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往事如煙（2）
燭火漸漸暗了下去，幾個小和尚重新給偏殿掌燈，卻看到了眾人臉色鐵青，皆是失望的顏色。
“主仆的禮數不可廢，你永遠都是歐陽玲瓏的奴才。她一個將死之人，隻能把你的孩子托付給惠妃娘娘養著，她隻想你的兒子來日飛黃騰達。卻不知此事牽扯甚廣，就連當今惠妃娘娘都會受到責難。你是怨錯了人，也殺錯了人。”鳳景瑞一甩衣袖，把所有事實和盤托出。
“王爺如何知道這些事？歐陽鋒把那兩個孩子抱回來，惹得我心中不滿，我才帶著玲瓏到金佛寺誦經禮佛多年。我本想把此事給壓下來，不再提起。可是若太子的身世大白於天下，歐陽鋒定會滿門抄斬，我們母女也跟著受累。”柳青愣愣地望著香爐，隻覺得自己的生命馬上就要燃盡。
“夫人，難道你也知曉此事？我伺候了您這麽多年，您為何不向我提起？”綠竹哭的慘淡，連聲抱怨道。
“此事事關重大，太子爺的身世豈能拿來開玩笑？況且，你是太子爺的生母，如果把此事宣揚出去，整個尚書府都會被殺，我絕對不能拿整個家族的人命來開玩笑。我多次暗示你，歐陽芊芊和歐陽俊傑並非你親生，可是你卻一意孤行，一直覺得我們家傾城搶了芊芊的東西，最後才走了極端，害得我家破人亡。”柳青心中憤恨，隻想把身邊的這個死奴才碎屍萬段。
“說什麽都晚了，歐陽傾城已死，給整個歐陽家族帶來滅頂之災。現在老祖宗還躺在房裏起不來身，歐陽鋒也是痛不欲生，你為了自己的私欲，害了主子一家，你還有什麽臉活下去？”鳳景瑞氣憤難平，指著綠竹罵道。
“你懂什麽？說到底，你都是一個想要謀朝篡位的王爺，有太子爺一天，我就不會讓此事發生。”綠竹突然打起精神，似笑非笑的望著鳳景瑞。
“好你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奴才，別看你是當今太子爺的親娘，本王也要讓你伏法。若是太子爺的身份被鳳羽知曉，以本王對鳳羽的了解，太子必死無疑。”鳳景瑞嘴角噙著笑。
綠竹一驚，連連求饒：“王爺，是奴才口無遮攔，這才在您麵前胡說八道。你就看在初一小姐的麵上，饒過奴才這一回。”
“你說什麽都晚了，如此心腸狠毒的婦人，本王絕對不能留你。來人，把綠竹壓下去，關到瑞王府的大牢，聽候發落。”鳳景瑞手一揮，木已成舟。
綠竹驚聲謾罵，卻沒有絲毫作用。她知道真相的這一天，就是她和親生兒子陰陽永隔的一日。
大殿之中，狼藉一片。
“你們趕快派人把那些毒物給收拾幹淨了，若那些鴆鳥再害人，本王萬萬不可答應。”鳳景瑞嘴上抱怨著，卻看到幾個奴才已經把綠竹豢養的東西全部都給收拾了。
“王爺，請您放我們家老爺一條生路。他也是為了歐陽玲瓏著想。鳳羽欠了我們家一條人命，老爺如此報複，也算是無奈之舉。”柳青句句向著歐陽鋒。
“這事我還要和歐陽大人親自商量，夫人就不必擔憂了。既然殺歐陽小姐的凶手已經找到了，夫人也算是大仇得報。天色已晚，下山的路偏僻難行，明日一早，本王差人把你送回去。”鳳景瑞起身欲走。
柳青卻撲通一聲跪在鳳景瑞的麵前，臉色肅穆：“王爺，我感謝您的仗義執言，若不是您殺伐決斷，恐怕我還不肯相信，是綠竹害了我的親生女兒。隻是，我以初一的臉麵來求你，你饒過我們尚書府。”
“我不會拿初一的性命開玩笑。”鳳景瑞扔下一句話，消失在了偏殿。
柳青隻覺得心髒遭到重擊，卻不知道如何訴說心中的苦楚。
鳳景瑞坐在禪房中，愁苦不已。
邱剛二話不說，給鳳景瑞行了個大禮。
鳳景瑞心中訝異，卻伸手扶住了邱剛：“你這是做什麽？我們兩人不分主仆，你這樣做，顯得我們之間太生分了。”
邱剛連連搖頭，不肯起身：“王爺，這是大好的機會。如果我們可以借太子爺身份做文章，恐怕在前朝，不會有人再相信太子爺了。隻要把太子爺一黨連根拔起，王爺上位的機會又多了些許。”
鳳景瑞歎了口氣，略帶苦笑道：“我怎會不知？可是你應該清楚，我和尚書大人十分要好，若此事大白於天下，必然會牽連到歐陽鋒。連初一都會成為罪臣之女，我定要規避所有危險，才可以謹慎行事。”
“既然王爺這樣思量，小人倒有一個妙招，不知可行不可行？”邱剛微微一笑，計上心來。
“你說來聽聽。”鳳景瑞坐直身體，麵色喜悅。
“王爺可知道棋妃娘娘？她父親是個隻會斂財的太守，日日在我眼前晃，礙我們大事兒。當年琪才人害死歐陽玲瓏肚子裏的孩子，此事被鳳羽知曉，鳳羽定會把棋妃娘娘貶為才人。到時候太守一解決，很多事兒都好辦了。”邱剛聰慧狡黠，這提案讓人心中癢癢的。
“你的意思是說，借棋妃娘娘的手爆出太子爺的身份？”鳳景瑞領略其精髓，也不置可否。
“小人正是此意。”
“隻是歐陽鋒……”鳳景瑞仍舊擔心歐陽一家會因為此事受到牽連。
“王爺別忘了，鳳羽一直欠著歐陽峰一條人命，歐陽玲瓏沒了，鳳羽秘而不宣，歐陽鋒扛住壓力和鳳羽站在一起，幫鳳羽度過了最大的難關。若鳳羽翻舊賬，他在前朝就沒有任何支持者了。”邱剛這一招，實在是太險了。
如此兵行險招，鳳景瑞不清楚結果會是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