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何謂終焉
帝國曆1373年.夏末
哈洛瑪?妮可正在冥想。
「呼……火球術……！」
妮可吐出一口氣后，將手一抬，一個火球便出現在他手中。
「放——！」
手一抖，火球帶著狂暴的氣息呼嘯的撲向眼前的木樁。
「轟！」隨著一聲巨大的轟鳴聲，木樁被燒成了灰燼。
妮可在沒有其他人的郊區森林裡練習魔法，同時試圖回想起演習臨死之際放出絕技的感覺……因為她認為那恐怕是一種「境界」。
「唔身即為軍人，魔法即為唔之武器……父親大人，我稍微有點理解你的教誨了。」
做完一輪自我反省后，妮可結束了一天的冥想。
「呼啦呼啦！」這個時候，一支信鴿卻突然飛到妮可的面前。
「咦？——這麼快父親就有回復了！」妮可在驚訝之餘，手上也不停滯，飛速取下了綁在信鴿腿上的字條。
「嗯….….嗯……原來如此，好吧！」在看完紙條上所寫的內容以後，妮可在手上點了一把火，迅速地將紙條燃燒殆盡。
「這麼說來，看來我還沒這麼快回去，估計還要在德古志呆段時間了！「不知怎麼的，粉發少女的臉上卻綻放出了笑容。
「羅恩同學，看來還要請你再多多指教咯！「
最後說了一句像是在開玩笑，然而又毫無疑問出自真心的發言后，妮可離開了練習地。
——
同一時間，帝國東南部
土倫要塞守備部隊駐地
尤里安?托爾威正在拉開弓箭。
「……呼……呼……呼──哼！「
確認瞄準后射出的箭矢一次又一次地正確貫穿了遠方的標靶，弓箭手放下了手中的巨弓。
「恩，看來這段時間的訓練沒有白費，雖然土倫要塞周邊非常之平靜，但是也不能放鬆自己的練習！「
「不過…….！「弓箭手一邊看向手中的弓弦，同時自己做出結論——他這種『當目標在近處，命中率就會下降』的缺點，在對象是動物，尤其是人類的情況下會特別明顯。實際上，這是青年那溫柔的個性所致。
面對接近到甚至可以感受對方存在的目標，托爾威無論如何都無法乾脆地將其視為目標，所以才會射偏。
「這樣的話，只能想辦法拉開距離了！「站立著的弓箭手現在找到了剋制的方法。
「保持距離的好處。一是敵方的弓箭難以射中我方。二是讓敵方難以確認我方的位置。最重要一點，因為第一個和第二個理由，所以我方能夠安心地專註於射擊上。以上每一項都是我不忍割捨的優勢啊！
如果能夠活學活用，應該能將弓箭這種古董武器想出更多使用的技巧吧！說不準還能夠創造出一種嶄新的兵種？「
「不過….「
托爾威現在想到的是，至少到目前為止，帝國軍隊的高層們還是把弓箭手作為一種輔助的兵種在使用。相對於騎兵和步兵，弓箭手往往在第一輪射擊后就進入了後方休整階段。
「看在國家的份上，真希望帝國的權貴們能夠有所改變！」
托爾威停止射擊，轉過身子從遠方眺望自己一行人居住的兵營。他帶著一種期望的語氣，開口喃喃自語。
「不過，就現在這個樣子，難度估計不小啊！」
——
依然是同一時間.帝國東北部
無盡森林前線
「嗖嗖嗖！」一望無盡的原始森林裡，精靈們的箭矢飛速地向帝國軍襲來。
「媽的！真倒霉，當初怎麼會被分配到這個鬼地方來的！「說話的是賈斯帕上尉，軍事演習結束以後，雖然很是低落，上尉還是回到了他原本軍隊的駐地。
「大哥，這些精靈真難纏！為了消滅他們，我們已經損失了一百多人了，連個影子都沒看到！這個下去可怎麼辦啊？「馬契斯中尉一邊還擊，一邊看向身旁的長官。
「能怎麼辦？繼續還擊咯——實在不行就使用火炮！「賈斯帕上尉飛速躲過一隻不知道從哪兒射來的箭矢，喘了一口氣，轉頭回應，「這森林，這麼大片，又這麼稠密，就是這些精靈天然的隱藏地啊！「
「火炮？那豈不是要使用焦土戰略了？這樣國內那些聖教徒們不要叫囂了？什麼神聖的土地不容褻瀆啊……「
「媽的——到最後沒辦法了還不是得用這招！這次，上層派來的指揮官就是個帝國高層的紈跨子弟，吃喝玩樂是一流，打仗么一點不會，就只知道讓我們硬拼，真他媽的蠢驢一個！「
這個時候，精靈們似乎放低了弓箭攻擊的頻率，不再感到身後巨大的壓力，稍微安心下來的上尉不禁吐了一口氣。
「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多久！「
——
在賈斯帕上尉發出抱怨的同時，魯道夫?羅恩正和他的房間小管家哥頓在軍官宿舍裡面對面下象棋。
兩人的實力還是有些差距，到此為止是羅恩以三勝零敗保持完勝。但是每次下棋都是無法隨便掉以輕心的局面……
「……就是這裡！反將一軍的炮五進七！這樣一來三步后就會將死，我說的沒錯吧！「
「被發現那裡了？啊啊！嗚嗚……沒……沒路可走了，是我輸了……「
看到哥頓棄子認輸，羅恩微微笑了一下。雖然身為名義上的主人，但是自己如果在象棋上輸給作為管家的哥頓，心裡到底還是有些放不下去的。
「算啦，算啦，這些對我還是太難了啦！「哥頓有些自暴自棄。
「不要灰心，下棋都是越下越好的！「羅恩似乎想要安慰男孩。
「不過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你除了看書之外，下棋的水平也還是一流！「男孩做了結論。
「下棋也是我的愛好之一么！「
「不過，你很快就不能這麼悠閑地看書了吧！「男孩突然問道，」正式到軍隊報到了該怎麼辦？找誰來照顧你的起居呢？「
「這確實是個難題！「羅恩對著男孩用力點了點頭，」不如…..」
「不如？「
「不如你繼續做我管家吧，反正你在帝都也沒有家人，和我一起去土倫服役，順便還能看看外面的世界！「
「呃……..這個！「男孩沒有很快地回應羅恩的提議。
「我可曾經是小偷哎，你可真的相信我，土倫可不比帝都，要是我卷了錢財走，你人都找不到耶！」
看到男孩認真的眼神，羅恩無奈地繞了繞頭。
「說真的，我家裡也沒有什麼存款，所謂的財產都賣給了帝都的小書店，所以——跟著我的話，你要失望咯！」
「哈哈哈！「那是哥頓爽朗的笑聲。
「有時候我一直在想，將來到底會是什麼樣的人來照顧你這個書獃子呢！」
——
離開軍官宿舍幾公里遠的皇宮出口
在這昏暗的日落時分，只有一名一頭金髮的挺拔男子站立在那裡。他看起來像是在等人，不過對方很快就乘著馬車出現了。
「你來啦，赫爾曼-奇普伯爵，乘上來吧。」
公主讓車夫打開門，而自己則維持著坐在車廂里的姿勢叫他上車。儘管有那麼一瞬間，奇普的表情有些陰霾，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平時的俊朗。
「艾琳，馬上，我就要前往帝國東部邊境地區了，現在是來和你告個別的！」
「……哦……」
艾琳平穩的表情似乎讓伯爵有些吃驚。
「可能要走一段時間了，艾琳，我希望我走的這段時間你能夠好好照顧自己！」
「謝謝，我會的！」
「其實，上次演習如果我在場的話，我也會……」奇普伯爵欲言又止。
「恩，我知道呀…..我們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么？」
「也是……」
車廂里一陣沉默。
「我的辭彙量稍微有點匱乏呢….」還是由奇普伯爵打開了話拤.
「不過，等我回來的時候，你也應該到成年的年齡了吧！」
「嗯？——」
躊躇了那麼久，結果說出來內容卻沒有讓聽者發生感觸，奇普伯爵感到有些灰心，金髮男子決定換一個話題。
」……那麼你，對於德古志帝國的現狀怎麼看？
」呃……腐朽，陳舊，內憂外患吧，雖然說出來有些傷心，不過都是事實！」
「真辛辣啊。不過余有同感。……同大戰前的全盛期相比，因為受到條約的限制，產業全面萎縮，國力衰弱，帝國高層互相傾軋，再這樣下去，怕是很快就會被法羅蘭公國消滅了吧！」
「哎！」
「我希望能改變這一切！」說到這裡，奇普伯爵突然抬起了頭，「至少，也讓帝國這部機器的腐朽程度能夠慢一些——」
「你要——？」
「不過在那之前！」說到這裡，金髮青年頓了一拍，端正了坐姿之後說道。
「我要先登上帝國軍隊的頂端！」
「帝國軍隊的頂端？」
「嗯！」金髮青年點了點頭。
「那麼，祝我土倫之行順利吧！」
嗓音的感覺變了。先前的鋪墊大概是用來為說出心裡話而做準備的吧，伯爵的表情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嚴肅。
雖然有些不明白，少女還是給出了自己的祝福。
「那麼——祝你一路順風哦，奇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