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1,傅青山你出去,我沒讓你進來
男人站在客廳燈火明亮的光影下,身形挺拔高大,女人則站在光影晦暗的房間門裡,嬌小又單薄。
中間隔著的距離,無形中就變成了銀河一般遙遠,怎麼也無法跨越。
男人眸中暗潮湧動,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波瀾不驚的平靜,被烈酒侵染過的嗓音,過於低沉暗啞,在安靜的空間里,顯得格外的性感撩人,「怎麼了,嫣兒?」
她深栗色的長捲髮凌亂的披散在肩頭上,有幾縷秀髮混著淚水和汗液黏粘在臉側,幾乎遮住了半張面容,看不清楚表情。
但他清楚的看到了她的身體在顫抖,雙唇也在顫抖,根本說不出話來。
他又耐心的問了一句,「做噩夢了?嗯?」
她點了點頭,稍稍後退了一步,好像在儘力調整自己從無邊的黑暗和恐懼的夢境中回歸到現實以後,而產生的失控情緒。
男人劍眉一蹙,伸手將她臉上的髮絲別在耳後,動作溫柔的像是怕嚇到她。
她沒躲,只是顫抖的更厲害了。
他的喉結滾動,再次艱難的開口,「嫣兒,說話。」
她穿著米白色的弔帶睡裙,裙擺垂下來,堪堪遮住腿根,露出了一雙細白筆直的雙腿,腳上沒穿拖鞋,因為地板涼而腳趾蜷縮。
男人的高大健碩和女人的纖細嬌小,形成了強烈的感官刺激,他的每一個根神經彷彿都在為她的美而瘋狂的叫囂,他必須拚命壓抑,才能剋制住體內不斷飆升的熱度,以及流淌的血液里的對她的強烈佔有慾。
只因為她的皮膚很白,幾乎是那種引人犯罪的白。
看了一眼,就很難忘記,也很想……據為己有。
她咬著嫣紅的唇,還是沒有說話,看著他的那雙美眸泛著盈盈的水光,有三分不自知留白,清純又動人,臉上未乾的淚痕交錯,在光影明暗的交匯處,將她整個人襯顯的更加嬌弱,不堪一擊,有一種讓人狠狠的壓在身下欺負的衝動。
他承認,此時此刻,他的眼睛已經什麼都看不到了。
只能看到暴露在他眼前的那些幾乎白的晃眼的皮膚,並且怎麼也移不開視線。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兩人之間不斷的發酵,無聲無息,卻愈演愈烈。
想要伸手抓住,卻也只是一閃而逝。
但明明就是有什麼不一樣了,只是,到底是哪裡不一樣了?
房子里的暖氣不足,不知道哪裡有涼風吹過來,又或者是他的眼神太過灼熱,她不禁哆嗦了一下,像是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穿著太過於暴露,她趕緊伸手關門,卻被他的大手抵在了門板上,阻止了她關門的動作。
她抬眸看向他,聲音急促,「我……我沒事兒傅青山,剛剛就是……就是做噩夢了。」
他高大的身軀微微前傾,忍了又忍,才象徵性的徵詢她的意見,「讓我進去,嗯?」
「不行,你別亂來……」
林嫣的話還沒有說完,門板就被他大力的推開,下一秒,她就被他抵在了門邊的牆面上,晦暗的燈影下,他那張經過上帝精心雕琢過的英俊臉龐,深深的倒映在她的眼底。
他只要一低頭,就能在她漆黑的眸子看到自己的身影。
林嫣的呼吸開始亂了,前面是他溫熱寬大的胸膛,後面是冰冷刺骨的牆壁,簡直就是冰火兩重天的折磨。
她的一雙小手抵在他的胸膛上,甜軟的聲音裹夾著一絲破碎的顫抖,做著最後的垂死掙扎,「傅青山你出去,我沒讓你進來。」
傅青山的一雙鐵臂撐在她頭的兩側,微微低下頭,聲音和呼吸都顯得非常壓抑,「穿成這樣給我開門,又哭得梨花帶雨,你覺得我看到了,能裝作什麼都沒看到轉身就走?還是能和你面對面的聊天,什麼都不做?」
說著,他的大手就曖昧的撫上了她細嫩白皙的臉蛋,「嫣兒,我早就說過了,對於你,我從來都不是什麼柳下惠,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他的大手繼續移動,一寸接著一寸的往下進攻,從嫣紅的雙唇到精緻的下頜,再到好看的鎖骨上……
指尖的滾燙溫度,灼燒著她的皮膚,引來了一片他能感覺到的顫慄。
她退無可退,只能仰起怒意騰騰的小臉看向他,「傅青山,這種時候,你還敢強迫我?」
「你要是能說服你自己,戰勝那些恐懼和害怕,我可以不強迫你。」
他低頭又靠近了她一點,呼吸噴洒在她的臉上,「但顯然……你說服不了你自己,也戰勝不了那些恐懼和害怕,所以,現在不是我在強迫你接受我,而是你在強迫你自己不要接受我。」
她伸手在他的胸膛前捶打了一下,「不對,你就只是想欺負我,來滿足你的惡趣味而已。」
男人挑了挑眉,聲音含笑,「嫣兒,誰跟你說男人的惡趣味是這麼被滿足的?」
「非要我說得那麼清楚嗎?」
她倒映著漫天星光的眸子盯著他,字字句句清晰無比,「我現在要嫁的男人,無論從家世學識還是能力和手腕上,都讓你產生了嚴重的危機感,而打垮他最直接也最惡劣的方式,就是把不肯跟他發生婚前xing——關係的未婚妻據為己有……」
「那麼,你有想過東窗事發以後,他會怎麼想我嗎?」
「想我不肯把身心交給他,卻和前夫一次又一次的糾纏在一起,甚至有了無數次的親密接觸,傅青山,我不是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陪睡妓——女,我也有我的情感和自尊,而且……我的愛情不廉價。」
男人臉上的笑意一點接著一點褪盡,雙眸沉黑似水,再沒有一點溫度,「林嫣,你他媽再說一遍。」
「我說我的愛情不廉價……啊!」
她的話音還未落下,他的拳頭就重重的落在了她的頭側,拳風掀起了她的頭髮,她嚇了一跳,偏過頭死死的閉上了眼睛,一顆心臟好像都要停止了跳動。
「林嫣,你敢說你沒有任何期待?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他的眉眼落下了層層疊疊陰霾,側臉隱匿在晦暗的光影里,像是冰稜錐心般的尖銳和冷漠,「你給我打電話,給我送傘,兩次拽我的衣服,又問我要不要留下,這些難道都是我的幻覺?你的愛情不廉價,所以就要比別人的都偉大?」
她還是維持著剛剛的那個姿勢沒動,縮著肩膀,以此來抵擋他的怒意。
男人的雙手落在她的肩膀上,用了很大的力量搖晃她,「說話,告訴我。」
林嫣掙扎,「傅青山,你弄疼我了,放開。」
他的聲音沒有任何的起伏和溫度,臉上是風雨欲來的陰沉冷漠,像是馬上要把她吞沒一般,「跟我說清楚,現在立刻馬上。」
林嫣顫抖的更加厲害,又有眼淚從眼眶裡掉落下來,聲音哽咽,「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
說完,她的一雙小手就開始拚命的推拒掙扎,卻沒有撼動他半分。
直到從他的薄唇溢出悶哼聲,她才如夢初醒般收了力量。
他像是不甘心,又問了一句,「那你告訴我,我對你的愛就只是你的一種負擔嗎?」
林嫣隔著氤氳的水霧看向他,「明知你還故問。」
傅青山不算太好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那雙沉黑如水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像是要看穿她的偽裝,「這樣吧嫣兒。」
他抬起左手,將機械腕錶的精緻錶盤呈現在她的眼前,「從現在開始到凌晨三點鐘,你要是一個人可以,一點都不需要我,那我以後都不會再來打擾你,這樣可以了嗎?」
她看過去,沒有看清錶盤上面的時間,卻看見了他血肉模糊的手。
剛剛他到底有多憤怒,才會用了這麼大的力量撞牆泄憤?
她繼續倔強,繼續口是心非,「傅青山,你這是在威脅我?」
他的退而求其次,在她看來不是妥協,更不是放棄,而是毫無底線的威脅。
他太了解她,了解到可以輕易的抓到她的軟肋。
明明知道她現在害怕的要命,閉上眼睛全都是揮之不去的噩夢,根本一個人待不了,他卻說她如果可以一個人待上那麼久,他就不會再來打擾她,可她現在身心脆弱的身邊根本不能沒有人。
更確切一點的說,是不能沒有他。
她在米蘭沒有朋友,也沒有家人,在這種時候,她能想到的也就只有他。
「如果你覺得這算是威脅的話,那就是威脅。」
話落,他沒再說話,也沒動,好像在等著她的答案。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始終沒有給他任何的回應,男人也沒再繼續等,高大挺拔的身軀緩緩的從她的身前退開,「OK,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我的話,我去車上等你的答案。」
溫熱的懷抱和氣息漸漸遠離,她的眼前只剩下晦暗不清的光影,和幾米以外的大床。
男人的腳步聲逐漸走遠,她整個人已經站不穩,像是陷入了一場怔忪,伸手扶著牆,慢慢的從牆壁上滑落到了地板上。
窗外的雨還在下,驚雷和閃電不停的交替。
這樣尋常雨夜,為什麼沒有了他,會這麼黑,這麼的……可怕?
……
同一時間,蘭調。
顧西沉在那些警察衝進來的時候,就起身乘坐電梯上了頂樓,把所有的鬧劇都拋在了身後。
他的私人秘書齊米早已經等在了那裡,看見電梯里是他后,趕緊把手中的門卡交到了他的手上,邊跟在他的身邊走,邊恭敬的說道,「顧總,這是陸小姐房間的門卡,警察那裡我已經打過招呼了,今晚不會有任何人上來打擾。」
顧西沉微微側首,大手接過她手上的房卡,不知道是角度的問題,還是她的手抖了一下,就以很曖昧的方式握住了他的手,像是覬覦這一刻覬覦了很久。
不同於她手掌的冰涼,他的掌心很溫熱,只要握住就不想再鬆開。
幾秒鐘以後,齊米終於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趕緊低眉順眼的說了一句,「抱歉,顧總,我不是故意的。」
顧西沉劍眉微挑,不著痕迹的收回視線,「嗯,你回去休息吧。」
說完,就闊步接近秦歌早就為陸瀟瀟準備好的那間總統套房,頭也沒回。
齊米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他的挺拔寬闊的背影,才轉身離開。
走廊晦暗的燈影,將她的輪廓身形打映得愈發的涼薄,沒有溫度,好似是失望到絕望的凄涼。
顧西沉幾個大步就走到了總統套房的門外,他站在門邊,拿著門卡在密碼鎖旁刷了一下,接著修長手指靈活的輸入密碼,門隨著最後一位數字密碼的輸入應聲而開,他大手握住門把手,擰動了一下就走了進去。
總統套房裡沒有開燈,只有浴室的磨砂玻璃門透映出來的暖橙色光影,隱隱約約能夠看見上面映著一道黑色的纖細剪影。
他看了一眼,就走到落地窗邊,看著窗外的城市燈火,天空的驚雷閃電,和傾盆落下的大雨。
這樣看了大概半分鐘以後,他就從褲袋裡掏出了煙盒,並抽出一根煙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后,才將視線重新看向落地窗外,晦暗的燈影和裊裊煙霧,將他的面部輪廓繚繞的愈發模糊,幾乎看不見表情。
浴室里的水聲是在他的第四根煙快要抽沒的時候停止的,他並沒有刻意的去聽她的腳步聲,可套房裡實在太安靜了,安靜的他能夠清晰又敏銳的聽到她幾乎沒什麼重量的腳步聲音。
陸瀟瀟不知道該怎麼樣去勾引一個男人,冥思苦想了一會兒,才決定穿上那條黑色的弔帶睡裙。
睡裙是綢緞的布料,很輕易的就把她纖細窈窕的身形勾勒了出來,並且把身體的每一處細節都淋漓盡致的展現了出來,讓看到的男人可以很直觀的欣賞到她年輕又美好的身體曲線。
她對著鏡子練習表情,先是眨了眨眼睛,接著又撩了撩肩上的長發,她仔細的看著鏡子中的那個女人,一張不輸明星的高級臉,凹凸有致的身材,好像一個晚上,就完全變了一個人,性感魅惑到令人心癢難耐。
相信看到的男人只看了一眼,就再也移不開視線。
可她明明最討厭這樣的性感,最討厭用這種方式討好男人,如今卻不得不用這種方式來擺脫困境。
可能上天給她的美貌,就是註定用來討好男人,做男人的附屬品的。
她翻找了一大通,也沒有找到吹風機,只好拿過一條白色毛巾罩在頭上,邊從裡面走出來,邊胡亂的擦拭著濕漉的頭髮。
為了緩解情緒放鬆心情,她嘴裡還哼著歌兒,以此來減少她出賣身體的痛苦和難堪,完全沒有注意到站在落地窗前的高大男人。
米蘭進入十二月以後,氣溫一直都在下降,今晚更是降到了入冬以來的最低氣溫。
房間里的暖氣不是很足,她又穿著最暴露的弔帶睡裙,走了幾步,就察覺到了濃濃的涼意,正想著要不要披件衣服等那個男人來,眼角的餘光就掃到了落地窗前的那抹黑色身影,她嚇了一跳,短促的尖叫了一聲。
但是很快,她就恢復了冷靜。
她從一開始就抱著在黑暗中進行的打算,所以也沒有打算開燈去看那個男人的臉,只是出於本能的確認了一下,「請問……你是許雲凱許先生嗎?」
男人沒說話,背對著她,徑自抽著手中的香煙,身上帶著上位者的強大又生人勿進的氣場。
陸瀟瀟雖然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但從他不怒自威的背影輪廓,和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來的冷漠氣質,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猜到他的身份有多尊貴。
不是華裔世家公子,就是白手起家的商人。
陸瀟瀟以為他介意她叫他的名字,又趕緊說道,「你……要去洗澡嗎?用我去給你放水嗎?」
男人還是沒有說話,像是沒有跟她說話的意思。
陸瀟瀟咬了咬唇,實在不知道還要說什麼,就低低的說了一句,「那……我去房間里等你,你……自便。」
說完,剛剛轉過身,身後就傳來了男人低沉又磁性的聲音,「……等等。」
非常耳熟的聲音,但她又覺得不可能。
顧西沉從黑轉白后,能夠在商界有今天這樣的成績,絕對不是一兩句誇讚的話就能夠完全概括的,他的能力和手腕,還有獨到犀利的眼光,都為他的成功鋪墊了基礎,這樣的男人說不會要她,怎麼可能會欲擒故縱出爾反爾?
沒錯,剛剛一定是她聽錯了。
她把腦子裡所有的想法全都屏蔽,轉身看向落地窗前的男人背影,「還有什麼事情嗎?許先生?」
「去給我放洗澡水。」
陸瀟瀟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這世界上相似的人有很多,聲音相似的人更是數不勝數,他有可能只是跟顧西沉的嗓音相似,她卻非要在這自作多情浮想聯翩一大堆狗血劇情,她覺得她真的沒有救了。
「好的,許先生。」
陸瀟瀟說完,就逃也似的跑進了浴室裡面。
男人聽到浴室門被她慌亂關合上的聲音,鋒薄的唇角緩緩的漫出一絲笑意,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見。
陸瀟瀟走進浴室裡面以後,沒有立刻放水,而是走到盥洗盆前,掬起了一捧刺骨的涼水潑到了臉上,以此來讓自己清醒。
剛剛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被她逐漸恢復清醒的神智驅散了一些,她才抬起頭,伸手抹掉鏡子上那層氤氳的水霧,看向裡面那個渾身哪哪兒都透著狼狽的女人,苦笑了一下,「你呀,怎麼就學不會認命?」
丟掉剛剛升騰起的期待,還有那些一廂情願的驚喜后,她就走到了浴缸旁邊,開始放水。
水溫很適宜,她感受著從花灑里噴出的水流,臉上已經沒有了任何情緒和波瀾。
五分鐘以後,浴缸里的水放滿,她走出來叫他,「許……許先生,水放好了,用我留下來給你擦背嗎?」
這些話,都是秦歌臨時教給她的。
他說一個男人如果花一千萬來買一個女人的初夜,他不是太有錢,就是在生活或是情感上遇到了什麼重創,需要找個身體留白的女人,來尋求慰藉。
她覺得第一種不太可能,畢竟一千萬買一個女人的初夜實在太荒唐,況且她也不算是傾國絕色,如果是林嫣或是喬漫的話,可能還勉勉強強。
那麼不是第一種,就是第二種。
可難題就在這,因為她不懂怎麼安慰人,更不懂怎麼安慰一個失意的男人。
秦歌就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的對她說,「這有什麼難的?你看到他時候,就禮貌的問他要不要洗澡,如果他說要洗澡,你就給他放洗澡水再擦擦背,他如果不喜歡有女人在場洗澡,那你就回房間給他暖床,很簡單的套路,卻最得男人心。」
因為秦歌是男人,而且是個生理和心理都很正常的男人,她就相信了他的話。
所以,她從洗完澡出來,看到房間里多出一個男人後,就用秦歌教的套路在進行,可不知道是房間里的暖氣太差,還是他根本就不吃這一套,她總感覺他的身上散發出來的是越來越冷漠的氣息。
好像認為她是個特別輕浮的女人,才會把給陌生男人洗澡擦背那樣的話說的輕而易舉。
男人沒說話,也沒有任何的動作,冷漠的讓她有些害怕。
她因為害怕,嗓子發軟,聽在男人的耳朵里,像是故作嬌媚,「許……許先生……」
「不用,你回房間的床上等我。」
她有些局促的點了點頭,「好的,許先生。」
剛剛她差點就朝著他走了過去,因為他的聲音和顧西沉的聲音簡直不謀而合,她覺得一個人和另一個人的聲音就算再像,也沒有像到一模一樣的道理。
但在有那種衝動的下一秒,她就恢復了冷靜和清醒。
她不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而是太相信顧西沉那樣的男人不會為了她這樣的女人付出什麼,就因為太清楚了,所以她索性就什麼都不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