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輾轉
老忠王府，氣氛肅殺一場。
人人都知，陳亮詩書冠絕天下，他三歲會背《國策》，是朝中棟梁之材。如此大展抱負之時，卻被暗夜門的殺手一刀斃命，如此做法，實在讓人忍無可忍。
聽到陳勇敘述一番，老忠王嚇得魂飛魄散。他怎麽也沒想到，鳳羽殘忍至此，陳亮為了國家，直諫忠言，卻慘遭殺害。長此以往，前朝各位大臣如何敢直言不諱？
“你可看清楚了？”老忠王從震驚之中緩緩抬起頭來，就無法相信當今聖上暴虐至此。
“老忠王，你是三朝元老。兄長是當朝探花，學富五車。雖然他文采飛揚，卻一心想要上戰場精忠報國。他官拜兵部侍郎，多半是他自己極力要求。沒想到，他因為一句話，慘遭殺害。陛下一直在糊塗，如此血債，我如何……”陳勇空有一身力氣，卻不知如何是好。
“你兄長的遺體現在何處？”老忠王輕聲問道。
“兄長被我埋在後花園，母親還不知道這個消息。她年過古稀，已經經不起任何波浪了。若是我把此事一五一十的告訴給她，恐怕……”言到此處，陳勇哭聲更甚。
“你們一家，馬上搬離京城，去北漠找瑞王爺。我是看著鳳景瑞長大的，我推薦過去的人，他絕對不會拒之門外。加上你有有些功夫，還可以保命。現在就走，你哥哥的遺體，老夫定會處理。”老忠王如此思量，都是為了陳勇安全著想。
“我要報仇，鳳羽殺了我的哥哥，我不能眼睜睜地瞧著他繼續陷害忠良。”陳勇陡然站起身來，咬牙切齒的道。
“以你的功夫，根本無法靠近鳳羽，便會身首異處。若是你臥薪嚐膽，總有一天你會功成身就，回到京城。你的母親，本王安排人護送到北漠。你一人上路，我還放心一些。”老忠王緊緊捏著陳勇的肩膀，苦笑著道。
“還請老忠王還兄長一個公道。”陳勇重重一跪，讓老忠王心中五味雜陳。
兄長慘死，陳勇失魂落魄。
梁家找了媒婆上門提親，陳勇見母親笑靨如花，不免心中一陣苦楚。
“嬸子，不是我誇梁家的小姐，她真真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加上梁員外富甲一方，若是您的兒子娶了梁小姐，定會蒸蒸日上。”那媒婆百般誇讚，讓陳勇的母親十分心動。
“可是我家兒子去了北漠，估計要……”
“娘，你就直接回了梁家，我根本不會娶一個見人就想嫁的女子。你請回吧！”陳勇心中煩亂不已，隻想把媒婆轟出家門。
媒婆心中大怒，忍不住道：“老身還以為你們是書香門第，卻不想，從上到下，都是信口雌黃之人。你家兒子本來在家，卻要謊稱去了北漠。若是你不願意，直接告訴我便好，何苦這樣撒謊，還處處抹黑梁家小姐？”
“不是這樣的，我有……”陳勇母親想要解釋，卻被陳勇緊緊拉住。
“國難當頭，我從不想考慮終身大事兒。您請回！”陳勇砰的一聲關上大門，卻讓媒婆無地自容。
王媒婆是京城數一數二的金牌媒婆，她看準的婚事，從沒有失手。如今被人家給趕出大門，王媒婆自然是氣憤難平。
“你這是做什麽？人家好心好意的上門說媒，你卻不分青紅皂白便把媒婆趕了出去，若是別人看到了，會怎樣想你大哥？媒婆誤會了你哥哥還在府中，我本該人家解釋清楚。如今被你這樣一鬧，你哥哥的好名聲都會被人妄加揣測。”母親心中不悅，大聲斥責陳勇不懂人情世故。
陳勇無法解釋，兄長已經撒手人寰，他的遺體就埋在後院之中。而梁家的小姐，與哥哥隻有一麵之緣，若是耽誤了人家一生，恐怕陳家才是千古罪人。
“母親，你有所不知。老忠王今日派人來，說是哥哥來信兒了，讓母親和我一同前往北漠，一家團聚。梁家小姐從小嬌生慣養，怎麽可能追隨哥哥在北漠那種苦寒的地方吃苦？娘，我把媒婆趕走，完全是為了哥哥打算。”陳勇哽咽道。
“你哥哥來信兒了？”母親神色大悅，緊緊拉住陳勇的手問道。
“老忠王一向說話算話，此事絕對錯不了。過些日子，老忠王就派人來接母親，我先行一步。”陳勇如此安排，讓母親心中敲鼓。
“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發生什麽事兒了？這幾天你鬼鬼祟祟，行蹤不定。我找了你幾次，你都不在府中。平日裏，你隻閑散在家舞槍弄棒。如今你行為詭秘，定是惹出什麽事情來了！”母親如此猜測，讓陳勇心中大驚。
“老忠王派人來找兒子，兒子當然要出去相見，這是禮數。兄長曾經提起，老忠王是三朝元老，也是兄長最尊敬的師長。兒子去見老忠王，總要禮數周全。是娘想得太多，才會多加揣測。”陳勇如此安慰，並沒有完全打消母親心中疑慮。
“既然要一家團聚，我們還是在北漠為你哥哥選一個金鳳國的女子為妻才好，你父親去世的早，隻有我們母子三人相依為命。現在你哥哥飛黃騰達，可以戍守邊疆。來日你哥哥功成名就，也好讓你在軍中某一份差事。”母親如此善良，讓陳勇心中愧疚。
老忠王安排妥當，把陳王氏接到府中，百般禮遇，這才打消了陳王氏的所有疑慮。
陳勇跪在兄長的墓前，暗自發誓：“兄長，朝中人心不古。鳳羽殘害忠良，如此昏君，弟弟定會手刃仇人，給兄長報仇。從今以後，弟弟會加倍努力，伺候母親，報效國家。若是為王爺肯收留我，我要在大漠混出人樣來，不讓哥哥擔憂。總有一天，哥哥會沉冤昭雪，我們陳家，定會光耀門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