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9章 沒有一個贏家
他的腳步極其匆忙，似乎帶著無法遏制的怒氣。
羅立訝異地瞪著曲一鴻的背影，好一會才回過神：「瞳瞳才該生氣好么……」
覺得背後有異樣，羅立豎起耳朵聽了聽動靜，忽然轉身朝馬路走了百餘米遠。
昏暗的路燈下，一輛輪椅正飛快往前滑行。
「切！」羅立低低咕噥一聲，「果然這地方沒一個好人，都躲起來看瞳瞳悲傷。」
推輪椅的是個壯女人，一看就知道是喬玉華。至於輪椅上的人，自然只有曲老太太。
羅立嘆了口氣，瞥了眼和華居方向，喃喃著：「讓我們瞳瞳傷心，希望你們曲家太煌全化成灰。」
曲一鴻自然不知道背後發生了這些，他已將羅立遠遠拋在後面。
不一會，他便走近和華居大門。
「二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剛剛一直消失不見的王叔叔，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
沒有得到回應，王叔叔不甘地抬頭瞪了曲一鴻一眼，呆了呆。
「哎喲，二少你眼睛怎麼也紅了？」王叔叔回過神來，不安地追在曲一鴻身後，「你剛剛是去送童瞳的，不會又吵架了吧？你們夫妻不要吵架，別讓老太太得瑟呀——」
王叔叔焦灼不已，還想多勸幾句，曲一鴻早上了樓梯，腳步聲上了二樓。
「小蘇蘇是你嗎？」婷婷嬌嬌的聲音從隔壁傳來。
曲一鴻腳步一頓：「是——」
話音未落，婷婷咚咚地從隔壁跑出來。
「果然是小蘇蘇——」婷婷眼睛一亮，張開雙臂奔向曲一鴻。
凝著活潑可愛的婷婷，曲一鴻星眸幽亮了些，緩緩俯身，張開雙臂等婷婷。
撲進曲一鴻雙臂，婷婷格格地笑起來：「小蘇蘇乃和小嬸嬸一樣穩哎——」
她這招是從淘淘那裡學來的，不過不是用在小嬸嬸身上，而是用在小蘇蘇身上，沒想到也十分好用。
抱起婷婷，曲一鴻正要回房，隔壁房間探出兩張臉。
正是曲大少夫妻兩個。
「婷婷，別鬧小蘇蘇。」洛冰蓉溫婉地提醒，「我們馬上要出發了。」
「我知道的啦！」婷婷扭頭說了句，又抱住曲一鴻，「小蘇蘇，我想抱抱親親舉高高。」
如她所願，曲一鴻抱著她親了親，回了房間舉高高。
「嘻嘻——」婷婷格格直樂，可笑著笑著，小蘿莉不知不覺一聲嘆息。
「怎麼了？」曲一鴻帶著婷婷來到露台，開了燈，一起圍坐到圓桌邊。
婷婷托著腮，一眨不眨地瞅著曲一鴻，小嘴不知不覺扁了起來：「小蘇蘇乃不哄小嬸嬸，我下次回來的時候，一定看不到小妹妹噠，這樣太不好玩了哎。」
凝著婷婷靈活的眸子，嬌俏的小模樣，曲一鴻漸漸恍惚起來。
他依稀想起初見的那個女人，就是婷婷此刻的神韻。
羅立沒說錯，當初的她快樂無憂，熊心豹膽，似乎全世界都在她掌控之中……
「小蘇蘇乃真不可愛。」婷婷愈加摟緊曲一鴻的脖子抱怨著，「小嬸嬸好可愛喔，我都捨不得離開小嬸嬸了。」
曲一鴻摟緊婷婷，眸色深幽，一言不發。
婷婷歪著小腦袋想了想，雙手蠻橫地捧起曲一鴻的臉，讓他正視自己。
「小蘇蘇乃一定要記得喔。」婷婷一字一句地道，「一定要記得讓戰叔叔接我回來玩兒。」
「……嗯。」他輕聲應著，聲音微顫。
「小蘇蘇乃腫么啦？」婷婷好奇地用力固定曲一鴻的臉，盯著他的眼睛，「乃一定是捨不得寶寶離開對不對？」
「你說對了。」他扯開笑容，輕輕親了親婷婷的臉頰，「婷婷是小叔叔的寶貝。」
「那當然了。」婷婷傲嬌地甩著小辮子，「我是婷婷啊，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嘛！」
意氣風發的小蘿莉笑得小臉嫣紅，可愛極了。
曲一鴻靜靜地凝著，忽然摟緊婷婷，緊緊的，久久不放……
「咦，小蘇蘇乃腫么了？」婷婷不安起來。
正在這時，隔壁通往露台的後門開了，曲大少夫妻無聲地站在那裡。
「對不起。」洛冰蓉垂首低語，「老二，非常對不起。但這是我唯一的選擇。」
曲一鴻靜默無聲，看向旁邊的大哥。
曲一鵬看上去有些憔悴，溫和儒雅的男子失了精氣神。
他緩緩扯出個笑容：「蓉蓉說要去醫院看望媽，所以提前出發。」
「哦。」曲一鴻放下婷婷，緩緩起身，「我和你們一起去醫院。」
「老二你不用送我們，我們自己去看媽就好。」洛冰蓉猶豫了下，道，「總有再見的時候。」
婷婷仰起小臉：「可是麻麻，我想要小蘇蘇帶我一起去看奶奶。」
曲一鴻星眸一閃，凝著婷婷，俯身親親小丫頭的額頭。
洛冰蓉上前幾步，輕輕拉過婷婷，柔聲道：「小叔叔還有太多的事情要處理，沒有時間浪費。婷婷乖，我們還要趕飛機，得趕緊了。要不然都沒時間去看奶奶了呢。」
「……好吧。」婷婷無奈地撇撇小嘴，擺擺手，「小叔叔再見！」
「再見！」洛冰蓉輕聲道。
拉緊婷婷的小手，她加快腳步往隔壁卧室走：「來，媽媽給寶貝扎個漂漂亮亮的小辮子——」
露台上只剩下兩兄弟。
「……」曲一鵬欲言又止，尷尬無奈。
「事已至此，順其自然好了。」曲一鴻淡淡的聲音被晚風傳出好遠，「婷婷好就好。」
「再給我點時間。」曲一鵬溫潤如水的聲音有些變調，「也許三五個月，一切難題迎刃而解。」
「三五個月後再說。」曲一鴻沉聲道，「總有許多事超出我們的掌控，以後的事不好說。」
「老二，你在埋怨我嗎？」曲一鵬啞聲問。
「沒有。誰也埋怨不了誰。」曲一鴻淡淡道，「大哥一路平安！」
這是不願意再聽任何解釋了……曲一鵬深深看了弟弟一眼：「瞳瞳愛你，只要你用心，她會回來。」
曲一鴻往外走去：「我去叮囑下戰青。等會戰青會一路送你去機場，我就不送了。」
曲一鵬緩緩合上長眸，無奈地以手撫額。
這場或明或暗的搶奪，並沒有一個贏家……戰青的聲音從樓下傳來：「車準備好了，可以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