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消失的小三子
經過一場鬧劇，朝廷內外皆對鳳羽失去了最後的信心。
鳳景瑞與老衷王相邀，回到了瑞王府。
香爐裏麵點著檀香，老衷王卻仍舊提不起精神來。
“老衷王，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我讓府中的郎中給您瞧瞧？”鳳景瑞一揮手，管家已經出去了。
“我近幾日頭痛的厲害，也不知道是為何？”老衷王中總會給你的歎了口氣，在鳳景瑞的身上打量了一番。
“可是為了鳳羽吸食丹藥的事情？”鳳景瑞端起茶杯，輕輕一吹，茶葉在杯中來回沉浮。
“你既然知道，為何不幫我排憂解難？”老衷王心意已決，八匹馬都拉不回來。
“不過是些救災的銀子，在鳳羽眼中也算不得什麽要緊的事兒。常公公還有三天就要出宮了，卻為鳳羽扛了這麽大的事兒，最後還被一眾太監給扔進了亂葬崗，他才悲慘呢！”鳳景瑞語氣戲謔，麵色輕鬆而愉快。
“你這個孩子，我和你談正經事兒，你卻對一個不打緊的奴才關心起來。”老衷王麵上不悅，輕聲責怪道。
“我有什麽辦法？好不容易籌措的銀子半路讓人給截了，我總要想辦法解了西南的水患才行。”鳳景瑞隻想眼前的事兒，讓老衷王頗為失望。
“你就不能取而代之嗎？為了我，也為了金鳳國的百姓！”老衷王加重了語氣，細細勸說一番。
“老衷王，您就別為難我了。鳳羽再不濟，也是真命天子，我一個王爺，如何能和他相較高下？”鳳景瑞連連擺手，不肯就範。
“你手握重權，若真動起手來，鳳羽絕對不是你的對手。”
“那又如何？百姓跟著生靈塗炭，我豈不是金鳳國的千古罪人？”鳳景瑞的話不無道理。
“你……”老衷王一時語塞，竟然也說不出什麽來。
“主子，保安堂的薑郎中在外麵候著呢！”管家輕聲言道。
“讓他進來。”鳳景瑞一揮手，一雙明眸讓老衷王無可奈何。
薑郎中給瞧了，順便開了幾服藥，鳳景瑞這才放下心來。
“你真的不考慮我的提議了嗎？”老衷王緊緊地擒住鳳景瑞的手，低聲道。
“老衷王，我知道您對我好，我是跟在您身邊長大的，自然知道你的抱負。可是現在不是時候，加上太子爺和歐陽鋒關係，我就更加不能輕舉妄動。若是因為我一個人的私欲而害了初一，我絕不能原諒我自己。”鳳景瑞對初一一族的擔憂時刻擺在頭位。
“若是我可以解決歐陽鋒和太子爺之間的孽緣，你可考慮我的想法？”老衷王幾乎是逼問鳳景瑞。
鳳景瑞麵色犯難，卻不得不點了點頭：“我怕了您了，我應下了。”
老衷王隻覺得世界豁然開朗，眉眼之間盡是笑意。
送走了老衷王,鳳景瑞才緩了口氣。
“王爺，此事過早暴露，可安全？”管家對老衷王十分相信，卻不能盡信。
“老衷王在朝中的威望在我之下，卻是皇家的長者。就連鳳羽對他都禮讓三分。我從小就跟著他，還是了解他的脾氣的。他一心為金鳳國著想，是不會害我的。”鳳景瑞成竹在胸。
管家暗自皺眉：“王爺還是小心些為好，畢竟他是異姓王。”
鳳景瑞頓了頓，並未說話。
主仆二人站在大榕樹下說話，一個奴才急急地跑過來，似乎有什麽要緊的事兒要稟告。
“你這奴才，是怎麽當差的？在瑞王府，就是天大的事兒也要好好走路。”管家出言訓斥。
“是，大人！隻是……小三子不見了……”那奴才言之鑿鑿，由不得鳳景瑞不信。
“怎麽會？昨日他還來府中稟告情況，一個早朝過去，怎麽人就找不到了？”管家納悶，不清楚小三子的下落。
“找，馬上找人！我答應過他，不會讓他卷入此事的。”鳳景瑞黑著臉，心中七上八下。
小三子為人穩重，向來不會隨便亂跑，況且宮中人多嘴雜，小三子偷跑去瑞王府已經是不易的事兒了，若是他出宮，守門的侍衛怎麽會不知？
鳳景瑞派了宮中的太監四下尋找，隻是不想驚動他人。
王公公接到飛鴿傳書，神色慌張起來。
他是在鳳羽身邊伺候的公公，自然知道鳳羽的德性，他吸食丹藥過量，在昭仁宮不肯出來見人。除了風清在身邊陪伴，就連王公公都沒辦法近身。
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三子，怎麽會突然間就沒了呢？
正是奇怪之時，王公公瞧著風清扛著一個包袱，朝著後花園走去。
王公公心中一驚，才發現了麻袋上的絲絲血跡。他的心慢慢向下沉，卻忍住眼淚，沒有追過去。
路過的一位小太監瞧這王公公的臉色，低聲道：“公公，您身子是不是不爽？不如奴才給您傳個太醫過來瞧瞧。”
王公公臉色蒼白，緊緊拉住小太監的手道：“我沒事兒，讓小三子過來，我有事兒吩咐他。”
小太監麵色犯難，輕輕的撓了撓頭道：“王公公，說來也奇怪，小三子從來都不會偷懶。今日也不知怎的，給陛下去送泡好的碧螺春，一送就沒影兒了。我也正找他呢！皇上今晚要用銀耳羹，他知道用量。禦膳房差人來問，奴才還沒……”
王公公自說自話，卻踉踉蹌蹌的往前走：“沒了，這人是沒了。”
那小太監並不清楚王公公的意思，隻是站在原地定定地望著他遠去的背影。
小三子是王公公一手訓練出來的奴才，這孩子知恩圖報，讓王公公在小三子身上找到了些許自己當年的影子。
誰曾想到，一個活潑好動的大活人，一轉眼就成為了一具死屍。鳳羽如此的暴虐，王公公甚至想要親手解決了他，永絕後患。
可是王公公不能，他隻能用丹藥來哄騙鳳羽，讓他服用過量的仙丹，到時候閻王爺來找他，也算是王公公為天下百姓出了口惡氣。
“小三子已死。”
五個大字赫然映入鳳景瑞的眼簾，他呆呆地望著窗外雨打芭蕉，隻覺得山雨欲來風滿樓。若他再不出手，恐怕會有更多無辜的人受害。
鳳景瑞攥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