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白允不願歸冷央，為保村民共赴敵。
靈白允那日入宮麵聖以後，被封為中郎將，歸於四王子冷央麾下，與四王子一同進入軍營鎮守邊疆。
軍賬中，四王子坐於主座，副將鄭力正在清點參與早議的人數。
“回稟四王子，各營營長均已到齊，六位副將也都到齊，隻差，隻差中郎將一人。”鄭副將回稟四王子。
“又是他！絲毫沒有軍中的規矩！”四王子一身戎衣，眼神堅毅，令人望而生怯。
“四王子，靈中郎將不是軍中之人，自然隨意了些，還請殿下寬恕。”鄭副將跪下替靈白允求情。
“鄭副將你到底是哪邊的人？照我看，那個靈白允就是故意不按照軍規辦事，仗著有大王旨意，故意刁難殿下。”說話的是施鈞，冷央手下排名第二的副將，為人憨厚，心直口快。
“不可！施副將此言差矣，正是因為有大王旨意，我們才更不能處罰中郎將。”鄭副將道。
“那你說怎麽辦？就放縱他一直這樣沒有規矩下去？軍紀渙散，成何體統。”施鈞道。
“誰成和體統？施副將在說誰呢？誰不成體統，施副將您還不趕緊去教訓一通”靈白允推開帳門，也不想冷央行禮，繼續說：“？一大早這麽熱鬧，早知道我就不去河邊捉魚了，過來看熱鬧更有意思，哈哈！”
“捉魚？你一大早去捉魚？你不知道要早議嗎？”施鈞沒好氣地說。
“知道啊！知道我才去捉魚的，天天早議多沒意思。”
施鈞生氣地說：“你！你的眼中有沒有軍紀，有沒有四王子？”
“哦，四王子，對了。”靈白允像是剛想起有個四王子似的，走到冷央麵前，行了個拱手禮，說：“見過四王子。”
冷央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中郎將，每日卯時早議，這是軍中的規矩，您雖之前不是軍中之人，但是大王命您為中郎將，您如今已身在軍營，必然需要遵從軍中的規矩，還請明日不要遲到。”鄭力對著靈白允說。
“我知道卯時開始，卻不知道什麽時候結束，要不下次快結束的時候你派人通知我一聲？你們快結束了我便來。”
“中郎將，明日請按時參加早議！”鄭力又勸了一句。
“我可不參加，我雖在軍中，但我畢竟不是軍中之人，我就是大王派來軍營打雜的閑人而已。再說了，軍事乃國之重事，被我這樣一個閑人聽了去，怕是不好吧？你們自己早議吧，我剛才隻吃了一條烤魚還沒飽呢，現在再去抓一條烤，這魚呀，還是烤的最好吃，自己捉的就更好吃了，哈哈。”靈白允說著就往賬外走。
“放肆！你藐視軍紀，該當何罪？”冷央道。
“按律當撤其官職，打回原籍，且今生不得再入軍營。”靈白允笑嘻嘻地回。
冷央麵無表情的說：“那是對初犯而言，但是你，屢次藐視軍紀，按律當斬。”
“殿下，中郎將雖不服從軍紀，但罪不至此，還請四王子寬恕。”鄭力著急的說。
“斬倒是不必了，打他五十軍棍就是，四王子，哈哈。”施鈞見冷央生氣，怕他真要處死靈白允，也來求情，他雖然看不慣靈白允的作風，但仍然愛惜他是個難得的練武奇才。
“多謝鄭副將和施副將替我求情，感激不盡，感激不盡！”靈白允笑著對他二人行了個拱手禮，接著說：“四王子想斬我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可是苦於沒有正當理由，如今在這軍中，自然是您說了算，我又違了軍規，四王子想斬便斬，我可不會向你求情！”
“好！那我就成全你！”冷央冷笑著說：“來人，拖出去，斬了。”
“報~報~”門外傳來急報。
“傳。”鄭力道。
“報！利和村昨日遭受野獸襲擊，村民傷亡慘重，前去應援的士兵也多受重傷，請求四王子增派兵力剿滅山中野獸。”
“利和村？那不是年節狩獵的村莊嗎？可知傷亡人數和具體情況，可有郎中進行救治？”鄭力問。
“回四王子和各位將軍，利和村正是年節狩獵的村莊，年節狩獵之後，利和村便經常出現家禽被咬的情況，村民並未引起重視，隻是沒想到昨夜竟有大量野獸進村啊！利和村傷亡慘重，村民死傷人數超過五十人，前去救援的士兵一半以上受了重傷，如今隻有村中的一位郎中進行救治，怕是遠遠不夠，還請四王子多派幾名郎中啊！”
“大量野獸？昨晚幾時進攻村莊的？”施鈞問。
“天色一晚便進攻了，幾十隻野獸衝入村莊，大肆撕咬，慘象寰生。”
“既然如此，我們今日午時就得出發前往利和村，方能不誤時辰。”鄭力對冷央道。
冷央點點頭，吩咐手下又一副將：“焦炙，你回城請十名擅治野獸之毒的郎中，午時之前一定要回到軍中。”
“末將遵命！”焦炙領命。
“殿下，末將請命，願前往利和村消滅野獸。”施鈞請命。
“殿下，末將也願意前往利和村，解救村民。”鄭力請命。
冷央看著他二人，沒有說話。
“不可！二位副將軍工在外，赫赫有名，怎能離開軍營前往利和村，利和村的野獸雖凶猛，但是沒有二位副將鎮守的邊域，更加岌岌可危，隻怕敵人猛於野獸。”靈白允看向冷央道：“四王子，不如讓我這個將死之人去？”
“中郎將，雪山中的野獸異常凶猛，不比戰場殺敵輕鬆，您從未上過沙場，如今獨自前去圍剿野獸怕是不合適。”鄭力道。
“好！就讓你去。”冷央道。
“四王子，請派末將一同前去，末將一定保護中郎將的安全，殺盡野獸！”鄭力道。
“不可！你與施副將一個都不許離開。”冷央看了一眼靈白允，道：“我與中郎將一同前往利和村，午時一到便出發。”
午時一到，冷央便領隊出發前往利和村，靈白允換了戎衣跟在他的身後。
“四王子，前方便是利和村，我們是進村還是在村邊紮營？”先鋒隊回報。
冷央道：“焦炙，你帶領一支隊伍護送郎中和藥物進村，在村內保護村民，安撫民心。”
“末將領命！”焦炙領了一隊伍護送郎中入村。
冷央接著說：“其他人就此安營，等候日落，我們一同剿滅野獸。”
眾人齊聲道：“是！”
“不妥！”靈白允騎在馬上，瞭望四周。
“靈白允！今日攸關百姓生命，你還要胡鬧？”冷央狠狠道。
“正是因為事關百姓生命，我才說不妥。”靈白允下了馬，走到更高的地方，凝望村莊好一會兒，對冷央說：“四王子請過來看。”
冷央見他如此認真不像再胡鬧，便下了馬，走到他身邊，眺望村莊。
“四王子你看，這利和村背靠雪山，另外兩麵是蔥鬱的森林，隻有我們所在的這邊是平坦的路途。正是如此，利和村附近多猛獸，成為年節狩獵的主要場所。”
“是又如何？”
“四王子多次參加狩獵，您一定知道是雪山上的野獸多還是森林中的野獸多，亦或是平坦路途的野獸多。”
“自然是雪山和森林更多，我們所在的這一麵經常有人經過，自然野獸少一些。”
“四王子所言甚是。”靈白允表情嚴肅，不苟言笑，說：“這利和村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四王子認為，如果我們在此處紮營，能即使趕到村子其他三麵嗎？”
“今日來的人都是適合在山地中行軍的將士，自然能迅速趕到。何況，若我們在其他三麵紮營，野獸見了怕是不會來了，我們就不能將其一網打盡。”
“四王子所言甚是，但是如此一來，百姓的生命安全便沒有十足的保證了。”
“行軍打仗，要顧全大局，我們此次來時為了一網打盡野獸。”四王子是帶兵打仗之人，以打贏為目的。
靈白允看著冷央，說：“不對，我們今日不是來打仗的，是來保護子民的，而野獸從某個方麵來說也是我們的子民，何況，我們今日更是為還債而來。”
“還債？一派胡言！”冷央瞪著靈白允。
靈白允絲毫不懼怕冷央，也等著他，道：“四王子以為，野獸為何在春夏之際大舉進攻利和村？是為了爭奪食物嗎？顯然不是，它們是為了報仇。”
“危言聳聽。”冷央沒想到有人敢這樣看著自己，十分生氣。
“並非是我危言聳聽，萬物皆有靈，冰哮自四百年前成立以來子民就以狩獵為生，近些年來盛行的年節狩獵更是將利和村附近的野獸大肆屠殺。野獸在這個季節來進攻，隻能是為了報仇，它們肯定在年節狩獵時失去了很多親人。”
“是又如何？我們難道要像動物一樣任由它們獵殺嗎？這就是你說的還債？”
“當然不是，四王子息怒。我的意思是，野獸來勢洶洶必定視死如歸，我們在此地紮營等候天黑實為不妥。其二，還請四王子奏請大王不要繼續在利和村狩獵，以後的狩獵最好以儀式為主。”
“大膽！我們冰哮國素來以勇猛震驚四國，你竟然讓我建議父王以儀式為主，你是何居心？”
“四王子，這一條您可以不用現在同意，請四王子先考慮第一條，能否讓我帶一支隊伍埋伏在雪山之下？再派賀副將埋伏在左邊的森林，您帶隊埋伏在右邊的森林，留下一小隊人馬在此處安營紮寨，造成假象。請四王子同意！”
冷央不屑的說：“對待幾隻野獸而已，用得著如此大費周章嗎？”
“野獸必定殊死一戰，不可低估。”
“他們是動物，怎會考慮這麽多？”
“四王子此言差矣，野獸也是有勇有謀，並不是隨意作戰。”
“你又如何得知？”
“四王子，請你按照我的建議來辦，若是夜間野獸沒有大舉從三麵進攻，您大可殺了我，我不會有半句怨言。但是如果因為您的失策讓百姓受苦，這就不應該了。”
“你竟敢威脅我？”
“沒有，我是為了百姓著想。”
冷央見靈白允如此堅持，說：“好，就按你說的辦，若野獸沒有三麵襲擊，你的腦袋就不保了。”
“謝四王子！”
冷央大呼：“眾將士聽令！”
“在！”
“劉營官，你與部下跟隨中郎將前往雪山之下埋伏，一切聽從中郎將指揮、不得違抗。”
“是！一切聽從中郎將指揮！”
“賀副將，你帶領三支小隊前往左邊的森林進行埋伏，務必阻擋野獸進村。”
“是！末將等一定殊死戰鬥。”
“剩下的士兵跟我一起去右邊的森林，殺盡野獸！”
“是！誓死跟隨四王子。”
“四王子，我們需要滅掉煙火嗎？”一個胖胖的炊事官問。
“不，繼續烹煮，務必燒出濃煙，讓整個村莊的人和四周的野獸都能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