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挑釁
辛薇又好氣又好笑,抬手指了小籠包額頭一下,「瞎琢磨什麼呢,有這閑工夫,幫我想想怎麼跟韓麗交代。」
小籠包不解道:「跟她交代什麼?她一個人可憐,總好過放吳善去讓無數人可憐。」
讓一個人死,救一百個人。亦或是讓一百個人去死,救一個人。生命的價值能用數量衡量么?
不由自主的,辛薇想起了這個永恆的話題,搖搖頭苦笑一聲,摟了摟小籠包,「早點休息,我回屋了。」
「你去吧。這月光溫柔似水。我啊!是怎麼也看不夠。」
……
從辦公室暗門進入一間房屋,辛薇將燈打開,「這是個正經公司嗎?」
房屋陳設很簡單,一張床,一台改造過的電腦。
剩下幾個架子,上面鋪滿了各種稀奇古怪的工具。拾掇拾掇,拉街上去可以直接開個探險用具店,連進貨錢都省了。
辛薇坐在床頭,用手指梳著頭髮,心裡尋思著,該怎麼向韓麗交代。
她並不知道韓麗有人格分裂傾向,但曉得韓麗的性子。
韓麗外柔內剛,看似唯唯諾諾,實則極有主見。是個認死理,愛鑽牛角尖的倔人。
女人為了愛情,可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煩不勝煩。」辛薇看了下腕錶時間,才是夜裡十點。
她出門找到付夜,「付老頭,韓麗被你安置在哪裡了?我想跟她見一面。」
「還以為你把她忘了呢,跟我來。」付夜自無不可,領著辛薇上到二樓,到走廊盡頭的房間。
門一打開,立時「嘭」的一聲巨響。
千鈞一髮之際,付夜轉身抱著辛薇撲倒在地。響聲過後,他生怕裡頭有人,忍著煙霧刺激,半蹲起身子去查看。
驟然響起一陣機括聲,走廊風聲大作,將煙霧盡數驅散。
小籠包到來,急問道:「付老頭,辛薇。你們有沒有事?」
「沒事。」付夜應了聲,看向房裡場景,遍體生寒,心沉入谷底。
除了散落在房門下的煙霧機關,牆上還被人用油彩筆畫了一幅畫。
畫很奇怪,看上去是玉佩的設計圖。在腦海里略一琢磨,就能大致想象出實物的模樣。
尋常佛像吊墜,都是單面雕刻,背面是平整一塊。也有雙面雕刻的。
畫上這枚玉佩就是雙面雕刻,一面刻著染血的佛陀,佛陀面目猙獰。一面刻著端坐雲頭的惡魔,惡魔一臉慈悲。
畫下面還有一行字:「多謝諸位,送給我們一位優秀成員。」
落款:神
咚!
付夜猛地一拳砸在門上,咬牙切齒道:「欺人太甚!」
神組織將人救走的時間段,應該是幾人在辦公室互換情報,付夜出門買夜宵的時候。
極大可能,竊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內容。
小籠包神色變幻不斷,忽叫道:「不好!他們想逃,快收拾東西,我們現在就追過去!」
……
與此同時,秦教授和王功也在家裡難以入眠,忽手機同時響起簡訊提示音。簡訊是辛薇發來的,消息很簡短:「馬上去吳善家,他可能想逃。」
秦教授和王功在公安局會合。上了車后,秦教授突然說道:「不能開警車,換一輛。」
王功心急如焚,聞言也沒浪費時間問詢原因,忙換了輛便衣用車,直奔吳善家。
路上秦教授解釋道:「別這麼著急,吳善不會逃跑的。原因也簡單,就是我提了無數次的,我們沒有直接證據給他們入罪。再說他們能加入神組織,也不是聽到點風聲,就會嚇得直接逃掉的人。我們過去沒別的,就是看看吳善在不在家。放輕鬆點。」
王功擠出笑容,「道理我都懂。我就是心裡有點不舒服。我們難道不應該去搞清楚誰殺了劉老實,誰殺了我師父么?再加上今天潘怡被燒死在家裡。這才是我們刑警該上心的事情。秦教授,自打那天你去找過吳善之後,就將心思全放在了追查神組織上。明山公園案,你不打算管了嗎?」
秦教授愣了愣,苦笑道:「是我沒跟你說清楚。這事怪我。讓你誤會了。」
「秦教授您千萬別這麼說。我也就是好奇你為什麼會順著兇手的意思去辦事。」王功連忙找補,接著追問道。
秦教授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緩聲道:「明山公園案表面來看只是個單純的謀殺案,內在牽扯太多。高小屏來了明市,案子交到他手上,你把心放肚子里就是,一定會完美解決的。我給你交個底,高小屏那個級別的警察,我熟悉的有很多。他們有個共同點,看中的是破案率,沒有把握的案子是不會接手的。一旦決定接手,至少有八成把握破案。而你,以及你的夥伴。相信我不說你也清楚。衝鋒陷陣,發誓將兇手抓捕歸案。這之中有多少是因為正義感,又有多少是因為功績,因人而異。」
秦教授這話何至直白,就差指著王功鼻子罵是不是覺得被他耽誤了升職機會,惱羞成怒。
「你說的都是破案之後的事情,起碼在破案過程中,我沒有三心二意。」王功哼了一聲,也不多做辯解。
說著話的功夫,到了吳善居住小區。
王功出示警察證,一路通行無阻,到了吳善家門口,先按門鈴,沒反應。再敲門,還是沒反應。心中暗叫不好,正要轉身離開時。
門打開了。
吳善揉了揉惺忪雙眼,看清楚來人是秦教授和王功,呵呵笑道:「大半夜的,來請我吃夜宵?別了吧,我最近減肥。」
「小王白天工作太忙,實在抽不出空來。我帶著他過來,是讓他給你當面道個歉。」
秦教授給了王功一個眼神。兩人推開吳善,進了門后,將所有房間統統轉上一遍,沒發現吳善同夥的痕迹。
迎著吳善不善眼神,王功若無其事道:「吳檢察官,上次是我太衝動,是我不對。我在這給你道歉了,對不起!」
說完話,深鞠一躬。
秦教授在一旁樂呵呵道:「今天太晚,就不打擾你休息了。下次有時間再讓小王擺一桌酒,到時候你可得賞臉啊!」
不等吳善回話,兩人逃也似的的出了門,相視一眼,毫無顧忌的哈哈大笑起來。
屋裡,吳善臉青一陣白一陣的,半晌,恨恨罵了聲,「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