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初一來訪
初一微微笑了一笑，“聽說貴府的陳老夫人病了，我來給她看看~。”初一沒有和他多作客套，直接將此行的目的告訴他，當然，這也隻是表麵話罷了。
聽歐陽初一說是來給陳老夫人診病的，管家略微俯了俯身，“那請歐陽小姐跟我來~。”
穿過長長的回廊，管家直接將歐陽初一帶到了陳老夫人的院子，繼而又讓初一在門外稍後，容他進去稟報一聲。
歐陽初一好聲應答，沒過一會兒，管家就出來了，笑著對歐陽初一道：“歐陽小姐，您請。”待歐陽初一邁進屋子，他才慢慢退下。
屋子裏充盈著檀香的味道，薄帳後是陳老夫人麵容憔悴的身影。
見歐陽初一進來了，陳老夫人忙讓丫鬟蝙蝠著她起身，初一見了，忙出聲製止，“老夫人，您別動，您現在身子尚虛，可亂動不得。”
初一走過去，從丫鬟手裏扶過陳老夫人，一臉溫和。
陳老夫人朝她笑了一笑，“人啊，年齡大了，這一換季就愛得病，我倒沒事兒，倒是勞煩初一姑娘跑這一趟了。”陳老夫人神情淒然，有種年過半百，就將經曆生死的滄桑感，聽得初一心裏一陣酸澀。
“老夫人，您快別這麽說了，您呐，還年輕，往後的日子呐，還長。這陳大人都還未娶親，您可別說這些個喪氣話來，快坐下，我給您瞧瞧。”初一拉過旁邊的凳子，丫鬟心細，又從軟榻上拿來一個墊子，讓陳老夫人坐了下去。
“快別說了，自打清雅郡主入府以來，這府裏的氛圍啊，就怪怪的，之遙性子弱，敢怒不敢言，這清雅郡主，也不是個得罪得起的主兒。”陳老夫人一邊像話嘮家常一樣跟初一敘敘說著，一邊挽起衣袖，伸出手來讓初一診脈。
“老夫人，您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陳大人才智過人，討姑娘喜歡是正常的，您呐，就該放寬心好好享福。”初一邊說邊讓陳老夫人張口，瞧了一瞧，又用手在陳老夫人的左手虎穴處輕輕按了按，轉頭問道，“老夫人，我這樣按壓，胸口可有疼痛的跡象？”
陳老夫人搖了搖頭，表示否認，“話是這麽說，但終究還是一碗水難以端平，府中人多嘴雜，免不得有個人說些難聽的，讓之遙聽了去傷心，讓清雅郡主聽了去，哎，那可不得了~”陳老夫人神色嚴謹，邊說還邊用手比劃，想來心中鬱念至深。
初一一邊收起藥包，一邊笑著對陳老夫人道，“老夫人，您沒什麽大病，就是天氣轉換，身子不太適應罷了，我開些滋補的藥，調理調理就好了。”
歐陽初一笑得實誠，讓陳老夫人一下子放下心來，又喚來了丫鬟拿來紙筆，“沒什麽事兒，我倒也放心了，想倒是，我走了不要緊，留下詳兒，我這心裏呀，放不下。”
歐陽初一寫下藥單，便說告辭，陳老夫人想要留她多坐會子，卻又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初一姑娘若是有便，就去隔院看看清雅郡主吧，多日不見，郡主怕也是思念得很。”
陳老夫人一語正說中初一的心事，初中轉身向陳老夫人旁邊的丫鬟叮囑了一番，便自房中退了出來。
木製長廊，雕工精雅。柵欄外的一片晚菊開得正盛，微風拂過花麵，飄來縷縷清香。
歐陽初一自顧自地走著，丫鬟跟在她的身後，見她不說話，也不好出聲打擾。
經過園子，往左拐了一個彎，在分岔路口，歐陽初一卻忽然停了下來，丫鬟順著她目光看去，剛想出聲，卻見身前的人兒已經邁開步子朝那道半開的門走去，連忙跟了上去。
屋子裏，楊之遙正低頭認真地在繡畫上一針一針地填補，素白的臉蛋脂粉未施，隻用了一根翠綠色的簪子將如墨的秀發挽起，一身湖藍色及地長裙將整個人顯得清新素麗，絲毫不失大家風範。
撩針挑線間，見歐陽初一站在門口正欣賞地看著她。當下一陣錯愕，麵上有些驚訝又有些許欣喜。
“初一，你怎麽來了，快，進來坐。”楊之遙連忙放下手中的針線，走到門口，拉起初一的手，將她攜至屋中。
屋子裏沒有擺放什麽珍貴的家具，隻像尋常女兒家的屋子裏一樣，幹淨，整潔。
初一對她笑了笑，“沒什麽事，我來府中給老夫人醫診，恰巧路過，過來看看你。近來可還好？”
楊之遙見到歐陽初一，心下十分歡喜，自行給她倒了茶，遞到她手中，聽到初一的問候，似又想起些什麽，眸中一下暗淡了起來。
“我還好，隻是郡主來了，並不待見我，之詳每日都被郡主黏著，也不怎麽來看我，就連老夫人……”，說起這些日子的傷心往事，楊之遙心裏十分委屈，卻又見歐陽初一看著她，當即收了情緒，轉頭道，“還好有你惦念我，你來了，我可就開心了。”
此時的楊之遙似乎全然忘了，初一和郡主才是至交姐妹，她，不過是逢人心善，寄人恩惠罷了。
初一見她麵目委屈，心下一陣慨歎，看來這姑娘那天是沒聽懂她的意思，還執迷不悟呢。
歐陽初一放下手中的杯子，低下頭看了看被楊之遙放在一邊的繡幅，很美的鴛鴦戲水圖，可能是因為隻繡了一半的原因，一隻鴛鴦還並未繡上去，隻有一隻孤零零地躺在上麵，鴛鴦下方一片綠油油的蓮葉，襯托著那隻鴛鴦，整幅圖看起來倒像是隻孤獨的鳥兒，正獨自戲水，全然不見鴛鴦戲水的歡愉，隻有淒涼。
見初一對她的繡幅感興趣，楊之遙欣喜地拿起擱置下的繡幅，扭頭對初一道，“這是鴛鴦戲水，我打算繡好了之後送給之詳做枕帕，初一你看，我繡得怎麽樣？”
楊之遙說起心愛之人時，滿滿的都是幸福，微彎的眼眸，在此刻看起來格外陽光。
初一放下手中的繡幅，淡淡一笑，指著旁邊那片空白的位置道，“這裏，可是還要添上一隻鴛鴦？”
楊之遙連連點頭，笑著應答，“對啊，兩隻鴛鴦，才是一對嘛！”
“不知楊姑娘想要給這隻鴛鴦，配上一隻什麽樣的鴛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