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大王抱得美人歸,迫不及待入宮闈。
“如何?”冷央一回到府邸,亦姬便問他。
冷央不回話,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到底怎麽樣?你告訴我啊!”亦姬搶過茶杯。
“哼,怎麽樣?”冷央苦笑了一下,說:“他是王,他要的東西我又如何阻止得了?”
“你說清楚一點。”亦姬雙手撐在桌子上,十分焦急。
“他,太子之位,她。”冷央看著亦姬,說出這幾個詞。
亦姬一聽,重重坐回椅子上,道:“他竟然用太子之位來跟你換她?”這已經超出亦姬猜測的範圍。
“你說,這條河,我該如何渡過?”冷央雙眼失了神。
也許眾人不知道冷央的抱負,但是亦姬知道,亦姬知道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從五歲那年起亦姬就知道冷央的帝王夢。但是冷央生性冷漠,越在乎的東西越要裝作不關心,所以大家都以為冷央無意於王位,但是亦姬知道,冷央在等待一個時機,時機一到他就會出手。隻不過,亦姬以為冷央不會對女子動心,他贏了那麽多美人,卻都賞給了副將,不正是說明了他毫無興趣嗎?可是,妤寒出現了,她的一顰一笑都牽動著冷央的心。一邊是他苦心經營的王位,一邊是他難能可貴的心動,這個選擇,太難。亦姬不問他的選擇,隻是陪他坐著。
第二天一大早,妤寒正在梳妝,管家領著一群宮人到了妤寒門前。
“傾側妃,宮裏派了人來接您進宮。”管家道。
妤寒停下戴耳環的手,對著鏡子失了神。
“側妃,奴婢去問問。”碧兒見妤寒沒有回話。
“不用。”妤寒道:“不用問了,替我更衣吧。”
碧兒看了看妤寒,覺得她神色不對,卻也不敢多問,去拿了幾件衣服,讓妤寒挑選。
梳妝過後,碧兒扶著妤寒穿過院子走到了門前,隻有亦姬在那裏。
亦姬沒有說話,看了看妤寒,擠出笑臉,說:“不愧是第一美人啊,比本世子還美,哈哈。”
妤寒穿了一件金色曳地長裙,腰間是墨綠色腰封,手臂上是一彎淺綠色的飄帶,肩上帶了一根琉璃珠串,珠串後麵掛著白色寶玉,又墜著紅色流蘇,搭在後背上,頭上帶了一支藕色荷花步搖,走起路來發出清脆的聲音,額前的短發遮住美貌,卻顯得眼睛更大更動人。
妤寒對亦姬一笑,道:“還好你是男子,不然我倒還真怕這‘第一美人’的位置不保呢。”
亦姬知道,雖然什麽都沒跟妤寒說,但是以她的聰慧,定能猜到一二,所以才跟自己打趣。
“咱們上車吧,傾貴妃。”公公道。
“傾貴妃?”碧兒一聽,說:“公公您是叫錯了吧,這是傾側妃,不是傾貴妃。”
“大膽奴才,竟敢說公公錯了。”公公旁的侍衛道。
“可是就是錯了嘛!”碧兒看著麵無表情的妤寒和雙眼無奈的亦姬,不知發生了什麽。
“傾貴妃,請上車吧。”公公又對妤寒說了一句。
妤寒微微點了點頭,提了裙子準備上車,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書房,書房的窗子正對著大門,她知道冷央一定在,雖然她看不到。妤寒並不怪冷央,畢竟自己也是為了複仇才嫁給他,怪隻怪自己沒有算到這一步。妤寒對著書房微微一笑,她知道,他能看到。
冷央雙手握拳,忍住眼淚,從窗縫中看著正在對自己笑的妤寒,微風冉冉,吹起她的發絲和裙角。她越美,他的心就越痛。冷央痛恨自己,連正臉麵對她都不敢。
“好好照顧他。”妤寒對亦姬說。
亦姬點點頭。亦姬昨晚一直沒睡,他一直在想冷央會如何選擇,也在猜天會發生什麽,轉轉反側一夜無眠。直到早上公公來接妤寒,他才終於明白了一切,冷央答應了大王的條件,用妤寒來換太子之位。
妤寒上了車,碧兒也想跟著上,但是被攔了下來。
“為什麽不讓我上?我是傾側妃的貼身丫鬟。”碧兒道。
“宮裏有的是宮女,不缺你這一個。”侍衛說著一把推開碧兒。
“走!”公公道。
“傾側妃,傾側妃。”碧兒叫了兩聲,看妤寒沒有反應,便跪在亦姬麵前,說:“世子,到底發生了什麽?你救救傾側妃啊。”
亦姬看著離去的馬車,道:“這世間,誰又救得了誰呢?”轉頭離去。
冷央站在書房中,看見宮人都離開,亦姬也出了門,泄了氣般坐在椅子上。腦海中全是昨天與大王對話的場景:
“大臣們都猜測您要將太子之位給大王兄。”
“你也這樣以為?”大王靠近冷央,道:“別人看不出你的野心,朕還看不出來嗎?你越是對王位表現得冷漠,內心就越渴望,你眼中有火,這火焰我太熟悉了,就跟當年的朕一樣。”
“知子莫若父,父王聰慧,兒臣又如何欺瞞得住。”
“朕也看出來你喜歡傾側妃,可是,朕也喜歡他。不管為臣還是為子,你都不該跟朕搶。”
“哈哈。”冷央笑出了聲,說:“兒臣如何敢跟您搶?兒臣何時想過要跟您搶?”冷央咬咬牙,咆哮:“隻是她是我的側妃!她已經嫁給我了!您這是亂倫!被史書記載,您的一世英名就毀於一旦了!”
“哈,哈哈哈!”大王道:“一世英明?史書?這些都算個屁!朕不在乎!朕長在馬背上,從來不在乎那些文官記錄什麽。朕讓子民吃的飽穿的暖,朕沒有讓子民受苦,朕就是明君!”
冷豔嘴唇抖動,雙眼通紅,他不知道該如何說服父王。
“你放心,朕會好好對她。”想起妤寒的一顰一笑,想起妤寒的嬌嗔和清香,大王就像被迷了心竅,理智全無。接著說:“你不是喜歡她嗎?沒關係,朕百年之後,下一道旨不讓她陪葬就是,朕把她賞給你。”
冷央咬緊牙關,不讓眼淚掉下來,道:“在您的心中,她隻不過是擁有一副好皮囊的普通女子而已,但是對兒臣而言,她卻……”
“荒唐!你以為你愛她,你以為你喜歡的不是她的臉?哈哈,我告訴你,那是你太年輕。你跟朕年輕時一模一樣,朕太了解你了,你喜歡的不過也是她的皮囊而已。”
冷央閉上眼睛。
“朕要封她為貴妃,明日她就是傾側妃了。”
“不!兒臣不會跟您換的!”冷央道。
“不換?你確定?朕的江山都給你,你就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了?”
冷央默然。
“朕知道你的想法,你一定在想,江山還可以用其他的方式獲得,但是她卻隻有一個,對吧?”
“是。”冷央不想否認。
“可是,亦姬呢?”
冷央狠狠瞪著大王,說:“什麽意思?”
“哈哈,看來,對你來說,亦姬比她更重要啊。”
“那是因為兒臣知道,您不會殺她卻有可能殺亦姬。”
大王點點頭,說:“沒錯,你這話說得沒錯,我可能殺亦姬,但是我絕對不會殺妤寒。所以,你是要一個女人,還是要亦姬和整個江山呢?”
冷央看著大王,搖了搖頭,他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
大王說:“看來你想清楚了,很好,朕明日就會接她入宮,也會下召立你為太子,等你當了太子,就沒人敢動亦姬了。”
想到這裏,冷央抱住腦袋,眼淚毫無防備地流了出來。他不是要拿妤寒換太子之位,他隻是為了保住亦姬的性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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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貴妃,請您下馬車。”公公道。
妤寒下了馬車,看見前麵停著一輛金色的馬車,知道那是專門給妃嬪坐的馬車。
公公引著妤寒到了金色馬車旁,說:“請傾側妃上車,奴才帶您去貞蘿宮。”
“貞蘿宮?”妤寒問。
“回傾側妃,是呢,是大王賞賜給您的寢宮。”
“有勞公公。”妤寒低頭上了車。
妤寒坐在車上,突然覺得心如死灰。她想起冷央,想起白允,想起亦姬……
“這大白天的,你們駕著車做什麽?”是悅嬪的聲音。
“回悅嬪,這是傾側妃,奴才正帶她去貞蘿宮呢。”公公回答。
“傾側妃?哪裏來的傾側妃,我怎麽沒有聽說。”轉而一想,道:“傾側妃?莫不是。” 吃驚的捂住了嘴。
“奴才告退。”公公行了禮,繼續帶著妤寒前往貞蘿宮。
“到了,請傾貴妃下車,貞蘿宮到了。”
妤寒下車,抬頭一看,門上的匾是綠色的,一看就是新作的,上麵寫著“貞蘿宮三個字。”
“傾貴妃,這匾是大王今兒個早上親自題的。”
妤寒未理,往裏走去。
進了門,是一處安靜的校園,種著些花花草草,十分寬敞。
“傾貴妃裏頭請。”公公引妤寒進了屋,屋裏放著許精貴擺件兒,桌椅都是上好的楠木,看得出來布置得十分精細。雖然精致,卻不符合妤寒的喜好。
“貴妃娘娘看可還喜歡?”公公問。
“有勞公公。”對於一個心如死灰的人來說,住在哪裏,用什麽裝飾,又有什麽差別呢?
“娘娘還沒有用早膳吧,奴才這就命人端上來。”說著讓人端了一桌早膳上來。公公指著一晚粥說:“請貴妃娘娘嚐嚐這粥。”
妤寒舀了一勺嚐了嚐,這味道似曾相識,看著公公。
公公笑著說:“娘娘忘記了吧,您當時照顧小公主時也用過這一種早膳呢。”
妤寒這才想起了,奇怪的問:“公公怎會知道?莫不是誰吃了什麽早膳都得記著?”
公公搖搖頭說:“回貴妃娘娘。您不知道,當時大王特地囑咐奴才為您和他準備了同樣的早膳,是您先用的早膳,後來大王麵對一桌子早膳,猜測你會先用哪一種,結果還真猜中了,就是這一碗粥呢。”
“這樣。”
公公笑道:“恭喜娘娘,大王還笑著說自己和娘娘心有靈犀呢。”
“誰和朕心有靈犀呀?”大王快步走進來。
“參加大王,奴婢正在說您和娘娘心有靈犀呢。”
“哈哈,賞!”
“多謝大王。”公公行了禮,帶眾人都退下。
“參見大王。”妤寒道。
“快快請起。”大王扶起妤寒,妤寒下意識得抽回手。
大王道:“怎麽,這才一個多月不見,就跟朕生疏了?” 大王並不知道那日在湯泉宮裏承受雨露的並不是妤寒。
“臣妾不敢。”
“愛妃今日穿得很合乎禮儀,難怪老佛爺都喜歡你。”說著拉過妤寒的手,見妤寒帶著老佛爺賜的戒指,說:“你放心,朕一定會像先先皇好好對待老佛爺一樣,好好對待你。”
“臣妾不敢。”妤寒低著頭,看都不敢看大王。
大王見妤寒這樣卻更加愛不釋手,順著妤寒的臉,看到她細長白皙的脖子,性感的鎖骨,以及若隱若現的胸脯,演了一口口水,隻想將妤寒吞下,也不管是白天,一把橫抱起妤寒。
“大王!”妤寒一驚。
“朕不能再等了。”說著抱妤寒朝床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