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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內侍衛府

  遲疑一下,姒虞隨手披了件衣裳,走了過去,在宇文靈雎麵前俯下~身子,伸手捏住那精致的小下巴,輕輕抬起。


  宇文靈雎含淚望這位女帝,貝齒緊緊~咬著櫻~唇,淚眼中依然有深深的懼色,第一次有人這樣對她無禮,這樣欺負她,這是她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過的。


  但是她不能離開,這是她唯一能報答父親的機會,盡管在進宮之前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皇上一定不會善待自己,以後的日子該怎麽過呢!


  想到這裏,宇文緋嫣目光幽怨,又似有無盡的委屈。


  姒虞見了這泣淚嬋娟的楚楚模樣,越發覺得對著這個絕色美人,些許的委屈和傷害都是不應該的。


  又暗惱自己,曾幾何時竟也有了這等惜花之情?


  露出嫣然笑容,姒虞哄她一般地說道:“靜謐如水,姽嫿如嬋,泣淚銷~魂,郡主生的如此禍國殃民,朕見猶憐呢!”


  宇文靈雎帶著一點怯弱,聲音幽咽地哭訴道:“我知道,皇上一定很排斥我,可是我有不得不留下的理由,既然避免不了,為什麽不能逢場作戲一樣,表麵上大家都過得去,我已經極盡委屈自己了,為了消除你的防備,我連自己貼身侍女都沒有帶進宮裏,為什麽你還要這樣對我,要這樣欺負我!

  姒虞優雅地去下頭頂的笄簪釵,一頭烏黑的秀發頃刻之間,仿佛瀑布一般披落下來,頰旁散發觸上那張清豔雅顏,展露出她一直隱藏的美麗,更多了幾分邪美和異魅。


  宇文靈雎怔了怔,分明她才是一張禍國殃民的傾世之容,還多了幾分邪美和異魅,這秦國第一美人的稱號,果然應該是她。


  姒虞身子向前傾近了一些,丹鳳眸對上桃花眼,唇~間僅半寸距離,連吞吐間都能感受到對方氣息浮動,再湊近幾分,唇在臉頰擦過,輕言在宇文靈雎耳旁低語。


  “朕可以把你留在身邊,就像你說的,即便是做戲,也要做的像那麽回事!”


  宇文靈雎被一股淡淡的縈香迷惑了幾分心神,猛然之間,忽然就被這位女帝橫腰抱了起來,心神大亂,急喚一聲:“皇上!”


  姒虞把美人抱在懷裏,含笑地看著她,露出一抹別樣的萬千妖~嬈:“你方才看了朕的鳳體,難道,不應該和朕坦誠相對嗎?”


  宇文靈雎下意識地抱住胸前,此刻對她巧笑嫣然的女子,看起來那般天真無邪,剛才異魅邪性一下就不見了。


  雖然明知道她不會對自己怎樣,也不能對自己怎樣,可是怎麽看,宇文靈雎都覺得皇上的笑容,似乎不懷好意。


  姒虞抱了美人向浴桶走去,好在宇文靈雎身子嬌弱,她還能抱得動,也是每日都要在朝堂上穿的那件玄武盔甲,這多年下來,讓她比尋常女子多了幾分力氣。


  然後,就在宇文靈雎一聲驚呼中,自己已經被放進了水裏,頃刻間衣衫盡濕,臉上沾滿花瓣,好不狼狽。


  姒虞扶著浴桶邊緣,輕~喘起來,顯然這個英雄抱美的舉動,對她這個巾幗英雄來說,卻還是有些力不從心的。


  幾許喘息後,姒虞看著宇文靈雎似嗔似怒的嬌俏模樣,忍不住輕笑起來,隨即褪~下衣衫,也踏入了水中,胸前沾滿花瓣,同時也遮住那醜陋的傷疤。


  水的柔意,悄無聲息,親近著傾城絕世般的兩個女子的肌膚,仿佛也洗滌著心靈深處的汙。


  姒虞除了對宇文靈雎有點狠不下心來,卻也有自己的打算,即便能擺脫這個女子,宇文正欽一定還會安排其他眼線,與其防不勝防,不如將計就計。


  晌午的禦花園內,萬紫千紅百花爭豔,美不勝收,昨夜還下了一場雨,花瓣上還凝著水珠。


  花園中留出一片空地,周圍擺放了許多兵器,刀槍槊戟等十八般兵刃一應俱全,臨時布置成一個簡單的技校場。


  羽林侍衛內臣站了六排,最低的品階都是四品副統領,內衛府的頭頭全都集中在了這裏,差不多有一百多人。


  此刻這些統領們交頭接耳,輕聲議論,卻都不知道皇上為何把他們召集起來,這在他們入宮當差以來,還是從未有過的事。


  隻見皇上和貴妃坐在鑾駕上,罩了一頂遮陽大傘,悠哉悠閑地被抬了過來,此外還有五名禦前侍衛,這五個人都是生麵孔。


  姒虞已經開始著手打造自己的力量,為日後宮變做準備,在這皇宮之中,掌管禦林軍的兩位大都統,龔長功和曹武都是宇文正欽的心腹,姒虞隻能把目光盯在羽林侍衛身上了。


  鑾駕剛一落地,立刻有人搬來了桌子,水果點心一並端了上來,同時一個鑲金的大箱子重重落在地上。


  章衝打開箱蓋,頓時引起侍衛統領們的齊聲驚呼。


  那箱子裏裝的,可全都是明晃晃的黃金。


  章衝幾步走到場地中央,沉聲說道:“皇上今日有雅興,想考驗一下諸位統領的身手,誰若能勝過本將,既得黃金五兩!”


  眾統領聞言,又是一陣驚呼,紛紛動容,平日~他們眼裏是有皇上的,但在相國麵前,就沒有皇上了。


  此刻在黃金麵前,眼裏就隻剩下金子了。


  這時有人問了出來:“若是打輸了,是不是也要受罰的?”


  章衝冷笑一聲,沒有說話。


  姒虞開口道:“打輸了也沒關係,朕同樣有賞!”


  統領們一聽這話,紛紛樂了出來,這五兩黃金對他們而言,可是一年都賺不到的年俸,暗地裏摩拳擦掌,忍不住就要上來比劃比劃。


  忽然,一個身影躍了出來,那人對章衝一抱拳,說道:“末將李二,前來請賞!”


  說罷,他拔~出腰間佩刀,淩空而起,一刀劈向章衝麵門,身手倒也有些功底。


  羽林侍衛因為要充作大內高手,所以選拔比禦林軍更為嚴格,而侍衛統領的武藝,自然也就比普通侍衛更為超群了。


  但是章衝何許人也?


  他可是金陵王麾下頭號戰將,久曆沙場,從死人堆裏摸打滾爬出來的人物,骨頭碎了都不會皺一下眉頭,千軍萬馬中取敵將首級不在話下,又豈是大內侍衛可以相提並論。


  隻見章衝虎嘯一震,還不等對方的刀落下來,已經一把抓~住那統領的手腕,一記鐵拳就揮了出去。


  下一刻,那統領被打飛出去好幾丈遠,身體連摔帶滾,吧唧一聲,撞在了兵器架上,當場命絕。


  燕舜拿了兩顆金珠出來,隨手丟扔在了那人的屍體旁邊,聲音冷冰冰的吐出兩個字。


  “再來!”


  眾統領登時傻了眼,這哪裏是試探身手,分明是殺人好不好,打輸了連命都沒了,還來個毛線啊。


  “皇上,末將有要事在身,恕末將先行告退了!”


  一名統領話音剛落,冷不防被章衝一把提了起來,重重地摔在地上,又是吧唧一聲,腦漿都摔出來了。


  剩下眾人驚駭不已,不約而同地向後退去,一時間驚恐萬分,再沒人敢出言告退。


  “朕都跟你說了,你非要來,好了好了,沒事了!”


  姒虞輕聲安撫著懷中的美人,剛才那一幕把宇文靈雎也嚇得不輕,俏~臉煞白,捂著眼睛不敢睜開。


  過了片刻,等懷中的美人緩過神來,這時場中的兩具屍體也被拖走了,但剛才發生過的慘幕卻還曆曆在目。


  姒虞霍然起身,鳳目含威,自有一股九五之威傾壓下來,話音更是充滿了肅殺,清脆切雪。


  “朕知道,你們一向都不服朕,以前的事,朕不想計較,但是從今以後,朕希望你們能認清,誰才是你們真正的主子!”


  眾統領暗自驚惶,紛紛跪了下來,敬畏發自內心。


  “吾等最該萬死!”


  章衝的勇猛鎮住了這些人,也讓他們心中有了惶惶聖威,這些人交給他帶最合適不過了。


  “章統領,這些人交給你了,你給朕好好帶!”


  章衝參拳領命:“臣,遵命!”


  午後,陽光沒有晌午那般熾烈,相國府門前的積水已經曬幹,一頂紅色轎子停在門前,除了四名轎夫之外,還守著一對禦林軍,明顯這轎子的主人是剛從宮裏出來的。


  相國府的書房之內,宇文正欽靠在椅子上,享受女兒一雙玉手在肩頭的揉~捏,雙眼盯著一份密奏,皺緊了眉頭。


  這份密函正是宇文靈雎帶給自己的,其中非但詳細記述了皇上每日的飲食起居,她做了哪些事情,見了什麽人,說過什麽話,一字不漏皆盡密呈。


  自然,也包括了今日發生在禦花園的事情。


  “當初把這個小公主推上皇位,卻沒想到比起她的幾位哥哥更難對付,今日她收服內衛府,就是企圖立威的表現!”


  宇文靈雎有些心不在焉,沒有用心去聽,細細數著父親的白頭發,忽然說道:“父親,您的白頭發越來越多了!”


  宇文正欽猛地一驚,回頭看著養女,愕然良久:“老夫真的已經老了嗎?”


  這一驚非同小可,自己已經步入暮年,可是皇帝的羽翼卻越來越豐滿,難道說自己最輝煌的時代快要過去了?


  宇文靈雎意識到自己失言,嬌~聲說道:“女兒跟您說笑的,父親怎麽會老呢,父親隻有四十歲,正是龍虎風雲的年紀!”


  窗外西落的殘陽還有淡淡的餘光,照紅了天際晚霞的同時,也從書房的窗口照了進來,將這裏的桌椅都拉長了影子倒影在地上,仿佛時光也在這裏悄悄路過。


  宇文正欽的心情忽然有些異樣,心頭一陣惘然,算來自己也快到開六的壽辰了,雖然養女說自己看著隻有四十左右,但他自己知道,身體還是漸漸不行了。


  宇文正欽怔怔地向著地上那些漸漸變長的桌椅影子望著,抬起頭來的時候,他又看到了自己親手養大的義女,已經出落的這般模樣。


  “你進宮之後,皇上有沒有欺負你?”


  宇文靈雎笑容漸漸收斂,抿著唇,不知該怎麽說,但是在父親慈愛的目光下,她還是如實說了出來。


  “皇上待女兒極好的,千依百順!”


  宇文正欽冷冷一笑,道:“你知道她為何這般待你?”


  宇文靈雎微微點了點頭,小聲說道:“女兒知道,她是想女兒反過來對付父親!”


  宇文正欽不禁又是一陣懊悔:“這個小公主,她可一點都不軟弱,老夫當年真是看走了眼啊!”


  宇文靈雎眼中有幾許淚光,輕輕環住父親的脖子,情真意切地說道:“父親,女兒知道該怎麽做的!”


  宇文正欽拉住那雙細膩白~皙的手,如同珍寶一般,他這一生雙手沾滿鮮血,殺人不知幾何,緋嫣對他而言,卻是他一生罪孽中唯一的善念,隻要看到女兒的笑臉,便覺得自己是個好人了,有時自己也覺得這是多麽可笑的安慰。


  “靈雎,你心地善良,性子軟,為父本不該把你卷進宮闈爭鬥之事,可是為父除了你,也沒有可以信任的人了!”


  宇文正欽說著說著,越來越覺得自己對不起女兒,竟忍不住老淚縱橫,不管這個人有多惡,做過怎樣傷天害理的事,但此刻看來,他隻是一個孤獨的老人,僅此罷了。


  宇文靈雎的淚水也流了出來,斷冰切雪地說道:“您可不要這樣說,這是女兒應該做的,如果能報答父親,女兒粉身碎骨都不後悔!”


  宇文正欽平複了一下心緒,才又道:“倘若她真的是個男兒身,又肯真心待你,父親也願意還政於她,可她畢竟不是,她對你的好隻是出於利用,你能明白就好!”


  “女兒明白!”


  輕輕合起眼簾,宇文靈雎這般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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