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洗禮
同一時刻，白部落議事大廳。
白震面無表情的坐在首位，雖然已經三十多歲了，但這個年齡正是一個男人的巔峰時期。
在白震左右兩側，一共坐著七個人，四名男子，三名女子，在年齡上和白震相差無幾。
這七人衣著都頗為奢華，看的出來這七人在白部落中的地位不低。
也正是因為地位不低，所以面對白震的時候，就顯的頗為心不在焉，似乎將白震這個族長一點都沒放在心上。
不過白震對此毫不在意。
白部落是一個很大的部落，因為過大，所以就有了主次之分。
主，就是指白部落先祖的嫡系後人，
至於次嘛，自然就是非嫡系後人了，也就是所謂的支脈，分家等等。
在部落漫長的歲月里，主脈一直巋然不動，但支脈卻是分分合合，有的崛起，有的消亡，直到今日，也才只有八大支脈。
族長一位基本都是出自主脈，支脈雖也出過，但屈指可數，所以歷代支脈首領最大的願望就是在有生之年成為部落族長。
不過可惜，這一代的部落族長落在了白震手中，可即便如此，八位首領對族長的覬覦從來就沒停止過。
「白川呢？」白震突然開口。
「聽說在外面打獵還沒回來。」白震左手側一個中年男人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
白川和他們一樣，是八位支脈首領之一，也是曾經和白震爭族長爭的最凶的一個，雖然失敗了，但白川始終認為自己只是運氣差了一絲，所以對白震這個族長向來很不服氣，多次在各個場合鬧出彆扭，絲毫不給這位族長一點顏面。
而這次會議，就是以族長的個人名義發起的，白川不管是不是真的出去打獵，但總之他人現在不在這裡，多多少少落了一點族長的臉面，所以其餘七人心中多少還是有些痛快的。
「既然這樣，那這次洗禮，白川這一支脈就削減兩人以做懲戒。」白震的話似乎很隨意。
「洗禮？」其餘七人聞言，俱都吃了一驚。
「你們不知道？」白震看上去同樣有些吃驚：「難道我派去的人沒告訴你們？」
「這個…」七人頓時尷尬了。
白震派去的人倒是想要告訴他們，可還沒等後面的話說出來，就被他們給轟了出去。
不過，這話他們是無論無何都說不出口的，畢竟是自己無禮在先。
見到白震一臉驚訝，七人心中都不由罵了句老狐狸。
白震肯定知道他們沒有得到這個消息，但現在卻裝著一臉吃驚，讓他們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不過好在，他們來了。
「知道，知道，只是咱們部落已經好久沒有準備洗禮了，所以直到現在還沒從這份驚喜中反應過來。」左手側的中年男子連忙說道。
「是啊。」
「是啊。」
「上一次洗禮，還是在二十年前吧。」
「那個時候，好像剛好有我們幾個，現在想想，時間過的可真快啊。」
「誰說不是呢。」
…
其餘六人連忙你一嘴我一舌的將話題轉移出去。
洗禮，這可是白部落一等一的頭等大事，關乎著白部落未來的前景，他們可不願意因為自己的無禮而讓自己這一支脈的洗禮名額被削減，那樣一來，他們可就是罪人了。
七人這個時候都收起了輕視之意，一個個都變的極為老實，看向白震的眼中難以掩蓋自己興奮激動的心情。
白震嘴角擒起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何為洗禮，說簡單點，就是通過外力洗鍊下一代的根骨，一定程度的增加天賦資質，而這種外力最普遍的使用方式就是『葯浴』，故而得名『洗禮』。
只是，哪怕是最低級的洗禮，也頗耗資源，畢竟想要洗鍊根骨，提升資質，可不是一般東西能做到的，最起碼也得是靈物級別。
在很久以前，白部落每年都會舉行洗禮儀式，只要是適年的孩子，都有資格參加洗禮，那個時候的白部落是何等的繁盛強大，方圓數千里的地界，沒有一個部落不敢臣服。
但隨著時間推移，也許是他們過度采竭，導致附近的靈物越來越少，想要獲取靈物就必須深入更危險的地帶，所以洗禮儀式的時間間隔也就越來越長。
距離上一次洗禮還是在二十年前，那一次洗禮整個白部落只有天賦最出眾的十二人參加，怎一個『慘』字了得。
沒有洗禮，就不能提升資質，本來資質就不好的人，修鍊起來，就越發艱難，白部落現在雖然看上去依舊強大，但其實已經外強中乾了。
究其原因，無非就是年輕一代的青黃不接。
「一共有多少個名額。」白震右手邊一個女人有些緊張的問道。
頓時，七雙眼睛都死死的盯著白震，心中忐忑不已。
要是名額少了，和二十年前一樣，該怎麼分？憑資質？那樣一來，他們這些支脈後代怎麼可能爭得過主脈後代。
就像二十年前有資格參加洗禮的十二個人，有四個就是出自主脈，八大支脈一家一個。
又或者說，這一次洗禮連二十年前都比不上，那就必須有人要淘汰，那麼，誰會是那個被淘汰的人呢？
七人的眼光頓時不在那麼的和善，空氣中隱隱都能見到電芒了。
「族長，您說要削減白川這一支脈兩人的名額，難道這一次洗禮的名額很多？」
有人想到了關鍵。
「確實。」白震一點頭。
「有多少？」七人臉上大喜，眼睛齊刷刷的看向白震。
「每家十二個名額。」白震淡淡道。
「什麼！？？」七人聞言，都倒吸一口涼氣，一臉的難以置信。
每家十二個，那合起來就是一八零八個，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了，都快趕得上近三百年來洗禮的總人數了。
「怎麼，你們不相信？」白震眉頭一挑。
「不，不，不。」
七人的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我們只是好奇，怎麼一下子會有那麼多人？」
一百零八人的洗禮，耗費的資源可想是有多麼龐大了，若是放在一個人身上，就算是頭豬，也能成為一方強者。
「難道是族中的長老們？」
有人猜測。
事實上，族長和八位首領其實都不是白部落中最強大的存在，他們只是部落明面上的管理者。
真正強大的是那些長老，那些常年閉死關，一心想要長生不死的族中長輩們。
白震沒有否認。
「真是辛苦長老們了。」
「長老們終究還是沒有忘記部落啊。」
「他們才是白部落的驕傲。」
…
提起長老，七人眼中有的只是一種尊敬了，畢竟想要獲得這麼龐大的一份資源，唯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那切斷了天地的『斷天山脈』深處。
斷天山脈深處的恐怖他們是知道的，那是一個無人禁區。
長老們為了部落孩子們的未來居然不畏死的進入斷天山脈深處，這種自我犧牲精神讓他們感動。
「長老們損失大么？」有人擔心問道。
「這不是你該問的。」白震搖搖頭。
「是我失言了，是我失言了。」那人尷尬一笑。
「要是沒問題，你們現在就各自回去準備吧，洗禮三天之後開始。」白震道。
「族長，白川一脈被消減的兩人，您是怎麼打算的。」
頓時，七人的眼光再次投向了白震。
「那是給白空照和林天石留的。」白震微微一笑。
「什麼？」
「怎麼可以這樣。」
「族長你這是濫用私權，我們要上報長老。」
七人在聽到這個回答后，瞬間炸開了鍋。
「哦，我濫用私權，白明，你倒是說說我怎麼濫用私權了。」白震玩味的看向七人。
「白空照我們還能理解，可為什麼給林天石一個名額？第一他不姓白，第二他體內沒有我白部落先祖的血脈，他有什麼資格接受我白部落的洗禮，這難道…」
「這是薪火大人的命令，你們想違抗么？」
白震還沒等白明說完，就蠻橫打斷了他後面的話，不過即便白明不說完，白震也知道他後面的意思。
「薪火大人，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不僅白明不信，其餘六人都是一臉的不信。
薪火大人怎麼可能會發出這樣離譜的命令，這是對先祖的大不敬啊。
「你們要是不信，自然可以去找薪火大人問個清楚。」白震堵住了他們後面想要說的話。
「不過你們也知道，薪火大人正在為三日後的洗禮做準備，恐怕也沒時間見你們。」
七人聞言，過熱惱怒的頭腦也清醒了過來。
洗禮畢竟是族中的大事，因此向來是由族中地位尊崇的薪火大人一手操控，在進入洗禮池之前，薪火大人會詳細檢查每一個洗禮者，看他們有沒有這個資格，要是沒有，二話不說，直接踢出去，沒有一點情面可留，即便是族長選中的人。
「為什麼。」
過了很久，才憋出三個字來。
「我怎麼知道，好了，大家都回去準備吧，順便將這個消息通知給白川。」白震道。
七人沒有說話，只是有些失魂落魄的離開了。
「怎麼會這樣。」
口中尤還在喃喃自語。
「真是一群笨蛋。」白震看著七人離開的背影，嗤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