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大亂將起
“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皇圖霸業談笑間,不勝人生一場醉……”李見心正坐在一個客棧的角落裏看著阿生講著【笑傲江湖】的故事,聽了一會,環視著周圍的客官們,發現他們也都是聽得津津有味的,便喚過店小二遞過去一兩銀子,讓他交給阿生,當是茶水錢,便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時間離笑紅塵的婚禮已是過了半個月了,現在已是二月份了。阿生的這份工作是李見心托君莫白偷偷安排的,並沒有給阿生說明白其中的彎彎道道。這家客棧是君家的產業之一,掌櫃的也算是有些手段,倒是可以將阿生照顧好。
阿生從店小二那裏接過李見心的銀子,又看著李見心裏去的背影,不由得伸手握緊了手中的銀子,隻是在心裏將李見心的恩情默默記了下來。
阿生這邊且不去說他,李見心一個人回到宅子中,便在涼亭上看起書來了,還沒坐一會,便是有人過來敲門,喚道:“李大哥,開下門。”正是王瑾的聲音。
李見心放下書,走了過去,打開門便看到了王瑾和秋菊在一起,不由得好奇道:“你們怎麽來了?不在家裏多呆一下。”
王瑾鬼鬼祟祟地看了一眼周圍,說道:“倒是先讓我們進去。”李見心看著王瑾這般模樣,當即曉得了王瑾這一次又應該是偷偷圖的離家出走了,當即沒好氣道:“你該不會又是離家出走了吧。”口中這般說著,李見心卻是讓開了身子。
王瑾尷尬地笑了笑,倒是連忙拉著秋菊,鑽了進去說道:“見心大哥,我也不是不想在家裏待著,隻是我這在家裏待著久了,倒是頗為不自在,索性就出來了,這不沒地方去了,就來投奔你了。”
“又要養你這個大米蟲。”李見心說著搖了搖頭,將雙手負在背後,向著庭院裏走去,拿起書,眼睛也不抬,對著王瑾問道:“吃過飯了嘛?沒吃過的話我去給你做一點。”
“吃過了。”王瑾應了一聲,就讓秋菊將行李拎到客房之中去了。他自己便像狗腿子一般跑到李見心的身前訴苦起來了,“其實我也不想離家出走的,隻是我實在是受不了了。”
“哦?”李見心聽著王瑾這般說道,才放下手中的書,看向王瑾問道:“你家裏倒是怎麽了?”
“怎麽說呢?我這不是突破到了超一流境界嘛?我原以為自己回到家中,我爹爹會對我青眼有加,隻是他老人家還是像以前那般對我吹胡子瞪眼的,我娘又時常護著我,他們兩個是經常吵起來,搞得我很是頭大。後來,我也是受不了了,就這樣逃出來了。”
“家家都是有本難念的經。作為外人我本不好說些什麽,隻是有時候耐心一點對待你的家人吧。”李見心說著便歎了一口氣。
“我也是足夠的耐心了.……你說的這些我都懂.……算了,不說這些了。我這次過來,倒是也有些事情想要告訴你一下。”王瑾也不大想說自己家的雞毛蒜皮,便強行轉過了話題。
“我來的路上,好像看到了一些難民口中念叨著什麽神啊,什麽罪的.……我當時在趕路隻是模糊地聽到這兩句,後來又想起了你之前給我說的【七罪宗】的口號起來,隻是覺得這兩者之間有什麽關聯吧。”王瑾說著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
“這個?你是在什麽時候,什麽時間看到這群難民的,他們要往什麽方向去?”李見心聽著王瑾的描述,連忙抓著王瑾的胳膊問道。
“是在青雲崗那個小村子附近,在靠近濟州府的地方,不過看著他們好像是在往北邊去了,我當時還在奇怪呢,為什麽他們逃難倒是往北方去,現在想起來,倒是有些奇怪了。”王瑾還沒說完,便看到了李見心像風一般竄了出去。
“見心大哥,你去哪?”王瑾在李見心身後喊了一聲,也跟著跑了出去。
“東廠。”李見心頭也不回地應了一聲,身子又是快了一步,這【七罪宗】已經開始露頭了嘛?得趕緊去通知曹正修做好準備。
東廠之中,李見心坐在一旁閉目養神著,他的右手邊坐著王瑾,至於曹正修卻是還沒過來,招待他們的是曹十七,李見心讓王瑾將自己的見聞簡單地同曹十七交代了一下,現在三人就等著曹正修來做決斷了。
等了一會,曹正修也是終於從宮裏回東廠了,隻是眉宇間遠沒有之前那般輕鬆了,他的老對頭寧王這一次倒是真的開始打著‘清君側’的名號,糾結了一些軍隊向著京城進發了,現在已是快要到了漢水的地帶了。
曹正修坐了下來,微微揉了揉眉心,才將腦中的不快發散出去,隨即向著李見心問道:“見心,倒是什麽事情來找我?”
“曹廠公,這其中的事情,我也隻是曉得大概,倒是讓王瑾來說吧。”李見心說道。
王瑾聞言,站了起來,對著曹正修一拱手道:“曹廠公,我在濟州青雲崗一帶發現了疑是【七罪宗】的活動蹤跡,那些人都是難民的模樣,口中神神叨叨地念著一些頌詞,倒是往北方走去了.……”
“還有什麽詳細的嘛?你這是幾天前看到他們的?”曹正修又向王瑾問道。
“三天前碰到的,現在我也不知道他們去哪了。”王瑾說著又是一拱手,便坐下了。
曹正修聽見王瑾的話不由得一陣頭大,現在寧王起兵已是足夠他煩的了,現在又加了一個【七罪宗】在這旁邊煽風點火的,剛剛他還在宮裏被那一位訓誡了一頓,正是心煩意亂之時。
雖然他也不至於因為寧王的事情丟掉官職,但是難免會在皇帝眼裏留下一個辦事不利的樣子。那宮裏的司儀大太監又是他的宿敵,剛剛在宮裏就瘋狂地給他上著眼藥,陰陽怪氣地說了許多風涼話。
微微扣了扣自己想要殺人而發癢的掌心,曹正修揮了揮手道:“關於【七罪宗】的事情,見心你想要怎麽處理。現在寧王已是快要渡過漢水了,朝堂之上已經開始人心浮動了,現在正是東廠需要人手的時候,關於【七罪宗】的事情,我實在是沒有精力去操心了,而且我快要突破到天人合一境界了,需要閉關一段時間,也是沒有那麽多心思放在這些事務上麵了。”
李見心聞言臉上不由得有些失落,隨即又是振作了起來說道:“曹廠公,在下也是不要多少人,隻需要像廠公你求三個人,就是之前和我有過合作的老曹,老王,還有小六子。”
“好,這也不是什麽難事,待會我讓十七把人交給你。不過現在正是多事之際,我也需要一一的幫助,我倒是要全力去閉關衝擊一下那天人合一的境界了。待到我出關之後,一切都好說了,任憑是寧王還是什麽【七罪宗】都是不費吹灰之力。你這段時間若是想要尋求幫助的話,便直接同一一和十七交流就好了。”曹十七說著便看向了曹十七。
曹十七微微對著李見心點頭示意了一下,以示自己曉得了曹正修的安排。李見心隻是說道:“那就祝廠公早日突破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到時候再來掃清寰宇。”
“嗯。”曹正修隻是輕輕應了一聲,有揮了揮手對著曹十七說道:“十七,你去將老曹他們三個帶過來吧,順便去將一一也領回來。”
“是,屬下明白。”曹十七站起身子拱手領命道。
“見心,你且過來陪我去書房一趟。”曹正修說著便站起身子,望著議事大廳的後麵走去。
東廠的書房之中,李見心看著曹正修問道:“不知道廠公你有什麽話想要對我說的。”
“這裏也沒什麽外人,你我也不用這麽生分,就坐下來說吧。在錦衣衛之中,有一個人叫作劉黑虎,他原本是在廣州的一個黑幫頭子,後來卻是投靠到了錦衣衛那裏去了。為人頗有些手段,現在是京城錦衣衛的十四所千戶之一。”
“不知道廠公為何提起此人,這人我從來是沒有聽說過。”李見心說道。
“他之前有一個弟弟,叫作劉老三,正是你在廣州的巷子裏殺掉的一個人,你現在倒是有了記憶嘛?”曹正修出言提醒道。
記憶如同潮水一般湧來,李見心這才記起了自己在廣州之中同黑虎幫的瓜葛,不由得好奇道:“廠公現在提起這個人倒是為了什麽?莫不是這劉黑虎要找我尋仇?”
“不是這件事。這劉黑虎是錦衣衛千戶之一,但也是【七罪宗】的‘貪婪’神使之一,也是之前我同你說得,他是可以信任的哪一個人,隻是此人的崛起也是有著魔教的背景在裏麵。”
“你是說這劉黑虎是一個三麵間諜?”李見心不由得驚疑道。
“嗯,三麵間諜?倒也沒說錯。這也是我說他有些手段的原因,此人在後麵將會對你進行一定的情報供給,隻是此人尤為貪婪,他說的話也是不可全信,這其中的分寸你自己掂量一下。我之所以提起他,隻是想讓你幫忙盯著這家夥一下,若是他突然在京城之中攪出一些【七罪宗】的事情來,那時候就由你來製住他了。”曹正修說道。
“在下有一點不解,既然廠公你也曉得此人是一個三麵間諜,那麽為什麽不將他拿下?”李見心對著曹正修問道。
“這其中的利益糾纏不好像你明說,不過,必要之時除去此人也不是不可以。”曹正修說著便在書桌上寫著些什麽起來了。李見心不由得湊了過去,一臉好奇地問道:“廠公你在寫些什麽?”
“原本我是不想寫這些東西的,隻是現在情況緊急,我需要人來監督一下錦衣衛不要給我扯後腿,就寫了一封推薦書給錦衣衛指揮使南宮夜,讓你去做一個錦衣衛千戶,順便給我好好監督一下這錦衣衛之中的人。”
李見心聞言,隨即道:“廠公,這樣不妥吧。這般風聲鶴唳的時候,我突然去錦衣衛裏就職,怕不是會讓人生疑?”
“沒事,南宮夜那家夥倒是會將這一切安排好的。”曹正修說著便揮了揮手道。
“那好吧。”李見心隻是應了一聲,隨即便不再多說什麽了,隻是站在一旁等著曹正修將這推薦書寫完。
曹正修拿著自己寫的推薦書,吹幹上麵的墨跡,這才將推薦書寫好,塞到一個信封之中,便在上麵蓋了一個私章,隨即便交與了李見心,又鄭重地拍了拍李見心的肩膀說道:“你也不用擔心什麽,老曹,老王,小六子我都寫在裏麵了。他們都是不怎麽在京城活動過的,安排進去也是沒什麽問題。這件事我就教給你了,等到【七罪宗】真的冒出頭來,你也不要多想,隻需要監督好劉黑虎這家夥,另外若是情況有變,你也可主動除去劉黑虎。”
李見心小心地將這封推薦信收到自己的懷中,才說道:“小子知道了。”
“嗯,”曹正修走到自己的書架上,又從上麵拿起一本小冊子遞給李見心說道:“這是我在連體功法之中的一些心得,你拿回去之後用白醋微微泡一下,上麵會顯出字來,你自己看完之後,就將這本冊子毀了去,不要外傳。”
“好,多謝廠公大恩。”李見心雙手接過小冊子收到自己的懷中。這才走出了曹正修的書房,留著曹正修一個人在書房之中。
黑暗之中,曹正修微微撓了一下自己發癢的掌心,心中的殺機又讓這書房之中黑暗了幾分,“等著吧,魔教,寧王,【七罪宗】,待到我突破到天人合一境界,那時候就是你們的死期到了。”曹正修在心中如是說道。
想玩了一些事情之後,曹正修又是在書房之中寫下一自己對著事態發展的推演,又將自己的破局之法寫在了其中,確定沒有什麽疏漏之後,便將這張紙揉成了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