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秦家家宴（一）
陸西北很為難，不管是方離的選擇還是十三的交易，對他來說都不是什麼好做決定的事。虎毒不食子，陸羽就算變成怪物也是他的親兒子，他就這麼一個兒子，縱使用萬般不是，那也是他兒子。可是，為了親情放棄上千億的資產，這個決定就更難了。一面是親情，一面是錢，選擇親情就沒有錢，選擇錢就失去親情。
當然，如果把上千億換上上千塊，那這個選擇就好選多了。
這一刻，人性的貪慾在陸西北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魚與熊掌，實在不好選啊。
「生意人要懂得取捨和選擇。」方離淡淡的說道：「陸西北，說真的，你還是回鄉下種地去吧，你不適合做生意——好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我們滬海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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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是什麼？這個字眼對於不同的人來說有不同的意義。對流浪漢來說，家是一種奢侈。對久別的遊子來說，家是一份思念。對農民工來說，家是一份期盼。對秦懷仁來說——他也不知道家對他來說代表著什麼。所以，在從蘇杭回燕京的路上，他都靠在後座上閉眼假寐，直到車子過了收費站進入燕京的地界，他才緩緩張開雙眼。
車裡的氣氛顯得有些沉悶，十三好幾次回頭，發現老頭子一直看著窗外，有心想說幾句話，卻被師娘用眼神制止了。
直到車子駛入二環內，秦懷仁才張了張嘴巴，說道：「變化很大。」
十三無語的翻了翻白眼，老頭子盡說廢話，他都快三十年沒回來了，變化能不大么，最大的變化就是路上堵車堵的厲害，半個小時了，連二十米的距離都沒挪出去。好不容易車子開始挪動，就能聽到各種高低不一的喇叭聲在催促著前車，偶爾有後車起步稍慢一些，旁邊車道上的車子就會趁機拐進來，引起一片抱怨的鳴笛。在燕京的晚高峰流行一句話——不搶位置你就回不了家。
十月份的白天已經開始漸短，才七點，天色已經黑了下來，道路兩旁的路燈盡數點亮，從高處向下看，與車燈形成一條光怪陸離的燈龍，如果拍張照片去參加個什麼攝影大賽，大小也能拿個獎項。
等車子停在秦家老宅門口時已經快八點了，硃紅色的大門外，秦懷禮和秦懷義站在門口翹首以盼，見秦懷仁從車裡走下來，兄弟兩個快步迎了上去。
「大哥。」快三十年不見，即便是親兄弟也會顯得生疏，兄弟三人相視而立，卻是沒有一句久別重逢久的喜悅之辭。
「老二，老三，好久不見。」秦懷仁先打破了沉默，沖兩人點點頭，看了看那熟悉的大門，突然沒來由的笑了一聲。
「大哥，嫂子，爸在裡面等著你們呢。」秦懷義笑著說道：「咱們先進去再說，晚點咱們兄弟三個再敘？」
「好。」秦懷仁點點頭，率先向大門裡走去，秦懷禮和秦懷義則是微微落後一步跟在兩邊。這一刻，秦家兄弟三人才算真正的聚齊了。
在回燕京前秦瑤婧就打電話通知過，所以，今天晚上的秦家老宅，是秦家近三十年來人聚的最齊的一次。
剛繞過天井走進前院，秦三就走了過來，看著兄弟三人說道：「大爺，二爺，三爺，老爺在內堂等您幾位呢。」
「啥意思？這是要單獨訓話嗎？」十三摸摸後腦勺，一臉莫名。
「你就別操這個心了。」蘇清韻一臉寵溺的沖十三笑了笑，眼神便落在了跟在他身後的龍婧婕身上：「兒子，這位姑娘是？」
「我是保鏢。」不等十三回答，龍婧婕就先開口了，語氣依舊冷淡，要不是聲音里還有抑揚頓挫，跟機器人也沒什麼區別了。
「保鏢？」蘇清韻奇怪的打量了龍婧婕幾眼，眼神中儘是疑惑和不解。這姑娘的性格好冷淡，可是長相倒不錯，真的只是保鏢嗎？
一看蘇清韻的眼神，十三就知道自己老媽在琢磨什麼，不由苦笑起來：「媽，你別亂想，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咦？普通朋友？不是說保鏢嗎？」蘇清韻的眼神更加熱切了幾分。「到底是朋友還是保鏢？」
十三無力的嘆息著，你看，就算再有錢，身份地位再高的女人，但凡她家裡有個適齡又打光棍兒的兒子，而恰巧兒子身邊又出現個女人，那身份呢和金錢帶來的高貴和氣勢立刻就煙消雲散，瞬間化身八卦黨。
「媽，咱別這樣行么？」十三鬱悶道。「我現在也算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哦哦，我差點忘了。」蘇清韻恍然的點點頭，旋即湊到十三身邊，小聲道：「兒子，其實吧，你多找幾個也是可以的，媽不介意，咱家也養的起。實在不行就移民，也不會違法。——你也看見啦，老秦家到你們這一輩人丁不旺，男孩兒就你跟鶴軒，你可得努力啊。你看鶴軒，還上著學呢，女朋友都帶回來了，你這三天打魚兩天晒網的，專心點啊。」
「媽，啥叫三天打魚兩天晒網啊？您這麼形容合適嗎？」十三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假山，秦鶴軒身邊果然跟著一個女孩兒，兩人在假山旁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什麼，時不時發出幾聲笑聲。
見十三看自己，秦鶴軒也不能裝作沒看見，只是在上次他成人禮的聚會上鬧出的那點事讓他面對十三的時候顯得特別尷尬。就因為那點事，生日當天晚上一過十二點，老爹就結結實實的抽了自己一頓。
「呃，大哥，三嬸。」秦鶴軒打了聲招呼，指著身邊跟著的女孩兒介紹道：「這是我女朋友米露，露露，這是我大哥和三嬸。」說完還四處看了看：「三嬸，剛才還看見初夏和我小姑了，怎麼眨眼就沒了？」
「應該是去房間換衣服了吧。」蘇清韻微笑著說道。
這時候，就聽那個叫米露的女孩兒突然說道：「喲，我認識你，你不是穆槿的男朋友嗎？聽說還是錦繡集團的董事長？秦鶴軒，你怎麼沒說你大哥這麼有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