就這樣抱了很久,久到紀雲深在想是繼續這樣抱下去,還是順從心裡的慾望直接把她就地正法的時候,放在西褲褲袋裡的手機便震動了起來。
喬漫也聽到了震動的嗡嗡聲,便從他的胸膛前退了出去,「你去接電話吧。」
這個時間打來的電話,肯定都是一些重要的事情,尤其是對這麼狂風暴雨一天來說,事情絕對不會少。
紀雲深很深很深的瞥了她一眼,才繞過床尾,走過去接電話。
亮起的屏幕上顯示的號碼,讓他的眉頭深深的蹙起,是他派去老宅那邊的保鏢號碼。
他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時鐘,已經是深夜的十一點二十分鐘了,冒著打擾他的危險,也要打電話過來,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
間隔了兩秒鐘,他便伸手滑下了接聽鍵。
下一秒,那端就傳來了紀晗有些嬌軟柔媚的聲音,「阿深,是我。」
紀晗被紀雲深變相的軟禁在了一間屋子裡,除了能看到太陽,跟監獄沒有區別。
這裡面沒有電視,沒有手機,沒有電腦,只有一張床,一個衛生間,甚至連個利器都找不到,她只不過呆了十幾個小時就已經受不了了,如果不是多次撞牆,看守在門口的保鏢是絕對不會讓她打這通電話的。
「你是怎麼讓保鏢同意你打這通電話的?」
紀晗縮在床上,看著窗外的陰雨綿綿,哭笑著說道,「還能用什麼,用我這條命啊!」
她伸手抹掉了臉上混著血的淚水,繼續說道,「我在十分鐘之內,連續撞擊了二十次牆,他們怕我死了沒法交差,又不敢這麼晚給你打電話,影響你的休息,就只能把電話給我,讓我打這通電話了。」
紀雲深嗯了一聲,惜字如金,「有事?」
「阿深,你聽我解釋,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但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過……」
他沒有聽她把話說完,就輕聲打斷了她的話,「紀晗,辯解的話,你還是留著跟檢察官說吧!」
紀晗搖著頭,語氣變得有些瘋狂,「阿深,你為什麼不相信我,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紀晗,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話,他就切斷了手機通訊。
因為房間太安靜了,坐在床上的喬漫也清晰的聽到了剛剛紀晗說的話,她在男人掛斷電話后,深深的瞥了一眼他臉上的表情和情緒,然後說道,「紀雲深,你就不怕她想不開……」
「不會。」
紀雲深半轉過身,看向床邊的喬漫,「她如果真有死的勇氣,就不會打這通電話了。」
如果想要以死明志,那麼他剛剛接到的一定不會是她打來的電話。
事情已經到了這步,他已經完全沒有心軟的必要,畢竟他已經徹徹底底的將紀晗這個人,這個名字,從心底連根拔起,沒有留下一絲痕迹。
說完,他就拿起換洗衣服,朝著浴室的方向走了過去,邊走邊說道,「你可以選擇現在就睡覺,或者陪我做完睡前運動再睡覺,當然,如果我洗完澡出來,你還在玩平板,那你就只有後者可以選了。」
也就是說,他在威脅她現在就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