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我哪得罪你了,你為什麼老是欺負我
她一愣,眼底不解。
還沒等反應過來時肩頭忽地一暖,身上多了件男士的西裝外套。
有極淡的煙草味交織著清淡的酒香。
還有熟悉的男性氣息,密密匝匝地將她包裹。
就這麼,突如其來地驅散了春夜裡的涼。
薄季琛忽視她的錯愕,雲淡風輕,「我送你到家門口。」
慕暖安反應極快的擺手,「不用了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一邊說著,一邊想把外套脫下。
「別廢話了。」
男人按住她的手,說完,自顧自朝里走。
慕暖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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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不長,慕暖安環著雙臂走在右邊,男人在她左邊。
中間隔了段距離。
薄季琛居高臨下看了她一眼,「你離我這麼遠幹什麼?」
額……
慕暖安沒搭理他。
對於這頭狼,她自然要防著了。
他靠的她越近,她就越是不安。
這種不安,令她很慌,很害怕。
正想著,意外的手臂伸過來將她一把攬在懷裡。
慕暖安身子一顫,如同炸了毛的刺蝟,「薄季琛你——」
「我冷。」
男人清冷打斷她的話,淡淡給了個解釋。
她抬眼瞧他有型的側臉,心卻差點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連帶著,說話也不利索了,「我不冷,,外套、還你……」
亂動的身子被圈的更緊,薄季琛順勢將她摟了個瓷實。
「快到了,別啰嗦。」
聲音夾雜著微怒。
慕暖安不說話了。
男人的手臂孔武有力,穩穩地圈著她,令她整個人都感覺沸騰了。
夜晚的風有點涼,即便如此還是驅不散她內心的燥熱。
不過如此一來,她便近乎是貼在了他身上。
男人身高的絕對優勢,為她帶來了溫暖的同時,他的氣息也鑽入了她的呼吸之中。
明明是情侶間該有的動作,這男人卻自然而然地對她做了。
這種感覺很怪,她總覺得他哪裡變了,變得陌生,眼底有些情緒她愈發看不透。
似是有什麼難以掌控的東西即將脫離軌道……
……
就這樣,她被他一直摟著,走在昏暗沒有路燈的小道。
風起時,他的手臂總要收緊一些。
慕暖安窩在他的懷裡,不知怎的,喉頭就緊了。
有點,想哭。
她強忍淚光,靜靜享受這短暫卻難得的安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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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頭頂的燈也是老式的了,許是跟不遠處的樓梯一個年頭,風一過就晃晃悠悠,光線極暗。
樓層是四樓的高度,薄季琛一直送她到家門口。
昏暗的燈光朦朦朧朧的,他側臉的線條卻剛毅非常,鼻骨越發看著挺直。
只是唇愈發抿緊了。
慕暖安心裡沒底,舔舔唇才道,「今天謝謝你了,那個……」
慕暖安思量著要不要請他上樓喝點東西,但隨即一想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男人似是料到她心裡所想,開口,低笑,「你不請我進去坐坐?」
女人的肩膀輕輕一顫,馬上道,「不大方便!」
又覺得這麼回答太沒禮貌,想了想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太晚了,你的司機還在等著你。」
她委婉的表達讓他離開的心思。
「我回去了。」
說完,她轉身。
身子猛地嵌入一個寬厚的胸膛。
周身儘是他身上的氣息和淡淡的酒氣。
「薄季琛——」
「你是有多討厭我,嗯?」
男人擁著她,低低地在她頭頂落下氣息。
嗓音低沉,如同過耳的大提琴似的醇厚。
慕暖安的心被不爭氣地掀了一下,死死咬著唇瓣。
她應該理直氣壯地回答他的問題,但不知怎的就說不出口。
雖說一想起他以前做的那些事她就生氣。
也許是夜太深了。
又也許是,他醉了。
她承認自己是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
過了這麼長時間,怨恨是漸漸淡了,但愛還存在。
很奇怪。
只聽人說過由愛生恨,卻沒人說恨起時愛也會生根發芽。
起因無從找起。
待自知時早已情根深種。
就好比毒藥,尤其是這種烈性的,想戒掉,很難。
薄季琛似乎也沒想等著她的回答,粗糲的拇指沿著她精緻的眉眼下移……
英俊的臉壓下,近到幾乎貼上她的。
他的眼凝著她的,視線又滑過她的鼻樑,最後落在了她的紅唇。
那微張的唇瓣柔軟得如同花瓣,有多少次他很想重溫它的柔軟。
薄唇似有似無地輕觸她的唇瓣,低低道,「我很想你,你說我是不是瘋了……」
他薄季琛要什麼女人沒有,比她好看的,比她溫柔的,比她體貼可愛的,只要他一個眼神,有的是女人前仆後繼。
但偏偏,他鐘情的那個心卻不在他身上。
整整十年沒再去喜歡一個人了。
明明她的性子、她的姿態,都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他卻莫名就想念她在身邊的日子。
「你喝醉了……」
慕暖安別開臉,剋制自己的呼吸。
這是唯一的解釋。
否則她打死都不相信,剛剛的話是從這個自負自利的男人嘴裡說出來的。
薄季琛的臉色看上去有點難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濃眉聚攏在了一起。
下一秒,他捏住她的下巴,吻就落了下來。
「唔。」
沒有她想象中的殘冷狂暴,醉酒後的他竟意外的溫柔繾綣。
一寸寸碰觸著她的唇齒,誘惑著令她開啟了貝齒。
他的吻,由剛開始的淺嘗則止到漸漸地深入……
最後,愈發地貪婪。
醉酒後的男人,危險又纏綿。
他的氣息有一點冷冽,又夾雜著酒精的清香……
朝著她鋪天蓋地壓過來,令她一時忘了反抗。
等反應過來時,男人已長驅直入,攻佔了她的唇舌。
除此之外,她也能明顯感覺到他的力量。
慕暖安驚喘了一聲,連帶的,身體有了掙扎。
她越掙扎,身上的男人就越是興奮。
滾燙的溫度燙了她的指尖。
她驀地抽回手,想要推開他。
薄季琛的力氣顯然是大過她的。
大手箍住了她的兩隻手腕,將她壓在牆上,再次覆上她的紅唇。
昏暗的燈下,兩具身影。
慕暖安簡直被他吻得都快要喘不過氣了,男人這才鬆開她。
他一鬆手,她眼淚就掉了下來。
梨花帶雨,「我哪得罪你了,你為什麼老是欺負我!我討厭你!——」
越想越委屈、羞辱難堪湧上心頭,她的眼又染了淚水,然後順著長長的睫毛滴下。
薄季琛見她哭了,像被人潑了盆冷水,理智回來了,頓時顯得有些無措。
修長的手指輕輕攀上了她的臉頰,一點點為她擦著眼淚,學著她的語氣——
「我哪欺負你了?」
他輕柔哄勸,眼底是大片溫柔和憐惜。
「你就是欺負我了,你天天欺負我——」
慕暖安哭的更傷心了,那黑色的瞳仁成了浸在清泉中的茶晶,美而令人心疼。
「好好好,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我不欺負你了好不好……」
薄季琛覺得自己的心都被揪疼了,她的眼淚像是最厲害的武器,令他即刻舉手投降。
「那你打我兩下消消氣?」
他捧著她的臉,挑眉揶揄。
「你以為我不敢啊!」
慕暖安冷哼,揚起粉拳捶打他的胸膛。
薄季琛也不反抗,抿唇淺笑,眼底儘是縱容。
直到驀地,他的胃裡翻江倒海地抽痛,像是刀子在胃上劃過似的。
他知道是因為今天喝酒喝急了。
抬手按著自己的胃。
慕暖安眼角不經意瞥見了他的動作,借著月光,她疑惑,「你怎麼了?」
「……」
「你胃疼?」她忍不住又問了句。
「嗯,叫你打的。」
他眉心微鎖,卻難得開了個玩笑。
「喂你可別污衊好人,我又沒打你那裡……」
慕暖安嘟囔了句,看他皺眉的樣子,她的胃竟也跟著疼了。
不但胃疼,心口也是悶悶地疼。
「你還好吧?」
「……」
他沒說話。
慕暖安緊咬著唇瓣,一個沒忍住,「你進來,我給你倒杯熱水!」
……
於是……
某人順理成章的進了屋。
喝了杯熱水,疼痛緩輕了些,慕暖安挑了下眉,「你先在這坐會,我給你煮點暖胃的湯。」
薄季琛當然沒拒絕。
客廳極其安靜。
只有鐘錶在敬業地跳動著。
月光輕輕蔓延……
薄季琛坐在沙發上,掃視著客廳的環境,眉頭稍稍有點皺起。
這是她居住的環境,不得不承認這個一居室的小房間被她布置得很溫馨,但……
太小了。
客廳的面積也不大,一平米大的小陽台上還養著一盆盛開正旺的茉莉。
是她最喜歡的花。
室內的一切都一目了然,他不用多走也能一眼望盡。
起身走到窗子前,他伸手拉了拉,打開窗子又探頭朝上看了看,劍眉皺起。
四樓,容易高空作案的位置。
房東在做防護欄的時候顯然不用心,經他微微用力拉了一下就鬆了。
正想著,「季琛哥哥?」
清脆的童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薄季琛轉過身來,看到慕小星從房間探出個小腦袋,看清來人是他后,跑了出來,上前嘻嘻笑道,「季琛哥哥,原來真的是你啊!」
薄季琛摸摸她的腦袋,眉眼柔和,「好些天不見,小星又長高了。」
慕小星咯咯的笑,「季琛哥哥,你怎麼會來這裡,是不是想我姐姐了啊。」
男人勾唇,並未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