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困惑
清雅郡主從慈寧宮出來，總覺得太後娘娘心情不佳，至於為了什麽，清雅心中並不明白。
“郡主，您這是要去什麽地方？前麵就是儒生的議事堂了。”清雅身邊的奴婢芙蓉笑著道。
“議事堂？小小儒生，並沒有官職。為何他們可以在此議事？”清雅郡主不免好奇，皺了皺眉問道。
“郡主有所不知，開國以來，儒生議事本就是金鳳國的傳統。隻是鳳羽……迷戀修仙，大抵是他害怕儒生議論皇家秘聞，這才取消了儒生議事的傳統。後來群臣反對，鳳羽一意孤行，當今聖上恩澤天下，陛下登基之後，第一件事便恢複了儒生議事的傳統。您別小看了，這些儒生，雖然他們沒有官職，卻可以為各部的大人提供不少好點子。”芙蓉對後宮的事情頗為了解，也是耳濡目染。
“怪不得金鳳國的百姓人人推崇陛下，如此清明盛世之下，原來還有這麽多人的努力。這些儒生不為一己之私，隻為天下大義振臂高呼，此番景象，真真是讓本郡主大開眼界。隻是站在最高處的那個人，可是陛下從前的謀士？”清雅郡主上下打量遠處白衣飄飄的男子，心中一陣說不出來的震顫。
“此人應該是陳之祥，陳大人。他曾經帶領一眾儒生在貢院反對秋試舞弊案，是國家棟梁之材。現在在禮部供職，也是鞠躬盡瘁。今日在朝堂之上，所有人都反對初一小姐回宮，陳大人帶領一眾忠臣義士，據理力爭，這才讓初一小姐回宮之事塵埃落定。隻是太後娘娘實在奇怪，竟然也受那些不知所謂的迂腐大臣慫恿，反對初一小姐歸來。奴婢還聽說……”芙蓉一向心直口快，這才口無遮攔起來。
“你個大膽奴才，誰讓你在背後議論太後娘娘了？”常嬤嬤去領月例銀子，剛好聽到了芙蓉的添油加醋，這才出言製止。
清雅郡主心中一驚，不免好奇在大殿之上發生了什麽事兒。太後娘娘一向不理朝政，此次卻一反常態的登堂入室，妄議國家大事。如此做法，真真是讓清雅郡主心中狐疑。
“奴婢該死，奴婢不該隨便說，太後娘娘的……”芙蓉嚇得抖如篩糠，撲通一聲跪在常嬤嬤的麵前，一個勁兒的自己掌嘴。
“你這丫頭越發沒有規矩了，平日裏我是怎麽教你的？在主子麵前，你就是個啞巴，不該說的話一句也不要亂說。你如此挑撥清雅郡主與太後娘娘的關係，日後若是被太後娘娘知道了，一定是要賜你五馬分屍的。”常嬤嬤如此嚇唬，清雅郡主也有些聽不下去了。
“嬤嬤您這是何苦呢？芙蓉這丫頭活潑可愛，有一說一，從不隱瞞。太後娘娘突然上了大殿，還和陛下對著幹，此事頗為蹊蹺。嬤嬤可知道因為什麽？”清雅郡主心中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不過是想要借常嬤嬤之口確定一下而已。
常嬤嬤麵露難色，有些尷尬地笑道：“太後娘娘皆是為了陛下著想，初一小姐雖然深得人心，卻是罪臣之女。如今西域動亂不堪，西域可汗馬上就要帶著親眷進京朝拜了。此時把初一召回來，恐生禍端。太後娘娘才逾越禮製上朝阻止，請清雅郡主不要過多揣測。”
“原來如此，太後娘娘為金鳳國操碎了心，本郡主也是看在眼裏的。此事不用再提，想必皇上也不會放在心上。”清雅郡主略略遲疑地道。
“太後娘娘心懷天下，就算陛下不理解，郡主也會從中斡旋，修護二人之間的關係。奴婢隻盼望著後宮一片和樂。”常嬤嬤告退，卻留給清雅郡主一個難題。
“你這丫頭，以後再也不要口無遮攔了。今日是被常嬤嬤撞見了，若是改日被太後娘娘聽到你胡言亂語，定會趕緊出宮。”清雅郡主嚇唬芙蓉道。
“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胡說八道。”芙蓉咬著嘴唇，心中一震。
“今日的事你可在現場？”清雅郡主話鋒一轉，不由得好奇地問道。
“奴婢隻是在一旁伺候，聽了個大概。太後娘娘似乎是為了郡主著想，這才極力反對初一小姐回宮。”芙蓉本來承不住事兒，隻好據實以告。
清雅心中一陣慌亂。
她不止一次和太後娘娘表明心跡。在她心中，鳳景瑞隻是兄長，不是托付終身的男人。況且多年耳濡目染，後宮女人的爭鬥讓清雅看得身心俱疲。她再也不想深陷其中，成為怨婦。
大好的時光浪費在紅牆青瓦之中，實在是暴殄天物。
“主子，您怎麽不說話了？”芙蓉歪著頭問道。
“我在想事情，陛下下朝以後，可是去了禦書房？”清雅一定要表明心跡，才可讓鳳景瑞輕裝上陣。
大好的江山得之不易，鳳景瑞還未坐穩帝位，就被太後娘娘要挾。而太後娘娘手中握著的籌碼竟然是清雅一生的幸福，她於人於己，都不會做出這種傷天害理之事。
“我們去禦書房走一趟。”清雅緩緩的把眼光收回來，快步而去。
芙蓉並不明白清雅的真心，隻盼著清雅可留在宮中。
遠處吵吵嚷嚷的聲音不絕於耳，儒生高聲議論朝政，顯得肆無忌憚。這種安靜的時光看似平靜如水，卻也十分難得。
若沒有鳳景瑞在背後支持，恐怕儒生不能有此機會高談闊論。
“主子，您走慢一些，奴婢都跟不上了！”芙蓉幾乎是小跑跟在清雅郡主身邊。
“你這丫頭在宮中好吃好喝，這才養肥了身體不肯動彈。本郡主有急事找皇上商量，若是誤了大事兒，我為你是問！”清雅郡主並未停下腳步，卻轉過頭來訓斥身邊的芙蓉。
“哎呦！”清雅叫了一聲，才發覺自己的額頭撞在了人肉牆上反彈回來。
她本想大罵來人一頓，卻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