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去日本
何立言本以為有時間能跟江語欣好好談談那天的麻煩事,可是時間好像並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因為舞會的第二天,江語欣就沒有出現在教室。他不敢發短信給她,於是問秦雯雯,秦雯雯說她家裏有事,回去了。
然後就是兩天沒有見到她。
可能回來時候她就忘了這事了吧!
晚上的時候,何立言站在陽台上,校園景燈旁成雙的人影悠悠地穿過,抬頭看那黑幽幽的夜空,成對的星星點點。隻有西南方向,孤獨的一顆,很亮很亮。
“原來你在這兒啊。燈都不開,我們準備出去,趕緊的!”
身後走廊裏,喬天跟王超從屋裏跑出來,看到漆黑陽台上的黑影,然後回頭朝屋裏大喊:“阿裏,大叔在陽台,不用找了,你還不快點結束!”
“好。”
當然,這個“好。”隻是口頭應嗬罷了。阿裏不會聽他的,大不了晚點再來唄。一向如此。
“這麽晚去哪?”何立言問喬天。
“晚嗎?你看看幾點?”
看了下手機,七點半,是不算晚。
“去哪?”
“吃夜宵。”
“都去麽?”
“對,阿裏請客。”
“阿裏請客?”何立言有點驚訝,他自然地轉過頭,仿佛能看到牆對麵這個坐在電腦前狂按鍵盤鼠標的蓬頭少年。
“剛收到消息,他被日本名古屋大學錄取了。”
“名古屋?”
去年就聽阿裏講過,他準備放棄這個專業去日本留學,當時以為他隻是句玩笑話,沒想到居然真的付諸實踐了。
“哇偶。”何立言發出一聲難以置信的驚歎。
“那他是真放棄這個專業了?”
“那肯定的。”
“學什麽?”
“好像是計算機。”
計算機麽?何立言想了想,阿裏在他們眼裏本來就是“計算機天才”,現在去日本選擇了計算機專業也在情理之中。
“趕緊的!”喬天又朝裏頭喊了句。
“你們先,隨後就到!”屋裏傳來回音。
“錢罐子不來,我們去有什麽用?再不來我就拔你網線啊!”陸赫發出最後的通牒。
“他在幹嘛?玩遊戲麽?”何立言問。
“不是,在視頻呢。”
“視頻?他女朋友?”
說著,何立言想著衝進去,然後陸赫一把拉住了他:“別看了,是他姐。”
然後何立言就止了腳步。
“那咱這麽催促被她姐聽到是不是太不禮貌了?”
“都扯了半小時了。再說,他帶著耳機呢,她姐該聽不到。”陸赫又敲了敲門提醒屋裏的錢罐子,他晚飯還沒吃,早餓著呢。
然後沒過一分鍾,阿裏背著單肩包樂嗬嗬地出來了。
很少看到他這副笑不攏嘴的形象,這激動的神情,看得出,他是真的高興。
生命裏匆忙到來的相聚,就像候鳥在雲朵裏劃過的一道又一道線痕,高高地縫在湛藍的天際線上,然後在落日前的最後一場大雨裏化為煙緲,留下虹之間的記憶。
“東京是大地方呢!”大排檔裏,陸赫的聲音顯得特別大。
“我是去名古屋,胖子。”
“對我們來說都差不多嘛。”陸赫總是這個習慣,聚會開始時候就開啤酒催著大家喝來助興,然後不知不覺自己被灌了兩瓶,現在已經記不清半小時前阿裏說的去哪了。
“你什麽時候走?”何立言問阿裏。
“該兩個月後吧。”
“兩個月?”他算了算,差不多就是下學期快開學時候。
“那邊開學時間跟這裏差不多,差不多在這過了春節就去報到了。”
阿裏抿著酒杯。
“差不多就是日本櫻花開的時候吧。”
“那你以後會娶日本老婆嗎?”
阿裏抬頭看向何立言,然後搖搖頭:“我還是喜歡中國的。”
“你可以找中國的留學生啊。”
然後阿裏的眼神就像發現了新大陸,閃著灼熱的紅光。
“你日語會嗎?”
何立言記得阿裏上學期英語還掛科,在日本的話,國際通用的英語肯定是指望不上了。
“會。”他答道,“其實我們那裏高中時候自選的語言就是日語,隻是來這後來發現這所學校畢業一定要英語過四級。”
他說著努努嘴,悲傷的表情。
阿裏選擇去日本是無奈的選擇,在這裏,英語不過關就沒法畢業,無法畢業就意味著沒有結業證書跟學位證。用後來他的話說就是:我被學校趕了出去。
所以那一刻,何立言第一次深深痛惡這個製度,為什麽一定要英語來衡量?就像很多人一輩子用不到那高等數學的複雜函數一樣,明明隻是被迫地折騰自己。
這個家夥就要離開了呢!
有好多問不完的話。就像明天就要坐上飛機離開了一樣。
“真沒想到,我們還能認識個海歸呢。”喬天看著阿裏,笑著看向大家。
何立言聽後想想,確實是,如果那個人不算的話。阿裏還真是第一個,或者說他是準海歸,然後下一刻,他們所有人都覺得自己好渺小,沒見過世麵,好孤陋寡聞。
現在所有人的臉上都已經掛著紅暈。
“都說日本的資源最豐富,以後力哥一定要多多罩著我們呐。”
“什麽資源?”阿裏問陸赫,他還沒有反應過來。
“愛情動作電影唄!”
然後一陣哈哈大笑。
“那怕是違法的呦。”
“切,胖爺我不管,哈哈哈哈.……”
阿裏看著身邊豺狼餓虎般的目光,不得不發出“我真是拿生命在跟你們做朋友啊。”的感慨。
男生最後的聚會已經搬上倒數的日程。
那晚他們聚到很晚很晚,因為都喝醉了,最後大排檔的老板娘不得不管他們要了手機,然後碰巧打了唐葉的電話。
後來唐葉帶上他們宿舍的人匆匆趕來救場。
看到這些個男生的時候,他們已經是匐在攤子邊,隻有喬天一個人坐著的,他算是有意識的,最輕的。
唐葉說:“當時我就後悔了來了!”
老板娘提供了礦泉水,每人灌了點,然後四個女生就在那陪著這幾個醉漢,她們感覺今晚好莫名其妙。
十一月初的天,沒有風,低溫的侵襲也加速了醒酒的過程。
在這段時間裏,女生們也悄悄給他們拍下了四年裏最醜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