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7 又見張蚝
聖旨裡面,最近佔領的仇池地盤被命名為南秦州。楊安多了四百戶實封的屬民,職務裡面多了南秦州刺史,記祿職改為前將軍;丁山多了都持使節、督南秦州朔方記祿諸軍事的職務,記祿職少了一個「衛」字,右衛將軍改為右將軍。
丁山:「這朔方是什麼鬼,還有都督南秦州幹什麼?一南一北相隔千里,我能推脫不就么?」
楊安:「按照慣例,都要上書朝廷推脫三次,然後才能接受的。高位么,一封就要,吃相就能難看了。不過這南秦州刺史我是不打算任職的了,最好都給你,給你我才放心。」
丁山:「我是怕了,死我也怕啊。」
楊安:「三弟,我不會害你,你任南秦州刺史兼都督覺得沒人敢說什麼,也不會有人敢陷害你。」
見兩兄弟急切的推脫,頒旨的太監又拿過一個聖旨,命令丁山押送仇池各要人俘虜回京兆,楊安暫攝領南秦州軍政,同時加封楊安一個協律都尉的閑職,胡管事等兩人的主要屬下都要職務和財務上的賞賜。
楊安立即激動滿面通紅的領旨謝恩了。
丁山奇怪的問:「二哥,你為何這麼興奮?」
將頒旨的太監客氣的領下去休息后,楊安拉著丁山說:「駙馬都尉是天王女婿的意思,協律都尉就是准駙馬的意思。朝廷頒這個聖旨,說明質疑我擁南秦州自重的流言已經平息了,要我管轄南秦州是實心實意的。」
丁山:「一個準駙馬值得這麼高興么?一個還沒到手的老婆而已。」
楊安神色暗淡了:「我曾經和一個公子指腹為婚,可惜她夭折了。時隔十幾年,我又有了准駙馬的身份當然高興了,這不光是一個皇家老婆,還是一個皇家嫡系的身份,一份附身符。」
丁山是懂非的的點點頭道:「那為何又要我管南秦州,我哪懂如何管理一個州啊!」
楊安:「你有大後台,不怕流言。不過,估計你到京兆交接仇池俘虜后,南秦州都督的差事就不會兼任了,會改為負責大秦北方的軍事。」
胡管事帶著仇池王室和朝廷投降的消息,很快勸降了仇池武州,因此除了楊安和丁山,他的功勞最大。
丁山的屬下中,最先在鐵弗城和河州招的老兵,因為被姚萇按在安固郡沒有很大的功勞,連帶左興風也沒撈到大功勞;還有河州以及一路上招收的那些輔兵,被姚萇要去填城,死傷很大,功勞幾乎沒有。
原先楊安接管的征西軍,完全被姚萇扣押了下來,一直作為守護苻丕的親兵,真是絲毫功勞都沒有。
卻是西平帶來的人,在打下仇池后,個個掙了個大功,幾乎都是隊副以上的職務了。這也兌換了丁山帶他們打勝仗封妻蔭子的諾言。
楊安臨時被派過來接管征西軍的時候,只帶領五六個隨從。他要接管仇池秦州以外的一都三州,是要大量屬下的。這些丁山帶來的西平漢部大兵,都成了軍隊核心軍官,或各地官府的當家人。很多本來的伍長十長的基層軍官,經過滅仇池大功勞后,都提拔為縣尉或堡壘的駐軍首領;原來營一級別的正負主管,大多數都專任郡一級的衙門主官了;隊長以上的中層軍官,大多數一半提拔成了南秦州駐軍高級軍官,另一邊進了州的各部門衙門和郡的次要官員。
看到胡管事被任命為署理成郡(原仇池成州州治下辨城)太守后,丁山傻眼了:「二哥,你不厚道啊,我手下的大兵怎麼一個不剩了。」
比丁山更加激動的是御林軍的那營。看著一起的大兵中最次的火頭兵都至少做了隊長級別的官員,自己卻要被調回京兆繼續做羽林左營的大兵,他們圍住了清水城裡的南秦州衙門鬧事。
幸好這時候朱彤和苻丕跑來清水城坐鎮,三兄弟好說歹說,先將所有人暫時升兩級(大兵升為十長,副營帥級別的升為軍帥),並承諾上書朝廷要求留下他們在南秦州任職,這才平息了差點爆發的騷亂。
這時候朝廷還不住的派信使,催促丁山快點押送仇池王一家以及原仇池朝廷大員去京兆。丁山哭喪著臉對苻丕和兩位哥哥說:「到現在姚萇還扣押住我在安固郡的軍隊,不知道朝廷里急什麼,難道要我用仇池新附軍押送,要是這些人被人搶走了,或跑到那裡復立,我們死都沒地方死啊。」
仇池新附,確實不便立即押送俘虜,苻丕就起頭寫奏章說明利害。
這樣來回的用八百里加急扯來扯去,過來接近一個月,天氣都轉秋了,朝廷說派來精銳軍隊來接應了,丁山在安固郡的軍隊也被放了出來,丁山這才押送仇池一干降人去京兆。
羽林左營的老兵大多數都奉旨留在南秦州當官了,只餘下一百人不到留下來重建羽林左營,並陪丁山押送。
一路兩千騎兵押送兩邊人,真是上草木皆兵。
風吹動樹葉索索的往下掉,丁山忽然跳起來用匕首抵住楊纂胸口大叫:「精神起來,來人了。」
大兵們都是被叮囑過得,要是有意外寧願殺了手中的仇池貴人,因此每個貴人都被一個貴人用兵器抵住了,裝人的馬車離開被圍了起來。
搜索一陣后,真有二十來人的一個車隊被逮住了。
「軍爺饒命啊,小的們只是行商啊!」
丁山陰晴不定的看著這些人:「仇池剛平定還很亂,行什麼商?」
「就是才平定才有商機啊!」
丁山:「那為何走這條路?」
「管道都被封了啊。大人,這條道是沒封的大路中路況最好得了,可是還是不如官道啊,大人為何不走官道?」
丁山:「瑪德,我大搖大擺的走官道,萬一中埋伏怎麼辦!你其心可誅啊。」
那商隊倒了霉,當即被丁山派人送最近的官府關押查驗去了。
一路上見城就進,走走停停,一路風聲鶴唳,終於走完山路走到陳倉城,到了大秦的關中大平原,迎到了接人的隊伍——赫然是自己的對頭,原征西將軍張蚝。
這張蚝本來是負責大秦西面方向的正印將軍,仇池、大涼、吐谷渾和晉興都屬於他的防禦範圍。可是在三十里老鴨峽,張蚝被丁山一箭射下懸崖,腿斷了身上也被戳了好多刀,人差點死掉;不光攻略西垂的重任被楊安的人接過去了,功勞絲毫沒有撈到,還有手下的征西軍和鬼嗜軍都被劃歸別人管轄了。
歷盡千辛萬苦,大事終於了結,擔驚受怕的日子結束了,丁山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第一批仇池男女老少兩百人整都在這裡了,你們清點一下吧。」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要不是在陳倉官府里,要不是大庭廣眾之地,
張蚝的眼光真能吃了丁山。他的征西軍和鬼嗜軍統領的職務已經名存實亡,只剩下一個步兵校尉的職務,地位已經被同為大秦三虎的楊安和苻雅超過。
如果說以前第一次見面時候,丁山只是張蚝腳底的一隻螞蟻,可以隨意拿捏,這次再見面,丁山已經是好幾個州的刺史兼都督了,地位已經和張蚝齊平了,張蚝再也不能隨便動丁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