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太後的勸阻
冬日的景致甚是蕭索，讓人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惠妃娘娘跪在地上，一言不發。鳳羽還沒想好如何處置這個毒婦，隻是半倚在床榻上，臉色蒼白。
一個高貴婦人推門進來，卻沒有奴才通傳。
鳳羽瞧著太後娘娘一身錦衣華服，心中暗自不爽。
宮中眾人都知道，鳳羽因為琪妃和孩子無辜被害而一病不起，宮裏剛剛失了個孩子，太後竟然不以為然，仍舊穿紅戴綠，真真是沒把鳳羽放在心中。
王公公瞧著兩位主子的麵色，隻能打破尷尬。
“奴才給太後娘娘請安。”王公公言罷，給太後行了個大禮。
太後沒有做聲，徑直坐在了鳳羽病榻旁，用手中的一方素帕給鳳羽輕輕拂去了額上的汗。
“你何苦要對自家人如此生氣？惠妃也在宮中伺候多年了，深得陛下的喜歡。您不看在太子爺的麵子上，也要瞧一瞧那靈巧的鳳裕陽，這孩子從小就是你的開心果。你身子不爽，再生這麽大的氣，如何能得道成仙？”太後了解鳳羽的心思，寥寥數語便扭轉乾坤。
太後望著麵前痛哭不已的惠妃，隻是伸出手去，把惠妃給扶了起來。
“你們這些做奴才的心裏也沒個譜，惠妃娘娘如此跪在地上，若是再犯了老毛病怎麽辦？”太後轉過頭去，輕聲責怪王公公。
王公公眼中散發出委屈的光芒，卻躬身給對主子賠禮：“惠妃娘娘，您坐。都是奴才們想的不周，才怠慢了您。”
惠妃滿腔委屈化作眸中迫人的光芒，隻是微微一顫，卻不敢抬頭看鳳羽。
事情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太子的身世還是敗露，惠妃本想借著太子的身份一躍成為皇後，如今看來，真真都是她的妄想了。
“琪妃這孩子一直乖巧玲瓏，久得聖寵而不恃寵生嬌。在後宮，她對哀家也是勤謹恭順。隻是這孩子突然沒了，真真讓哀家心裏過意不去。因為一個禍水歐陽玲瓏，已經害死了太多的人，陛下何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珍惜眼前人呢？”太後輕拍鳳羽的手背，柔聲勸道。
“太後，朕何嚐不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皇室血統不容忽視，太子身世已經大白天下，若朕把王位傳給太子，怎麽對得起列祖列宗？”鳳羽捶胸頓足，隻覺得惠妃蛇蠍心腸，才讓鳳羽陷入兩難境地。
太後恢複冷靜，隻是瞧著惠妃的臉色道：“幾個奴才也和哀家說了個大概，你的孩子出生便夭折，這才把太子放在身邊養著，其實作為女人，我是理解惠妃的心思的。既然太子不是皇家血統，便沒有了繼承大統的資格。以後陛下找個由頭廢掉太子，惠妃娘娘一定不會有什麽抱怨吧？”
太後辦事一向爽利，如今當麵鑼對麵鼓地敲起來，容不得惠妃娘娘說半個不字。
惠妃剛剛經曆過一場驚心動魄，好不容易保住項上人頭，如果此時再和皇上太後討價還價，恐怕連鳳裕陽這一個孩子都保不住了。
既然太子並不是皇家血統，又沒有繼承大統的德行，惠妃娘娘也不想過多苛責，隻要讓她過平靜的日子，惠妃也沒有什麽別的奢求了。
“太後娘娘菩薩低眉，願意出手救臣妾一命，臣妾代裕陽謝謝太後娘娘的不殺之恩了。”惠妃提了提耦合色的刺繡衣裙，給太後行了個大禮。
太後微微皺眉，笑著道：“都是一家人，何苦要這樣生分呢？起來，快起來說話。”太後再次把惠妃娘娘攙扶起來。
鳳羽瞧著兩個女人的關係，也說不出什麽別的話來。
“若是你不言語，哀家就當你答應了。太子斷斷是不可能成為儲君，繼承大統的。你雖是他的娘，卻也要快刀斬亂麻。你給陛下做個保證，之前的一切事情，在哀家這裏就一筆勾銷了。”太後獨自一人決斷，鳳羽並不反對。
“臣妾保證，絕不因太子被廢而有任何怨言。陛下能饒過臣妾的所有罪責，臣妾就感激不盡了。”惠妃娘娘努了努嘴，心裏的擔憂算是落定。
“若不是太後求情，朕絕對不會這麽容易饒了你。從今天開始，你閉門思過，無詔不得出，你就給我金鳳國誦經祈福，祈求國運昌隆。後宮之事，你就不要插手了。”鳳羽語氣平緩，懶懶地道。
“多謝皇上不殺之恩，臣妾叩謝皇上。”惠妃躬身退出昭仁宮。
昭仁宮隻剩下母子二人，卻也冷清了些許。
“你身子一向不好，若是和手底下那些奴才計較，定是沒個完的。你是一國之主，也是後宮的一家之主，你才是我們的主心骨，皇上千萬不要自輕自賤，孩子沒了，還可以有的。可是你的身子壞了，就修補不回來了。”太後諄諄勸導，讓鳳羽心中為之動容。
別看鳳羽不是太後親生，每每遇到難事，都是太後給解決的，鳳羽隻覺得對太後心中有愧。
朱國公膝下無子，也是因為鳳羽的一句話。若當初鳳羽和太後之間沒有嫌隙，也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哎……都是朕福薄，不配兒孫滿堂。”鳳羽言到此處，又想起無故被害的琪妃，忍不住淚水漣漣。
“您這是何苦呢？為今之計，是如何廢掉太子，把四皇子扶上皇位。這兩個孩子的口碑天差地別，皇帝心中也是清楚的。若不為四皇子考慮，這鳳家的江山，如何能萬年永固？”太後所言極是。
鳳羽猶如醍醐灌頂，整個人也精神了些許。
“可是太子……已經有了婚配的太子妃，這可如何是好？朕已經虧欠歐陽鋒太多，如今又廢了太子，那歐陽芊芊的太子妃之位也跟著泡湯。朕在前朝的親信，真真是沒有了。”鳳羽想到此處，不由得連連嗟歎。
“你不提此事便罷，提起來哀家就傷心。歐陽芊芊是個什麽東西？一個官家女子，在未成親之前就和太子爺苟合，真真是丟我們皇家的臉。”太後娘娘義憤填膺，似乎對歐陽鋒的這個嫡女頗為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