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蘇紅黎
蘇紅黎今天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雷曼,西南郡府的雜技劇團巡迴演出要來曙光村撈票子,她成功地弄到了兩張門票,而且是前排,終於可以近距離觀看雷曼最喜歡的傳統節目「變臉術」了,這可真是個好得不得了的好消息,為此雷曼等了三年,不過……她高興個什麼勁呢?這又不是她喜歡的節目,她只喜歡歌劇、舞蹈,誰讓她天生就有一副好嗓音和婀娜多姿的身段呢!蘇紅黎跳起舞來就如同濱夕河畔上的天鵝般美麗,唱起歌來就如同兩岸垂柳枝頭上的翠鳥,雷曼曾如此形容,好在他那次用的形容詞是翠鳥和天鵝,不是烏鴉,不然的話他的頭上鐵定會多出幾個青包。所以,那些詭異的術術並不合蘇紅黎地胃口,或許她只是想陪雷曼去湊個熱鬧,當然也不排除她是去吃爆米花的。為了門票,我們的小紅黎可是足足排了一宿的隊伍,不過她並沒有從正規渠道購買到門票,因為門票的售價已經被投機取巧的工作人員炒作到番了三番,她的零花錢可付擔不起水漲船高的票價,所以蘇紅黎最後還得靠她的哥哥蘇球,用走後門的方式從黃牛手中索要了兩張門票。然而,費不盡腦力的蘇紅黎在千辛萬苦弄到兩張門票后卻怎麼也聯繫不到雷曼,而雜技團的巡迴演出將在夜幕第一聲銅鐘敲響時準時拉開序幕,時間可不等人,這可如何是好?蘇紅黎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但她又不想單飛,那樣自己辛辛苦苦弄來的熱門門票就變得毫無意義了,所以她只能馬不停蹄地到處找,到處貼尋人啟示,但她肯定找不到,因為雷曼已經跟著老爹屁癲屁癲地出海去了,這不怪她,因為事先沒約好,或許她應該先打個電話或發條微信,但那時候還沒發明手機,只有靠步行送信的郵差,要等收到信件恐怕得是來年的春天,那時巡迴演出早就謝幕了,搞不好雷曼又得等上幾個三年後才能欣賞到傳說中的變臉術。所以不管是為了雷曼那渺小的願望也好,還是為了自己心中那份少女般地小期待也好,蘇紅黎都決定親自登門拜訪。於是乎紅黎先是去了雷曼的家,也就是老爹的家,那是一棟獨立式土牆平層,屋頂沒有搭蓋遮風避雨用的瓦片,而是堆滿了高粱桿,那絕對是老爹自己修繕的別墅,看起歪歪倒倒地就像等待拆遷的危房,如果不是有條狗栓在院裡子,恐怕沒人會想到那裡有人居住。土屋雖然不是那麼起眼,不過周圍的環境還是很不錯的,有爬滿藤蔓的籬笆圍成的小院子,俗稱後花園,只不過裡面種植的不是花花草草,而是些時令蔬菜,比如:青紅二椒、大白菜、蔥蔥蒜苗之類的非轉基因不含任何農藥成份僅靠土屋又側一糞坑內的有機化合肥料灌溉天然養成的綠色農副產品。門外不遠處還有一條蜿蜒曲折水流清澈見底的小溪,溪底有石子和泥沙就不用多說了,重點是小溪中央還有兩隻鴨子在鴛鴦戲水、卿卿我我。如果此時的蘇紅黎手中握有一隻畫筆和一張草紙,那麼她絕對可以描繪出一副美輪美奐的山水畫卷。蘇紅黎照常打開籬笆,徑直來到屋檐,她已經來過很多次了,簡直輕車熟路,連看門的狗看見她都懶得叫了,只剩一個勁的搖尾巴。紅黎敲了敲門,還喚了雷曼的小名「雷曼」,沒錯雷曼的大名小名都叫雷曼,實在是取不出什麼好聽點的小號了。紅黎連喊了三次,也敲了三次,但是沒人應。好吧!那就別怪她用最原始最粗魯的方式翻窗戶進入了,雖然有點不太淑女,但沒關係了啦!她以前也經常那樣干,背著家人偷偷從窗戶溜出去,這些善小的惡習並不會影響到她的天生麗質,反而調皮倒蛋的行為讓她越長越漂亮、越來越接地氣。我們在這裡又掌握了兩條線索,第一、蘇紅黎是個愛翻窗戶的小調皮;第二,老爹的土屋似乎沒裝玻璃。【這條線索好像沒什麼意義】接著講從窗戶爬進屋內的蘇紅黎,屋內肯定也是沒有人的,不然她早就聽見有人喊抓賊了,什麼?賊就是她?她又沒偷拿東西,她只是未經同意進來參觀參觀,或許她會偷看雷曼小時候穿著開襠褲的相片,然後在適當的時候取笑他,她的點子不錯,但雷曼根本就沒有照片可供她取笑。紅黎從客廳走到卧室,再從卧室走到廚房,其實她只用了幾秒鐘的時間,因為老爹的土屋並沒有劃分什麼客廳、卧室、廚房,是一個合理利用空間地通間,當然也沒有隔斷。蘇紅黎摸了摸爐灶外壁,哎……竟然是冰冷的,看來這家人出了遠門。好吧!只有原路返回,再爬一次窗戶,其實她大可以從大門出來的,因為老爹家的大門從來都沒有上過鎖,老爹和雷曼都沒有帶鑰匙的習慣,但她習慣了翻窗戶。告別院子里的小狗,接著再去港口找找看,說不定就能碰到了,紅黎這樣想,邊想邊走就來到了港口,她的小白鞋上已經沾滿了泥漿,可能右腳後跟還打起了水泡,可想而知為了找到雷曼,我們的紅黎付出了多大的犧牲。可惜的是在那個時間點老爹和雷曼還沒有返程,如果紅黎掐好時間晚去個把時程,說不定還真能撞個正著,因此她又撲了個空,港口的哨塔上只有兩個收取通關稅的守士在打盹,一不留神就要掉下來的樣子。還有一艘破舊得船身四周都是破洞的老式帆船停靠在碼頭,那是普爾的愛船,他一直都很愛惜它。蘇紅黎沒有登上那艘破舊的帆船,因為那艘船的主人她不認識。去世的奶奶曾經警告過她,最好不要去觸碰陌生的東西,好奇心會給自己帶來無盡地麻煩。那艘帆船對於她來說就很陌生,因此她並沒有打算上去瞧一瞧,所以她只是在港口駐足眺望了一番。沒有找到雷曼的蘇紅黎只得再次輾轉到其它地方找一找,很快她就想到了居住在集市裡的胖墩馬布和小李子。馬布可能知道,但他未必會講,因為他很不爽紅黎和雷曼成天粘在一起,沒錯,馬布也喜歡紅黎,因此他有點小嫉妒,他眼睛裡面布滿地紅血絲就是因此而生,這只是小李子瞎猜的,或許馬布只是因為他老爸每晚打呼的原因導至他睡眠不好,管它呢!除了小李子誰會那麼無聊地去關注別人的眼珠。所以,為了嫉妒成災的眼珠,就算是打死他也未必會出賣自己狹隘的心胸。看來紅黎只能去找小李子「李謚」,她一開始也是這個打算,因為只有李謚才是死心踏地跟隨雷曼的小跟班。李謚是幽蘭港知名賭坊「來得快」裡面的終身服務員,個子瘦小,皮膚黝黑,一副尖嘴猴腮的相貌看起來像只從非洲進口的猴子,同時李謚也是賭坊老闆「李正漢」出差時在路邊撿回來的流浪兒童,說起來還有那麼一段淵源,話說當年辦賭坊初具規模的李正漢為了引進當時東部最流行的百家樂、輪盤、梭哈等玩法專程坐船出使世界上最大的賭城所在地「馬羅港」進行實地項目考察,考察完項目的李正漢該幹什麼?他當然該起程回家了,於是就有了發現李謚的那一幕,那個時候的李謚還不叫李謚,他有可姓王,也有可能姓劉,還有可能姓趙,總之他還不姓李,那個時候的李謚正在爬一顆柑橘樹,我們估且認為他口渴了,想吃樹上的橘子。當然,他的著裝肯定臟、亂、差,說不定他才從泥坑裡爬出來,綜上所述,我們無法考證馬羅港的居民是否有放養兒童的習俗,不然李正漢也不會把他當成一個流浪兒童。於是李正漢幫他摘了橘子,還帶他到附近的池塘洗了個澡,如果故事按照正常的軌跡發展下去,李正漢可能會把那個無名小子護送回家,然後自己再坐船回家,那麼李謚就不可能在十年後出現在曙光村了。所以當年的故事情節有可能是這樣的,李正漢幫?兒童摘了一橘子,然後帶他到附近的池塘洗了個涼水澡,居然發現?兒童是個帶把的【註:男孩】,於是多年來膝下無子的李正漢起了歹貓心腸,就偷偷地把?男童帶回了家,還改了名、換了姓,於是才有了現在的李謚。說著說著蘇紅黎來到了來得快賭坊,看來為了雷曼她也是夠拼的,恐怕這輩子就今天走過的路是最遠的,如果在半道遇上他哥哥蘇球,那麼還可以搭上一截順風車,可惜他哥哥去找郝有財討要說法去了,因此她搭不了順風車,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蘇紅黎一路靠步行硬生生地走了過來,她的左腳後跟可能也打起了水泡。這個時候的李溢正在收拾麻將桌,他需要把東、南、西、北、一雞、九筒擦得透亮,然後再風乾,這是他在賭坊的日常工作,當然他可以抽空玩兩把塔羅牌,沒人會說他不務正業,因為這本身就是他的正業,他可是賭坊未來的小掌柜,不過他的執掌之路還很艱巨,在沒成長為一個出色的老千之前,李正漢是不會放心把賭坊的業務交給他來打理的。李謚從七歲開始就從事這個行業了,直到現在他也才十三歲,雖然他擁有六年多的工作經驗,但也只能算個童工,在沒有拿到上崗證之前,他人生中第二個爹地也就是賭坊的老闆一直不會給他造工資條,但偶而也會給點零花錢,不過比起賭徒們慷慨的打賞就相形見拙了,但那得看運氣,如果某個賭徒正好贏了一大筆,而恰好李謚又拍中了馬屁,那麼……肯定是撈得到好處的。所以李謚還是存了不少私房錢,可他永遠也想不到這一筆他偷偷攢了很多年的零花錢將在幾天後被花得精光,而且是他自願的。蘇紅黎幾經奔波找到了李謚,便開始問長問短,話題始終離不開雷曼,她沒告訴李謚雜技巡演門票的事,因為她只有兩張票,那樣做很尷尬,但李謚對雷曼的下落表示並不知情,從早晨忙到現在,他還沒來得及去一趟茅房呢!更別說出去溜達溜達了。但李謚給了她一個比較靠譜建議,那就是南慕城,他認為雷曼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可能會在那裡跟城主烏拉玩捉迷藏,並且李謚也表示願意陪蘇紅黎一同前往,因為他與城堡里的待者黃瑞安還算有那麼一點交情,看在李謚曾經有一天告訴過黃瑞安印堂發黑、當日不宜參賭的份上,黃瑞安有可能會假公濟私協助他們溜進去。然而,事實證明,李謚的建議並不靠譜,在南慕城逛了一圈的李謚和蘇紅黎只得從長計議,他們的下一個目的地將是「嗜血叢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