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指責
眾人攙扶著歐陽芊芊下了馬車，她卻不過眾人勸阻，徑直走到了歐陽鋒的書房。
嬤嬤低聲道：“大小姐，您千萬不要惹事兒。老爺今早打了三小姐，已經是前車之鑒了。你沒瞧見老爺心裏不痛快嗎？若是撞在槍口上，恐怕大小姐又要被禁足了。”
歐陽芊芊借著酒勁，也顧不了那麽多。
“你說的倒輕巧，太子爺心中不悅，滿肚子的苦水無處訴說，我是今後的太子妃，若我不幫他，他還有什麽人可以依靠？”歐陽芊芊翻翻眼皮，去給父親請安。
嬤嬤說著，也隻好乖乖閉嘴。
歐陽鋒在書房裏撫摸傾城留下來的墨寶，心中悵然若失。
歐陽芊芊風風火火的進來，甚至沒來得及行個禮，就大聲問道：“父親，我可是你的親生女兒？”
歐陽鋒緊緊皺眉，臉上有些無奈：“你這孩子到底是怎麽了？日日問我這種問題，可是不想做我們尚書府大小姐了？”
麵對歐陽峰的疊聲詢問，歐陽芊芊更加來的勁頭：“父親偏心成這樣，讓我如何相信我是父親的親生女兒？傾城活著的時候，無論是飲食用度，還是交往的世家小姐都是上上等的。傾城若不高興，甩臉子便可以走，我便不行。如果我不大鬧起來，恐怕這尚書府沒人把我放在眼中。”
歐陽鋒氣急，一掌重重地拍在案上：“你胡說八道什麽？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提起你妹妹。若不是對你如此驕縱，我怎麽可能虧待了傾城？”
歐陽芊芊身邊的嬤嬤驚訝掩口，拉著歐陽芊芊勸阻道：“大小姐，您是尚書府的嫡女，在老爺心中，您才是真正的掌上明珠。二小姐都已經去了，你何苦要和她一爭高下呢？”
“我說的是這個理兒，父親何時為我著想過？我和太子爺的婚事懸而未決，父親卻與鳳景瑞私下交好。朝中的大臣都為彼此是躲避父親，傾城出殯，沒有人前來吊唁。父親還看不清楚形勢嗎？若他日太子爺登基，我們尚書府才真真完了。”歐陽芊芊言到此處，氣憤的一屁股坐在太師椅上，一副沒大沒小的姿態。
“混賬東西，朝廷的大事兒，何時輪到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議論紛紛了？你和太子爺做出的醜事，讓我臉上無光。每每上朝，我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你還好意思提起？真真是柳青教子無方，才會引來你這個孽障。”歐陽鋒氣急敗壞，隨手摔了個茶杯。
外麵伺候的奴才嚇得跪在地上，隻是聽著裏麵的聲音，不敢議論半句。
歐陽芊芊借著酒氣，更肆無忌憚起來。
“爹，你為何如此不識時務？我和太子爺的關係可以幫助我們尚書府光耀門楣，一旦太子爺登基為帝，我就是獨一無二的皇後，您是國丈大人，就算朝中大臣心中不滿，他們誰敢造次？如此榮華富貴之路爹爹非要不走，卻和一個亂臣賊子混在一起，受他人排擠，這是何苦呢？”歐陽芊芊拉住歐陽峰的衣袖，輕聲質問道。
歐陽鋒抬起手臂，卻又無奈的放下。
歐陽芊芊這個孩子衝動有餘而城府不足，人家在她耳根吹點風，歐陽芊芊就聽信了人家的話。
朝廷之中的事情瞬息萬變，豈是一個小小的尚書府嫡女能參透的？
這是個極其危險的信號，歐陽鋒定要和歐陽芊芊言明此事。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麵做了什麽事！你和太子殿下私下來往，已經讓人加以詬病。如今你又妄論朝政，企圖幫著太子爺上位，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太子爺無才無德，憑什麽繼承大統？”歐陽鋒在女兒麵前坦露心跡，臉上不免有了幾分怒氣。
“爹，您這是什麽意思？太子爺是當今聖上欽點的儲君，這還有假？太子爺若不是在聖上的心中極有分量，怎麽會坐穩太子爺之外多年？日後太子爺登基為帝，就是我們好日子的開端。爹爹為何要處處與太子作對，讓我難做呢？”歐陽芊芊說到此處，竟然嚶嚶地哭泣起來。
歐陽鋒聞言，勃然大怒：“前些日子，太子爺命人偷了兵部的軍餉，若不是瑞王爺給壓下來，恐怕太子又會遭到朝臣的彈劾。上個月，太子爺養了個歌姬，一副狐媚模樣，又送給了與他交好的大臣，兩人共享一女。如此傷風敗俗之事，如何能說得出口？這樣的人，定會遭陛下嫌棄。你趁早和太子劃清界限，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歐陽芊芊提高聲音衝歐陽鋒道：“不過是個下賤的歌妓，能有什麽不妥？太子不喜歡，自然是要送人的，難不成留在家裏，養到她人老珠黃嗎？”
“大膽，一個久居深閨的大小姐，說出此等不要臉的話來，你都不覺得臊得慌嗎？現如今朝堂之上，鳳景瑞監理朝政，是金鳳國的主心骨。若沒有瑞王爺的殺伐決斷，邊疆的那些韃子定會打進來，西南的金陵王你也是親眼瞧見過的，他們都不是省油的燈。一旦開戰，沒有瑞王爺坐鎮，金鳳國就會瞬間複辟。到時候，連當今聖上都沒有了，何來太子爺之說？”歐陽鋒語氣不容置疑，讓歐陽芊芊驚得連連後退。
歐陽芊芊萬萬沒想到，瑞王爺的作用如此之大。人人都說他是亂臣賊子，可是仔細想來，的確是此人撐起了整個金鳳國。
太子爺前途未卜，卻又要仰仗鳳景瑞在軍隊裏的威信，如此矛盾之事，歐陽芊芊怎麽也想不明白了。
“爹……那您就不能說服瑞王爺支持太子殿下嗎？皇上不早朝，迷戀修仙之道已是眾人心照不宣之事。若太子也可以趁這個機會上位，我們尚書府就可以……”
“胡說，到手的江山你會讓給別人嗎？況且瑞王爺是一個心懷天下的坦蕩之人，王位最後落入誰的手中還懸而未決，你卻要對一個不學無術的太子忠心耿耿，是不是太傻了？”歐陽鋒的語氣稍作緩和，可心中的憤懣無處抒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