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全都瘋了(1)
第655章 全都瘋了(1)
會長是波斯人,十多年前來新唐王朝經營毛毯、香料等生意,為了方便就給自己取了這個名字。後來過來做生意的人也大都會給自己取一個漢人名字方便行走。他的生意做得很大,在長安、洛陽、揚州等地均有自己的鋪子,可謂是胡商裡頭數一數二的人物。當初也是所有胡商一致推舉他為商會會長,引領大家一起在新唐王朝做生意。
這個會長,他當得一直不差。
慕皎皎對做生意這方面的事情不大了解。聽他這麼說,她只是訝異的問:「你可是發現了什麼不對?」
「是有一點。」崔蒲便又指向一旁的一個副會長呂煥,「這個人來新唐王朝才五年,做的也只是珍珠瑪瑙等生意,分量也不大。這樣的資歷,卻被選上做副會長,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可是,副會長有好幾個,他或許是憑藉著自身的特殊才能才被人推舉上去的呢!」慕皎皎道。
「那我就要看看,他到底有什麼特殊才能了。」崔蒲輕笑道。
故意晾了他們好幾天,崔蒲才抽了個空檔將這些胡商招來見面。
而就在這幾天,韋刺史夫人前前後後叫人運出幾箱子嫁妝拿去當鋪里當了,湊足了一千貫給慕皎皎送過來。
雖然她事情做得隱蔽,但又怎能逃出這些神通廣大的人們的法眼去?
崔蒲和慕皎皎自然是穩坐釣魚台,看著他們裝窮。而這樣的情形看在商會幾位會長的眼裡,那就別有幾分深意了——原來,在和崔知府的對抗中,韋刺史竟然輸得這麼慘!就連韋刺史都拿出一千貫賠給他們,那麼自己送出去的那些貴重物品也就不算什麼了。
當然,錢才是的損失還算小的,這件事給他們帶來的最大的衝擊還是心理上的——這都已經是韋刺史一家子第二次栽倒在崔知府手裡了!堂堂一個刺史,卻接連兩次在自己的下屬跟前吃了悶虧,這事就很耐人尋味了。
要知道,韋刺史好歹也是刺史,做的就是對嶺南這一塊地方所有官員行為的監督和控制。誰要是惹了他,他一紙狀書告到聖人跟前,那個人就完了!可是,他卻沒有這樣做,而是接連兩次都悄悄的將事情不了了之,這次更是主動賠錢給了崔蒲,那是不是說,崔蒲已經捏住了他的七寸,讓韋刺史根本就不敢再動他半分?
這樣的話,那麼他們之前選擇投靠韋刺史的決定是真是大錯特錯了!
只是,誰能想到,這麼一個小小的知府,居然能有這麼大的本事,叫一個刺史都乖乖聽他的話?看韋刺史剛上任時那氣勢洶洶的模樣,他們還當這一位真有什麼大本事呢!結果……
哎,真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所以,在定下和崔蒲見面的時間后,這群人又先在一起聚了聚。
「眼下這件事,咱們必須給崔知府一個滿意的交代。不然,他只怕不會輕易放過我們。」主持大局的自然是商會會長賀萬青。
三個副會長也是一臉鄭重。
「這件事,的確是咱們大意了。這個新知府雖然年輕,卻是個狠角色,咱們一開始太小瞧他了!還有南曼的事情,也是咱們監察不利,隨隨便便就幫他寫了舉薦信。這個舉薦信是我寫的,這份罪我擔了!」第二個出來說話的就是被崔蒲列為重點觀察對象的副會長呂煥。
他這話一出,會長賀萬青臉色就是一變,趕緊便道:「信雖然是你寫的,卻也是經過我們所有人商議、一致點頭之後才讓你動筆的。要說有錯,我們所有人都有錯,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將罪責全擔了?」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
「可是,這話說出去,你覺得崔知府會信嗎?他對咱們積怨已久,這次要是不推出一個人去給他發泄,此事怕是難以善了啊!」呂煥便嘆道。
這話觸動了所有人心底的最緊繃的那根弦。
最近見識到崔蒲對付韋刺史的手段,他們再悄悄派人往揚州去查探一番,這才發現崔蒲的手段居然這麼厲害!在揚州時,他可是人盡皆知的上官殺手,誰敢擋在他前行的路上,那就人擋殺人佛擋殺佛,手法那叫一個凌厲,他們看著都心驚肉跳。
自從當上知府後,也不知道是因為多年的官場磨礪讓他性子更圓融了,還是因為做了父親的關係,他才收斂了一些。可是,也只是收斂而已,他可沒有改了性子。不然,戴子昂是怎麼狠狠一個跟頭載下去的?牛仙林牛氣哄哄的往揚州走了一遭,又是怎麼夾著尾巴逃回去的?還有那些被崔蒲活活踩死的小魚小蝦更是數不勝數。
在揚州,愛戴他敬仰他的人很多,但對他恨得咬牙切齒的人一樣也不少!
其實再算一算,崔蒲自從來了廣州,還不到一年的時間,嶺南地區也已經有不少人因為他的關係而官途暗淡了。就如上半年的偷盜官銀案,這個案子看似是韋刺史一直在忙前忙后跳上跳下,但明白人心裡都清楚——事情的起因是崔蒲,整個過程也是被他一力推動起來的。
前兩個月的假藥事件,又讓泉州等地不少官員被查。這些看似又只是韋刺史一力主導的,但仔細一查,那幕後的推手居然又是崔蒲!
也就是說,這一年內在嶺南地區接連發生的兩件大事,看似是韋刺史從中發揮了極大的能量,但實則真正好處的卻是這位崔知府!畢竟,他可是不費一兵一卒就坐享了韋刺史的勞動成果。而韋刺史呢?他也就得了個面子上的風光,真正實質上的獎勵他們沒有看到,反而韋刺史還得罪了不少人!那些因為他的關係丟了官、或者降了級的人心裡可都記著他呢!
再加上這次蕃坊門口的事情……
我的天!
將這些事情串起來想一想,他們就不禁對崔蒲生出幾分欽佩來。
看來,轉戰來廣州,他不是因為人生地不熟而收斂了,而是因為性子更圓融了,知道如何韜光養晦,利用他人之手來達成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