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深夜的密林
是夜,李見心正在不斷地梳理著自己體內衝突的兩股真氣,他已經漸漸有了一些眉目,他正在將這兩股完全不同的真元在費心費力地進行分流。
人體有十二正經又有奇經八脈,又有著無數的穴道。李見心穴道之中所產生的真元每時每刻都是被肉身吸收了,用來淬煉著李見心的肉身,這些卻是不能夠作為運轉死亡之力和生命之力的渠道。
但是經脈卻是分著陰陽,少陰少陽太陰太陽等等,李見心正在慢慢控製著自己體內的死亡之力行走在身上的陰脈之中,又是控製著生命之力在陽脈之中運轉著,兩者在手掌及足部的位置進行交換,倒是由死亡之力進入陽脈,生命之力進入陰脈之中。如此便形成了涇渭分明的樣子,二者都是有了自己循環卻是不再有之前的那般衝突了,隻是在手掌和足心的穴位交接處會隱隱傳來一陣酸脹的感覺,但也是比之前的全身刺痛要好多了。
見到此法可以控製,李見心心頭一喜,連忙操控著體內的真元再走了幾個周天循環,直到他們能夠自發進行周天循環,李見心這才鬆了一口氣,從冥想打坐的狀態中脫離了出來。
長吐一口濁氣,李見心伸出手來看著自己的手掌,感受著其中所蘊含的力量,不由得有些欣喜,原來的隱患現在已經是被消除了。雖然現在得到的生命之力還是太過稀少,但是好在有了一個好的開頭,現在經脈運行路線還是有些問題,但是已經影響不大,隻消日後再進行完善了。
李見心從床上坐了起來,走出了房間,來到院子之中卻是看到月華正明。
長舒一口氣,李見心望著月亮,卻感到有人正在暗中窺視著自己。李見心往庭院之中的樟樹那裏瞧了一眼,隻聽得樹葉隨著風的牽動而發出一陣嘩啦的聲音,一柄飛刀卻是破空而出了。李見心伸出兩根手指夾住飛刀,卻是看到一個身影從那樟樹之中竄了出去,李見心連忙跟了上去。
那人輕功遠比李見心要好許多,隻是那人不肯使出全力來,隻是遠遠吊著李見心,李見心每快一分,那人也是每快一分。李見心若是慢上一些,那人也是會慢上一分,總之是吊著李見心,卻也是保持著一個安全的距離。兩人就這樣來到了城北的林子之中。
那人見到李見心已是隨著他進入了樹林這兒,便是往那暗處裏一鑽,暗地裏卻又是三把飛刀飛了出來。李見心接過這三柄飛刀,隨手扔在了腳下,整個人警惕地看著這黑魆魆的密林,警惕著暗中那人的方向。
“你是唐波?”李見心看著地上的三柄飛刀不由得問道。那人兩次的飛刀皆是沒有什麽殺氣,隻是試探的招式,但是暗器之中傳來的勁道卻是讓李見心有著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黑暗中的那人沒有回答,隻是換了個更加隱秘的位置,隨手扔出三柄飛刀,這兩柄飛刀卻是更快更急,在黑暗之中悄無聲息地接近著李見心,不消一會便到了李見心的麵門前。
李見心雖然也能夠在黑暗之中視物,但這密林之中卻是沒有半點光滲過來,幾乎是伸手便是一片漆黑,李見心所能看到的也隻是身邊三丈的距離,至於更遠一些卻是強的有限了。
飛刀快要到達李見心身前的時候,雲層後的月亮卻是露出頭來了,一點點月光恰好照在了中間的一柄飛刀上,隻是當李見心察覺到這一柄飛刀的時候,這柄飛刀幾乎已是快擦到李見心的鼻尖了。電光火石之間,一道劍光從黑暗之中亮起,隨即便是一道火花在黑暗之中迸發了出來,接著便是飛刀被李見心手中的曜日劍磕飛的聲音。
卻是李見心在那千鈞一發之際抽出了曜日劍,一記【天外流星】險而又險地接下了這柄飛刀。隻是李見心雖然接過了這柄飛刀,另外兩把飛刀卻是擦著李見心的耳朵劃了過去,帶走兩顆血珠,沒入到了地麵之中。
李見心感覺到自己耳朵之中有著兩股熱流流了出來,伸手一抹卻是感到一陣膩滑的感覺,傷口雖然轉瞬間就愈合了,但這卻是李見心第一次著了這暗器的道。雖然他並沒有開啟自己的護身法門,但是對方從對方隻是用這幾柄飛刀來看對方也是沒有使出底牌出來。兩人這一下的交鋒卻是李見心落了下風。
密林之中很是安靜,就連風聲也是幾乎沒有,沒有蟲鳴,沒有鳥叫,連呼吸聲也是沒有。無聲的飛刀又是破空而出,李見心這一次卻是先瞧見了飛刀的軌跡,劍光一閃,便是磕飛了那三柄飛刀。隨即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在李見心的心底生了出來,李見心卻是感覺自己好似被什麽東西盯上了一般,隻聽得一聲微弱的機括被撥動的聲音,卻是從暗處之中彈射出來了數十根被削尖的圓木出來。圓木比不上無聲的飛刀,雖然出其不意,卻是好防,李見心又是再出一劍,將那數十根圓木劈成了齏粉,木屑落在李見心的身上,李見心才感到不妙,原來這些木頭卻是鬆樹的木頭,李見心現在渾身上下已是沾滿了木屑,身上滿是鬆脂的味道。這對於藏在暗處之中的那人來說,這簡直就是黑暗中的明燈。
此人好深的算計,李見心心中暗暗想到,便連忙向著自己身後的一棵樟樹那兒退去。
李見心心曉自己一時大意,已經是落入了這場算計之中的下風,現在卻是想要借著密林之中的樹來擺脫敵人的鎖定。暗中運起【般若禪】這一護身法門,李見心感覺到自己身上的肌肉凝實了一些,不由得心安不少。隻是他一靠近拿一棵樹,卻是被原本嵌在樹幹上的幾顆釘子紮了一下,便聽到上空之中有著什麽東西掉下的聲音。李見心暗道一聲不好,身子往前一躍,避開了從樹梢上掉落下來的鐵網。隻是在李見心身子往前一躍的時候又是三柄飛刀飛出在李見心的身上劃過一道白痕出來。
李見心緩緩脫下身上的衣裳,將那沾滿了鬆木屑的外套扔在地上,赤著身子在地上匍匐著,一會往前,一會往左,每個方向爬了三步的距離就換一個方向。他現在正處在他衣裳左邊三丈遠的距離,卻是看到自己的衣裳上麵已是紮滿了飛刀。
看來自己的作戰計劃很是成功啊,李見心不由得嘴角牽出了一絲笑意。又是三柄飛刀落在了李見心的衣裳之上,李見心總算是瞧清楚那飛刀飛過來的方向,不由得一喜。
總算是找到你這家夥的藏身之處了,現在倒是看你怎麽跑,李見心想著便如同蜥蜴一般向著他右前方越是五丈距離外的一顆樹上爬去,那人差不多就是在那一棵樹上了,現在正好走過去將他抓過來。
李見心來到這樹上,用起了【太陰真身法】之中關於柔力的發力技巧,五指如同蜥蜴的爪子一般微微嵌入道樹幹之中,胸腹和大腿部的肌肉像蛇在爬行的時候一般絞動了起來,整個人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接近了那暗中的人。
兩人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進行著博弈,李見心看著自己的位置已是差不多了,手指彎曲作爪用力扣進了樹幹,腳下在樹幹之上一點,整個身子騰空而起,一劍刺向了那人的藏身之處。
劍尖上傳來的詭異觸感卻是讓李見心大感不妙。他的劍卻是刺到了一個稻草人上麵,稻草人裏麵卻是裹著一層鐵皮,鐵皮裏麵傳來一陣機括響動的聲音,然後便是弩機發射的聲音,隨即便是十餘隻弩箭破空而來的咻咻聲。“嗬!”李見心低呼一聲,已是曉得現在自己沒有借力之處,三大護身法門齊齊運轉,整個身子又是脹大了幾分。一劍掃落身前的箭矢,背後的見地隻是在他的脊背上傳來一陣刺痛的感覺,皆是被磕飛了。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些弩箭的偷襲,李見心使了個千斤墜,手指插入道樹木之中使了個千斤墜滑了下來。李見心一落地,又是三柄飛刀來到了李見心的麵前。
照例一劍掃開那三柄飛刀,李見心微微一調息,正準備開啟自己的“天眼通”,想了想卻還是作罷了。這暗中的那人雖然步步為營,皆是算計,但總得來說卻是沒有多大的殺機,正好借著此次機會來鍛煉一下自己的防暗器能力。李見心繞到樹後,然後小心地蟄伏了起來,換了一個位置,當起了“伏地魔”。
密林之中再度恢複了安靜,兩個藏身在黑暗之中的人都是在等待著機會,等待著獵物再冒出頭來的機會。
李見心蟄伏了一會,小心翼翼地向前爬著,正要往左轉動的時候,卻是停住了,一根頭發絲一般的金屬絲線正橫在他的麵前,若不是上麵掛著一根木屑,隻怕李見心自己也是看不到這一根絲線了。一滴冷汗從李見心的頭上流了下來,若是他一個不注意,說不得就是觸碰到這兒的機關了。
李見心小心翼翼地扯過一個雜草的葉子,往那絲線上輕輕碰了一下,轉瞬間便被割斷了。看來這金屬絲到很是鋒利啊,隻是不曉得這金屬絲後麵卻是牽著什麽樣的機關了。想不通也不多想,這是李見心一貫的做法,李見心卻是站起身子,將這絲線給割斷了,接著便身子往前一躍,攀附到樹上,隻聽得下麵卻是一陣突突身,卻是密密麻麻的弩箭掃射了過來,周圍的樹木卻是都被釘滿了箭矢。李見心在暗中掃視了一會,沒發現什麽動靜,下了樹趴在地上慢慢爬到了之前那絲線所在的地上,倒是割了一截約有三尺長的絲線出來。李見心將這絲線係在曜日劍的劍首上,運起護身法門護住自己的手掌,卻是牽著曜日劍向前揮去,打得卻是打草驚蛇的注意。
那暗中的人也是沉得住氣,至今還是沒有出手的意思。時間就這樣慢慢到了下半夜,天色卻是越發黑暗了起來。李見心見著自己的計劃沒有成功,不由得有些懷疑那暗中的那人是不是走了,想要站起身子,卻還是有些不太甘心。左思右想了一會,李見心還是決定自己先回到之前的位置,就慢慢地往著自己丟掉衣裳的那個地方爬去。
爬了一會,李見心不由得有些驚喜,卻是看著自己衣裳的那一塊正有著一個不太自然的隆起,正是那一直藏在暗處的那一個人,便小心翼翼地向著那人爬去,他曉得自己的輕功不如這人,最好乃是要第一時間就將他擒下,這樣才是最為妥當。
打定了主意,李見心便小心翼翼地往著那兒爬去。隻是李見心卻是忽視了一個細節,那就是既然此人藏得如此明顯,又怎麽可能不在自己的周圍布下機關呢?李見心往前爬著,卻是感覺自己的頭發卻是被什麽東西削去了一塊,卻是之前那種極其鋒利的絲線。不好,李見心當即便曉得自己暴露了。
那人也是望向李見心這邊,隨手扔出三柄飛刀,雖是趴著扔的,但力道也是不差多少。李見心一看自己暴露了,當即也不多說什麽,便立馬站起身子來,一劍刺向那人。對李見心而言現在距離已經夠了,完全可以絕殺了。那人也是不驚慌,也是站了起來,手中拿著一柄飛刀對著李見心嚴陣以待。
李見心在極速地奔襲著,再有五步他便可以擒住此人了。隻是這拿著飛刀的漢子隻是在默默地蓄勢著,他在等著出刀的時刻。
機會終於到了,就在李見心離他還有三步距離的時候,一個微小的破綻露了出來,這人隻是一抬手,手中的飛刀便向著李見心直直飛了過去。李見心卻是感覺到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身上的雞皮疙瘩在這一刻都是豎了起來。
這一刀,他卻是避不過,他的氣機已經完全被鎖定了。既然躲不過,那就隻能硬剛了。李見心打定了主意,一招【十死無生】湮滅了這柄飛刀,劍尖還未停,便徑直到了此人的咽喉處,隻差一分就可以刺破此人的咽喉了。
“你輸了,唐波。”李見心持著曜日劍冷冷說道。
“是的,我輸了。”那人說著便抹掉了塗在自己臉上的黑泥,露出了本來麵目,正是唐波。
“怎麽樣?要不要跟我混?”
“好啊。”唐波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