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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好了,該輪到了你了,見心哥哥,你倒是不要扯開話題。”柳一一笑著說道。


  “好的,好的。”李見心雙手虛按,看著眾人安靜了下來之後,從座位上坐了起來,踱步到庭院之中,看著灰暗的天空中有點點雪白飄揚了下來,隨即說道:“倒是下雪了,各位。晚來天欲雪,且飲一杯無。”說著便做了一個虛握酒杯仰頭喝酒的動作。


  “倒是別在那臭美了,趕緊過來喝酒。”卻是王瑾說道。李見心一聽這話,登時就白了王瑾一眼,笑著說道:“我可沒擱那裝呢,倒是真的下雪了,你看。”李見心說著指著飄揚在自己指尖的一點雪粒。


  “倒是真的下雪了。”柳一一也走出涼亭來到了庭院之中,仰頭看著漫天的雪晶飄飄揚地落了下來。眾人一聽,倒是起了觀雪景的興致,便將酒水以及下酒菜都搬到了院子的桌子上放著,倒是借著昏黃的燭光賞著雪景。


  雪花靜悄悄地落下,在幹涸的土壤表麵融化,然後濕潤了土地,滲到了土壤的骨子裏了。漸漸的雪花也大了起來,從小雪晶到鵝毛大雪,地上也漸漸有了一層薄薄的積雪,倒是讓萬籟俱靜。如此寧靜的光景到也讓李見心這幾個賞雪的聲音也小了起來。


  “原來這就是北方的雪啊,倒是來得真早。”君莫白看著這雪景倒是一時有些癡了,好似朦朧間記起曾經有人說過要帶她去北方看雪,許久不曾醉的她此刻也是有些微醺了。


  “莫白姐姐,你倒是第一次來北方,看到這般的大雪吧。我記得我小時在廣東那邊待著的時候也是沒有見過雪,倒是後來隨著義父到了京城,這才看到了北方的雪景,那時候我也是同你一般癡了。”卻是柳一一看著發呆的君莫白說道。


  君莫白從發呆中醒來,收回遠去的心神看著這雪景笑道:“這樣的大雪倒是真的不曾見過,我這般年紀了倒也隻是依稀記得下了幾次雪罷了。不過每次下雪都是我最開心的時候,我娘親倒是會給我做些酒釀湯圓吃,倒是好吃極了。現在想想倒是有些想家了。”


  “莫白姐姐,你在這不就是像在家裏一般嘛。我們這麽一大堆人,來自五湖四海,倒是相聚在一起,再也沒有比這樣更像一個家的。”柳一一笑著說道。


  “是了,莫白姑娘倒是來喝酒,明兒我再來給你做些酒釀圓子來吃,倒是來慰藉下你的思鄉之情。”李見心臉上帶著兩坨通紅的酒暈笑著說道。


  君莫白不知怎的,看著這般模樣的李見心卻是有些不想搭理他,隻是站起身子輕輕地踩在雪地上。感受著腳踩在雪上讓雪融化的柔軟觸感,君莫白腳步在雪中慢慢地劃開了,一襲青衣在雪夜中蕩漾開來,柔軟的腰肢在便隨著輕靈的舞步搖曳著,柔荑花一般的手臂牽動著衣袖在這雪景中鼓動出如花簇一般的景色來,這一場雪倒是為君莫白而下了。


  君莫白的身子在雪中慢慢地舞蹈著,無數的雪花在她的周身飛舞著,凡是她衣袖所及之處不曾又一片雪花掙脫出她的衣袖。在場的眾人都是瞧出來君莫白倒是完全沒有用真元,隻是用著自身絕高的技巧來牽動周身的雪花,使得是以柔克柔的路數,這一刻世上再也沒有這般若水一般的女子了。


  君莫白口中呢喃著一些詩詞,整個人漸漸地沉寂到了自己的內心之中,【醉生夢死】的終極奧義正在君莫白麵前揭起它神秘的麵紗。


  前塵往事恍惚間又是曆曆在目,那些曾在夢中縈繞著的這一刻卻是清晰地浮現了出來,隻是君莫白卻是還不能夠記起那個人的臉,好似一切如夢似幻,就像一場夏日午睡時的夢,好似經曆過,又好似不曾經曆過,帶著特別的昏昏沉沉,讓人很是恍惚。君莫白身子一快,從那一團雪花中掙脫出來,幾步越向李見心他們所在的桌子,柔荑一般的手拎起一壇酒水,便提著酒壇往口中灌去。“慢點!”卻是李見心看著君莫白關切的問道。


  君莫白放下酒壇,側過頭冷冷地看了李見心一眼,蹣跚著步子步子搖搖晃晃地走到院子中間,拎著酒壇往自己的口中灌去,眼角卻也劃過一行清淚。這一刻她什麽都想起來,她現在終於記起來和李見心的過往了,終於曉得自己為什麽在少年龍虎大會的時候第一次見到李見心為什麽會頭疼了。


  隻是這六年的時間都過去了,君莫白看著這個和記憶中似曾相識的麵龐在心裏問了自己一句,這麽多年了這樣值嘛?


  昏昏沉沉的君莫白徹底醉了,因為練就了【醉生夢死】,便隻能不斷地飲酒,隻是酒越喝越清醒,永遠不會醉罷了。但隻有一個人真真正正地醉了,才能夠在這一點迷醉之中堪出這【醉生夢死】的終極奧義,這樣的醉隻有也隻能是心醉了。


  無疑,君莫白的心已經醉了,她從未像今天這般醉醺醺過,同樣的她從未像今天這般清醒過。


  隻是心醉卻往往便隨著心碎,回憶起來的君莫白卻是在這一刻心碎了。看著李見心身邊的柳一一,君莫白心中升起一絲慚愧羞辱以及其他的異樣的感覺,這些感覺讓她無所適從,她突然有些害怕麵對李見心,她更害怕麵對著柳一一。腦海中的迷醉放大了她的屈辱感,她覺得自己是後來者,插足了李見心和柳一一的感情。


  李見心看著君莫白眉間的苦澀已是瞧出些什麽不對勁的模樣了,剛想要開口問一下,卻是看著君莫白背過身子,不去看向自己,堵在喉嚨間的話卻是不敢在說出口。他害怕自己的話又一次傷害了這個純潔的女孩。


  起風了,雪花在風中雜亂的席卷著,周遭的世界隻剩下風的怒吼。君莫白最終還是忍受不了自己內心的審訊,逃也似的飛出了李見心的宅子裏。


  站在原地的李見心看著君莫白的身影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卻是柳一一推了李見心一把,道:“見心哥哥,你還愣著幹嘛,倒是趕緊去追啊。”


  李見心回過頭看向柳一一道:“一一,你……”


  “我不打緊的,君姐姐是個好姑娘,我不介意的,隻是你可不能再多其他的紅顏知己了。”柳一一說完又催促了李見心幾句,又說道:“你要是不把君姐姐追回來,我後麵可就不搭理你了。”說著便重重地推了李見心一把。


  李見心這才站起身子,回頭看了一下柳一一,這才奔出宅子,追向君莫白去了。院子中便隻剩下柳一一秦朗還有王瑾在百無聊賴地飲著酒。“柳小姐,這樣值得嘛?”卻是房間裏的狐美人向柳一一傳音問道。


  柳一一沒有回答,隻是端起手邊的酒杯一飲而盡,這才對秦朗二人說道:“我倒是有些乏了,倒是先回屋了。”說著便放下酒杯施施然地走到了自己的屋子中,隻是撐開窗戶,倚在窗前看著這雪夜。


  院子裏的秦朗和王瑾說了幾句閑話,便也散場了。收拾好桌子上的零碎,秦朗這才回屋子,隻是回房之前卻是將自己的身上的酒勁全都用真元排了出來。


  反觀李見心那一頭,李見心一出門便是尋不到君莫白的身影了,隻是借著屋簷下燈籠的光看著君莫白的腳印追了上去,追了一刻鍾,這才在東大街路口中看到君莫白正漫無目的地走著。


  “莫白姑娘。”李見心喊了一聲,在這雪夜裏倒是也不顯得大聲。街上沒有人,隻有君莫白和李見心二人。君莫白聽到李見心的聲音,回過頭來看了李見心一眼,便有逃走了。


  李見心此時怎可讓君莫白逃走,腳下一點,身子便快要追上了君莫白,兔起鶻落間便到了君莫白身前,張開雙手攔住了君莫白,倒是不肯讓君莫白再走。君莫白自然不依,說了一句:“你出來做什麽?”說著,便隻是側過身子,避開李見心的手臂,向前去。


  李見心一轉身,握住了君莫白的手,柔聲道:“莫白姑娘,倒是不要再走了。”


  君莫白手上抖了幾下,掙紮著說道:“你倒是放開我,我走與不走有和你李見心有什麽關係?”


  “這.……”李見心略有些遲疑,君莫白便將手從李見心那裏抽離了出來,隻是走得不太快。李見心又追了上來,伸出左手抓住君莫白的右手說道:“莫白姑娘,我們回去吧,有什麽不愉快的事情,你倒是和我講講。”


  “你放開我的手。”君莫白轉過身來看著李見心,用力地抓住李見心的胳膊,想要將自己的手抽離出來,隻是李見心卻是緊緊握著,不肯鬆開分毫。“你快給我放開。”君莫白略有些歇斯底裏道,左手在李見心的胳膊上胡亂地敲著,隻是眼淚卻是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不放。”李見心站得如同鐵塔一般,隻是握著君莫白的手不肯放鬆。


  “你混蛋!”君莫白哭著罵道。


  “我是混蛋。”李見心答應道。


  “你混蛋,你混蛋,你是天下最大的大混蛋。”君莫白說著眼淚便止不住了,掙紮的力氣也小了一些。李見心鬼使神差地將君莫白的身子往自己的身上一拉,將君莫白緊緊地抱了起來。隨即道:“莫白,我不知道你今天發生了什麽,隻是我想對你說些你不記得的事情了,這些年來,倒是我一直辜負了你。”


  懷裏的君莫白還是在掙紮著,隻是掙紮的力氣卻是小了許多。李見心隻是緊緊抱著君莫白,輕聲地說道:“莫白,其實我是一個很自私的人,我害怕負責任,所以我很少許諾。我深刻知道自己內心黑惡的想法,所以我一直不敢去愛一個人,對你是這樣,對一一也是這樣。我聽一一說六年前你因為聽到我的死訊,在悲傷欲絕的情況下練了【醉生夢死】便忘記了我。那一刻我才知道,我自己原來已經是喜歡上了你,隻是看著你,我卻是不敢再有非分之想。齊人之福對我而言是不敢想的,尤其是你和一一都是傑出的女性,這對我而言,你們中間的任何一個人都足以陪我走完一生了。我再看見你的時候卻是滿懷愧疚,我一直害怕麵對你,因為當時我已經有一一了。直到今天,你逃也似地跑了出來,我才意識到,原來我早已經愛上了你,我隻是被自己患失患得的心態左右了太久。這一次我卻是不會再讓你走了。”李見心靜靜地說著,懷裏的君莫白也漸漸安靜了下來。


  “你還記得你曾經和我說過的話嘛?”君莫白在李見心的懷中仰起頭帶著滿是淚痕的小臉緊巴巴地看著李見心問道。


  “記得的,我說過要帶你到北方去看雪的。”李見心笑著說道,又問了一句:“下雪了,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到白頭。”


  君莫白聽著李見心的話,臉都紅到了耳朵根裏去了,不好意思地埋下頭,在李見心的懷裏呢喃著說道:“可以的。”


  李見心就這樣靜靜地抱著君莫白站在雪中,任雪花落在二人的頭上,將青絲染白。


  “其實,我剛剛一切都想起來了。”君莫白沉默了許久這才抬起頭看著李見心小聲地說道:“你知不知道,我最開始知道你才十二歲的時候,我當時就傻了,我隻是覺得你太小了,還頗有些不好意思,最後還是和我娘親聊了會,她給我出主意,我這才打定主意賴著你了。後來你受傷了,昏迷了三天三夜,那時候我可是緊張死了,我當時恨不得受傷躺在床上的那個人是我。再到後來,你讓我走得時候,我當時心有多痛,你知道嘛?”


  聽著懷裏的佳人一聲聲的訴說,李見心的心也漸漸軟了下來,他實在是辜負這個懷中女子太多了。“別說了。”李見心輕聲地說道。


  “什麽?”君莫白問道,正要說些什麽,卻是被李見心吻住了。


  窒息的感覺一瞬間充斥了君莫白的大腦,這一刻她的大腦一片空白。良久,直到兩個笨拙的人都快呼吸不了的時候,君莫白才輕輕推開李見心,羞紅了臉啐了李見心一口道:“流氓。”說著,又主動地摟著李見心的脖子,吻了上去。


  這遲來的吻,是昨日相思的沉澱,不帶有一絲肉欲,有的隻是最純潔的‘愛’,良久,二人才分開。李見心牽著君莫白的手說道:“莫白,我們回去吧。”


  “嗯。”君莫白輕聲地應了一聲,便低著頭,隻是跟著李見心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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