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5、相爺,您還要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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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白相爺一楞後,臉上的怒意並沒減反增,蕭明珠也知道,要靠幾句話改變一個人心中根深蒂固的印象是幾乎不可能的,甚至哪怕是真相擺在麵前也會下意識的逃避。就像她知道一件事明明是阿鈞錯了,她也會站在阿鈞的身後,支持他,與他一起,一錯到底。
但事情如此,她該說的還得說,不讓自己受委屈,也是為給白相爺心頭上狠紮下懷疑的一刀。所以,她不客氣的又搶在白相爺開口之前,道:“相爺一貫隻願意聽到,自己想聽到的吧。就如您到現在不也還在認為,外人都在說你能官運亨通,入閣為相,是因為你當初娶了位好夫人,受了妻族的提攜。”
她這話,很過份了,簡直就是打臉!
但她這話也不是信口開河的,而是008和038這兩位偷聽回來的,各家提起白家時,私底下的議論。
白相爺再好的修養也崩塌了,他勃然大怒,指著蕭明珠:“你,你……你竟然敢這樣說本相!”
白開心怕他氣極之下手動,忙擋到了蕭明珠的麵前,白相爺正一腔怒火無處發泄,一巴掌就扇在了開心的臉上,力道之大,直接就把白開心給扇了個趔趄。
韓允鈞起身將蕭明珠強行拽倒了他身後,輕喝著:“相爺,請冷靜。”
蕭明珠會畏懼發火的白相爺嗎?開玩笑。
那些話壓在她肚子裏好久了,一直替開心打抱不平,現在剛說了個頭,不說完怎麽會罷休。
她不顧韓允鈞的阻攔,又道:“可別忘了,當初您迎娶開心的母親,不是別人逼你的,是你自己自願的。敢做就得敢擔啊,怎麽連外頭幾句流言蜚語也撐不住,就知道關起門來冷落妻兒!您還要臉嗎?也是,你就配白夫人那種兩麵三刀,口蜜腹劍的蛇蠍婦人,淪落外頭的笑柄,還自認為自己公正英明,不可一世。”
韓允鈞:“……”
白開心:“……”
她這是想幹嘛,不是說今天的事嗎,怎麽就扯到白家那些陳穀子爛芝麻的家務事上去了,她這是想要把白相爺氣死,還是逼瘋?
隻有沒心沒肺的008,嚴肅的跟她指出;BOSS,公正英明,不可一世,這兩個成語不是這麽用的。
白相爺被她這話氣得三佛出世,五佛升天,手指著她,半天也說不出一個字來,她所說的一切,就是他心底最大的痛。
當年蟾宮折桂,娶得知心人,這曾是他年輕時最幸福的時刻。隻是那幸福來得快,也去得快。
他有理想,有抱負,也自認為有能力,可以憑著自己的努力踏到他想要的位置。可是,嶽父和大舅子他們一次又一次插手他的前途,雖然他明白他們是拿他當成一家人,想要提攜他;但他們想沒想過那是他需要的嗎,他們又有沒有想過,旁人將會如何看他?
同科的排斥,同窗的疏遠,讓他心生了怨氣。他疏遠嶽家,冷落妻子,隻想堂堂正正依靠自己的實力,在朝堂上得到旁人的尊重和他與實力相符的地位,好向所有人證明,他並不不是依賴嶽家才能有所作為的廢物。
結果,夫人鬱鬱而終,開心對他心生了怨氣。
再後來,他繼娶了葛氏,白開心出事,被嶽父強行接走……
這是他的錯嗎?他想憑自己的能力來證明自己,又有何錯之有?
心口的絞痛,一陣一陣襲來,白相爺幾句“你你你”之後,就捂著胸口,倒了下來。
“爹!”開心一把扶住了白相爺,急切地喊道:“大夫,找大夫。”
蕭明珠見狀,忙縮到韓允鈞身後,低聲道:“我不是存心的,我沒想到他聽不得真話……”她隻是隻是替開心抱不平,也隻是想戳穿葛氏的假麵目而已,真沒想把白相爺給氣個好歹來一了百了。
“知夏!”韓允鈞喊了一聲,才轉身又愛又氣的彈了她一指:“你啊……”
知夏跑進來替白相爺把了脈,確定白相爺隻是氣急攻心。於是,韓允鈞讓白開心把白相爺背去了旁邊的暖閣休息,又讓去叫了府醫。
府醫來得很快,檢查出的結果和知夏一致,迅速的給白相爺施了針,又灌了藥;“王爺王妃請放心,相爺的身體保養得非常的好,並無大礙的,最多一刻鍾,相爺就會醒的。”
“有勞。”白開心拱了下手,眼睛依舊在白相爺的身上。
蕭明珠小心翼翼的湊過去,伸手拽了拽白開心的衣袖子:“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白開心沒有怪她的意思,手指了下外間:“我們出去說話吧。”
蕭明珠忐忑不安的跟著他往外走,為了怕開心顧及著阿鈞不好意思衝她發火,還強行讓韓允鈞留在屋內等著。
出在門,白開心就立在廊下,眼睛看著外麵漸漸化去的冰雪,半天也沒說話,蕭明珠低頭對著手指,想開口,又不知道從哪提好。等來等去,她急了,抬腳踹了他一下:“你要罵就罵唄,我保證不讓阿鈞跟你計較,而且……我下回也不這樣了。”
“不是你的錯。”開心長長的籲了一口氣:“我隻是有些不太好意思麵對你,那些話本應該是我與他說的,結果讓你替我打抱不平,背了這黑鍋……”
蕭明珠白了他一眼:“我說了就說了,頂多回頭挨阿鈞和我爹幾句數落,你身為人子,數落父親的不是,把人氣死了,真就麻煩大了?”主要是這白相爺娶了葛氏後,就成了後爹,開心和他對上,絕對是要吃大虧的。
白開心輕歎了一點,點頭:“不過,以後你也不要再這樣做了,被他記恨了不好,會給你和王爺帶來麻煩的,他身後,終究還站著清流一係。”
蕭明珠剛說沒關係的,讓他不必在意,就聽到008大聲喊道;醒了,白相爺醒了。
醒了,這麽快啊。
她剛想告訴白開心,隻見白開心重重的一拳捶在廊柱上,恨恨地道:“我也想不明白,既然他這樣的忌諱,當初為何又上門求娶我母親?難道那個時候,他就不覺得自己是在攀龍附鳳嗎?既然攀都攀了,還為何又要那般惺惺做態。難道他害得母親鬱鬱而終,棄我於不顧,就能證明他高風亮節,保全他一世清名?”
床上的白相爺,瞬間瞪圓了眼睛。
床上的白相爺,瞬間瞪圓了眼睛。