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自由
“公子哪的話？”老鴇臉上堆笑著，腳上卻是不由自主地打起了擺子，隻是臉上露出討好的假笑。
“我問問你，你這次倒是要多少錢才肯讓我贖走秋菊姑娘？”李見心說話間，身後已是顯露出半魔半佛的明王法相了。
老鴇這才曉得李見心是個硬茬，連忙鬆開捏著秋菊下巴的手，哀聲說道：“這個…李公子你要是想贖秋菊的話，倒是隻需要三千兩銀子了，這倒是不能再少了。再少的話，我也會被…”老鴇說道後麵卻是不說話了。
“倒是什麽？”李見心笑著問道，身上的氣勢卻是更加森嚴。
“沒什麽，人老了，一時口誤罷了。公子要贖秋菊，自然是她的福氣，秋菊起來謝過公子吧。”老鴇說著顫巍巍地攙起了秋菊，扶著秋菊送到李見心的麵前。李見心身上氣勢一斂，掏出三張銀票遞給老鴇，說道：“倒是把秋菊的賣身契拿過來吧。”
“誒。”老鴇答應著，收了錢卻是慌忙走出了房間。
不消一會，那老鴇便拿著一張紙走了過來，遞到李見心的麵前說道：“李公子，這就是秋菊姑娘的賣身契了，你且收好。”
李見心接過賣身契看了兩下，遞給秋菊問道：“秋菊，這可是你的賣身契？”
秋菊接過這一張紙，仔細地看了起來，眼淚卻是不由自主地滴下來了，顫抖著雙手將手中的賣身契重新遞給李見心說道：“小女子秋菊，今生願為李公子裏做牛做馬。”說著便要跪下來。
李見心卻是伸手穩穩地攙住了秋菊，對著老鴇說道：“這兒沒你什麽事了，你就出去吧。”
“誒，老媽子我倒是不妨礙二位快活了。”老鴇說著就出了房間帶上了門。
“你自由了，秋菊。”李見心說著走到了燭台旁，將秋菊的那一張賣身契燒掉了。秋菊看著那張束縛著自己的那張紙在火焰中消失，不知怎麽就感受到了一陣空虛。
自己自由了？可是自由又是什麽呢？秋菊如是想到，嘴中喃喃地說著：“我自由了？”
“對，你自由了。”李見心鬆開自己捏住的最後一點指，任憑這張賣身契變為灰燼在空中搖曳著。
“可是自由是什麽呢？”秋菊問道。
“自由就是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自由就是不受拘束，自由就是你脫離了天香樓，再也沒有人可以把你關在一個地方傷害著你了，生而為人，你應該自由。”李見心用力地按著秋菊的肩膀說道。
“公子，你是不是嫌棄秋菊不會討人喜歡才將那賣身契燒掉的？秋菊實在不想要那什麽自由。”秋菊有些不敢看向李見心，隻是輕聲地說著。
“不，不是的，自由是每一個人都應該追求的東西，除了死亡便應該再也沒有東西能夠帶走你的自由了。當你在死亡之後，你的靈魂也將脫離**的束縛，重新獲得莫大的自由啊。你不用受到拘束。不必要害怕突如其來的鞭子，不必害怕自己無所事事，也不必害怕自己沒有居所，這就是自由者。”李見心緊緊地握著秋菊的肩膀說道。
“可是我沒有感受到公子你說的那般好啊！”秋菊抬起頭看著李見心說道。
“是嘛？”李見心說著摸了摸鼻子說道：“我開一個玩笑，你可不要當真啊。”
“秋菊不敢。”秋菊低著頭說道。
“你看你現在是自由身了，如果我再把你賣給天香樓，你說你是什麽感受？”李見心笑著看著秋菊。隻見秋菊臉上一陣變幻，膝蓋一軟，差點就要跪倒在李見心麵前，隻是哀聲說著：“李公子，求求你不要這麽做，秋菊…秋菊實在不想再進去了。”說著眼淚便緩緩地在臉上趟著。
李見心這才曉得自己失言了，連忙扶著秋菊坐下，好生勸慰道：“之前不是同你說了嘛？都是開玩笑的，都是開玩笑的，你怎麽就當真了呢。”
“我…我還…真以為…公子要把我從新賣回去了。”秋菊這才功懷裏掏出一張手帕，擦去臉上的眼淚，看著李見心哽咽地說著。
“你啊你，倒是真的開不起玩笑。不過，你現在倒是曉得了自由的好處了吧！是不是現在讓你失去自由是比死了還難受吧。”李見心笑著說道，給自己倒了一碗酒。
“這個倒是真的誒，我現在一想到我要是失去了自由，我就感覺自己好像要死了一般。”秋菊說著便笑了起來。
“嗯，所以啊，你要好好地守護著自己的自由啊。”李見心說完，便敦敦敦地喝著酒。
“嗯嗯，”秋菊鄭重地點著頭應道，略微遲疑了一下，又說道：“隻是小女子卻是不知道怎麽報答恩公了。”
“這個倒簡單，這裏人多眼雜，待會我們出去再說。現在嘛，就是吃個飽就好了，你餓不餓？”李見心說著便遞給秋菊一雙筷子。秋菊連忙雙手接過筷子，道了一聲謝，謹小慎微地夾起菜送到自己的嘴中，吃了兩三筷子便不敢多吃了。
李見心將這一切看在眼裏，笑著說道：“你倒是多吃一點，不要這麽害怕，這兒倒是沒有人會傷害你。”
“嗯嗯。”秋菊夾了兩三筷子後，又不再吃了，隻是拘謹地做著。李見心也不多說什麽，隻是喝完了酒，對秋菊說道：“走，我先帶你出去。你大概是沒怎麽見過外麵的光景的吧。”說著，便拉起秋菊的手，走下了樓梯，出了天香樓。
在出門的一瞬間，秋菊回頭看了看天香樓虛掩著的門，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氣，感覺到外麵的空氣都要新鮮一些，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秋菊打量著四周，她是第一次感覺窗外的世界離著自己這般近，千奇百怪的味道糅合在空中弄得她鼻子有些發癢，眼眶中不由得趟滿了淚水，這是重獲新生的淚水。
秋菊的眼淚在昏黃地街頭滴落，掉在衣服上隱沒了，臉上卻是透出前所未有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