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勤能補拙

  秦光澤回到自己的屋子,差點沒將屋子裡的東西全都給摔爛了去,他的一聲功夫,那麼辛苦練了十幾年的毒砂掌,一眨眼就被定王給廢了。


  他秦光澤從來就沒有那麼憋屈過。


  想到今天晚上的事情,秦光澤更是狠狠地踹了一腳面前的桌子,往日他這麼用力的一腳,指定能將這桌子踹到牆根去,甚至能將這牆壁撞出一個洞。


  可現在,這桌子竟然只是移了幾步,而且他的腳還很疼,沒有了武功,他就像個廢人。


  「還有沒有什麼功法能夠在短時間內練成的。」


  砸完屋子裡的東西,秦光澤心裡的火氣不敬沒有消退下去,反而越來越大,想到今晚上發生的一切,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竟然全都被秦梓兒察覺了,叫他怎能不生氣?

  可更多的,是不安。


  定王和秦梓兒的能力竟然那麼可怕,那麼往日自己的行事,他們是不是也全都知道了?


  還好這段時間自己沒有與那邊聯繫,不然,那些不能讓人知道的事情,豈不是全都讓定王和秦梓兒知道了?


  「回主子,最短的功夫也要練個七八年才能有所成就。」


  單膝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恭敬地回答,低垂的眼中有著驚懼,跟在主子身邊多年,主子的性子他當然了解,也正是因為了解,所以他才害怕一個不小心,會被主子扔回堂部受罰。


  「七八年?秦梓兒不也是會武功的嗎?她那一身功夫還非常不錯,她練功的時間,有七八年嗎?她一直都住在相府,如果她練功的時間有七八年,本尊又怎會不知道?那麼長的時間裡不可能一點異樣也沒有。」


  秦光澤不由得有些後悔今天晚上的行動,本來他會武功之事,根本就沒有人知道,哪裡想到今晚卻讓定王抓個正著。


  「屬下根本就沒得到大小姐練功的半點消息,不管是練功,還是學習醫術和毒術,都是悄無聲息的,大小姐今年剛剛及笄,這麼短的時間,能夠練出那麼好的身手,醫術毒術更是那麼厲害,屬下覺得實在有些蹊蹺。」


  「你是什麼意思?」


  秦光澤本準備喝一口茶,聽到地上跪著的人說的話,不由得詫異地看著他。


  「大小姐的性子本來是軟弱柔和的,也只是在今年才會有那麼大的改變,且大小姐這麼些年從未出過府,不可能在外面練功,可如果在府里練功,想讓人不察覺,應該不容易。屬下覺得大小姐像是突然間就懂得很多似的。」


  秦光澤眉頭緊皺,思索著手下的人說的話,覺得他說的未嘗沒有道理。


  秦梓兒真的像是突然間就厲害起來,之前那唯唯諾諾的樣子哪裡還能從她身上看得到?

  「那麼你覺得大小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屬下覺得,要不要請個大師回來給大小姐看看,不管其他方面如何厲害,單是內力的修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達到那樣的高度的,可大小姐的內力,絕對不低於三十年的修為。」


  秦光澤的手輕輕地在案几上敲打,找個大師回來,也就是說,秦梓兒可能撞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說明白一點,就是說她鬼上身?

  仔細想想,她這一年來的變化,真的可以用天翻地覆來形容,難不成,真的是鬼上身了?


  至於秦梓兒的內力,秦光澤覺得到沒有什麼奇怪的,定王也不過二十來歲,他的內力卻不知道比自己高出多少,如果按照那些個循規蹈矩的修鍊,定王只怕修鍊一輩子,也不可能有那麼高的內力。


  所以秦光澤覺得也許秦梓兒和定王服用了什麼能夠短時間增強內力的丹藥。


  「請大師的事情稍後再說,不過你到是可以先去安排一下,如果決定要請,你再把人帶來。定王和秦梓兒成親的日子沒多久了,上京城來的各方人馬並不少,多多注意一下。」


  請大師的事情肯定是要請的,只是時間上的安排,秦光澤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讓秦梓兒嫁給定王?秦梓兒嫁給定王,是弊大於利,還是利大於弊?


  如果不想讓秦梓兒嫁給定王,那就在他們成親之前請,如果是讓秦梓兒嫁給定王,那就必須在成親之後,不過如果秦梓兒成親了,大師做法是不是就要在定王府了?如果需要在定王府做法,定王和秦梓兒估計都不會同意。


  或者可以偷偷在相府作法,不讓人知道大師其實是為秦梓兒而作的法?


  梓兒哪裡知道秦光澤已經懷疑上她了,一覺醒來,看到北辰洛已經不在屋子裡,就以為他回定王府了,哪裡知道剛剛起床穿好鞋子,就見這男人打開門進來。


  「你不是回去了嗎?」


  梓兒抬眼眸看了他一眼,穿好鞋子之後,走到梳妝台那裡拿簪子把頭髮挽好,然後到一旁洗漱。


  「誰說本王回去了的?本王昨晚上那麼辛苦,總要吃頓飯才走吧?就算不豐盛,填飽肚子總能吧。」


  梓兒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覺得大清早和他說話,會影響她智力的成長。十五歲的姑娘,身體還沒長成呢。


  「今兒個要不要去看看咱們的新房?」


  北辰洛走到桌子旁坐下,白玫已經讓人把早膳準備好,所以看到梓兒之後,就趕緊讓人擺上來。


  「不是說我這段時間不好老是往你那裡跑的嗎?咱兩最好別見面,不然不吉利的嗎?」


  「胡說八道,本王不信這些,你也肯定是不會相信的。」其實定王是有點信的,可他覺得自己忍不了要到成親的那一天,才能見到這丫頭。所以他才會說是胡說八道。


  不過私下裡,他已經讓大師做好了解決了見面的問題,不會衝撞,所以現在他就算和梓兒成親之前見面的次數不少,也沒有問題。


  「我就不過去了,今天有很多事情要忙的,」梓兒喝了一口粥,吃了一口鹹鴨蛋黃,她吃鹹鴨蛋不喜歡吃蛋白,所以就逼不出來把蛋白全都吃了去。


  北辰洛皺了皺眉眉頭,「忙什麼?」本來以為今兒個能把這丫頭帶在身邊的,他都有好些天沒能和她好好說說話了。


  「我要去我乾娘那裡一趟。」


  那天鳳儀公主和梓兒說的事梓兒已經讓人去查了,不過後來容謙說事情交給他來辦就成,因著成親的事請多,所以後來梓兒就把去查這件事的人撤回來,由容謙的人去查。


  剛才收到容謙的消息,事情已經查清楚了,讓梓兒過去一趟。


  「去了鎮國公府之後,就回定王府,明兒個早上你再去忙你的事。」


  梓兒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瞪著北辰洛道:「沒聽說過成親之前讓新娘先去看喜房的。」


  北辰洛漆黑明亮的雙眼一直都落在梓兒身上,看到她不小心沾到唇角的蛋黃,拿手輕輕地擦去。


  「那更好,那麼來做那個第一人,多光榮。」


  「沒聽說過看個喜房,也能與光榮對的上號的。」喜房有北辰洛布置,他滿意的話,自己肯定也是會滿意的,這傢伙的眼光,梓兒覺得還是值得信任的。


  「本王說定了哈,你從鎮國公府離開之後,就直接回王府。」


  梓兒微挑著眉梢,定定地看著北辰洛,唇角倏然一勾,冷笑道:「定個毛線,我吃飽了,您老慢慢吃,上了年紀的定王爺啊,你這般青蔥嫩綠的年紀,吃東西的時候悠著點。」


  北辰洛無奈而又滿是寵溺地搖搖頭,看著梓兒去換了衣服,他也跟著找了件之前留在這裡的衣服換上。


  兩人出了相府之後,北辰洛回了定王府,梓兒則是去了鎮國公府。


  梓兒倒是沒有馬上去看望鳳儀公主,而是先去了容謙的院子。


  「哥,都查到什麼了?誰要陷害咱爹啊?」


  容謙倒是一大早就等在書房,看到推門進來的梓兒,不由得微微笑著。


  把桌子上的資料遞給梓兒,容謙端著茶杯喝完杯子里的茶水,目光看著正在看資料的梓兒,想著待會這個妹妹千萬別把他這個書房給掀了才好。


  「皇上?這件事竟然是皇上做的?」


  梓兒真有些詫異,她不明白皇上怎麼就要作出這麼幼稚的事情來?


  不過看完容謙調查的結果,梓兒倒是不意外了,皇上以前的能力是不錯,不過現在老了,所以行動間,就娘氣了一點。


  懷孕的那個女人是皇上安排的,不過是想安插一枚探子進鎮國公府,而那名探子,就是那個女人。


  本來皇上是希望那個女人能混進鎮國公府打探消息,而那個女人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不會是鎮國公的,也不會是容世子的,皇上希望是自己的,而他也以為,是自己的。


  卻不曾想,那個女人懷著的孩子,竟然是晉王的。


  看到這些,梓兒真真是有點兒腦子疼,那麼亂七八糟的事情,也只有皇家的才會那麼精彩。


  那個女人本來是忠於皇上的,可她與晉王的邂逅獅實在太浪漫,晉王的魅力太讓人感覺太大了。


  所以,皇上的探子,最後懷了晉王的孩子,然後就想進入鎮國公府做國公爺的侍妾。


  而前榮國公府在裡面充當的角色,其實是皇後娘娘的安排。


  只是榮國公府卻是眨眼間灰飛煙滅。人走茶涼,往日眾人相巴結的皇後娘家,堂堂有名的榮國公府,不過是皇上的一聲令下,就成了刀下芒魂。


  「也就是說,懷個孕,就事關四五方人馬的安排算計。而他們的共同目標任務,就是鎮國公府。」


  梓兒慵懶地靠在椅背上,目光淡淡地看著容謙,鎮國公府的世子,鎮國公府的下一代掌家之人。


  「是啊,所以這件事,本世子一直都沒有拿定主意,到底要怎麼回報他們?」


  「有誰參與進去就收拾誰唄,有什麼好想的。一下子收拾不了的,那就算利息。日後在慢慢找回場子。」


  「皇上那裡估計本世子想要找他算賬,也只能等他到了下面,現在本世子可沒有那個能力對上皇上,至於晉王那裡,倒是能多一些機會。


  不過晉王為人最是小心謹慎,比起肅王,容謙覺得晉王那彎彎曲曲的腸子多得多了。」


  「要不,你去挖榮國公府那些人的墳?這個應該是最不費力的。」


  容謙這傢伙,逗她玩兒吧?這個也報不了仇,那個也不能去報仇,怎麼就這麼憋屈?


  「其實本世子沒那個能力,可本世子的爹爹厲害啊,找本世子的爹爹,一切問題都能處理得妥妥的。」


  「讓鎮國公去處理?」梓兒微蹙著眉頭,這鎮國公指不準趕那把菜刀到金鑾殿去砍皇上。


  「如果知道皇上也有算計他,我父親估計會和皇上鬧翻,駐紮在上京城附近的兵將估計也會不聽我父親的。皇上肯定會把我爹手裡的兵力收回去。」


  梓兒蹙著眉頭,容謙說的沒錯,鎮國公很可能會被皇上收權。


  「讓你爹偷偷去定家軍那裡唄。」


  「妹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洛難不成真有那心思?」


  梓兒無語,不過是開個玩笑,他還當真了。


  「沒有那心思,不過呢,乾爹手裡的兵權,皇上肯定是想要回去的,只不過他要不了而已。正是因為要不到,所以他才會想找個人在乾爹身邊,讓乾爹犯點錯誤,抓到乾爹的把柄,兵權自然也要到了。至於其他人,晉王呢,我猜他也想抓住乾爹的把柄,可以讓乾爹在皇子爭那個位置的時候,站在他那一邊。皇后和榮國公府,應該也是皇上的意思,是皇上授意皇后,讓榮國公府安排那個人的出現。」


  梓兒乾脆將自己的猜測都說出來,皇上最近的小動作真的不少,算計了鎮南王府之後,又把槍頭對準了鎮國公府,真真是想要將定王府的臂膀,一個一個除掉。


  可惜,鎮南王府那裡皇上沒得到半點好處,現在看來,鎮國公府這邊,皇上也是失敗了的。


  「皇上已經越來越容不下有實權的世家大族了。」


  梓兒無語了,看著眉頭微蹙的容世子爺,滿臉的鄙視,「哥哥,皇上從來就容不下有實權的世家大族好不好?」


  這個時代的皇帝,哪一國不是受到世家大族制約的,世家大族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對皇權的制約絕對讓當皇帝的不爽,哪一國皇帝不想將政權緊緊地抓在手裡的?


  「如果我爹不把兵權交回給皇上,你說,皇上還會不會有別的動作?」


  容謙朝梓兒笑了笑,這個妹妹總是打擊他這個當哥哥的,真是……沒面子哎!


  「短時間內暫時不會有,時間長了的話,不知道皇上還能不能活著,所以,現任皇上估計對你爹掀不起大動作。新皇登基,事情多了去,單是與其他皇子之間的關係,也需要他花費不少時間和精力,所以一兩年之內,對於手掌兵權的鎮國公,暫時還騰不出手,也不敢出手。


  至於以後,就說不準了,看那個皇上的能力和為人了,容得下人,心胸寬廣一點的,估計鎮國公的好日子會長一點,如果是好戰的,估計鎮國公手裡的兵權,皇上會很快擠想要抓在他自己的手裡。」


  「妹妹,你這麼侃侃而談,會顯得哥哥我有點兒笨的。」


  大肚子女人的事情調查清楚之後,容謙的心情也很好,不然前些天他娘的心情和臉色,絕對是陰雨綿綿啊,而他爹,更是半句話也不敢讓他娘不痛快,這府里的氣氛,真是讓容謙煩悶。


  梓兒眸光眨了眨,眼中滿是促狹:「哥哥那麼快就將這件挺複雜的事情查清楚,證明哥哥進步非常大,笨鳥先飛,哥哥,日後只要繼續努力,就算笨一點,也不要緊了,勤能補拙嘛!」


  「真是一點也不可愛的妹妹,就知道打擊你哥哥我,是不是在妹妹心裡,只有洛才是聰明的,其他男人,都是笨的?」


  容謙將調查好的資料收好,待會給他娘看過之後,他爹的緊閉應該可以結束了吧?聽說他爹這些天都是睡在書房裡的,對他娘那是相當的小心翼翼。


  是不是一個男人愛著一個女人的時候,在那個他所愛的人面前,整個人的風格會完全變了呢。


  梓兒對於容謙的打趣,一點也沒有害羞扭捏,點點頭毫不臉紅地說道:「我們家王爺確實聰明又厲害,智商心計就比我差那麼一點點。」


  容謙覺得自己還好沒有喝水,不然肯定被嗆到,這丫頭.……真真是厚臉皮。


  「哥哥,娘很是擔心你的親事呢,說哥哥太挑剔了,我認識的好女孩也有那麼一兩個,要不要我幫哥哥牽線啊,哥哥年紀也不小了,該成親了哦。」


  「你該去陪你娘了,哥哥這裡不需要你了。」


  容謙無語地翻了個白眼,翻完了之後,才想起自己一個大男人,不該做那麼幼稚的動作,都怪這丫頭,快要把他給氣暈了。


  梓兒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真傷心,被人趕了,我要告訴我們家王爺,讓我們家王爺給我做主。」


  容謙無奈而又寵溺地搖搖頭:「我說妹妹,你在哥哥面前做剛才伸懶腰的動作,不在怎麼合適吧?還有啊,哥哥沒有趕你,是洛要哥哥別耽擱你太多的時間。」


  「他派人過來了?」梓兒有些意外地看著容謙,北辰洛這傢伙該不會讓人過來告訴容謙,讓自己趕緊去找他吧?這麼粘人,會讓人笑話的。


  容謙只是促狹地笑了笑,拿著桌子上的資料,笑道:「要不要一起去找娘?我要這些過去給她看看,讓我爹也好早點得到解禁。」


  梓兒一把搶過容謙手裡的資料,快步往外跑,「我拿過去,這心靈雞湯最適合娘了。」


  女人啊,儘管心裏面相信自己的男人沒有做對不起自己的事,可那小心眼讓她們在沒有見到確鑿的證據之前,總是會疑神疑鬼的。


  她乾娘就是是這麼一種情況。


  定王大婚,絕對比國慶或是皇上的壽辰還要熱鬧,各國來使更是不少,距離定王大婚還有好幾天,可前來的賓客,幾乎全都到上京城了。


  而那些沒有帖子參加定王大婚的普通人,也是不少,雖然不能參加定王的婚宴,不過這麼熱鬧的時刻,他們覺得就算只是在大街上看一眼定王打混的盛況,也能讓他們覺得大開眼界。


  雖然事情還很多,雖然忙得幾乎脫不開身,不過,大婚的日子還是越來越近,梓兒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兒婚前恐懼症了。


  或者不該說是婚前恐懼症,總之就是有那麼點緊張焦慮,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之是心情非常的不平靜。


  梓兒感受到了壓力,更更讓她鬱悶的是,她怎麼覺得,北辰洛每一次看她的目光,都那麼的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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