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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9 打穿京兆尹

  丁山好好的感謝了苻重的提點,然後一身冷汗的出了羽林軍衙門。


  本來兩人兩個皇子競爭也沒什麼,但是一個十五歲一個十四歲,而且天王才三十來歲,春秋正盛說不定還能幹三十年,這時候做大臣的捲入皇子之爭絕對是沒有前途的。


  去王相府的路上,碰到王永帶人抓回了斷腿學子的一家。有王永親自抓人,就不需要丁山親自給王猛解釋了,就直派人送了一個帖子去王相府,丁山就跟隨一堆人去羽林死者家了解情況。


  那是貧民區的一個破敗的小院子,大門口豎著白幡,說明死者還沒下葬,院子里卻傳來女人的哭泣和男人的調笑聲:「你男人都死了,你守什麼身啊,跟了本老爺,難道會怠慢你,本老爺可疼你了。我不是已經給了你葬夫的錢了么!」


  接著就是女人的驚叫聲:「金老爺饒了奴家被。待奴家葬了夫君,定給您做牛做馬?」


  「哼,我不要你做牛做馬,只要你讓我好好疼你。難道不知道你的想法,埋了你家男人,你肯定就遠走高飛了。」


  丁山等人再也看不下去,立即推門進去。原來有兩個家丁一臉艷羨的堵住廳門,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人在靈堂前拉扯著調戲戴孝的孕婦。


  看到滿身鎧甲的一隊大兵踹開門進來,那兩個家奴還想抽刀抵抗,三兩下就被打翻在一旁押住了。


  那中年富男放開戴孝的孕婦,指著丁山等人道:「你,你們,你們是何人,怎敢擅創民宅!「


  「你都調戲到我等羽林軍的家屬了,還不准我們擅闖民宅么!「丁山一聲令下,立即有人上去拿住了那人。為了不驚擾到大肚子的孕婦,大家並不敢當場置辦那中年人。


  原來那羽林軍小軍官只是個十長,到仇池后才立功升為隊長。當初,為了給新婚懷孕的妻子一個家,狠狠心用盡所有錢置辦這個宅院。本想著去仇池公差一趟可以掙個前程,當初也可以直接轉任仇池縣尉這一級別的官員的,可是想著有懷孕的妻子在京兆,還跟著丁山回京兆了。沒想到回來時候還沒有找到好差事就丟了命,弄的家屬都沒錢埋葬他。


  在仇池時候,羽林隊長已經是個了不得的軍官了,可是在這京兆,即使是羽林軍的隊長,也只是個最基層的小軍官。


  丁山當即留下幾個兄弟幫忙處理喪事,又留下了不少錢給這寡婦,承諾老羽林左監的兄弟會養她以及她的孩子一輩子。接著有人找來了這裡的里長,一頓毆打后,要他承諾確保這寡婦的安慰。這才得知,那中年富男是京兆尹衙門的一個小官吏。


  「有意思,繞來繞去又繞到京兆尹了。」丁山搖頭苦笑,「押上他們,我們去京兆尹找慕容垂麻煩。」


  過章台大街到東城沒走多遠,看到前面的路上很多人,路都被堵住了,人群中竟然還看見了撒千刀,以及很多國師府的人在搬東西。


  一邊派人趕開圍觀的看呆的人,一邊擠過去找到撒千刀。


  「搬家啊,你看《臨戎侯府》的大匾額已經掛到大門上了。」


  丁山左右一看,只看到臨街的高大的大理石牌樓上《涇陽公主府》的大匾額,牌樓後面是一個寬大的廣場,廣場兩邊有直房,後面才是雕花的紅色大門,心想是我眼花了么。


  撒千刀將丁山的頭搬的轉到左邊,笑呵呵的說:「在這裡啊,人家排場那麼大,一看就不是你一個侯爵家的大門。」


  丁山這才看到左手邊也是一個宅子,大門雖然和公主府平齊,但是門前沒有牌樓和廣場,只有一些希拉桂樹和兩個石頭獅子。


  撒千刀見丁山臉色有些失望就安慰道:「別煩心,我們家裡面也是很大的,五進的院子,還有花園、池塘和馬坊,幾百個人都能住下。那公主府光是大晦氣多,那涇陽公主剛得了這院子,還不到十歲就去世了;再前一任主人,就是唐瑤兒義母永寧長公主,生孩子死於難產,也沒在裡面住幾天。」


  撒千刀嘴巴有褲腰那麼大,當街就編排朝廷公主,丁山連忙打斷了她。就見公主府門前燒起了爆竹,在吆喝聲中,匾額換成了《長寧郡主府》。


  「這長寧郡主是誰啊,沒怎麼聽說啊。」丁山這麼低估,因為沒有人是願意和地位高於自家的權貴做鄰居的,關係處的好還好,關係不好不是給自家人找罪受么。


  丁山剛嘀咕完,耳邊忽然傳來國師的聲音,嚇了他一跳:「那是本朝唯一未出嫁的長公主,太后親生的。因為受孿生弟弟苻雙造反的拖累,爵位被降成了郡主,但是看起來啊,聖眷還是很隆啊。」


  過了人群就是鄧羌府邸,丁山曾經在這裡救出唐瑤兒,而鄧羌正是永寧長公主的夫君,卻沒想到這夫妻的宅子是緊挨著的。


  丁山早知道公主和駙馬是不住在一個府邸的,兩人想親近,還得向公主身邊的傅姆塞錢行賄才行,心想,做個駙馬真是倒霉,想碰自己老婆還得別人批准,還得行賄;據說去的勤了,還會被公主身邊的傅姆罵「***」!

  原來國師親自過來幫丁山搬家,丁山和他聊了聊這長寧郡主就押著人往東門兩條街外的京兆尹衙門去了。


  殺到京兆尹衙門后,京兆尹和別駕都不在,只有長史在。


  沒關係,抓到誰就是誰,拖過來打三棍子,打斷左腿再說。


  可是這次是去捉人的,沒帶軍里配備的軍棍,只能借了京兆尹衙門的大板子。


  丁山的三棍斷腿早就大名鼎鼎了,那長史是個顫巍巍的老頭,見幾個兇狠的大兵拖自己要大棍子,嚇得」驚叫:「不能啊,這人屬於戶曹的,不是我的人啊。」


  哪裡管得了這麼多,這裡只有你最大,趕緊打了再說,不然等你們的人來了,丁山帶來的這十幾個人都可能被圍住,以為京兆尹也有很多衙役的。


  啪啪啪三板子過後,那長史咕嚕一聲跳起來跑了!


  丁山傻眼了:「怎麼沒打斷腿。」


  動手的大兵也無辜的擺手。大兵們又將那老長史捉過來查看,原來那長史是老寒腿,下身前後穿了棉墊子在身。


  那作惡的中年人是戶曹的,戶曹櫞是戶曹老大,是有領導和管理責任的。當即也被拖了出來,還沒打,就被嚇的屎都下來了。


  動手換成了步兵校尉的一個老隊長,是一群人中長得最雄壯的,武功也最高。


  前面兩下打的很好,打的屎尿亂飛,最後一下用勁太過,打到地板上了,板子斷了,行刑的隊長胳膊脫臼了,那戶曹櫞的大腿依然沒斷。


  這時候京兆尹的很多衙役回來了,圍住了丁山眾人。


  丁山以及屬下等人押住長史等人一邊對峙一邊喝罵:「怎麼,敢對步兵校尉的人動武,想造反?」


  衙役們紛紛後退,當時還是堵住了出去的路。那長史雖然雙手被扣押住,脖子上被匕首指著,但是還是硬氣的反駁:「步兵校尉就可以衝擊京兆尹衙門,毆打朝廷官員。」


  丁山冷笑一聲道:「小的們,告訴一下這位長史大人,步兵校尉有沒有權力打官員。」


  就有人回答:「按照天條和成例,步兵校尉有維護京兆治安、糾察叛逆等職責,遇到案犯或疑犯,不管皇親貴胄,還是官員百姓,都有先懲后治的權力。」


  那長史雖然被扣押住了,還是跳著腳叫道:「那我等犯了那條天條,抑或是什麼疑犯?」


  眾步兵校尉的人都低頭,都覺得丁山是胡鬧過頭了,因為京兆尹的長史和戶曹櫞根本沒有犯事。


  丁山冷呵一聲道:「來,這誰,你們認識嗎。光天化日之下,帶兵去羽林軍死者的靈堂調戲侮辱死者遺屬,窮凶極惡罪惡極大,給大秦朝廷蒙羞。在大朝典前前夕,在天下使者聚集京兆的時刻,在羽林重建之機,有動搖羽林根基的危害。你等身為長官,有失察和縱容的責任。你真覺得冤枉么?」


  長史等京兆尹的人一下被噎住了。


  步兵校尉的眾人沒想到丁山把道理扳過來了,紛紛用崇拜的眼神看著他。


  那戶曹櫞弄的滿屋子的臭味,丟人丟到了家,哭鼻子淌眼淚的討饒:「我改,我等改還不行么!我這就將這混蛋辭退。」


  丁山:「你光說有何用,說改就改了了,辭退案犯就是你等的作為?這能杜絕以後再發生這個問題?」


  那下面冒著臭氣的傢伙傻眼了:「那怎麼辦?」


  「呦呵,你還來消遣大爺了。」丁山啪啪兩個耳光子打的他摔倒在屎尿上,啪啪的打了長史,「不該說話就不要說話,你們能代表京兆尹衙門么,你們說的京兆尹會聽話來做嗎,做了能杜絕再有此等案犯么?」


  丁山又道:「步兵校尉會行文給京兆尹,三天內,你們想好了再回復對策,你要胡謅亂說,你們是要負責的。」


  丁山見好就收,當即帶著步兵校尉諸位以及幾個案犯跑了,整個京兆尹衙門都被鎮住了,沒有一個人敢攔。


  丁山回到步兵校尉后,向京兆尹、司隸校尉和朝廷行文陳述這件事情,但是對京兆尹會不會回復不抱希望,因為監察官府不是不是步兵校尉的責任,是司隸校尉的責任。


  在整個大秦,刺史(朔方是州級別的刺史部)和州下面是郡,郡的長官是太守,太守的軍事副手叫都尉。


  只有一個京兆,地盤是一郡大小,下面只轄一個長安縣,但是京兆級別和州以及刺史是一樣的。整個大秦,也只有京兆的軍事長官比文官長官大——司隸校尉監察朝廷,位列九卿,地位高於京兆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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