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 我愛我的妻子,我不可能跟她離婚
說著,孟攀峰重重嘆了口氣,「告訴我你的位置,你不要出門,我現在立刻去接你。薄宅門口圍了不少記者,暫時回不去了,我先接你到別的地方跟老大回合。」
「好……」
掛了電話,她打開手機看了那條新聞,薄季琛說過,今天去做親子鑒定,在門口卻被記者堵了。
從男人難看的臉色中,慕暖安能猜想,這次他是被人給設計了。
至於是誰設計的,誰會從獲益最大,誰就是設計者,童瑤舒的這一招險棋,走的還真是讓她都想替她捏把汗,她就不怕薄季琛也能想到么?
不過她能了解她的心情,趁著這個時候,猜測如火如荼之際,如此一來,她的孩子是薄季琛的這個事情就能傳的全城皆知,讓大家把焦點都投射到薄季琛和孩子的身上。
等親子鑒定出來,一切也就順理成章了。
「唉——」輕聲的嘆息,慕暖安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為什麼這種破事總是不期而遇?
她就是想好好過個日子,有那麼難嗎。
*
很快的,孟攀峰趕到,接走了暖安,車子一路停到一家別墅門前。
慕暖安當然記得這房子,當年她做薄季琛情婦的時候,就住在這裡。
門一開,一個結實溫暖的懷抱將她緊緊擁抱住,頭頂是清冽低沉的氣息直直落下,「好想你。」
暖安任由男人抱著,淡淡開口,卻繃緊了嗓子,「結果呢……怎樣?」
「要兩天之後才會出來。」薄季琛實話實說。
「是嗎……」
兩天,她還得煎熬兩天么。
薄季琛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攬著她坐到沙發上,湛青的下巴擱置她的發頂處,磨蹭著,「看到新聞了?」
「嗯。」
他嘆了口氣,「這幾天你先呆在這裡,我會把元秋和萍姨都接過來。」
「好。」
懷中女人乖順的像是一具沒有生氣的洋娃娃,薄季琛看著愈發心疼,忍不住將她擁緊,「抱歉,剛結婚就讓你經歷這麼多。」
慕暖安沒說話,黛眉蹙著,她很想告訴他,即便是警察找上門,即便他被懷疑是殺人兇手,她都沒有產生過想要離開他的念頭。
但是這次,她不知道結果出來,自己還有沒有信心同他走完餘生。
這是一個原則和底線的問題,她,做不到容忍。
薄季琛抿唇,還想著再說些什麼,手機響了。
是他的。
鬆開她,他走到窗邊接起,眉頭很快皺成了川字紋,壓低了嗓音道,「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拿起外套,俯身在暖安的額頭親了一下,「我有點急事,要出去,你在這裡乖乖等我回來,好不好?」
有人說,男人說話的時候帶「好不好」三個字,真的是溫柔爆了。
更何況,還是聲線喑啞性感,顏值逆上天的男人?
慕暖安點點頭。
薄季琛這才放心,又在她唇上親了一口,然後輕輕關門離開。
*
薄季琛回到薄宅。
童家人正坐在客廳里等著,萍姨和張嫂正在給他們篩茶倒水,而孟攀峰和肖尚宇,現在也正從公司陸續趕來。
童瑤舒抱著孩子,低頭並著腿坐著,一聲不吭的像個小媳婦。
管家在門口,見他進來,跟他說了裡面的大概情況,「先生,童家人的臉色很難看,你可得小心應付著點!」
「別擔心,我能應付。」
薄季琛邁著從容沉著的步伐,表情蕭冷嚴肅地走向客廳。
他可不喜歡向別人示弱低頭,跑到薄宅來撒野,難不成還要他給他們磕頭謝罪么。
華麗大廳中,頭頂是價值不菲的水晶吊燈,光線散落,薄季琛一看,不止童瑤舒的父母,就連童老爺子童昌升都來了。
「薄季琛那混蛋小子怎麼還不來,是不是害怕了,躲起來了?」童老爺子拿著紅木龍頭拐杖,用力敲著茶几憤憤道。
薄季琛冷笑地勾起唇際,隨即禮貌但又不失霸氣的聲音響起,「童爺,您老的耐心,是不是差了點。」
在場的人,全部把目光移到門口的方向,只見一身深灰色西裝的薄季琛,淡定自如的走進來。
那表情,那氣勢,完全沒有犯錯之後應該有的心虛膽怯,反倒有一種悠哉、事不關己的慵懶感。
薄季琛走到沙發邊,坐到正中間主人的位置上,優雅交疊起雙腿,高高在上的矜貴氣質渾然天成。
童昌升板著老臉,聲音渾厚地冷聲道,「說吧,你打算怎麼辦?」
「童爺你是問什麼事?」薄季琛裝作不知的反問。
坐在童昌升身邊的童母忍不住了,苦口婆心替自己女兒抱不平,「季琛啊,原本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不想管,也管不了。可阿姨希望你也能體會體會一個做母親的心情。這麼多年,我家瑤舒一直死心塌地喜歡你,無名無分也就罷了,阿姨也把這口氣給忍了。可是現在情況不同了,瑤舒她生了你的孩子,我們童家不能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你必須負責。」
「阿姨,誰說這孩子一定是我的?這只是瑤舒的一面之詞而已。」
薄季琛清冷寡淡的回答,童母的激憤慨嘆,他根本不放在眼裡,語氣是不疾不徐的,眼神也猶如一面不會起絲毫波瀾的鏡子,沉沉然然。
「所以你現在這是不想認這孩子么?」童父在一旁立刻追問。
「叔叔,如果某一天,跟你曾經好過的女人抱著孩子上門,你會想也不想的就接納下來嗎?是不是也得驗證一下真偽啊。」薄季琛視線流轉,對上童父的眼睛。
「這——」
童父有些接不上話。
童母拉了下自己的丈夫,馬上又接過話頭,「我們瑤舒可不是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這麼多年,她對你的心意我們都看在眼裡,我也勸過她把目光從你身上移開,但是她不聽我的勸啊!一個女人把最寶貴的青春都給了你,你就算是塊石頭心,也應該能被捂化了吧?要不是看到新聞,我們都還不知道真相!你們薄家,家大業大,我們童家也不賴,今天你不給個說法,我們是不會罷休的!」
童昌升聽了兒媳這話,也跟著在一旁煽風點火,「小子,你今天不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覆,我直接去撬了薄峰的墳,跟他說道說道,他這培養出來的是什麼孫子,連個女人都不敢負責,算什麼男人!」
童老爺昏黃的眼珠子都快要凹出來了,甚至不惜搬出薄季琛的爺爺來,說出的話也是極狠。
薄季琛不答,拿起傭人送上來的茶輕抿了一口。
見男人不說話,童昌升繼續急聲道,「薄峰那老鬼死了之後,你小子就一手遮天了,別以為用這死不承認的態度,我們就拿你沒輒,我跟你爺爺闖天下的時侯,你都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裡等著投胎來呢,咳,咳咳,咳——」
童昌升一通激揚之說,劇烈地咳了起來。
童母慌忙撫著他的胸口,給他順氣,「爸,您別這麼激動。」
「童爺,您還是多注意點身體吧,別倚老賣老了。」
薄季琛用關懷備至的表情跟語氣,不留餘地的諷刺他。
照理,他這個當小輩的該尊老敬老才對,可問題是他敬了,說不定這老頭子更來勁。
「你,你,你,混賬——」童昌升舉起拐杖,就往薄季琛的身上打去。
嚇的張嫂大叫了起來,從外面進來的孟攀峰見狀急忙走過來,童瑤舒也驚嚇的提起了氣,她可不想薄季琛真被爺爺打了。
薄季琛豈會任由一個外姓人欺負?
躲開打過來的拐杖,並用手握住,闃黑無波的重眸盯著童昌升,淡淡道,「童爺,都一把年紀了,就別這麼多動作了,小心腦溢血,你想聽我對此事的解決辦法,就先冷靜下來吧。」
「爺爺,您別傷著季琛——」童瑤舒在一旁緊張兮兮地說道。
童昌升收回拐杖,瞪了孫女一眼,「爺爺這是在為你討回公道,真是女大不中留,胳膊肘就會往外拐,別傷著他,你看看,他是被傷著的樣子嗎?你該擔心你爺爺不被氣的腦溢血!」
說句心裡話,他還真挺嫉妒薄峰那老鬼的,孫子這麼能幹,走的也安安心心,他死了之後,還不知這基業該給誰好。
隨著孟攀峰的到來,肖尚宇很快也趕來了。
一看這架勢,嚯!
薄季琛可真有的愁了。
童昌升看了肖尚宇一眼,鬍鬚齜齜,「你這小子怎麼也過來了?」
「童爺,季琛和瑤舒跟我這麼多年的交情了,發生這麼大的事,理應我也該過來的。您老先別激動,有什麼話咱好好說。」
聽了肖尚宇的勸說,童昌升這才順了口氣,平復內心的憤懣。
薄季琛見童昌升沒那麼激動了,又開口,「關於孩子的事,我們已經去醫院做了親子鑒定,後天就能知道結果。如果孩子是我的,那我義不容辭肯定是要負起撫養的責任。如果不是,童瑤舒就要為撒的這個彌天大謊而負責,眼下我們雙方爭論也沒有用,等到鑒定結果出來之後,答案自然分曉。」
他這麼一說,童家人也沒什麼好鬧的了。
「如果孩子是你的,你要撫養孩子,是不是也該給我們瑤舒一個名份?總不可能讓她做單親媽媽吧。」
童母心平氣和道。
「阿姨,你是想讓我犯重婚罪么,法律不允許一夫多妻制吧。」
薄季琛見他們態度好了一些,就蹬鼻子上臉,心底譏笑著,但面上還是得微笑著回答。
「你可以離婚之後再娶我們瑤舒,我們瑤舒現在有孩子在手,理所應當該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薄季琛聞言,低頭笑了笑,一字一句確是說的清晰無比,「我愛我的妻子,我不可能跟她離婚。」
「婚姻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童母氣的手都在抖。
童瑤舒心底也是重重的一沉。
不過她還是有希望的,等到結果出來,她不相信慕暖安會忍氣吞聲,容忍她的孩子的。
所以……她的薄夫人之夢很快就要實現了。
童家人心事重重,薄季琛也不想再跟他們浪費時間談下去,嗓音清冷的下了逐客令,「沒什麼事的話各位先回去吧,兩天之後再過來。」
見狀,童家人張了張嘴,也說不出什麼話了,幾人攙扶著童老爺子起身,然後離開了。
肖尚宇在原先童老爺子的位置上坐下,憂心忡忡,「你怎麼辦?怎麼會突然多出來個孩子?」
「說來話長。」
薄季琛嗓音夾雜著一縷顯而易見的疲憊倦意,下意識想要摸根煙來抽,但轉念想到自己已經戒煙多日,便作罷。
「唉,清者自清,等結果出來了,不是你的孩子,你大可不必這麼擔心。」肖尚宇說。
這也是薄季琛所想的,但他不知童瑤舒的自信和把握是從何而來。
隱隱覺得,事情,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
翌日。
一天過去,已是傍晚。
慕暖安剛從蛋糕店出來,就看到了停在路邊的那輛無比熟悉的車子。
上車,薄季琛還沒等發動車子,暖安勾起笑,哼哼兩聲,手指掐著他的胳膊暗自用力,「你很閑嘛。」
近乎跟著手指的力氣一字一句。
薄季琛挑眉看著她的手,「打算在這謀殺親夫?」
「懶得搭理你。」
見他不痛不癢的,她乾脆鬆手,皺著眉,「你不是應該很忙嗎?」
「事實上,薄太太看上去比我這位大老闆還要忙。」
薄季琛將身子傾壓過來,抬手捧起她的臉,「我得時刻看著點,我來接你,也好過你坐其他男人的車回家吧?」
「其他男人?」暖安不解。
「工作環境不錯,店裡既有美女,又有帥哥。」薄季琛尾音上揚,透著几絲揶揄和吃味,唇稍泛起的笑意卻更深,拉過她的手放至嘴邊,「還有,下次再想掐我的時候別掐胳膊,有個地方掐起來手感更好。」
她的思維沒他跳躍得快,忍不住問了句,「哪裡?」
曖昧的低笑從男人的唇稍邊緣蔓延至瞳仁深處,他拉著她的手沿著小腹處滑動,低沉嗓音沙啞落下,故意赤果果地說了句,「這裡。你爽,我也爽。」
靠,***包男人!
慕暖安第一個反應就是猛地縮手,第二個反應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這個男人光長了一副好皮囊,再時不時揚起蠱惑人心的笑容,舉手投足穩定堅毅,外人一眼看過去,整個就是一天上有、地上無的極品男人,多少人會被他這副皮囊所騙,也包括她。
結了婚才悔不當初。
這廝騙了所有人,實際上就是個衣冠楚楚的斯文敗類!
複雜神情顯示在她的臉上,雖說變化微妙,很顯然也被薄季琛看得清楚明了,唇邊的笑意更濃。
「看老婆大人的樣子,是在想地點嗎?車上還是家裡?」
他故意扭曲了她的內心獨白,一絲狡黠浮於嘴角,高大身影始終罩在她的頭頂。
論個頭,她輸給了他。
論氣勢,她似乎也輸給了他,在此時此刻。
慕暖安盡量壓著氣,也盡量讓自己看上去風輕雲淡點,內心的憤憤深斂心頭,神情看上去平靜,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瞳仁,「結果出來之前,不準碰我!」
「老婆……」
「你到底開不開車?」
忙活了一整天她累得都虛脫了,只想找張床好好睡一覺。
他伸手扳過她的臉,挑眉,「生氣了?」
緊跟著,她一張口,狠狠咬住了他的手指。
速度之快令薄季琛沒反應過來,吃痛了一下將她推到一邊,無可奈何,「你是屬小狗的?」
慕暖安懶得再搭理他,吭哧聲,扯起包打開車門就下了車,只留薄季琛一人在車上。
剛出門,涼氣襲來,慕暖安緊了緊衣服,賭氣繼續往前走,身後不見男人追上來,也沒聽到他叫她的聲音,她咬咬唇,手緊緊攥著包帶。
連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在氣自己還是在氣他?
可是女人就是那麼奇怪,氣來的莫名其妙,心情複雜的時候,像是打翻了五味調料似的難受。
想著,腳步也加快了許多,不知不覺倒也走出了很遠的距離。
直到,街對面,一對糾纏的男女成功令她停住了腳步!
慕暖安看得呆愣,剛想著抬手揉揉眼睛來暗示自己許是眼花了時,身後卻有一雙結實有力的手臂驀地伸過來將她牢牢抱住。
「啊——唔。」尖叫聲很快淹沒在男人寬大的手掌之中。
「叫什麼?我又不能殺了你。」頭頂上落下男人低沉的嗓音,無可奈何的語氣。
慕暖安轉頭,對上薄季琛同樣無可奈何的眼。
翻了一下白眼,面無表情指了指他緊扣住自己嘴巴的大手。
「還跑不跑了?」他泛著笑。
她搖頭。
見狀,薄季琛這才鬆開手,滿滿一副旗開得勝的模樣,落手的同時又輕敲了一記她的腦袋,「下次再咬人試試看。」
慕暖安瞪了他一眼,剛想轉頭再去看街對面,整個人卻一下子被男人打橫抱起,心頭一驚,雙手下意識箍住他的頸部。
他身高體壯,抱著嬌小的她輕鬆不吃力,離地面的距離足可以摔得她全身烏青。
暖安咽了下口水,一雙美眸含著警惕,生怕他一個不高興或是打擊報復將她狠狠摔下來。
「你放我下來……」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竟然發顫了……
是太冷了,她自我安慰。
男人鏗鏘有力的嗓音對上了女人的顫音,「回家。」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