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往事如煙（1）
金佛寺中的人皆在背後指指點點，並不清楚綠竹嬤嬤為何會飼養這些毒物。
鳳景瑞已經到了跟前兒，看清楚了綠竹的臉，冷聲問道：“發生什麽事兒了？”
“啟稟王爺，我們在歐陽玲瓏的衣冠塚外麵看到了一個鬼祟的人，就是綠竹嬤嬤。我們的人扒開了大墓下的荒草，發現了這些毒物。”邱剛用手一指。
鳳景瑞手中拿著火把，看清楚了荒草下麵的東西，不由得心中一緊。
“把人給帶走！”鳳景瑞皺眉，看著綠竹，心中厭惡不已。
“你敢？我是尚書府的人，你不過是個王爺，憑什麽要把我帶走？”綠竹心有不甘，幾次想要起身，卻被黑衣人給壓了下去。
“帶走！”鳳景瑞大手一揮，顯得非常不耐煩。
“王爺！請您手下留情！”一個婦人從人群之中竄出來，目光灼灼地望著鳳景瑞。
金山寺的和尚們早就見慣了富家的貴婦人，卻沒有見過如此狼狽的尚書府夫人。前些日子，歐陽傾城無辜被害，今日，柳青的貼身嬤嬤又被爆出在金佛寺養了這些毒物，尚書府一家，還真是花樣百出。
隻見柳青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來，站在鳳景瑞的麵前連連求饒：“王爺，此人是我的貼身嬤嬤，她沒有惡意的。”
鳳景瑞定睛一看，才發現柳青就站在他的麵前。
歐陽傾城剛剛去世，此事懸而未決，柳青為何要對一個有重大嫌疑的女人如此袒護呢？
“夫人，我們換個地方說話，這裏人多嘴雜，對尚書府的名聲不好。”鳳景瑞思慮周全，已經帶領著眾人朝著偏殿走去。
這裏到底是皇家的寺廟，如此金碧輝煌，鳳景瑞怎麽都看不慣。
一眾奴才站在一旁屏聲斂氣，隻等著鳳景瑞發話。
“綠竹，你來說，這些毒物到底是從哪裏來的？”鳳景瑞冷聲問道。
“這和王爺無關，我常年住在這山上閑得發慌，自然是要擺弄一些小玩意兒的。”綠竹梗著脖子，卻不肯說實話。
鳳景瑞粲然一笑，就是看不慣綠竹沒大沒小的模樣。
剛剛進門，綠竹見了鳳景瑞，不過是輕輕的彎了彎腰，並未行大禮，如此不懂禮數的奴才，斷斷也做不出什麽好事來。
“說到底，金佛寺是天子腳下的地方，後宮之中的各位娘娘常在此處來往。你養著這毒物，到底是為何？歐陽傾城之死，可與你有關？”鳳景瑞聯想到此事，讓柳青嚇得雙手顫抖。
“你……你給我說清楚，王爺說的是不是真的？”柳青也顧不得什麽顏麵，一雙素手緊緊拉住綠竹的衣裳，驚聲質問道。
綠竹慘然一笑，並未把柳青放在眼裏：“是不是能怎麽樣？歐陽傾城已經魂歸西天，我養的這些東西是最好的證據。既然王爺已經有了判斷，何苦再來問我呢？”
鳳景瑞疾步走上前去，隻覺沒有按規矩行事的必要了。
證據確鑿，容不得綠竹辯解一句。
“你……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奴才。我把我女兒送到金佛寺，為的就是躲開尚書府的一切紛擾。可是你卻為了大小姐害了我的女兒，你給我女兒賠命！”柳青幾乎瘋癲，順手從頭上拔下一根金釵，朝著綠竹的脖頸插去。
要不是鳳景瑞手底下的人眼疾手快，恐怕柳青就要血濺當場。
“夫人，你是信佛的，在佛祖麵前大行殺戮，以後如何向佛祖交代？”鳳景瑞狠狠一扯，才把柳青手中擎著的金釵給搶了過來。
柳青真真跪了下去，捶胸頓足。
“傾城這個孩子素不喜歡與人爭奪，多少年了，我隱瞞著孩子所有身世，無非是想要給歐陽芊芊一個完整的家。我這個做正房的夫人處處禮讓，卻不想有今天的結局。一切都是我太軟弱，才害了我的女兒。”柳青哭得幾乎要暈過去，綠竹卻在一旁緊緊捂住柳青的嘴，不肯讓她往下說。
“夫人，是我一時糊塗，才會害了二小姐。您要殺要刮，奴才悉聽尊便。隻是此事與大小姐無關，您千萬不要妄斷猜測。”綠竹一聽此事涉及到了歐陽芊芊，這才語氣軟了下來。
鳳景瑞望著主仆二人呼天搶地，突然冷聲道：“所謂的尚書府嫡女，不過是鳩占鵲巢。”
此話一出，柳青主仆嚇得愣在原地，臉上掛著的兩行清淚，顯得尤其突兀。
“王爺，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綠竹不明所以，皺著眉問道。
“如果你不害歐陽傾城，這種種往事也不會大白於天下。你和歐陽玲瓏情同姐妹，在後宮之中做的那些勾當，本王怎麽會不知？隻是歐陽玲瓏隻把你當成奴才，你根本沒有生下一對龍鳳胎，而是誕下一個男嬰。”鳳景瑞本想找機會說清楚此事，擇日不如撞日。
綠竹驚得全身顫抖，嘴唇發紫。她怎麽也不可能相信眼前這位王爺的話，玲瓏長小姐在世的時候，綠竹把她當成自己的親人。
就算歐陽玲瓏在後宮屢遭人陷害，綠竹都不離不棄。
歐陽玲瓏打入冷宮之後，綠竹為了讓主子好過一些，委身給一個侍衛，綠竹怎能相信，她的主子在背後設計她呢？
“王爺，您到底知道什麽？我的孩子……在哪裏？”綠竹跪著爬了過去，緊緊的抓住鳳景瑞的衣袖，仰著頭問道。
“你的兒子被歐陽玲瓏送給了惠妃娘娘，也就是當今太子爺。當年的事兒，恐怕隻有你和歐陽玲瓏才知道。本王未曾想到，整件事情你被蒙在鼓裏，還錯把歐陽鋒抱回來的一對龍鳳胎當做你的孩兒，還因此害了歐陽傾城一條命，真真是報應不爽。”鳳景瑞垂眸望著已經失了元氣的綠竹，連連嗟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綠竹搖頭，一臉苦笑。
當年的事兒，知道的人並不多。可是鳳景瑞可以把所有的事情訴說完整，如此的威脅，讓綠竹心中恨意更濃。
歐陽玲瓏到底在綠竹背後做了什麽事，誰也不清楚。
柳青失神地坐在地上，痛心歐陽傾城做了替罪羊。若是一切重新來過，她定會阻止這一切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