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劍語
第49章 劍語
在聞師的關注中，葉天墨來到了右側的劍棺前，伸手輕輕撫摸著棺蓋說道：「寶劍蒙塵，隨時要玉碎，可憐。」
聞師眼睛迸發出駭人的精光，葉天墨怎麼知道這柄劍即將破碎？月人王告訴他的？不，月人王性子古怪，卻不是那種暗地裡算計人的孩子。
更何況葉天墨走進花園，地劍發出躁動的殺氣，隨著葉天墨走近，人劍迸飛棺蓋，期待葉天墨來臨。這是劍靈對葉天墨的認可，絕不是什麼僥倖。
葉天墨小心翼翼挪開劍棺的棺蓋，裡面擺放著一柄布滿了裂紋的黑色長劍，劍身狹長，顏色暗啞，任何人也看不出這是神兵利器。
蹲在地上的葉天墨轉回頭問道：「摸摸它，可以嗎？」
聞師極為艱難地點頭，葉天墨無比溫柔地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撫摸長劍的劍身。葉天墨的臉色無比凝重，似乎這是一件極為莊嚴肅穆的事情。
在葉天墨眼中，這柄即將破碎的長劍，上面的魂燈是一輪彎月，這還是葉天墨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
月光幽暗，似乎隨時要熄滅的樣子。葉天墨的手指輕輕撫摸劍身，一幕幕驚天動地的血戰畫面湧入葉天墨腦海。
看不到持劍的人，只能看到劍光或如驚天長虹，或如纏綿細語，亦或如雷動九天……
絢麗的劍法，隕落的強敵，無敵的意志，葉天墨用最大的毅力抬起手指。在這短短的剎那，葉天墨臉色蒼白到了極點。
葉天墨手指輕輕揉著隱隱做痛的眉心，聞師猶如木雕泥塑，她在旁邊看得清清楚楚，葉天墨的手指是主動挪開，而不是被天劍震開。
葉天墨低頭看著黑色長劍，久久不動，聞師終於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平淡說道：「感悟到了什麼？」
葉天墨歪頭想了一下說道：「背負了太多的記憶，它如同一個垂暮的老人，沉浸在回憶中無法自拔，它是自己放棄了生的希望。」
聞師彷彿被雷擊中了，有資格觸摸天劍的人，無一不是從天劍中感悟到了劍意。有人領悟的多，有人領悟的少，那要看緣分，這就是劍緣。
地劍和人劍，承載著不同的劍法，而天劍傳承的不是劍法，而是劍意。尋常人沒資格觸及天劍，這是天下最驕傲的一柄劍，這是有靈性的絕世神兵。
從未有觸摸過天劍的人說出這種理論，想起月人王說葉天墨能夠修復皇兵，聞師的眼神熾熱起來。
聞師聲音微微顫抖地問道：「還看出了什麼？」
葉天墨說道：「它不是尋常的皇級長劍，我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聞師蹲在了葉天墨身邊，專註看著天劍說道：「它的名字叫做天劍，一柄曾經無敵九天的絕世寶劍，當它的主人寂滅，它就日漸衰敗。」
葉天墨肯定地說道：「是失去了活下去的意志，感覺生無可戀的那種死寂。玄兵、劫兵和皇兵，是有靈魂的。」
聞師問道：「你能和它溝通？」
葉天墨搖頭說道：「我能感覺到什麼材料對兵器有好處，可惜感覺不到它的喜悅。
天劍背負了太多的驕傲與榮光，我想它如此有靈性，應該是因為主人的寂滅而失去了活下去的鬥志。」
聞師說道：「讓它振作起來，我可以滿足你一個要求。」
葉天墨微微搖頭，聞師按住了葉天墨的肩膀說道：「必須讓它振作，我是你的師傅，我命令你。」
葉天墨抿著嘴，聞師覺得有些赧然，收下這個弟子的時候提出了苛刻條件，讓地玄境挑戰天玄境。葉天墨做到了，才成為聞師的弟子。
現在直接開口命令葉天墨完成這個幾乎沒可能的任務，的確有些過分了。聞師低頭看著天劍說道：「它不能毀滅，它的主人或許沒死。如果它的主人重新來到這個世間，我卻沒有守護好天劍，我有什麼臉面去見他？」
葉天墨舉手，聞師立刻閉嘴，葉天墨焦急說道：「再說一遍。」
聞師驚訝說道：「說什麼？沒臉面去見他？」
葉天墨盯著天劍說道：「不是，你說天劍的主人或許沒死？」
聞師聲音顫抖地說道：「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天劍的主人隕落了，他只是寂滅了，那是大帝必須經歷的劫難。」
葉天墨大聲鼓勵道：「就是這句話，它喜歡聽。」
聞師身體僵硬，天劍能夠聽到自己說的話？葉天墨催促道：「神兵利器有靈魂，天劍體內蘊藏著那麼多的輝煌畫面，它就應該有自己的記憶。
聞師剛才說天劍的主人只是寂滅，天劍明顯有了一絲生機。相信我，絕對不會錯。」
聞師湊近了天劍，聲音發顫地說道：「天劍，你聽到沒有？你的主人只是寂滅了，我從未騙過任何人，最多選擇不說，但是絕不撒謊。你聽得懂嗎？」
葉天墨也湊近了天劍說道：「聽得懂，它的生機在恢復。」
聞師將信將疑，旋即一絲猶如天邊傳來的劍鳴從天劍身上迸發，聞師忘情抱住葉天墨，驚喜歡呼道：「它回應了。」
葉天墨甚至雙手，身體努力後仰，第一次和女人如此親近，這個女人美則美矣，但是她是師傅啊。
聞師迅速意識到不對勁，這不是普通的弟子，而是唯一的一個男弟子，聞師慌裡慌張鬆開葉天墨，裝作低頭看劍的樣子迴避尷尬。
葉天墨如同受驚的鵪鶉，蹲在那裡說道：「天劍活下去的意志有了，下一步就是如何恢復。」
聞師扭捏說道：「難不成還要大補一番？」
葉天墨裝作全神貫注的樣子說道：「虛不受補，只能慢慢來。」
葉天墨打開一個儲物指環，這裡面裝的全是各種藥材，葉天墨把一種種藥材湊過去，留下了為數不多的七種藥材。
接著葉天墨打開另一個儲物指環，這裡面裝的是各種礦石樣本。聞師忘記了尷尬，好奇看著葉天墨所做的一切。
七種藥材，三種金屬，葉天墨左手大拇指飛快點動，計算了半天說道：「這些材料有些相衝突，天劍，你重新感應一下。」
在聞師驚詫的目光中，天劍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劍鳴，竟然真的回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