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李見心柳一一蹲了下來，伸出手輕車熟路地卸下了紅蝶的四肢關節，又從懷裏掏出一把小小的刀和一個小瓶，拔開瓶塞又從小瓶裏倒出些許粉末抹在小刀的刀刃上，隨即拿著小刀在紅蝶的手腕上劃出一道口子，便站起身子看著紅蝶冷笑著說道：“紅蝶，我敬你是武林前輩，倒也尊重你，你現在還有反悔的機會，要是你再冥頑不靈，那你待會倒是真的有好果子吃了。”
“小賤人，你有什麽手段盡管使出來吧，要是我皺一下眉頭都算是我窩囊。”紅蝶卻是不肯相信柳一一神神叨叨的模樣。
“見心哥哥，你隻管看好了就是了。”柳一一站起身子卻是不去看紅蝶，隻是對著李見心問道：“現在那些少年少女怎麽辦？”
“這個，還是等會我們回去之後，再去找你義父要些人過來把他們放出來吧。這麽多人，我倒是也沒轍了。”李見心掃了一眼那些被關在地牢之中麻木不仁的少男少女們幽幽地歎了口氣。
柳一一也不多說，隻是饒有興趣地看著紅蝶，心中在默默地記著數。約過了小半刻鍾，紅蝶的容顏便肉眼可見地衰老了下去，臉上也漸漸多了些皺紋，頭發也變得枯槁了起來。柳一一掏出一麵鏡子放在紅蝶的麵前說道：“你看看，你這般模樣，你的樓主還會認得你嘛？你也曉得你的樓主素來喜歡美豔動人的女子，像你現在這般模樣卻是不可能再進林洛雅的眼中了，你想想，這對你而言是多麽可悲的事情？你做這麽多事情，都不過是想獲得林洛雅的青睞，隻是到頭來你卻什麽也得不到，這是多麽地可悲啊。說吧，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手裏還有一枚‘喚顏丹’吃下去之後，你不僅可以回複青春，還能將容貌定格在二十歲的時候。你得到了你想要的容貌，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情報，這樣豈不美哉。”
紅蝶看著鏡子中衰老的自己，張了張嘴，臉上已是一片死灰，憤恨地看了一眼柳一一說道：“你這賤女人，你……”
“身為階下囚就要有階下囚的覺悟，我告訴你，你沒有講條件的資格。你若是配合的好，你不僅能夠回複容貌，我還能做主讓你活著走出這地下室。你看怎麽樣？”柳一一說著眨眼無辜地看著紅蝶。
紅蝶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容顏又是衰老了一些，看著自己在鏡子裏一點點的老去，恐懼一瞬間淹沒了紅蝶最後的一點矜持，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樓主，但如果自己不能得到樓主的青睞，那做的這一切又有什麽意義呢？紅蝶就這樣在內心之中將自己說服了。
看著內心掙紮了許久的紅蝶，柳一一嗤笑了一下，隨即說道：“現在你可答應了？”
紅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發出一個鼻音答道：“嗯。”
“好，我問你答。”
“好。”紅蝶倒是開口答道。
“你這‘紅姐’的身份用了幾年？”柳一一問了一個無關痛癢的問題。
“十餘年了。”
“倒是都在什麽地方活動？”
“兩廣兩湖，江浙以及北京這幾個地方。”紅姐倒也答得痛快。
柳一一看著紅姐到了點了點頭，隨即又問了幾個無關痛癢的問題，得到了些答案，隨即向紅姐問道：“你這般大生意，倒是誰給你搭的台子？”
紅蝶略微遲疑了一下，冷笑了一聲說道：“我倒是可以隨便說出來，隻怕，你們卻是不敢動手。”
“那你可要掂量一下我的心情了，說不得待會我就忘了我的‘喚顏丹’裝在哪裏了。”
“你……”紅蝶聽著柳一一這般話，心中一梗，差點就要破口大罵了，隨即想起了自己還是受製於柳一一，隻得冷笑了幾下，怪聲怪氣地說道：“給我們搭台子的卻是皇帝的親弟弟‘寧王爺’，這你們怕了吧。我這天香樓後麵的兩個大人物，單單拎出來一個你們二人都是招惹不起，現在倒是曉得怕了吧。”
柳一一回頭看了一下李見心，兩人麵麵相覷了一會，隨即柳一一蹲了下來問道：“所以這條地道也是通向寧王府的？”
“小妮子，你倒是有些聰明。不過，你問了這麽多，倒也是問夠了吧。那個‘喚顏丹’倒是可以給我了吧。”紅蝶說完卻是不肯多說，反而向柳一一討要起‘喚顏丹’來。柳一一眉毛微微顰起，從兜裏摸出一枚紅丸，伸手一彈，紅丸隨即沒入到了紅蝶的口中。紅蝶也不疑有他，將紅丸咽了下去，臉上的容顏便肉眼可見地重新煥發了青春。柳一一蹲下來，將紮在紅蝶手腕中的小刀拔了出來，在紅蝶的衣服上擦了擦，隨即對李見心說道：“見心哥哥，她倒是交給你了。”
李見心看著紅蝶，心中雖然憤恨，但也曉得柳一一隻是顧及自己的看法，手段隻是稍稍使出來一點，這紅蝶口中倒是還有著許多秘密沒有問出來，當下也不多言，隻是抓起紅蝶，狠狠地扇了兩巴掌，又將像一灘爛肉一般的紅蝶抗在了肩膀上，走出了地牢。
東廠之中，柳一一向曹正修稟明了天香樓裏的幕後主使是寧王和林洛雅之後，曹正修深深地看了一眼李見心，又看了一眼在地上昏死過去的紅蝶，對著李見心道：“李少俠，這後麵的事你還是不要插手罷了，這其中牽連過多。無論是寧王爺還是林洛雅都不是易於之輩，你還是趁早莫趟這趟渾水罷了。”
李見心一聽，心中生了些許疑惑，眉毛一挑，不假思索地說道：“莫不是曹廠公也覺得棘手？倒是想要官官相隱，包庇那個閑散王爺？”柳一一一聽李見心這番話，連忙拉了李見心一下，對著李見心狂使眼色。
曹正修卻是微微一笑，對柳一一說道：“一一，不打緊。江湖中人本就對我成見頗深，這點誤會，我倒是不在乎。隻是我想問李少俠一件事，不知道這件事李少俠你還記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