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第二個人
他皺起眉頭，很自然的想到這個男屍和剛才逃開的女人是什麽關係，他靜靜坐在原地，有手下繼續上前報告：“公子，這具屍體還沒有冷透，熱乎著呢。”
公子很是鄙夷的看了一眼說話的手下。
熱乎？這個詞拿來形容死者真的合適嗎？公子沒有說話，就有人迅速湊上來繼續說到：“難不成是剛才那個姑娘殺的？”
他們這些能夠逃過叛軍重重包圍的人自然都是跟在他身邊最精銳能幹的部隊，所以這樣能夠輕易得到的答案，根本不需要他來說就有人想得出來。
其他人紛紛應和，那公子卻隻是淡淡看了他們一眼，道：“此事與我們無關，算了吧。”
而與此同時，在皇宮內，發現紀涵柳已經消失了的寧鴻飛也開始有隱隱的擔心。
她在宮中可以說是無依無靠，現在又能去哪？
寧鴻飛坐在書房裏，不想自亂陣腳，畢竟皇後今天白天才來過點星殿，他雖然知道皇後做過什麽事情，可明說出來對誰也不好。
他有一種直覺，紀涵柳的消失和皇後擺脫不了關係，但讓他覺得頭痛的事情是，第二天的中午，皇後又一次來到了他的點星殿。
老套乏味的問話之後，皇後終於顯露了自己這一次來訪的真實目的。
“對了，你之前不是意興收了個貼身婢女嗎？”皇後當時的確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可皇帝的枕邊風吹久了，她多少還是知道了這個貼身婢女的真實身份。
“人家是正經姑娘，當時卻被你說的如此寒酸，你這孩子呀！”皇後說著，還用手指輕輕點了點他的發頂。
他故作乖巧的笑笑：“當時兒臣也不知道的。”
皇後又多瞧了她一眼，忽然問：“她現在人在什麽地方？”
寧鴻飛咯噔一聲：“這個兒臣不知，兒臣堂堂一國公主，怎麽會關心下人的事情？”
皇後道：“那可是你的貼身婢女，許多事情要她服侍，就比如你日常的洗漱打扮，全都是她負責的。”
他臉上是笑笑不說話，心裏卻在不停道：明明每日梳理頭發都是我自己做的事情好嗎？她不過就是給我打打洗澡水。
“來人啊，把問凝姑娘請出來。”皇後也不直接通過寧鴻飛的嘴，而是自己直接說出來吩咐給下人讓他們去辦。
這樣做最明顯的目的就是打壓寧鴻飛假扮的“芸月公主”的氣勢，他坐在原地不動聲色，假裝自己根本沒有看出來皇後的做法背後藏著的陰暗目的。
侍女們應下了，這段時間因為小月的死，她們每個人都認識了紀涵柳，可是沒有一個人願意真心去找她，一個個都巴不得她最好是死了。
隻要這個人從點星殿消失，也許她們其中的某一個人就能代替她，變成公主的貼身婢女。
讓她們有個想法的是芸月公主，但她們若是想要報複，隻能去找看似軟弱斯文的紀涵柳。
侍女離開之後，寧鴻飛終於問：“母後找她可是有要事相告？”
“正是，”皇後請拍了拍她的手：“喻宰相對本朝貢獻頗大，他的家人我們理應照顧，所以母後就想，不如給他這個侄女賜婚，以示皇家博愛臣子。”
寧鴻飛思索一番，天真問道：“可是喻宰相不是還有一個女兒……”
他的話恰當的停在剛好的位置，皇後自然也知道了他的意思：“你也明白，你和尤禦醫的婚事，其中牽扯利益頗多。”
她說完這句話，又故意停下來：“母後不應該和說這些的，你還那麽小，曉得太多這樣的人情世故還是太難為你了。”
寧鴻飛對此不置可否，隻是問道：“母後為她許的那戶人家？”
皇後坦白回答：“是許侍郎的小兒子，今年十六，母後覺得他們年紀相仿，也門當戶對，應該是門好親事。”
他是知道這個許侍郎的，雖然官至侍郎，但他的人品可就讓人不敢恭維了。
都說龍生九子，這個許侍郎比龍還能生。他納了十二房小妾，一共有十六個孩子，而讓寧鴻飛更加詫異的是，許侍郎年近六旬，可他的十夫人今年年初竟然還有喜訊傳來，說是生了一個閨女。
“母後，”寧鴻飛懶得理會其他，隻是一味撒嬌道：“兒臣難得才看上一個順眼的丫頭想讓她陪在身邊，母後你那麽快就想把她從兒臣身邊帶走，母後你是不是不疼兒臣了？”
“哪裏的話？”皇後立刻露出心疼的表情。
寧鴻飛繼續撒嬌：“母後，你要是想和宰相他們一家弄好關係，先安排他的親女兒不是更好嗎？”
“再說了，之前和尤禦醫成親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宰相的親生女兒不是嗎？”
皇後有些啞口無言，他趁機又道：“母後，他的親生女兒好不容易認祖歸宗，母後還不如先給她指認一門親事，母後您覺得呢？”
皇後笑了笑，她一邊摸著他的頭發，一邊關切問：“母後聽說，這兩天你宮中的情況不太好，好像還有個侍女無故暴斃了，你和母後說說，是什麽情況？”
他知道皇後對他宮裏的情況了如指掌，但他還是回答：“母後，那個侍女不是無故暴斃的。”
“不是？”皇後眼睛裏的疑惑很快被驚訝取代：“難不成是他殺？”
他點點頭：“大理寺的人告訴兒臣，那個死去的侍女是因為中毒而死的。”
“中毒！”皇後的表情更加到位了：“何人膽大包天，竟然在公主殿中做這樣的事情？”
寧鴻飛在心裏冷笑，現在做出這樣的表情有什麽用？要是真的關心這個公主，你早就過來詢問情況了，還會等到現在？
再說了，那個幕後凶手可不就是你老人家嗎？
而就在寧鴻飛準備將大理寺卿所說的話原封不動的丟給皇後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一名侍女跌跌撞撞的跑進大殿裏，一邊喘著粗氣一邊驚恐的對寧鴻飛報告：“不好了，不好了！皇後娘娘！公主殿下！又有一個侍女死在花園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