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替換
寧鴻飛狀似無意的瞥了一眼門外,然後淡定道:“你們都退下吧。”
李管事以及一幹侍女聞言皆恭敬退下,寧鴻飛這才起身迅速朝後院奔去。
雖然那個黑影的速度難以讓人用肉眼捕捉,但是那可是他培養了多年的手下,至少他這個主人是絕對不可能認錯的。
“主人。”那蒙麵黑衣人察覺到寧鴻飛的到來,立刻轉過身恭敬道。
他一擺手,示意他先安靜一會,而後道:“跟著。”
那黑衣人意會的跟上寧鴻飛的腳步,二人一齊來到一處隱蔽的假山後,寧鴻飛這才開口詢問:“情況如何?”
那黑衣人低頭跪下:“屬下無能,至今未找到喻姑娘的蹤跡,還請主人責罰。”
他冷嗬一聲:“廢物!養你們那麽多人,竟然連一個小小的女人都找不到!”
“屬下知罪,還請主人責罰!”
他轉過身背對著黑衣人:“責罰你們又有何用?我要的人難道就能回來?”
那黑衣人聞此一問,隻能沉默著繼續聆聽教誨:“真不知道我那麽多年花在你們身上的心思,你們到底要拿什麽來回報我!”
其實這件事情,也是他對於手下太過苛責了,畢竟要在人口眾多的京城裏找一個小小的女人實在猶如大海撈針,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
“你還不快滾?”寧鴻飛偏頭瞪了他一眼,那黑衣人連忙應了一句“屬下告退”,之後便一個輕躍,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黑衣人走後,寧鴻飛隻覺得自己心中五味雜陳,一方麵是對宮中近日事變的煩惱,一方麵是對紀涵柳失蹤了這件事的擔憂。
小野貓啊小野貓,你現在到底在什麽地方?
他在一開始吩咐手下去搜查的時候就叮囑過他們,要每一個有可能的地方都去查探,尤其是不能放過城中的大小要道,而越是偏遠的道路,他們就越應該去查看情況。
就這樣,寧鴻飛在煩惱與焦灼之中又等待了一日,他在宮裏是食不下咽,而紀涵柳在宮外卻是欲食無門。
當寧鴻飛這邊又一次讓侍女將飯菜撤下去的時候,紀涵柳正緊緊閉著雙眼靠在一間簡陋到每一麵都在透風的茅屋裏。
她感受著從四周傳來的寒意,忍不住縮緊了自己的雙臂,試圖用這個方法來取得更多的溫暖。
然而,這隻是徒勞。
她沒有想到,自己逃脫了壯漢的輕薄,又躲過了幾個異國人的追查,最終竟然會被一種常見小花牽絆住前進的腳步。
這種常見小花學名月季,亦名癡客。
癡客外貌姣好,香氣濃鬱,本來挺美好的一種花卉,可放在紀涵柳這裏卻成了要命的植物。
如果是前世還好,可她重生的這具軀體好死不死的對月季的香氣過敏,這個隱藏的秘密讓紀涵柳感覺自己好不容易從一個坑裏爬出來,然後又一個踉蹌掉進了另外一個坑。
對月季過敏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頂多就是胸悶不適,難以喘氣而已,可偏偏遇上她從宮中出來一天半,還是滴米未進。
腸胃痙攣加上胸悶不適險些讓她又去鬼門關走了一遭,然而她終究命硬,還是勉勉強強的站起身,借著自己模糊的意識往外走。
她心想,如果自己停在這裏一動也不動,說不定自己還沒有被餓死,就已經被冷死了。
這樣想著,她手腳的的動作也就越來越快,可誰知道,屋漏偏逢連夜雨,她還沒有離開那間破屋多遠,天空就突然響起來一個炸雷,傾盆大雨就在雷聲之後降臨。
她本打算回頭到小屋裏避一避,可那早已經破爛不堪的小屋經了幾次雨打風吹,最終還是沒有辦法堅持到紀涵柳返回。
雨聲不斷在她耳邊纏繞連綿,眼前的景象也讓她覺得,自己還不如在宮裏和寧鴻飛纏綿!
她憤憤的想著,可沒有想多久,她的腦子就越來越不清醒了,臨昏迷前,她還在不斷的設想,說不定自己這一次好運氣,能遇上一戶好一點的人家投胎。
抱著這個難以啟齒的秘密,堅持不住的紀涵柳還是兩眼一黑,身子往後仰,整個人癱倒在地,昏迷不醒。
朦朦朧朧之間,她還是隱約能夠感覺到有人走近,甚至還能夠聽見那走近的人說了幾句話,然而,她昏迷的程度越來越深,直到後麵,她已經完全意識不到發生了什麽。
等到她再一次醒來,腸胃的痙攣以及大腦的昏沉顯然少了許多,眼前的景象也變成了她相對於破廟更加熟悉的……皇宮!
紀涵柳猛地坐起來,她竟然回到的皇宮?
不知為何,她的內心竟然還有幾分喜悅,像是劫後餘生,也像是重回家園。
寧鴻飛仿若能夠算準她何時醒來一般,她還沒有清醒多久,他就來到了她的房間。
“醒了?”寧鴻飛的身後還跟著一名侍女,那侍女的手中端著一碗尚在冒熱氣的濃黑湯藥,紀涵柳看見那碗湯藥就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冷顫。
說來也很奇怪,她明明是個大夫,卻不知道為什麽,從小開始就非常的懼怕吃藥,特別是這些看上去就苦到了一定境界的藥水。
寧鴻飛也仿佛猜到了她會不願意吃藥,所以他還特意帶了一些別的東西過來。
“現在感覺怎麽樣?”寧鴻飛今天穿的一身白衣,看上去很是人模狗樣。
紀涵柳一隻手撐著床,一隻手下意識的將自己的衣領拉好,而她看著寧鴻飛,也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回答自己感覺還可以呢,還是應該先和他說聲謝謝。
現在的情況她一目了然,無非就是自己從宮中尤名消失,而後他就派人去找,最終終於找到了,自己就被帶回了宮裏。
“還難受嗎?”沒有得到她的回答,寧鴻飛又問了第三句。
他坐到她身邊,紀涵柳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的聲音居然沒變,還是私底下和自己交流的時候用的那種男聲。
“你的聲音?”她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