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啟程(2)
第228章 啟程(2)
想想他就幸福得想要哭泣,連忙對慕皎皎那邊送去一個得意的眼神——你看到了吧,也有人專程來送我的!而且人家是直接把咱們送到揚州哦!可比你身邊那些只送些禮品、說些依依不捨的話的人強多了!
慕皎皎收到了,只能是無奈一笑。
不多時,啟程的時辰到了,大家再次話別,崔蒲便和慕皎皎在眾人的簇擁下往河邊走去。
那些遊俠兒一人一個箱子,輕鬆的拎起來扛在肩上,有說有笑的往船上去。
但就在這個時候,後頭一陣急促雜亂的馬蹄聲響起,還有人在大叫:「快讓讓!快讓讓!」
大家均是一驚,連忙回頭看去,便見到四匹馬在前頭開道、後面十多輛車跟隨,一條偌大的隊伍浩浩蕩蕩的朝這邊沖了過來,到了人前也不見減速。
渡口周圍的百姓們下意識的四處走避,崔蒲也連忙拉著慕皎皎讓到一邊。而後便眼看著車馬擦過他們的肩膀,險險停在渡口出。
程十九娘立馬便發現了馬車上的徽記,頓時冷笑:「姓武的真是好大的排場。不過是去下頭做個縣令,這搞得倒跟去做節度使一般!」
崔蒲也沉下臉低聲道了句:「真倒霉,怎麼選了和他同一天啟程?」
而且,才出行第一天就被姓武的有意壓了一頭,他們絕對是故意的!
胡三見狀便問:「這些人好生囂張霸道。六郎君,要不要我派兄弟們悄悄去給他們一個教訓?」
「不用了。這一路還有一個多月,有的是時間扳回一城。」崔蒲冷聲道。
說話間,武立新已經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回頭看到崔蒲,他彷彿這才發現他的存在,連忙便拱手裝模作樣的作了個揖:「呀,崔六郎君你也選了今天啟程?可見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啊!這一路往揚州去,咱們要同行一路,到時候可要互相關照才是。」
「好說好說。」崔蒲也敷衍的作揖回禮。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現在當著這許多人的面,他們能強做平靜說上幾句人話已是不易。
打過招呼后,武立新立馬便轉身登船去了。後頭馬車上又下來五六個濃妝艷抹的嬌柔女子,幾個人叫喚著郎君嬌笑著追了過去。然後才輪到小廝們從後頭的馬車上卸下來不下五十個箱籠,一一搬到船上。
盧九見狀不禁搖頭道:「他這是去做官的還是去遊玩去的?還帶了這麼多婢妾去,難道他不知道揚州自古出美人嗎?想要美人相伴,等到了地方再添置也不遲嘛!」
他的話得到了崔蒲一個冷眼。
盧九摸摸鼻子,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慕皎皎便又掩唇一陣低笑。
好容易等到武家的東西搬完了,他們正欲登船,又一輛馬車匆忙趕到。
「咦,武二郎君已經登船了?那算了,就讓人把東西給他送去好了,我來別一別崔六郎君和六少夫人好了。」彭彰走下車,笑吟吟的如是道。
圍觀群眾一陣嘩然--兄弟,你不是代壽王來送他的表兄武二郎君的嗎?這樣隨意敷衍,回去了你就不怕沒法對壽王以及武惠妃交代?
很顯然,彭彰不怕。
指揮人又將幾個沉甸甸的箱籠給武立新搬上船去,他便負手朝崔蒲和慕皎皎這邊過來,恭敬見禮過後,才笑眯眯的道:「崔六郎君,六少夫人,好久不見。沒想到這次見面,便是長時間的作別了,在下真是捨不得你們呢!」
「我們也是一樣的。不過,聖人之命不可違,我們也治好抓緊時間赴任去了。」崔蒲防備的看著他,話也說得極為敷衍。
彭彰卻根本連敷衍都不和他玩,便徑直道:「崔六郎君現在應該已經知道我和六少夫人之間的關係了吧?我們好歹也是同出一門的師兄妹,不知六郎君你可否暫避一下,讓我和她說幾句話?」
「她沒空,吉時就要到了,我們現在就要登船。你想說什麼就在這裡說吧!」崔蒲冷聲道。
彭彰在他跟前碰了個釘子,連忙轉向慕皎皎:「六少夫人你難道就不想同在下說幾句私密話嗎?我以為,我們之間有許多要說的。」
「有嗎?我怎麼不知道?我和我家郎君之間沒有任何秘密,我也沒有什麼不可在他跟前說的,彭郎君你想說什麼便直說吧,我們聽著呢!」慕皎皎淡然道。
彭彰一噎,面上浮現幾分驚愕。
崔蒲看在眼裡,心情大好--任憑你小子怎麼和她裝熟,她不想理你就是不想理你。看吧,現在不就被打臉了?
慕皎皎的態度讓他心中大定,也沒了和這個男人較勁的心思,便道:「算了,你們師兄妹想說私密話就說吧!不過抓緊點時間,我們馬上就要登船了。」
便識相的走到一邊。
彭彰立馬走上前來,沖慕皎皎輕輕一笑:「還是你有辦法,輕而易舉的就讓他相信了你,還主動讓出地方來。」
「這不叫我有辦法,而是我和他是夫妻,他信任我。」慕皎皎糾正。
彭彰頓時笑臉一收。「夫妻?這個稱呼我怎麼聽著覺得這麼可笑?你果真要把一輩子都搭在這個男人身上嗎?」
「難道不行嗎?我們已經是夫妻了。」慕皎皎淡淡回應。
「你一定會後悔的。」彭彰冷聲道。
「我不會。」慕皎皎搖頭。
彭彰冷哼一聲,一邊唇角微揚:「若是不會,你為何現在要急忙離開長安?你難道不敢承認,你就是為了躲避我才出此下策嗎?」
噗!
慕皎皎直接噴了。「彭郎君,你也未免把你自己想得太重要了點。我和你有什麼密切關係嗎?我為什麼要躲避你?我之所以同我夫君離開長安,那是因為他要去揚州做官了!等在外面歷練幾年,他的官職必然節節攀升,遲早有一日會飛黃騰達。我這樣做,是為了他,也是為了我自己!」
「我們曾經的關係,難道還不夠密切?」彭彰眼神一暗,上半身朝她這般傾斜過來,幽暗的嗓音輕軟邪魅,聽得人心裡一陣陣發涼,「你說,如果我把我們倆曾經做過的事情都事無巨細的告訴他,他會是如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